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蛟龍
第082章 蛟龍
陸續擡起眼梢, 掃視大廳之中。
臉色瞬變的不僅蒼梧掌門,還有蒼梧派好幾位元嬰,以及幾位別派的尊者。
看來這人來頭不小, 認識這把劍的人還挺多。
也有許多同他一樣, 不知道的。
衆人此時已被秦時那看似輕巧,實則蘊含強勁靈氣的一扔吸引了注意,紛紛将目光轉向插在地上的劍,又轉向蒼梧掌門, 急切催促:“這罪惡滔天的人是誰?!”
不少元嬰修士在大陣攻擊中痛失愛徒愛侶,許多宗派甚至損失大批精英弟子,此時無人不想抓到真兇, 将他千刀萬剮一瀉心頭之恨。
蒼梧掌門深吸了好幾口氣, 才在衆人怒氣四溢的責問目光中, 倉惶道出幾百年前的一樁舊事。
蒼梧派曾鼎盛一時, 萬年道統傳承衆多, 其中有一脈弟子, 研習機關偃術。
幾百年前, 機巧堂時任堂主名為張浚安, 因和派中幾位堂主意見不合,負氣出走, 帶領機巧堂的弟子自立門戶。
“什麽意見不合,蒼梧道兄, 這時還藏着掖着做什麽。”各派在蒼梧宗傷亡慘重, 許多元嬰尊者此時對蒼梧掌門心懷怒氣, 語氣不善。
“張浚安和蒼梧道兄争奪掌門之位, 輸了, 于是帶走一批弟子, 重新創立一個門派。”
和鴻山派與天鴻派的糾葛如出一轍。
那位知曉當年經過的元嬰繼續道:“蒼梧道兄對此事一直耿耿于懷,後來随便找了個借口,帶領門下弟子将張浚安的門派屠殺殆盡。”
他嗤嘲一笑:“蒼梧道兄自以為斬盡殺絕,哪知還有漏網之魚,如今別人回來找蒼梧派報仇雪恨來了。”
這件事發生的時候,絕塵道君這一輩人還未出生,蒼梧掌門事情又做的絕,并未聲張,因此只有當時已是元嬰的人才知道。
自立門戶一事,在九重天界都不算稀奇,炎天也時有發生。
兩派水火不容的多,因此屠戮滿門的卻鮮有聽聞。
如此深仇大恨,難怪那不知是張浚安本人還是他弟子的人,隐忍幾百年,處心積慮終于等到今日的機會。
陸續默默嘆了口氣。有冤報冤有仇報仇,有事沖蒼梧派不行嗎。
又是一個因為仇恨,喪心病狂的瘋批,數萬修士無辜命喪他手。
衆人如刀般鋒銳的目光将蒼梧掌門盯出一身濕汗。
蒼梧派幾位元嬰不住向衆位道友賠禮道歉:他們一定找到張浚安,給整個炎天界一個交代。
“掌門!掌門不好了!”此時一個蒼梧弟子跌跌撞撞跑入大廳,神色萬分焦急。
“大呼小叫成何體統!”蒼梧掌門憋了一肚子火,只能朝門下弟子身上發,“何事,說!”
“封印,封印,”蒼梧弟子上氣不接下氣,“封印破裂,不知還能堅持多久!”
蒼梧派的幾位元嬰臉色再次慘白如紙。
連不少別派尊者也同他們一樣。
又怎麽了?陸續大為疑惑。要不是淩承澤直接毀了護山大陣,看那幾人臉色,他還以為大陣又被人開啓。
“衆位道友,”蒼梧掌門語氣低沉,愁容滿面,向大家公布了一個更為可怕的消息。
陸續聽得一愣一愣。不愧是曾經做過一段時間道門魁首的大派,底蘊真多。
乾天宗和蒼梧派相比,宛如一個暴發戶,什麽底蘊,什麽道統傳承,通通沒有。
蒼梧派陣法一道十分了得,因此曾經肩負炎天界一項重任——鎮壓炎天界內為禍四方的大妖獸。
許多年前,有一只蛟龍被蒼梧派捉拿,鎮在蒼梧秘境之中。
剛才毀天滅地的法陣啓動,秘境也受到震動,封印因此産生裂痕。
“護山大陣開啓,只是蒼梧派內的修士受到影響。蛟龍沖破封印,整個炎天百億生靈,無論仙凡,都将慘遭塗炭。”
張浚安的複仇還沒完,這才是他的最終目的。
陸續實在不知該說什麽好。
那蛟龍既然如此兇悍,當初抓住它的時候,為何不直接殺掉?
留着活口,等着它哪日遇到機會,掙脫封印再次為禍世間?
他這問題一問出,又遭到幾位大能嘲笑。
好為人師的大能們争先恐後給他講經傳道。
“天生天養的靈物,經過幾千年修行,多少都帶了一點先天靈氣。”
“要殺死蛟龍并非一件易事,需要多年時間。對于蒼梧派來說,鎮壓在門派之中,比殺死它得益更多。”
“蛟龍能為蒼梧山提供靈氣,還可源源不斷地提供煉器煉藥的材料。若是死了,取之不竭的珍貴龍鱗龍血就沒了。”
陸續面無表情聽着,心裏早就捂住了耳朵。
解釋一遍就夠了,即便他天資愚鈍,兩遍再怎麽也能聽懂。
用不着給他說五遍,還是同樣的類容反複念叨,誰也不甘心少說一句。
就連才認識幾個時辰的妖王也不時插幾句,就因為他倆方才一起捏過鼻子?!
蒼梧掌門朝衆位道友陳述厲害,末了,又請大家緊急商議對策。
還有什麽可商議的。
只能這些元嬰尊者親自去一趟秘境,封印能修補就修補,若是不能……就由大家合力将蛟龍誅殺。
無論如何,不能讓它沖破封印危害世間。
有幾位元嬰受傷過重,不宜出戰,剩下三十來人簡單商定後,決定速戰速決,即刻出發。
陸續用詢問的眼光望向絕塵道君:他是不是又要去?
元嬰修士們氣勢凜然地去征讨萬年蛟龍,他一個剛結丹的小弱雞,在旁邊給大家搖旗吶喊助威嗎?!
兩方激戰,刀光劍影術法橫飛,尊者們靈壓強勁,到時候師尊還得分心保護他。
絕塵道君揚了揚嘴,笑意溫和:“我的阿續,當然要陪在為鳳師身邊。”
話音未落已溫柔拉過清瘦手腕,像是怕人跑了。
陸續無話可說,帶着幾分無精打采的乖順,跟着師尊,同一衆元嬰尊者進入蒼梧秘境。
對于衆人投在身上的怪異目光,他早就見慣不驚。即便心中不适,臉上依舊從容淡定。
好在接二連三的禍事令尊者們焦頭爛額,此時也沒人有多餘的閑情逸致,一直盯着一個修為低微,賞心悅目的金丹修士。
秘境中還有一隊負責守衛封印的蒼梧弟子。
陸續稍稍松了口氣,他不是一枝獨秀雞立鶴群。
炎天界戰力最強的幾十個元嬰修士,纡尊降貴進入一個門派小秘境。秘境中的金丹妖獸別說襲擊,連探頭都不敢。
路上沒有阻撓,一行人很快來到封印之地。
幾根刻着咒文的巨大石柱圍繞在地牢入口,熒光流轉的強力法陣将地牢中關押的蛟龍鎮壓了成百上千年。
因護山大陣雷霆撼地的影響,法陣許多地方都出現了參差不齊的裂痕。
濃烈的妖氣從裂縫中噴薄而出,與法陣的絲絲靈氣交纏在一起,相互沖撞争奪。
即便陸續這樣微末的修為,也能明顯感覺,随着裂隙不斷增大,漏出的妖力也在逐漸增強,法陣已漸漸被壓制。
再這麽下去用不了多久,蛟龍就能沖破封印。
幾個元嬰陣修繞着石柱走了一圈,細細觀測法陣,幾人商議片刻,很快得出結論。
這麽多位尊者在此,修補法陣不是難事。
大家合力先将妖氣壓制,他們修補斷裂的陣紋,只要一天時間,就能讓法陣恢複如初。
蒼梧掌門心中大石瞬時落地,愁苦的臉色終于有所好轉。
陸續也在心中贊嘆,不愧是元嬰境界的陣修,只一炷香就想出了對策。
和他以前被困山永幻陣時,幾天都想不出破解之法的乾天宗陣修有雲泥之別。
陣修定好方位,元嬰修士們依次站上,在法陣外圍繞了一個圓。
準備工作很快就緒,衆人開始施法,一同壓制從法陣裂隙中洩露出來的妖氣。
修士們成竹在胸,神色輕松。
誰料此時,異變橫生。
一陣修倏然拔劍,一劍刺向站在他身旁,毫無防備的另一位陣修。
白刃穿心而過,血光飛濺,一代大能就這麽無聲無息的隕落。
殺了一人之後,陣修再次以迅雷之勢,攻向另一個離他最近的修士。
“你瘋了?!”尊者們又驚又怒,沒人料到他竟在此時臨陣倒戈。
“不,不是……”陣修神色倉惶,姿勢極其不自然地攻向對手,“身體他,他自己在動!”
“傀儡絲!”臉色剛剛好轉不過半刻的蒼梧掌門再一次大驚失色,“他身上被綁了傀儡絲!”
“張浚安的傀儡絲!他現在已成張浚安的傀儡!”
張浚安不知何時,悄悄在這個陣修的身上綁了傀儡絲,就等着衆人毫無防備的時候動手。
幾位元嬰回過神,一同出手瞬間将人制住。
然而人卻未能救回來——張浚安應是早有所料,只打算偷襲出手。
傀儡被人挾制,脖頸間的精絲立刻緊縮,将傀儡割喉。
兩人殒命,一人重傷,修士們驟然亂成一團。
一元嬰厲聲質問蒼梧掌門:“傀儡絲可以操縱的距離有多遠?張浚安此時躲在附近,還是在秘境之外?”
蒼梧掌門支支吾吾答不上來,只猶豫不定地說着:距他最後一次見對方,已經過了好幾百年,如今張浚安什麽境界,他也不知。
但張浚安天賦過人,不可用常理推斷,想必在秘境之外,也能隔着界壁操控傀儡。
陸續見過戒律堂的慘狀。
雖沒見到張浚安,但直覺他遠強于蒼梧掌門。
張浚安的所作所為,他無法贊同,卻不得不感嘆一句,他的手段确實了得。
環環相扣的詭計,将炎天界所有元嬰尊者都玩弄于股掌之間。
“我們現在怎麽辦?”一元嬰看向僅剩的唯一一位陣修。
陣修皺眉:“還剩二十多位道友,壓制蛟龍也綽綽有餘,只是站位得稍作更改,待我重新測算……”
話還未說完,一柄銀亮白刃從他背後穿透。
溫熱鮮血沿着劍尖一滴一滴落下,在雪青色的衣袍上開出豔麗血花。
被悄悄纏上傀儡絲的修士不止一個!
另一元嬰的身體也不受自己控制,再一次趁人不備偷襲得手。
傀儡絲纏在身上一點感覺也沒有?這麽多元嬰修士都發現不了?張浚安究竟有多厲害?
陸續正暗自腹诽,忽然一股由直覺和本能生出的危機預感令他脊背一涼。
被傀儡絲操控的修士居然徑直朝他而來。
他和蒼梧派的一群金丹弟子站在法陣十丈之外,元嬰修士速度急如閃電,一劍掃過幾位金丹,又一劍直指向他。
他下意識想舉劍抵擋,手臂卻僵直難動,不聽自己使喚。
陸續:“……”
傀儡絲纏在身上什麽感覺,此刻有了親身體驗。
……确實發現不了。
他也不知什麽時候,毫無所覺地被人設下傀儡絲。
不僅沒有一點感覺,即便現在也肉/眼難見。
只能憑靈識大致感受,幾根靈氣凝結成不可見的細絲,繞在他右臂之上。
被操控的修士神色倉惶無措,口中說着:“不,不是我想的……”
身體卻不受控制地挾持住陸續,在空中劃下文字:将封印解開。
與此同時,一個傳音在陸續腦中響起:小仙君,乖乖站着別動,等解除封印馬上放了你。
聽語氣還挺和善?像在聊天,而非挾持人質。
陸續心中不住暗罵這個心理扭曲,喪心病狂的瘋批。
可惜他手上纏着傀儡絲,身體不受控制,又被元嬰修士挾制,只能任人擺布。
慌亂喧鬧的人群驟然寂靜無聲。
外洩的妖氣刮起一陣陣陰寒涼風,隐隐約約傳出凄厲尖銳的鬼哭神嚎。
絕塵道君臉上的和煦優雅不複存在,冷聲道:“熙寧,秦時。”
二人決然走向地牢入口。
“絕塵,方休,你們……”元嬰們頓時大駭,陸續被挾制,這幾人居然想都沒想,毫不猶豫就要打破封印。
“師尊……”陸續眉梢驀然皺起,感激和愧疚宛若決堤的潮水,波濤澎湃拍在心頭,激起五味雜陳的浪花。
他這個師門之恥,老給師尊添麻煩。
“封印破壞的後果,你們難道不知?!”蒼梧掌門猶猶豫豫上前幾步,打算勸說和阻止,“蛟龍為禍四方,百億生靈塗炭。”
三人置若罔聞。
寰天道君和星炎魔君各自上前一步,意味昭然:誰敢阻止,他們的劍就朝誰。
星炎魔君更是勾了勾嘴,張狂一笑:“本座還未曾見過活的蛟龍。”
不禁令人懷疑,他來秘境,是不是早有打算将蛟龍放出。
方休和秦時舉起劍,兩柄神劍靈氣聚集,熒光萦繞,寒芒閃耀。
“等等!”眼見二人就要揮劍斬破封印,情勢千鈞一發。
陸續一咬牙,左手持劍,不顧不可自控的右臂,一個旋身,迅猛攻向挾制自己的元嬰。
雖不知傀儡絲能不能靠自己強行掙脫,他絕不會坐以待斃,讓人将他當做籌碼威脅師尊。
肉/眼難見的靈氣絲線驟然收緊,将一條手臂割得鮮血淋漓。
一旦氣血上頭,陸續對任何人都狠得下心,包括自己。
一聲咔擦脆響,緊縮的靈氣絲線将他右臂折斷。
陸續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詭異角度,身體半旋,将左手長劍刺入挾制他的元嬰心口。
緊接着,又迅疾一劍,憑着敏銳直覺斬向看不見的靈絲的方向。
雖然右臂已經毫無知覺,他心有所感,自己掙脫了傀儡絲。
一切只在須臾之間。
修士們眼前景色忽然驟變,空曠的平地和眼前的石柱突然消失,自己身處一片蒼茫無際的雪原。孤月高懸于目窮之處的山巅,世界只有黯淡褪色的灰白。
畫面一閃而逝,快得令人難以分辨,方才所見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但一股莫名而生的凄怆悵惘,在心間久久徘徊不去,令人胸悶氣短難以釋懷。
“阿續!”
“陸續!”
絕塵道君飛身一躍,瞬間移動到陸續身邊。
即便心中滿是想将人緊摟入懷的沖動,卻怕碰到手臂傷口,不敢有所動作。
“小曲兒,傷得重不重?!”方休又急又怒,小心翼翼查探陸續傷勢,又在他周圍繞了一圈,左嗅右嗅,确定沒有未祛除的傀儡絲後,才稍稍放心。
陸續雲淡風輕搖了搖頭,示意自己除了手臂,沒受其他的傷。
同時心中好奇,傀儡絲也能聞出來的嗎?師叔和妖王是不是同一品種?
這傀儡絲比想象中的容易掙脫。
他本已經做了斷臂,甚至斷頸的決斷。
幸好張浚安或許覺得他修為低微,只控制了他的右臂,并未像之前死去的陣修那樣,在四肢和脖頸處都繞上靈絲。
幾位大能也都同時來到他身旁。
淩承澤收斂了一貫肆意張狂的神色,溫柔道:“老妖怪精通醫道,讓他給你療傷,很快會好。”
随意又轉身惡狠狠朝妖王:“老妖怪,下手輕點。要是敢讓他疼,我就扒你手下的皮給他做靠墊。”
妖王不以為意,上前一步,文質彬彬輕聲詢問:“手能擡起來嗎?”
陸續後退一步,恭敬拒絕:“這點小傷,我自己就能治,不必勞煩妖王殿下。”
“阿續,”絕塵道君朝他微微颔首,“讓妖王給你看看。”
陸續沒想到,還有能讓妖王纡尊降貴給自己療傷的一天。
妖王很快接上了斷掉的骨頭,又給傷口上藥包紮。
沒過多久,陸續就感覺手臂漸漸能被自己掌控。
火灼的疼痛和冰涼的藥效交織在一起,雖非完全無痛,和方才傀儡絲割裂肌骨的痛感相比,不算什麽。
等到傷口處理完畢,一旁沉默不言的寰天道君冷聲道:“你就沒想過這樣做的後果?”
秦時同樣語氣不悅:“師弟,往後別再這樣沖動。師尊和我會處理好一切。”
絕塵道君和方休也說了幾句,叫他以後切忌不可如此莽撞行事。
陸續低眉垂首,默不作聲。
他挨罵了。師尊從沒對他說過重話,今日是語氣最重的一次。
并非沒想過後果,但他不願因為自己受制于人,使得師尊被人威脅。
“阿續,”絕塵道君無奈一嘆。陸續這樣沉悶不語的神态,總讓他沒轍。
峻長五指溫柔撫上金雕玉琢的臉頰,“你是我最心愛的珍寶,和你相比,其他都算不得什麽。”
“弟子明白。”
絕塵:“……”
無話可說。陸續根本就沒明白。
元嬰尊者們一直在旁邊等着,此時終于有人按耐不住,詢問衆位道友:“現在又該如何?”
絕塵等人沒有破壞封印,大家暫時松了口氣。
但危機并未解除,封印的裂痕仍在緩慢擴大。
三個陣修都已身隕,如何修補法陣,成了亟待解決的嚴重問題。
蒼梧掌門只得道:“可否讓我派陣道弟子一試?”
元嬰們思忖片刻,為今之計,只能如此。
沒了元嬰陣修,只能找修為尚可的金丹高階。
蒼梧掌門和派中幾位堂主商議少頃,從守陣弟子裏點了幾個修為最高的。
金丹陣修硬着頭皮上前,以他們的靈氣修補法陣,一天定然難以完成。須得尊者們多将妖氣鎮壓一些時日。
“還等什麽,”一元嬰語氣不耐又無奈,“開始吧。”
金丹修士開始測算剩下的尊者們如何站位,幾人走到一根石柱附近,忽然齊齊舉劍,一同斬向同一道裂痕。
蒼梧掌門傻了眼:“你們做什麽?!”
“是,是身體他自己……”幾人倉惶解釋。
他們身上也被纏上了傀儡絲。
方才一衆元嬰都已檢查過自身,沒再發現有人中招。
沒想到張浚安在金丹修士身上也布下了傀儡絲。
他們雖對元嬰造成不了威脅,但幾人方才那一擊,讓本已開裂的縫隙再次擴大。
幾個金丹和陸續一樣只被綁了一處地方,在尊者們的幫助下很快掙脫了束縛。
然而此時的法陣裂痕太大,憑金丹修士的靈氣已經修複不了。
一位元嬰怒罵了張浚安幾句,又問:“此時又該如何?”
衆元嬰你一言我一語:多找一些金丹陣修?炎天還有沒有別的元嬰陣修?讓妖王和魔君請妖門和魔門的陣修?
商議半天也沒個定論。
此時一人道:“依我之見,咱們一同進入地牢,将蛟龍合力誅殺,永絕後患。”
蒼梧掌門急忙出言:“不可,不可!”
“有什麽不可的?”星炎魔君嗤笑,“蒼梧派能從蛟龍身上得到好處,我們又得不到。”
“大家出力修補封印,往後這龍血龍鱗,是不是各門各派都有份?”
這句話堵得蒼梧派幾位元嬰啞口無言。
不光妖王和魔君,道門的許多元嬰也早有此想法,只是大家都端着架子,沒人先提。
如今一旦有人說出口,即刻引來衆人附和。
蒼梧派今日遭遇重大劫難,門派都被毀去一半。即便大家費力将封印修補,他們往後還能有能力守護封印?
張浚安詭計多端,現在也不知躲在何處。誰能保證過兩天,他不會又想出什麽毒計破壞封印放出蛟龍?
永絕後患才是上上之策。
在衆多元嬰的有理有據的逼迫下,蒼梧派的人只能咬牙含淚,點頭答應。
作者有話要說:
誤會小劇場
1.
陸續:又被師尊強行組隊。
師尊:我的阿續,自然要陪在我身邊。
2.
陸續問了一個問題。
大能們争先恐後給他解釋,誰少說了一句都不行。
陸續面無表情:大家都想當我師尊,煩死了。
3.
無情道的小陸對自己真的狠……
陸續:挨師尊罵了。
師尊:都快被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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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12點雙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