第30章 (30)
今天下午就有籃球隊的集訓·新生應該也會過來,算了,爸,你也別生氣了,我會替你報仇的,”王可做了保證,父女同心,其利斷金麽,難不成還怕了兩個新生不成。
小鮮她們中午一回宿舍·也發現了被子已經被換過了,對體育委員的效率和責任心,又有了幾分好印象。
聖心的課程比她想象的要簡單,早上的語數英各類課程都還算簡單。
當初善因師父說小鮮該讀初二果然沒錯,不過善因師父久居山林寺廟,還不是特別了解城市裏的課程,比方說音樂,信息之類的,就超出了他的預料範圍之外,這也就讓小鮮的學習興趣更濃厚了些。
下午的最後一堂課是外語課·也是班主任孫海的課。
上課沒多久,孫海就發現小鮮的口語和聽力出奇的好,在很多學生還沒反應過來單詞的意思時,她已經說出了答案,不過她也有個小毛病,就是回答時,從來不舉手,都是順口就回答的。
這樣的學生,無疑是讓老師又頭疼又喜歡的,孫海原本想課後留下小鮮了解下她的小學學習情況的·可考慮到她和張依依都得去參加第一次的新生籃球集訓,就叫她們去教務處領了兩套籃球服,先去體育館集訓了。
聖心中學的籃球服是綠色的·小鮮剛穿上時,立馬就引來了張依依的一頓嘲笑:說是聖心中學裏,又多了兩只青蛙。
兩人笑鬧中,也忘記了肚子餓,拔腿就往體育館跑去。到了體育館時,再依着指示牌找到了籃球場。
剛打過臘的籃球場上,人還沒有走齊,個別人在那裏練投籃·還有兩三個女生圍在了一起·聊着天。
女子籃球隊和男子籃球隊是分開訓練的,每月的單號是女子籃球隊進行場內訓練·那時候男子籃球隊就進行室外訓練,雙號則相反。
“早知道不用準時·就先去買個面包吃,”張依依上了一天的課,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偏又讓她看到了籃球場的角落裏,有個女生正在吃巧克力,還随手就把殼扔在了角落裏。
“集合,”一聲哨響,全體隊員都往籃球場的正中靠攏。一名穿着綠白相間的籃球服的女隊員,走出了隊伍,站到了籃球場的正中。
照着從高到低的位置排,小鮮立馬就成高個裏的侏儒,排在了第一位,而王可則排在了比較靠後的隊列裏,聖心中學裏的女子籃球隊,個頭高的還真不少,就是一米八以上的,就有兩個。放眼一看,平均身高絕對過一米六八。
“慘了,”張依依個高,越過了數個人頭後,剛好和一雙熟悉的眼,那不是那天和自個兒搶紅燒肉的高年級女生嗎。她可不要公報私仇。
還真是說啥啥就靈驗,張依依腦袋瓜子裏的那個念頭還沒消下去,就被王可單獨點名叫了出來:“你們倆,出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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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鮮和張依依對視了一眼。
“誰允許你們在籃球場裏吃零食的,馬上去撿幹淨,”王可嚴厲地訓斥着,指着籃球場的角落裏,先前女隊員吃過剩下來的巧克力包醒目的留在了那裏。
“不是我們吃的,”小鮮和張依依明知對方是故意找茬,可她倆也不是好欺負的,又怎麽會擔莫須有的名。
“那是誰吃的?籃球隊成立到今天,所有隊員都知道,除了水以外,一切零食都是不能帶進場的,你們是本屆籃球隊唯一的兩名新生,不是你們還能是誰?”王可咬定了是兩人使得壞,其實剛下課,很多人都肚餓難耐,有人偷偷地在籃球賽場裏吃東西,她早就知道了,一直都是睜只眼閉只眼的,就是今天特別借題發揮了。
“我再說一次,不是我們吃的,我們也不會撿,吃的人就在隊伍裏面,為什麽要我們撿。”小鮮斬釘截鐵地說道,她說着,冷冷地看向了那名吃巧克力的女隊員,對方咬了咬唇,剛想走出來,王可一記警告的眼神抛過去,女隊員就要站出來的腳步又縮了回去。
“我說是你們,就是你們。隊長和教練不在,籃球隊的一切都得按照我的指示,才是新生,就不服從籃球隊的紀律,頂撞老隊員,現在罰你們投五百次籃,沒投完,不準離開。”王可端出了籃球隊的副隊長的架子,她從小學時就是北京市小學籃球隊的成員,球技和經驗都很足,再加上還有做校務主任的老爸的支持,底氣自然很足。
“這人¨妯分明就是公報私仇,”張依依被小鮮拉到了一邊。籃球場地有限,正式隊員和替補隊員各占了一邊籃框。王可讓小鮮她們罰投,也沒有正式的籃框可投,而是找了個移動的簡易籃框,架在了球場的角落裏。
“怕是沒那麽簡單,你看她剛才看我們的眼神,就好像我偷了他們家漢子似的,”小鮮用得形容詞,還是村裏的三姑六婆時對罵時,學來的。張依依聽這話形容的不倫不類的,又覺得好笑。
王可又讓小鮮和另外一名替補隊員去領籃球,二十個籃球堆在一起,也不是特別重。
替補隊員報了姓名,說她叫薛聰聰,初二老生。剛才王可訓話時,隊裏好幾個人都對她很不滿意,可也沒法子。不止是新晉的隊員,就是替補隊員也對她很有些意見。
教練和隊長去哈爾濱那邊參加國際少年籃球交流大會,沒有帶王可去,她就将不滿全都發洩在了一般替補隊員和新晉隊員身上。
薛聰聰讓就不敢那麽嚣張了。一打聽才知道,初中部的籃球隊教練就是早前招收她進來的那名倪沙河倪老師。
一聽說小鮮是教練親自招收進來的,薛聰聰先是露出了一臉羨慕的表情,說是籃球隊的隊長也是教練選出來的,現在北京市的初高中籃球界都很有名氣,據說隊長再過幾年還要去美國參加青少年籃球集訓,只可惜隊長白雪已經初三了,明年就要升入高中部,到時候要是讓王可當了隊長,才真正是倒黴呢。
“不過,被教練親自挑中這件事,你先不要對外宣揚,王可那人心機很重,老隊員她不敢欺負,可新來的就沒準了。她初一剛進來時,有個很有天賦的河北來的隊員,有一次訓練時,被她勾倒在了地上。學校最後也沒追究王可的責任,待會拿了球,你就在一邊投投籃好了。”薛聰聰其實是和王可一起進籃球隊的,就是打球水平一般,所以一直坐在了替補席上,不過她人挺好的。
“讓你們拿球,不是讓你們聊天的。”王可見兩人擡着球筐,不急不慢地走來,又找機會訓斥着。
等到所有人都拿光了球後,小鮮和張依依才拿領到了兩個籃球。張依依發現,聖心中學的初中籃球隊,輩分和資歷區分的比她以前待會的體校明顯的。
老隊員基本不和新隊員說話,正式隊員也不會跟替補隊員一起打球,就好像和她們站在一起,會帶低了她們的訓練水平似的。
王可手上抱着個球,監督着隊員之間相互壓腿,蛙跳,做了簡單的熱身。她刻意走到了小鮮和張依依的身旁,看着她們倆互相壓腿。
張依依個頭高,關節比較僵硬,壓了半天也不見壓下去。“你們這也叫蛙跳,尤其是你。你叫諸小鮮是吧,出來,我親自示範給你看什麽叫蛙跳。”
張依依察覺到王可的眼裏,帶着幾分戲谑。
小鮮貌似乖巧地應了一聲,看身旁的張依依緊張兮兮的,她回了一個“放心”的笑容。
20 自取其辱的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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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副隊長,”王可聽着小鮮刻意加高了音調“副”字,眼裏的惱恨瞬時成了怨毒。
這個該死的新人,還死命着提醒她,壓在她上面的還有個白雪。
籃球隊裏的老隊員都知道,王可和隊長有些不合。要不是隊長白雪,王可早就是籃球隊的隊長了,這一次的哈爾濱國際少年籃球交流會,她也一定能參加,現在居然被一新晉隊員的取笑,這個新隊員,以後準沒好日子過了。
熱身開始後,王可就翳着臉色,在籃球場上來回巡視着。球隊的熱身主要集中在手腕腳腕和腰部力量,以及手指的拉伸,是為了防止在籃球的投射過程中,防止關節扭傷拉傷。
“真不知道你是怎麽被招收進來的。熱身動作亂七八糟的,一看就是沒經過體育訓練。”王可既然盯住了小鮮和張依依,剛才就有心在一旁觀看,張依依是正規體校出來的,沒讓王可挑出什麽毛病來,可小鮮的姿勢,她一眼就看着不對頭。
王可有意賣弄,也沒叫其他隊員讓開,而是讓小鮮蹲在了她的右側,示範着動作。之前王可兩腿半蹲,上體稍前傾·手臂在身體後方做好預備姿勢,嘴裏發號施令:“我跳你就跳,兩腿用力往後蹬伸,要充分拉伸髋部、膝關節和腳踝三個關節的肌肉,身體向前上向高處跳起,前後腳掌一起落地。一次跳5至7次先做5組。”
張依依聽了,更加緊張了,蛙跳屬于劇烈熱身項目。張可是老隊員,體能鐵定很好·小鮮是“開後門”進來的,沒受過體校的專門訓練,5組下來,明天早上還能起來上課嗎?
“預備,開始,跟上我的節奏。”王可蓄足了腿部和腰部的力量,手臂緊緊夾住,輕松地跳出了五六個蛙跳。她剛要回頭去看小鮮,就見身旁一個身影忽地跳到了她的前頭。那高度,那連貫性·比王可不知要好上了多少。
“哇,她跳得好快”,旁邊的替補隊員全都叫了起來。王可看到前邊那個新手籃球服的新生,已經調轉了身子,往回跳了。王可忙調整了姿勢,急跳了幾下,和小鮮并排蹲在了一起。
見鬼了,怎麽真跟只青蛙似的,跳得一次比一次高,王可暗罵着·她原本是想讓小鮮被人看笑話,現在可好,反倒被逼得跟着小鮮·對方跳得高,她也不能落了下風。
一城裏人,還跟我說青蛙,你見過青蛙嗎?整就一只癞蛤蟆。小鮮有雲騰術在身,可不怕蛙跳,她先還是想捉弄王可,刻意跳得老高,讓王可跟得痛苦無比。
可在跳完了三組動作時·小鮮有了個意外的發現·她呼氣大口一點,雲騰術的高度也會低一點(氧氣多·體內靈氣值也就是二氧化碳,也就少了。)如果運用呼吸的頻率·能控制住雲騰術的高度,那麽對于她以後控制扣籃高度還有靈氣的消耗是很有好處的。由于小鮮的蓄意控制,最後兩組蛙跳,她的速度和高度都緩了下來,王可也松了口氣。
謝天謝地,腿都快斷了。王可的籃球服上,全都是汗。幾名老隊員要過來扶她,被她甩開了。兩腿站起來時,膝蓋忍不住打着架,明天也不知道能不能起床。
“看什麽看,熱身完了就去練習運球和上籃,”王可連罵人的氣勢都因為脫力而低了幾分。最氣人的是,那個叫諸小鮮的,還好神在在的喝着水,看樣子哪像是劇烈運動過的。
一個多小時的籃球集訓結束了,王可的刁難以自己顫着腿,小腿肚子抽筋為代價告終了。不過小鮮和張依依的集訓還沒有結束,就在剛才訓練的最後,王可好歹抛開了個人恩怨,讓兩人運球投籃,檢查基本功時,小鮮在運球的過程中,直接跑球了。更不用說後面的兩分三分偷懶。
“你的情況,我會如實報告倪教練,去留由他來決定。”王可得意得當着二十幾個人的面把小鮮一通狠批,集訓後的五百個投籃,也被改成了練習運球和基礎上籃。
小鮮考慮到那名替補隊員的建議,也決定先不表現出她的扣籃絕技,練習運球上籃等基本功也沒什麽不好的,低調低調,等到倪沙河回來後再說吧。反倒是張依依一臉的憂心忡忡,不停地教授小鮮她在體校裏練基本功時的一些小竅門。
足足到了五點半點,兩人都餓得手腳發軟,才算練完了球。小鮮勉強能夠保證運球時不跑球了,至于投籃,張依依也說了,投籃不僅要靠準頭,還要看手感,小鮮在手感這方面還很欠缺。
食堂裏的飯早就所剩無幾了,還得去趕六點半的晚自習,兩人只能是商業街吃飯了。
因為趕時間的緣故,張依依也沒有刻意挑剔飯店,沒往人多的地方擠,而是找了家一間新開的叫做“四川飯攤”。開店的是一對四十歲上下,四川來的中年夫妻。
“餓死我了,以前天津少體的一個大師傅,燒得一手好吃的辣菜,”張依依看着點菜單,這家開在了商業街上的小店鋪并不大,總共也就只有六張桌子,桌子都是原木刨出來的,邊邊角角用砂紙打磨得很圓滑,看着是男店主親手做得·也沒上油漆,有股好聞的木頭味。
牆上貼着一張菜單,寫着些炒年糕面條和各類小炒。
別家的店裏都是些老客,熱熱鬧鬧的,這對夫妻的店新開不久,看着又木讷,也沒學人家出門拉客發傳單,夫妻倆一個蹲在地上洗辣椒,一個煮着備用的鹵湯肉·店裏顯得很冷清。
“老板,能做酸湯魚嗎?”小鮮剛運動完,聞着那股新切出來的辣椒味,想起了幾年前在白家古鎮上吃得那次酸湯魚。
正在切辣椒的老板娘擡起了頭來,鼻子紅紅的,生辣椒的味道可是夠嗆的,“小同學,我們開得是四川飯攤,貴州那邊的菜就是做也做得不地道,要不你來份水煮魚·咱四川人做這個,老好吃的。要是想吃,就讓我家那口子,給你們做一盆,其他菜也不用叫了,一盆魚就夠你們吃三碗飯了。”
張依依聽着有水煮魚吃,再聽老板娘說得直率,就點了一盆,老板娘就和她們随口聊了起來。
原來這對夫妻倆的女兒今年考了北京的大學,老兩口早幾年都是在家裏種田的·唯一的女兒來了北京後,就合計着一起來了北京。可惜他們文化程度都不高,年紀也上不上下不下的·去打工也沒人要。後來聽說聖心中學的商業街上有家飯攤出讓,就頂了下來。今天才是開業的第二天。
“我家的娃以前就最愛她爸做的水煮魚,店裏用的辣椒和花椒是我們從老家帶過來的,用油爆一爆,味道可好了。”老板娘把一碗做好的辣椒醬擺在了小鮮和張依依面前。
這可不是普通飯店裏人工色素調制起來的辣椒醬,是起了油鍋,将辣椒在油裏幹熬出來的,辣椒皮黑紅相間·一粒粒的辣椒籽或沉或浮·又香味又沖。
“老板娘,這些辣椒醬是你們在這裏熬得?”小鮮看着這對淳樸的四川夫妻·就想起了葛村的金大伯和金大媽,山裏人的那種憨實·是連辣椒味也掩不掉的。
“哪能呢,北邊的人不習慣吃辣椒,在這裏一吵,路過的學生和老師還不要被嗆得涕子眼淚一起流,是從老家帶過來的。
孩子他爸下午還在說,要不要學南方人那樣,在辣裏貼點甜味,這邊的人好接受一點,”老板娘搖頭否認着,兩口子租了半年,再這樣下去,也是吃不消的。
“不用怕嗆着別人,不吃辣的人,是不會走到你們這一帶的。要是會吃辣的,聞了你們的辣椒味,還不跟聽了魚腥的貓一樣,”小鮮以為“酒香不怕巷子深”,辣椒地道也要讓識貨的人都嘗嘗。真要是悶在了這裏,等着一個個的回頭客,還不知道要何年馬月呢。
“好辣,”張依依用了個小湯匙舔了一口,直辣得眉毛鼻子全都擰巴在一起了,“不過很地道,我爸特喜歡吃辣,她要是知道了有這麽地道的飯攤,一定會過來嘗嘗。”
“別改了,改了就和街上其他的店一樣的了,”那盆水煮魚已經上來了,紅旺旺的辣油,雪白的魚肉,誘人的香氣,立馬就把小鮮和張依依肚子裏的饞蟲炸開了,兩雙筷子一起,也不客氣,沒半個小時,兩人都吃了三碗飯,魚也被吃得幹幹淨淨。
“我們明天再來吃,把林響和林亞也叫過來,”張依依很滿足地打了個飽嗝,小鮮附和着點了點頭。
沒過幾天,商業街上的一家四川飯攤做的水煮魚很地道的消息,說是他們家的辣椒和花椒特別地道,炒辣椒時的嗆鼻味整條街上都能聞到,可是越是如此,那些好辣吃辣的人反倒更加喜歡。
飯攤的生意日漸火紅,不過記着小鮮她們的好的夫妻倆,每回見了她們,都會加足飯菜分量。
好不容易到了月底,四點才過,豐興和卓楓就開着那輛小奧拓等在了聖心中學的校門口。
小鮮上了車,就見卓楓的臉色很差,再看看豐興,他的耳朵右下角有幾道刮痕,難不成夫妻倆吵架了,還動手了?
21 神奇的鳏夫老鄰居
“姑,你們打架了?”小鮮以前看過三狗子叔和他老婆子吵架,就是這樣,三狗子叔的臉被三狗子嫂抓傷了。這年頭,男人打女人是堅決不成的,不過女人打男人麽,嗯,不好說,真真不好說。
“打架?打什麽架。我們倆結婚到現在,別說打架,就是一吵架,你姑丈都會悶不吭聲,躲在了廁所裏,我和他吵架,還不如去對着牆吵架。”卓楓說得倒是大實話。
“那為啥你一臉想哭的樣子,姑丈也不吭聲,都沒人問我這個月在學校裏過得怎麽樣?”聽着小鮮很是懂事的話,卓楓更加無地自容了,她真是個沒用的姑姑。
“他不讓我忙活天臺的事了,”卓楓搶先告了豐興一狀。
“這話說得,我是說讓你不要老澆水,路面滑,摔了怎麽辦?”豐興低聲回了一句,專心致志地開着車。
“小鮮,姑對不起你,上一回你去學校時,姑說了,這次回家,一定讓你看到滿天臺綠油油的菜,可是我想得太簡單了,”卓楓真正難過的是天臺的那些菜,“天臺太陽太毒了,我又不敢在大中午澆水,就早晚兩次的讓你姑丈澆水,水桶上上下下的,樓梯太滑,你姑丈的傷口就是那時候摔在地上擦到的。他一摔,我就說讓我去澆水,可他就是不讓我去,幾天不澆,上面的菜都快枯死了。”
其實最讓卓楓傷神的并不是天臺種菜的事這一個月來,夫妻倆忙活着天臺的菜,看着它們破土,再長出來,連拌嘴的次數都少了。
卓楓剛上大學那時對農業的興趣又回來了,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她心裏揣着個小算盤。如果這些菜能種活能種好,她就勸豐興一起去北京的郊區買塊地,當個地地道道的科技新農民。
事情才剛開了個頭陽臺上萎掉的菜,就給了她不小的打擊。豐興擔心卓楓不好下臺,上車就啥話也不說,結果就被小鮮誤以為是吵架了。
“姑,你放心,我回去給你看看,明天我陪你一起澆,”豐興聽了,也沒吱聲。不過也不知為啥,他聽着小鮮說出那番話可比卓楓說得讓人信服多了。
“小鮮,別和你姑瞎攙和,我出來前往樓上牽了條水管了,出來前已經澆了一遍,以後澆水就從窗戶拉到樓上,直接澆水就是了,”豐興哪能猜不透卓楓的那些想法,只是生活和社會的壓力,讓他不能輕易抛棄了現在手頭穩定的工作。
姑丈真是個好人,小鮮再看了卓楓一眼只見她“吧嗒”一聲,在豐興的臉上“啃”了一口。
豐興正開着車,被這麽一“啃”面紅耳赤着,車也開得歪歪斜斜的,“孩子看着呢。”
“我啥都沒看見,”小鮮很識相地看向了窗外,這一看,她才發現,夏季已經徹徹底底地結束了,北京車輛密集的馬路上一陣秋風吹過帶落了一地的梧桐葉。
在距離聖心中學最近的一個十字交叉路口,小奧拓和一輛的士逆着方向擦着車身開了過去。
車上坐着的人正是剛參加完哈爾濱集訓的聖心中學籃球隊的教練倪沙河和他最得意的隊員白雪。
白雪其實不該叫白雪,她給人的第一印象就跟小鮮告訴別人她今年才十歲一樣,絕對會讓人大跌眼鏡。
光從外表上看,白雪絕對比小鮮要“強”很多,當然這個“強”咱不能從外貌上衡量。
聖心中學的白雪,身高一米八八,體重八十公斤,膀寬臀圓,留着個比板寸還要板寸的短發。
乍一眼看到,白雪膚色絕對會讓人聯想到非洲的土著。她全身唯一和雪字搭上邊的,就是她的那口白牙。
剛參加完哈爾濱籃球集訓的白雪坐在了出租車的後座,手裏還拿着一個相機,正在回顧哈爾濱集訓時和美國幾所高中的籃球隊員交手時拍下來的照片。
“大白,你看這一屆集訓的隊員水平怎麽樣?”倪沙河愛管白雪叫大白,他這個徒弟,在籃球場上,就是一無人可以匹敵的巨象。這一次在哈爾濱白雪可是替他長足了臉。
“不怎麽樣,”十五歲的白雪語氣裏帶着幾分不屑,去哈爾濱參加集訓前,心裏還帶着幾分憧憬,參加集訓的人,全都是國際上的未來之星,她在國內的初中和高中籃球隊員中,水平一支獨秀,早就想和國際上的一流水平比拼下了。
原本以為這一趟集訓,可以和籃球大國美國的少年籃球隊員真正較量一番,哪裏知道“號稱美國少年女籃第一中鋒的丹妮,速度慢,投籃命中率也不高。她們的小前鋒妮的體力不怎麽樣,打到後半場的時候,節奏明顯放慢了。”
“大白,不準驕傲,最後我們還不是輸了?”其實白雪的觀點,倪沙河也算贊同,作為一個優秀的教練,場上隊員和對手的每一粒進球和失誤,他全都記錄了下來。
“一個人的球隊當然贏不了,我盡力了,”白雪放下了照相機,對于比賽最終的結果,她就算不滿又能怎麽樣。和她一起組成了五人臨時籃球隊的國內高中籃球隊員,不僅不配合,反而怕她搶了風頭,整場比賽,就整一捧散沙,“如果給我幾個默契的隊員,我絕對不讓那些美國佬那麽得瑟。”
“回去就做技術分析,能和你默契配合的隊員我已經找到了。”倪沙河和白雪已經站在了聖心中學的校門外。
校門口還站着籃球隊的隊員們,站在最前面的,就是王可,“教練,隊長,歡迎回來。”
“辛苦了,”倪沙河往人群裏看了看,他回來前已經通知過王可,說他和白雪今天下午會返回學校要求她将所有的隊員留下來,包括新學期剛進隊的新隊員。
“新隊員呢?我聽說隊裏剛招收進了兩名新隊員,聽說底子不大行,怎麽一放學就跑了。”白雪和幾個相熟的老隊員打過了招呼,看來看去也沒看到啥新面孔。
她這個隊長當得挺不稱職的,平時隊裏的大小事務都是丢給王可辦的,關于新隊員的事,還是王可前陣子在電話裏順口提得,還說新隊員的底子奇差無比,到現在都還在練習運球和投籃那樣的基礎動作。
“剛來的那兩個?畢竟還是初一的新生·不服從隊裏的安排,怕是一放學,就跑得沒影了。”王可哼了聲,她是刻意沒有通知小鮮和張依依的,就是想讓她們在教練和隊長面前留下個不好的印象。
“說得是諸小鮮和張依依吧,沒來就算了,改天我單獨叫她們倆過來。”倪沙河并沒有生氣,還是一臉的笑意,看得出這一次白雪又給他争光了,王可咬咬牙·将一臉的怨意藏在了那張虛僞的笑臉下。
白雪見教練沒批評,也就沒特別放在心上,振了振聲·端起了難得一次隊長的架子,将哈爾濱集訓和其他參賽隊員的優缺點說了一遍。
對于聖心學校裏發生的事,小鮮這會兒還被蒙在了鼓裏,一直要到周一開學,她和張依依在挨了訓後,才知道王可又坑了她們一次。
豐興将車開到了老公寓的樓下時,小鮮和卓楓的對話才剛進行到了一半。小鮮将學校裏發生的事,大致都說了一遍。
聽到了“毒棉被”事件後·卓楓當即就罵開了·說啥到哪哪都有**的。連百來塊錢一床的棉被裏,都藏了這麽些肮髒的東西。當初她之所以從單位裏辭職不幹·也就是不懂得迎合上司,在背地裏罵了幾次領導的貪污行為。
“都這樣·見怪不怪了,不要老在孩子面前嫉世憤俗,”老公寓樓下沒有停車場,豐興只得将車停在了綠化帶的側邊,車才停好,一下車門,一根淌着水的管子,就從天而降,砸在了小奧拓的車蓋上。
激起來的水花,淋了卓楓和小鮮一身。
“哪來的水管子?”卓楓剛要撿起那根水管,小鮮警惕着将她往旁邊一推,緊接着水管之後,幾十株長了葉的白菜和絲瓜藤都從天而降。
“豐興,這幾株菜怎麽看得這麽眼熟,”卓楓後知後覺地拿起了菜葉。
“不用看了,水管是我們家的,菜葉也是我們家的,”
豐興悶聲說着,将那根水管扯了下來,新買來的水管,被人剪得亂七八糟。
三人也顧不上整理車頂上的菜葉和泥土,趕忙上了天臺。
離開時才剛澆灌整理過的天臺,才個把小時的功夫,被人踩得亂七八糟,一地都是泥印子。
菜苗全都被拔了出來,唯一幸免于難的就是那兩棵橘子樹,只是枝葉被折斷了幾根。
“這算什麽事,我找他們算賬去。”光是用腳趾想,卓楓就知道,一定是樓下的鄰居使得壞,這口氣她是堅決不會忍下去的。
“等一等,沒憑沒據的,我們也不知道是誰家做得,”豐興還留了幾分冷靜。
小鮮探身看下了樓下,三樓的窗戶裏,有個人頭縮了回去。
“準是三樓住着的那個脾氣古怪的老頭子。”本來晚上準備帶着小鮮出去好好的啜一頓的卓楓,心情全被破壞了。
卓楓那幢老公寓裏,住着的人,要麽是和他們一樣的上班族,要麽就是守着老房子的老人家。住了幾年·彼此之間可都還算客氣,在過道樓梯裏見個面還會打聲招呼,唯獨三樓那個姓白的老頭,從小兩口搬進門來,就沒給過他們好臉色。
有幾次卓楓和豐興在樓梯上遇到他時,還遭到他的白眼。
“別說了,還不是搬家那會兒,你踩壞了白大叔家門口放着的幾盆水仙。”豐興嘴上叫着小鮮小心些,不要太探出身去。他也只知道三樓住着的那個七十多歲的老人·姓白,從來沒見過有兒女親朋上門,聽說妻子死了幾十多年了,是個老鳏夫。
小區裏的老人家都喜歡聚在樓下的綠化帶旁下棋,遛狗,唯獨那個老人從來沒有參與過小區的聚會。就連家裏的那幾扇透光的窗戶,也終年挂着灰蒙蒙的布。
“那幾株水仙都死得差不多了,誰讓他将雜物堆放在過道裏,”卓楓嘴上還不服氣,她辛苦了一個多月種下來的菜·全被拔光了。最可氣的是,那個老鳏夫,下手很是毒辣,專挑那些長得好的菜,現在留下了陽臺上的,全都是些發育不良的焉菜。
“姑,甭罵了,八成是我們家的水管漏水,滴髒了人家的衣服了,”小鮮指着三樓剛挂出來沒多久的幾件濕嗒嗒的衣服。
豐興夫妻倆今天趕着出門接小鮮·水管拉出窗口後,也沒注意固定,出門時·澆水的水龍頭還滴着水,把白老頭曬着的那幾件衣服全都滴濕了。
“算了,和一老人家撒什麽氣,”豐興也覺得理虧,拉水管的事,原本就沒和鄰裏商量過,沒架好水管也是他們的錯。
“你就和那老頭子一個鼻孔出氣。剩下來一地的枯菜,瞎忙活了一個月·”卓楓一肚子火沒處撒·在心裏反複說着“絕不能在小鮮面前撒氣,我是個好姑姑·稱職的姑姑,忍耐忍耐·個死老頭,我詛咒你爬樓梯閃了腰,吃飯崩了牙。”
卓楓拎了個鋤頭,就要把剩下來的才當成三樓的老頭全都鋤了個幹淨。
“姑,別急,這些菜還能活,明天中午我們來澆水。”小鮮搶過了那把鋤頭,摸了摸菜苗的葉子。幹巴巴地,旱得太久了,必須得在中午澆水。
中午澆水?就是豐興那樣的外行人,也知道這樣的種植方式是适合的。尤其是在這樣的炎炎夏日的正午,溫度過高,菜葉表面的溫度就很高,澆得水越多,通過菜葉表面蒸發的水分也多。水分失去了供求的平衡,會使菜苗出現“生理幹旱”,葉片焦枯,嚴重時會引起全株死
“姑,你到時候看着就是了,澆水也是有大學問的。”小鮮倒不擔心天臺上的菜苗成活的問題,反倒是樓下的那個白老頭的問題必須先解決。
相同的問題,其實在葛村也出現過,那時候諸時軍也是采用了特殊的法子,解決了稻田幹枯的問題。
晚飯還是由豐興動手準備的,做得是豐興最拿手的沙茶鲫魚湯,湯要出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