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落幕
第084章 落幕
妖王将方才地面上發生的一切告訴星炎魔君。
淩承澤原地呆站了半晌, 不知該作何表情。
他萬萬想不到,竟會出現這樣離奇的插曲。
少頃後,千言萬語彙成一句對妖王的責罵:“老妖怪你怎麽這麽沒用!”
張浚安敢傷陸續, 他已在心中記下這筆賬, 誓要将此人找出來,碎屍萬段。
沒想到張浚安就躲在他眼皮子底下,還趁着他進入地牢的時候跑了。
“小曲兒,張浚安長什麽樣?”
方休嫌棄地瞥了妖王一眼, 心罵了一句廢物。
早知如此,方才就應該留在地面,将張浚安扒皮抽筋, 替陸續報一箭之仇。
如今他連人都沒見到, 對方就已逃之夭夭。炎天幅員遼闊, 找個偏僻荒涼的無人之處躲藏, 往後想要再找, 就沒那麽容易。
可不将人找出來處以極刑, 他氣恨難消。
寰天道君朝陸續戲谑嘆笑:“你想起來的可真是時候。”
不早不晚, 剛好在他們進入地牢之時。
陸續無語。
這事也能賴到他頭上?!
也因妖王那句“張浚安的目的, 是為引導這些元嬰下到地牢”他才靈光一現,識破對方身份。
這時一元嬰尊者朝一衆蒼梧弟子道:“去牢裏将你們的掌門和堂主的屍身擡出來吧。”
陸續略微一詫, 問向絕塵道君:“師尊,蒼梧掌門死了?”
他迅速環視周圍, 果然沒見一個蒼梧派的元嬰出來。
蒼梧掌門和幾個堂主, 全部隕落在裏面?
絕塵道君神色淡然, 動作溫雅地點了點頭。
方休不屑譏嘲:“那幾個廢物, 弱的不堪一擊。”
淩承澤也嗤笑:“我給你說過, 道門這些元嬰都是湊數的。連一條小蛇都打不過。”
陸續一直覺得有些違和。
此前妖王曾讓張浚安離開, 對方卻說沒親眼見到蒼梧派的人死,不會走。
後來蛟龍從地牢裏掙脫,他乘着蛟龍一同離去,那時元嬰尊者們還未從地牢中出來。地面上的人,應該不知地下的情況才對。
可張浚安走了。他在那時就已确定,蒼梧派的元嬰都死了?
怎麽知道的?!
有什麽特殊的咒法,還是有人傳音告訴他的?
蒼梧派的人被蛟龍所殺,還是在混戰中遭人暗算?
張浚安的幫手究竟是誰?他們還有沒有別的目的?
陸續心裏清楚,不應當為真假未知,語焉不詳的幾句話耿耿于心。
張浚安詭計多端殺人如麻,極有可能故意編造一些謊言,擾亂他的心緒。
可不知為何,他心中莫名其妙地有些在意。
先是山永鎮內消失的屍體重新出現,後又蒼梧派滅盡一切的護山大陣開啓,緊接着鎮壓蛟龍的封印破損。
短短一日發生了太多事,令人恍然間有一日三秋之感。
僅這麽一日,蒼梧派被毀,掌門和所有堂主全軍覆沒。一個源遠流長,萬年傳承的仙門就此覆滅,想來不免令人唏噓。
張浚安成功複仇,同時給整個炎天道門帶來一場巨大浩劫。
各派修士灰頭土臉,清點好一切後連夜返回自家門派。
這一屆天璇大會,在觸目驚心的屍山血海和斷瓦殘垣中落下帷幕。
***
秋風蕭瑟,草木搖落,滿樹黃葉讓沒有法術加持的深木林,在萬年長青的蒼翠仙山中別具一格。
陸續悠閑靠坐在一顆大樹邊,嘴裏嚼着東西,吐字含糊不清:“味道确實不如以前。”
薛松雨也同樣包着嘴:“你都能吃出差別,可見味道敗了許多。老主顧們都不愛去買了。”
“現在排隊的人明顯沒有以前多。再這麽下去,要不了幾年王記糕點就要沒落。”
她輕嘆:“百年老字號,不吃就不算到過乾元鎮的馳名特産,往後可能沒有了。”
陸續不置可否。
經歷王志專複仇一事,王家剩下的人手藝平平,做出的糕點再沒以前那麽好吃。
王記糕點以後如何,靜觀其變吧。
咽下最後一塊糕點,薛松雨拍了拍手上殘渣:“你的傷痊愈了?”
“兩個月前就好了。”陸續轉了轉肩膀,“這可是妖王殿下親自給我治的傷。”
“只是師尊嫌我行事莽撞,罰我兩個月不能離開塵風殿,讓我引以為戒。”
他又問:“你呢?真不打算跟淩承澤去往炎天第三層?”
天璇大會之後,星炎魔君提出,要陸續和薛松雨同他一道離開乾天宗,改投淩霄派。
陸續當然不去。
但薛松雨和他的情況不同。
她在乾天宗只是個無足輕重低沉修士。改投淩霄派得到魔君照拂,修真路途定然一片坦蕩。
薛松雨搖頭:“我在哪兒修行都一樣。要是我走了,你就一個人在這兒了。”
陸續只有她這一個能全心信任的摯友,她也放心不下對方。
“淩承澤說會繼續幫我尋找喬之,去不去他那裏都無所謂。”
薛松雨的名字出現在人榜之上,參加天璇大會的十萬修士都已見到她的名字,可惜這些人裏面,沒有薛喬之。
也幸好沒有他——至少他躲過了奪去幾萬修士性命的蒼梧護山大陣。
陸續嘴角微翹:“你行善積德,也算善有善報。”
無意之中救下一個魔君,有他幫忙找人,比單靠薛松雨自己不知強多過少倍。
“事情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相信過不了多久,你們姐弟就能重逢。”
“借你吉言。”
二人談話之時,林間傳來樹葉沙沙輕響。
一個圓潤身影飛速朝向陸續,跑到他身邊後一把拉起他袖子,一把鼻涕一把淚激動道:“大哥,你傷終于好了!”
陸續嫌棄地瞥了于興一眼,大苦瓜會不會把鼻涕蹭在他衣服上?!
“聽說你傷好了,我過來看看。”一個婉麗女聲從于興背後傳來,語氣有些無奈,“我之前一直想去探望,但你住的地方,我和松雨都沒資格進去。”
陸續傷早好了。只是被師尊罰了禁足。
這麽丢人的事不宜到處聲張,就讓人誤以為他傷剛好。
他揚了揚嘴:“多謝。”
見到于興身後的徐婉,他又一愣:“你,改投寰天峰了?”
徐婉此時身着的,已經不再是和薛松雨一樣的問緣峰道袍。
她衣袍上的紋樣,已和于興相同。
徐婉點點頭,朝陸續詳細解釋。
即便天璇大會被迫中止,修士們未能決出最終勝負,她的名字一直都位于地榜榜首。
如此精彩的表現已經足以證明她的實力。
為了表彰這些為宗門争光的弟子,乾天宗可讓她們成為峰主的入室親傳。
徐婉本該成為問緣峰的親傳弟子,但她換了另一種獎勵:改投寰天道君門下。
陸續朝她傳音:“你就這麽确信,寰天道君是那個神秘人?”
他知道徐婉一直認為,寰天道君就是贈予她功法的恩人,對他有着一種狂熱的崇拜。可這僅僅只是她的猜測。
“不是也無妨。”徐婉不以為意一笑,“峰主道行高深,和問緣峰主有雲泥之別。寰天峰實力強勁,即便只是內門弟子,戰力也遠遠高過問緣峰親傳。”
星炎魔君時常嘲諷乾天宗除了陵源,寰天和丹霞,其他都是湊數的。
這話并非虛言。
倘若一心向道,即便只是內門,改投寰天也比繼續待在問緣更能獲得提升。
想要在道途上走的更高更遠,徐婉的選擇很明智。
陸續無意置喙別人的選擇,只不鹹不淡打趣一句:“寰天峰每日練劍五六個時辰。”
他以前曾聽鳳鳴峰主說過,鳳鳴峰的女修被寰天峰過于嚴厲苛刻的修行吓得瑟瑟發抖。
“若不這樣,怎能煉出一身強悍修為。”徐婉自嘲一笑:“這麽難得的機會,我不去寰天,難道去陵源,和你做同門師姐弟?”
徐婉一直被人誤以為和方休有露水姻緣。陸續知道她這句是玩笑,揚揚嘴角不再多說。
婉麗聲音又笑問:“你覺得寰天道君如何?”
徐婉突然有此一問,且笑容和語氣都有些奇怪,陸續不明所以,只撿了些好話:
“寰天道君是炎天數一數二的絕世大能,境界高深劍法精妙。你資質過人,在他門下修行,過不了多久一定能有所成。”
徐婉失笑,她問的不是這個。
那日在蒼梧派,寰天道君和陸續一同出現在天璇大會比試場,她在旁邊看得清清楚楚。
寰天道君看向陸續的眼神,宛如倒映星月光輝的一潭春水。溫柔如水的目光潋滟着深不見底的濃情蜜意,在場修士一望便知。
只有陸續這個反應遲鈍的小傻瓜無知無覺。
薛松雨能因和陸續關系密切,得到方休的關照,她說不定也能因此被寰天道君記住。
只是這一次不能再魯莽行事,得看準機會。
對方的眼神越來越古怪,陸續被看得莫名其妙。
徐婉說完自己的事,幾人又開始天南海北地閑談。聊着聊着,說到了如今炎天的局勢。
許多修士死在蒼梧派中,包括二三十個元嬰。
于興長嘆:“道門損傷慘重,确實能稱作千年以來的第一大浩劫。”
“浩劫?我怎麽沒看出來。”徐婉不屑嗤笑,“你倒是說說,死的那些元嬰,哪一個有真才實學?都是靠着出身好,用丹藥堆上來的。”
“真正實力強悍的尊者,哪一個隕落了?峰主又是替大家關閉護山大陣,又是下秘境誅殺蛟龍,他可曾受過半點傷?”
“那些徒有虛名的元嬰,本就沒有資格和峰主同席而坐。”
徐婉對炎天界的種種不公,不滿久矣。早恨不得一把大火将無能之輩制定的可笑規則燒個灰飛煙滅。
名不副實的修士死去,真正有實力的強者活下來,炎天道門正該接受這一場大浪淘沙的淬煉。
于興想了想,随即轉口:“好像是這樣……”
“對其他門派是場劫難,對乾天宗來講,反倒得益不少。”薛松雨對炎天局勢一向看得很淡,平鋪直敘陳述事實,“像蒼梧那樣沒了元嬰坐鎮的宗派,大多數弟子都改投了別的宗門。”
“勢力龐大的三宗不但沒有遭受損失,門下修士反而更多。”
她看了眼陸續:“秀林峰沒了,秀林峰的人有不少現已轉投陵源。”
乾天宗另外還有幾位峰主隕落,乾天十二峰,如今只剩七峰。
但此消彼長,餘下幾峰的勢力都有擴大,其中以陵源和寰天最甚。
乾天宗還接納了不少別派修士,如今門下弟子數量大增。
往日的三宗四門十二派,現在成了三宗四派。
徐婉哂笑:“再來幾場這樣的浩劫,乾天宗可以統治整個道門。”
陵源峰的勢力擴大,作為峰主親傳,陸續難得贊同一次徐婉。
他忽然又想到:“那條蛟龍怎麽樣了?”
他曾問過師尊,師尊只簡單說了幾句:不知被何人最先找到,扒了筋剝了鱗。并未細說詳情。
而炎天各派修士間流傳的小道消息,時常出山的薛松雨最為了解。
薛松雨朝三人說起了這三個月,她在外面道聽途說來的八卦。
幾個大宗的弟子在炎天第一層的西南偏隅之處找到蛟龍屍骸時,龍角龍眼龍筋,以及最珍貴龍膽龍心,都不知被何人取走。
只剩下難以帶走的龍鱗龍骨等邊角料,實際已經沒多大用處。
蛟龍身上的珍貴材料被人獨吞,各大宗派的元嬰們大為惱火,又不知究竟何人所為。
如今各派都在想辦法調查,可惜至今毫無線索。
不少道門修士懷疑,此事乃妖王和星炎魔君所為,但沒有證據。
“這還不是最奇怪的,”薛松雨勾了勾手指,三人将頭湊近,聽她壓低聲音:“我還聽到一些傳言。”
“據說離蛟龍屍骸不遠處,有兩具修士屍體。一個金丹,一個元嬰。”
“那元嬰修士死狀極為可怕,已經面目模糊,但從身形判斷……”
薛松雨聲音越壓越低,仿佛在說什麽鬼故事。
三人同時咽下一口唾沫,等着薛松雨揭露謎底。
“有人判斷,死去的元嬰或許是秀林峰主。”
于興驚詫:“真的假的?!”
“你小聲點。”薛松雨斜了他一眼,“這是我從別派修士那裏聽來的。此事關系重大,各派不敢明說,只能私下傳幾句。乾天宗內更是不許弟子提起。”
蛟龍身上的珍貴材料不知被何人拿走,秀林峰主又在不遠處被殘忍虐殺,乾天宗主不想多生事端,不承認那人是秀林峰主。
知道此事的人越少越好,鬧大了怕不好收場。
陸續有些疑惑。
當時張浚安和蛟龍一同逃走,最有可能取走龍心的是他。
雖然他最後給自己傳音,意指他會将東西交給他的同謀。
張浚安還有同謀這事,可能……就陸續一人知道。
但無論如何,元嬰尊者們首先懷疑的,難道不應該是張浚安盜走龍心?
他好奇問向薛松雨。
薛松雨奇道:“我剛才不是說了嗎?還有一個金丹修士的屍體,據說他就是開啓蒼梧法陣的罪魁禍首。”
人死在一旁,身上沒有別的東西。
陸續更為疑惑:“張浚安是元嬰境界。”
為了報仇,他一直隐藏修為,此前無人知曉,炎天界還有他這麽一個修習機關術的元嬰修士。
薛松雨搖頭:“他只是個金丹高階。用了秘法,将修為短暫提升了一個大境界。時限到了,他受到法術反噬,氣血逆行而死。”
陸續一怔,随後沉默無言。
整件事情的全貌,應是張浚安和某人合謀策劃了一切。
張浚安和蛟龍一起離去,因此他的同謀能最先找到蛟龍的屍骸,盜走龍心等寶物。
若陸續猜的沒錯,張浚安為了報仇,他的同謀為了龍心,二人合謀,各取所需。
張浚安為了報仇,為了同元嬰修士戰鬥,明知死路一條,依舊一往無前。
這令他倍感唏噓。
可這事和他有屁的關系?
為什麽張浚安說他的處境危險?
陸續瞬時有些心累,他究竟在不知不覺中得罪了多少人?
橫行霸道,仗勢欺人的二世祖也不是這麽好當的。
***
流水飛瀑落花雨,小橋紅亭靜長風。
塵風殿後院山色旖旎,美景缤紛。
即便是禁足,能入塵風殿這樣的尊貴場所,已是萬千修士夢寐以求的殊榮。
陸續成日好吃好喝,唯一的煩惱,大概是日子太過懶散清閑。
最初一段時間,師尊說他傷勢未愈不宜練劍,只讓他修煉心法。
傷愈之後,練劍是準了,但須得有人從旁指導。
于是陸續又被幾個絕世劍修,七嘴八舌你指東我指西手把手地“指點”劍法。
這劍該怎麽用,越發不會了。
還有更令人無語的,他修煉自己門派的森羅劍法,寰天道君來湊什麽熱鬧。
陸續完全想不明白,這群人既然如此好為人師,為何不自己收幾個徒弟,非得要搶着當他的師尊。
炎天百萬修士無人不想當他們的親傳弟子——莫非真是搶來的徒弟比較香嗎?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讓他哭笑不得的事:
淩承澤竟然時常來陵源峰找他。
所謂星炎魔君隐藏身份,偷偷潛入乾天宗,是指魔君隐沒靈息,悄然無聲避過師尊的耳目,如凡人做賊一般,夜深人靜時翻他的窗戶?!
陸續深切懷疑,這魔君的腦子是不是被妖族的狗啃過。
他深深長嘆一口氣,他究竟要如何才能讓對方相信,他在陵源峰過的好的很。
反倒是他們這樣深夜私會被人知曉,他被冠上勾結魔修的罪名,那就真的只能被逐出師門,逃往第三層魔域。
“師弟。”秦時的聲音忽然從背後傳來。
陸續暗中咬牙,無奈勾出一個假笑,從涼亭中起身:“師兄什麽時候回來的?”
秦時笑意盎然,他一看便知,準沒什麽好事。
“昨日。”秦時嘴角高翹,“師弟,你陪我下山幾日。”
陸續心中一哂,怎麽可能。
“師尊……”
“此事我已禀明師尊,師尊已經同意。”
這幾日師尊有事不在陵源峰中,一切事務暫由方休代管。
陸續只能和秦時二人同行。
如畫眉宇微不可查一皺:“可有什麽重要之事?”
秦時故意賣關子:“到時候你就知道。”
第二日一早,陸續跟着秦時來到禦劍臺,見他召喚出一輛浮光躍金,裝飾精美的法寶飛車。
陸續奇道:“不禦劍?”
朗音溫柔一笑:“那地方距乾元山有些遠,需要大半日才能到達。以你的修為禦劍這麽長時間會很累。”
又嘲諷他修為低。陸續暗中咬着牙,跟在秦時身後上了車。
二人相對而坐,不懷好意的目光一直盯在身上,讓他渾身不自在。
但此事師尊已知曉,秦時必然不會朝他出手。
不把他全須全尾帶回來,秦時沒法朝師尊交代。
精巧薄唇勾出虛僞假笑:“師兄現在可以告訴我,要去什麽地方了?”
勾魂奪魄的绮麗笑容看得秦時心跳都漏了一拍。
怔愣幾息才恍然回神,朝他細致解釋。
他們要去北梁國。
仙門地界和凡塵地界互有交差重疊。
乾天宗的領地,按凡界的地域劃分,屬于後晉國。而北梁是遠在萬裏之外的另一個凡界國家。
只是北梁和後晉這種凡人治世,仙門除妖,仙凡各行其道互不幹涉的情況稍有不同。
北梁皇族為了永保江山,重金聘請了許多修士護衛宮廷,自己也學着修仙世家那樣,安排有仙骨的王孫公子修真問道。
北梁國的修士和凡人,界線不似尋常凡界國度那般分明。仙凡之間關系密切,難以分清。
“每年端月十五,是北梁慶賀立國的千秋節。今年恰逢千年大祭,我也得回去一趟。”秦時笑道,“我想帶你去我家看看。”
“師兄出身北梁?”陸續從未聽師門中人提過自己家世。
然而此時已能明白,為何師尊讓他跟着師兄一同出行。
一國的千年大祭,秦時這樣的元嬰尊者理應賞光出席。
他這個師弟,就跟着同去見見世面。
他又好奇一問:“師兄可知師尊的家世?”
秦時點頭:“師尊是前代師祖的血脈。”
繼承陵源峰,即是師門傳承,又是子承父業。
“師叔是師祖從炎天第三層帶回來的,具體家世我不清楚。不過,”朗音戲谑一笑,“師叔身上定然有魔修血統。”
陸續揚了揚嘴,沉默着未曾接話。
他倆在這兒私下議論方休,誰知道秦時會不會轉頭就添鹽加醋,把他給賣了。
秦時又一路給他介紹着路過城鎮的風土人情。
陸續嘴角挂着淡笑,偶爾應和幾句,心中無比可惜地想:他們師門四人,真如表面一般和樂融融該有多好。
可惜秦時眼底暗藏的鋒光和殺意,注定他二人只能爾虞我詐,笑裏藏刀。
作者有話要說:
誤會小劇場
1.
陸續:大佬們都想當我師尊,因為搶來的徒弟比較香。
大佬:沒人想當你師尊。大家在搶道侶。
2.
陸續:師尊對我好的很!
魔君:真的嗎?我不信。
3.
陸續:秦時故意誘導我在背後說方休壞話。
秦時:???
千萬不要背後議論同學/同事。被人賣了就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