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婚禮
第070章 婚禮
聽到方休的話, 歐陽家和何家同時驚詫不已。
“這……”
他們即刻偏頭看向乾天宗另外三個大能。
三人神色自若,顯是對小仙君和方休尊者的話早有所料,不以為奇。
而三人态度, 定然和方休尊者一樣:歐陽珊不願嫁, 重新換一個。
九方宗修士此時開口:“絕塵道君,寰天道君,歐陽珊是乾天宗弟子,和我九方宗弟子結為姻親, 咱們兩宗……”
“何家的人是九方宗主?”寰天道君對乾天宗主都沒半分敬重,在別派修士面前,更是态度狂妄, 目中無人。
即便九方宗主親自上門逼婚, 陸續要幫鳳鳴峰的人, 那女修就能不嫁。
絕塵道君笑容高雅淡然, 雖未表态, 已無需再開口。
九方宗修士給自己徒弟使了個眼色。
何家人瞬時明白, 這樁婚事成不了。
雖然歐陽珊只是歐陽家中一房妾室所出, 但炎天三宗之一的親傳弟子身份, 遠比一個小小的歐陽家嫡女重要得多。
何家一聽說,歐陽家那個在乾天宗當了峰主的女修, 連絕塵,寰天, 甚至“至死方休”都能請來, 當下就連夜商定, 想好了這樁婚事。
歐陽拟歌擅長音律, 其戰力在炎天界的元嬰尊者中并不算強, 九方的元嬰修士略勝她幾分, 她本人不足為懼。
但她和整個炎天界都得禮讓三分的幾個絕世劍修關系甚為密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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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娶到她的徒弟,以此和劍尊攀上關系,無論對何家還是九方宗修士,都有莫大好處。
可惜如意算盤打得好,事情成不了。
現在怎麽辦?
何家人互相對視,暗中重新商議。
何家九少爺是元嬰尊者的親傳弟子,道途坦蕩。
若非為了顯示何家的誠意,娶到歐陽珊,這樁親事根本沒必要讓他來。
何家需要的,是能和幾個絕世大能攀上關系的歐陽珊。
将歐陽珊換成區區歐陽家的嫡女?何家虧大了。
可聯姻已經定好,他們必須在幾位大能離開之前,讓何九完成這樁“有七位元嬰尊者參加”“劍尊大駕光臨”,能大大提高何家名望的婚典。
何家人商議片刻,此時也只能換一個,将婚禮先辦了。
過段時間,再随便尋個借口,讓兩人和離。
何九前途無量,大有機會另尋家世更高的女修,絕對不能綁在一個歐陽家的女修身上。
為了不讓幾位大能久等,何家即刻選定了歐陽家主的嫡女。
完成了這樁“有幸得幾位尊者見證”的定親。
至于婚典,自己徒弟娶不到歐陽珊,別說乾天宗幾位大能待不了太久,九方宗的元嬰尊者都不願多等。
為了讓尊者們參加,兩家将儀式倉促定在明日。
鳳鳴峰主不願去何家,陸續也沒興趣。
絕世大能們不願屈尊移步,這場婚禮明日在女方家中舉行。
兩個從未謀面,完全沒有感情的人,半個時辰,就倉促定下婚事,陸續冷冷嗤笑。
離開大廳後,歐陽珊朝陸續和幾位尊者道謝。
陸續也同她一起朝師叔和寰天道君致謝。
他的話不起作用,歐陽師姐不用下嫁何家,還是師叔和寰天道君的話管用。
方休看都沒看歐陽珊一眼,對她不予理會。
但在陸續拱手道謝時,驟然一愣。
能讓陸續滿意,他自然開心。
可對方畢恭畢敬的疏遠态度,讓他又生氣,又無奈。
他昨晚真想借着酒勁,把他強要到手。
他不止一次産生過這樣的念頭。
即便陸續會拼命反抗,只會加深他縱情的享受。
可數次産生的情念,又數次放棄。
他不想陸續讨厭他。
方休這個兇殘毒辣的卑鄙小人,心甘情願,為了深愛之人做一個正人君子。
此前他一直嘲笑,打心眼看不起那個自降身份,加入乾天宗的師祖。
就為了一個道侶,讓森羅劍派降格,成為乾天宗內一座陵源峰。
而如今,為了陸續,他都快成普渡衆生的菩薩。
他被陸續捏在五指山中,毫無一絲掙紮反抗的能力。
***
歐陽家又來了兩位九方宗的元嬰尊者,月色徘徊,淩天高閣中再一次舉行了盛大宴席。
九方修士對乾天宗幾人的态度,三分禮讓,又混雜幾分暗自比較的不服輸。
二人朝絕塵道君等人敬酒,幾人仍是不受。
性格溫婉的鳳鳴峰主,在對待別派修士時,神色尚且有幾分倨傲,更別說實力強大,本就心高氣傲的劍修。
那位明日就要嫁入何家的歐陽家嫡女也被叫入宴席,和未來夫婿坐在一起。
陸續暗中觀察了幾眼,她态度冷漠,想必也不願嫁給一個沒有感情的陌生人。
七位元嬰修士并未寒暄多久,便各自回到桌案之上。
陸續似乎覺得,盯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多了幾縷。
過了一會,絕塵道君又靠近他旁邊,臉上挂着溫和高雅的淡笑,再次找他對飲。
另外三人也作勢湊過來,打算同昨夜一樣,輪番灌他的酒。
陸續揉了揉太陽穴,感覺酒還未喝,頭就已經開始隐隐作痛。
“怎麽?”絕塵道君撫上他的手,在穴位處替他揉按,“頭還疼?”
陸續點點頭,這酒他真不想再喝。
師尊昨夜醉得比他厲害,怎麽今日像個無事的人一樣。
俊雅鳳目微微一暗:“那今晚就不喝了。”
沒了朝陸續灌酒這一樂趣,幾人興致缺缺。
其實歐陽家事了,陸續對婚宴觀禮毫無興趣,今日就已經想回陵源。
然而鳳鳴峰主作為歐陽家的人必須參與。
何況兩家極力邀請幾位大能參加,各種好話說遍。九方修士也開口相邀,請乾天宗道友務必光臨他徒弟的婚禮。
師尊都沒說要離開,他開口要走,未免太不識好歹。
沒坐多久,他以昨晚宿醉為借口,早早離了宴場回房休息。
絕塵道君幾人同他一道離席,陪着他回到廂房。
一句“可要為師陪你入睡”,吓得他又出了一身冷汗,連稱“弟子不敢”。
月明星稀,四處蟲鳴。一夜無波無瀾,無心無夢。
陸續習慣帶着防備心淺眠,何況在歐陽家這樣陌生的地方。
第二日天光剛亮,霞色還未光耀雲層,他就早早清醒。
過了一會,院外才傳來各種匆忙走動的喧鬧。
今日并非吉日,兩家強行測算了一個良辰,到了時刻,開始吹拉彈唱。
雖是準備的倉促,七位元嬰尊者觀禮,歐陽和何家将此事最大限度散播出去。
請帖一發,前來朝賀的修士遠遠多于兩家以前的任何一次婚典。
陸續一直待在陵源峰,雖然知曉師尊是赫赫有名的得道真君,今日見到許多不遠萬裏,從各處趕來的修士,對師尊俯首帖耳的恭敬和奉承,才有切身體會
——不止在乾天宗,師尊在炎天界,都是一個極為了得的人物。
不光師尊,別人對師叔和師兄,也是恭敬有加。
他這個師門之恥,無聲嘆了口氣。
對于和絕塵道君齊名的寰天道君,衆人也是畢恭畢敬,又敬又畏。
想想自己平日對他們甚為無禮的态度,陸續覺得自己能活着,也算命大。
——都是仗着師尊對他的縱容和寵溺。
席間,絕塵道君忽然笑問:“阿續,你可曾想過自己的合籍大典?”
陸續搖頭。從未想過。
他只打算一直待在陵源峰,長奉師尊左右。
若有緣遇到一個心儀之人,對方願意陪他住在陵源峰,他們就結為道侶。
對方若不願,那就作罷,他并不強求姻緣。
“師尊呢?”
輕言細語帶着溫柔笑意:“我自是要舉行一場炎天界最盛大隆重的婚典。”
絕塵道君不僅是陵源峰主,更是炎天界屈指可數,半步化神的絕世大能。以他的境界,在哪都受萬人跪拜。
完全有實力舉行一場雲蒸霞蔚,修士鱗集,整個炎天津津樂道的千古盛典。
若是師尊能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陸續這個徒弟,欣喜程度恐不亞于對方。
清豔眼梢微彎,由衷祝願:“望師尊早日得償所願,得一絕世佳偶鴛鴦比翼,永結同心。”
一股砭膚浸骨的寒氣倏然襲來,令他脊背生寒。
陸續覺得自己這馬屁拍得極其精準,又句句是肺腑之言,應當并未說錯什麽。
可為何,師尊突然生氣?
雖然師尊依舊溫華高雅,嘴角挂笑,表情未變。但他感覺得出,師尊似乎氣得不輕。
寰天道君原本坐在一旁,安靜聽他二人對話,此時哈哈狂笑不止。
方休更是喜上眉梢,一臉的幸災樂禍。
秦時也嘴角上揚,喜形于色。
陸續:“……”
雖然不知自己錯在何處,但他惹師尊不悅,這三人如此歡心?
他咬了咬牙,默默把這筆賬記上。
這場婚禮的來賓,大都沖着巴結幾位絕世大能而來,關心新郎新娘的只在少數。
陸續對這場婚宴并無好感,只覺荒唐可笑。
但他仍然得坐在師尊旁邊,默默看着各方修士上前參見幾位道君。
似乎他們這一桌人,才是婚典主角。
直到典禮完畢,賓客漸漸散席,陸續才得以回房休息。
此間事了,明日,他就能和師尊一起返回陵源峰。
***
鐘動笙歌散,月明燈火稀。(*)
夜風中忽然混入一絲血腥氣。
陸續淺眠,向來警覺,瞬時立醒。
他直覺不對勁,迅速起身穿好衣,不過幾分鐘,院外陡然起了一片驚聲喧鬧。
他急忙出門一看,歐陽家幾處燃火,暗雲籠罩,火光沖天。
不時有“殺人”“救命”“她瘋了”等驚顫語聲夾雜在呼嘯夜風裏。
絕塵道君霎時出現在他身邊。
師叔,師兄和寰天道君也同時出現。
“師尊,”清絕眉宇微微一蹙,“發生了何事?”
絕塵道君搖頭,他也不知。
“出去看看。”方休搶先一步抓過清瘦手腕不放,“小曲兒,跟好我。”
陸續面無表情,被人拖着朝喧嘩中心走去。
走到中庭,一群歐陽家修士并排舉刀,臉上帶着驚惶詫異的神色,将刀牆對準黑暗樹影中,緩緩走來的身影。
陸續站在人群外圍,朝黑影中望去。
鮮紅的繡鞋和羅裙緩慢走出陰影,亮如白晝的符光照出人影全貌。
一個女子身着鳳冠霞帔,陸續認得她,是今夜的新娘。
她穿着一身鮮紅的禮服,鴛鴦紅繡上沾滿大片暗紅血跡。
淩亂的發絲在風中微微飄動,蒼白臉上飛濺的血跡,令她看起來宛如黃泉鬼魅。
銀亮的刀光在她右手中閃爍,而她的左手,提着一顆人頭——是她的新婚夫婿。
被這驚悚的場面吓住,歐陽家的修士們不由自主退了幾步。
聞聲而來的何家家主此時趕到中庭,見到自己愛子的頭顱,霎時腦中一片空白,呆立在了原地。
“發,發生了何事?”歐陽家人驚惶相問。
今日是她二人大喜的日子,她為何要殺死自己的新婚夫婿,并在走來的一路上大肆殺戮自己的族人?
不僅如此,她還放火燒了歐陽家。
新娘低低笑了幾聲,笑音陰森尖銳,令人毛骨悚然。
何家家主此時回神,勃然大怒:“怎麽一回事!說!”
新娘仍然未答,只舉刀歡笑,要繼續将眼前見到的人,殺個一幹二淨。
何家家主氣急攻心,瞬然拔劍,打算替愛子報仇。
新娘一路走來殺了不少人,身上也傷痕淋漓。
她是家主嫡女,歐陽家的人心有顧忌,不敢傷她性命。何家則不然。
何家家主和她鬥了一會,不顧歐陽家人出聲阻撓,一劍刺入她腹中。
新娘拼盡最後一口氣,揚起嘴角,勾出一個放肆惡毒的咒怨:“你們一個都活不了。”
霎時之間,層雲翻湧,狂風大作。
陸續眼前黑光一閃,須臾之間,周遭景色驟變。
碧樹青煙,香花倚翠,此處似乎是歐陽家庭院的一角。
景物偶爾掠過淡透虛影,一眼便知并非實物。
這裏是?
“此處怨氣深厚,想必是歐陽家女修臨死之前用了某種法咒,令我們陷入此地。”絕塵道君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陸續四顧一周,身邊只有師門三人和寰天道君。剛才那一大幫歐陽家的人不知所蹤。
鳳鳴峰主也不知身在何處。
秦時似是怕他悟性低,聽不懂,補充一句:“這裏和你以前在山永鎮遇到的幻陣類似。可說是另一種形式的幻境。”
陸續強行扯出一個笑,虛假表示心中根本沒有的感謝,随即看向別處。
此處是歐陽家,這個幻境和死去的新娘有關?
細微人語從前方不遠處的隐蔽涼亭中傳來。
陸續順着聲音走了幾步,見到了說話的虛影。
果然是那個新娘。
她旁邊還有一個人影,身形是個男子,可惜因幻境之故,五官模糊,看不清相貌。
女修依偎在男子懷中,眼中噙着淚,梨花帶雨愁容滿面:“我已朝父親說過,不願嫁入何家。可他說婚事已定,無法更改。”
“孫郎,我們現在如何是好?”
這名男子是她情郎,對于歐陽家棒打鴛鴦之舉,他氣憤卻無奈:“他們為了家族利益,竟然全不顧你的終身幸福。”
他安慰心上人:“既然歐陽家不願更改,那我和你一道去找何家的人,将你我之事告訴何家。他們定然會另尋他人。”
女修點點頭:“事已至此,也只能這麽辦。”
她又咬牙切齒,神色憤恨:“憑什麽歐陽珊一句不嫁,就能不嫁!我卻必須得嫁!”
眼前虛影一晃,轉瞬間,陸續又跟着二人換了一處地方。
客苑廂房內,女修和男子手牽手着,将二人已私定終生之事告知何家人。
何家家主大為驚異。
因為娶不了歐陽珊,他們就選了歐陽家尚未婚配的長房嫡女。
她是未嫁的歐陽家女修中地位最高之人。
沒想到居然已有情郎。
這麽重要的事,上午商議的時候,歐陽家怎麽不說!
當時歐陽家如實告知,他們再換一個便是。
如今婚事已經定下,請帖都已發出,倘若再改,贻笑大方。時間也恐來不及。
何家父子急忙商量。
“這樣,你們倆還是繼續舉行婚禮。這場婚事對兩家極為重要,你們假意拜個堂,把觀禮的上賓們應付過去。過段時間,你兩和離。”
歐陽家和何家只要一段姻親關系,和這場能擡高聲望的婚禮。
大家心照不宣,雖然無奈,女修也只得勉強答應,将這樁婚事應付過去。
女修一走,何家九少勃然變色。
娶不到歐陽珊,只能娶一個完全配不上他身份的歐陽家嫡女,已是吃了大虧。
這女修還早已有了情郎。簡直是奇恥大辱!
何家家主只得勸慰愛子:忍一忍,你必須完成這場婚典。
千年難遇的機會,這麽多元嬰尊者參加你的婚宴,你借着他們的威名,往後在九方宗境遇将大大提高。
大丈夫何患無妻。往後你修為高了,有的是人主動投懷送抱,想娶什麽樣的娶不到。
女修離開客苑後,一路走到後院花園。剛好見到鳳鳴峰主和幾位弟子在長亭裏彈琴飲茶,歐陽珊也在其中。
一群人言笑晏晏,珠圍翠繞,花紅柳綠間晴空。
幾位女修打趣道歐陽珊:“若非今日之事,我們還不知,師姐已有心慕之人。”
“那個人是誰,師姐,快給我們說說!”
歐陽珊嗔笑:“還敢取笑師姐了!”
鳳鳴峰主在一旁嘴角輕揚,半是遺憾半是調侃:“可惜那人的身份非同尋常,即便是我,也無法為珊兒做媒。”
幾位女修大驚,瞬間更為好奇:“師姐傾慕上了哪個不得了的大人物?!”
歐陽珊不說,被幾個師妹撓了咯吱窩,幾人玩鬧,嬉笑不止。
歐陽家嫡女站在湖石堆疊的陰影處,眼神恨怨,死死盯着歐陽珊。融在陰影中的臉模糊不清,只有眼中惡意仇視的刀光分明。
陸續瞬時從她身上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怨氣與殺意。
一幕完畢後,畫面又再次一轉。
绛绡高挂,紅燭搖曳,奢華的雕花床邊垂下靡情軟紗。
洞房花燭春色良宵,房中卻劍影橫飛,争吵怒罵聲接連不斷。
何家九少面色陰寒,一步一步走向歐陽家女修。
新娘一劍刺向新郎,又急又怒,厲聲質問:“不是說好只為應付婚禮,做一對表面夫妻?”
新郎側身避過,并指為爪攥住細瘦手腕,搶過她手中兵器。
他給了新娘一個響亮耳光,眼神陰測低聲怒罵:“一個蕩女裝什麽矜貴,還真把自己當成高門貴女。”
随後不顧對方掙紮抵抗,将新婚妻子強行侵/犯。
绛绡散落,迷蒙了一場春風雲雨。
陸續面無表情,在幻境中無可奈何,光明正大地聽了一次牆角春宮。
雲歇雨止,殘花落地。
新郎卧榻酣睡,婚服淩亂的新娘再一次舉起寒鐵利劍,悄然靠近。
寒光一閃,直墜向酣然入夢的禽獸。
床榻上橫躺的何九卻倏然驚醒,側身一轉,避過要害之處。
他怒罵了幾句,二人再次扭打在一起。
何九修為遠高于對方,不多時便占了上風。
然而他面色陡然一變,神色驚惶:“你什麽時候給我下的藥?”
新娘雲鬓散亂,眼角被悲苦和憤怒染上一層殷紅血色,無邊的怒火使她看起來彷如書畫中怨恨難消的女妖,要陰毒地噬盡萬丈深淵中她痛恨的一切。
她陰森地勾起嘴角,用着難以聽清的模糊冷音細碎低喃:“他說的沒錯,你們全都該死……”
何九力氣驟失,她很快就一劍穿心殺了對方,割下頭顱,之後如同癔症一般,搖搖晃晃走出屋外,嘴裏低聲咒罵,逢人便殺。
再之後,就是陸續在中庭中見到的場景。
這場荒唐可笑的婚姻,迎來了一個荒謬絕望的結局。
看似出人意料,又似是預料之中,絲毫不會令人感到驚異。
陸續皺了皺眉,思忖片刻問道:“你們是否感覺,有些奇怪?”
幻境中的虛像草木無聲輕蕩,無人答話,四周一片詭異的寂靜。
陸續左右一望,師尊幾人都站定在他身側,有些神色恍惚的古怪。
怎麽了這是?
他疑惑輕喚一聲:“師尊?”
“……”絕塵道君的話音沾着幾分極不自然的冷硬,“什麽奇怪的地方?”
“我們剛才看到的殘影,是事件的全部經過?”
不知為何,有種難以言說的違和,似乎是漏了些什麽片段。
新娘受辱後,因為哀傷和憤怒心智半失,變得陰怨瘋癫,修為也因此暴漲。但總覺得有些突兀。
絕塵道君并未回答,一貫高貴清雅的淡笑此時也已消失。昳麗的鳳目中幽藏着一絲盛氣淩人的冷戾。
“可能中間還發生過些什麽。”方休不自然蹲下身,耳根有些潮紅。
他對這場悲劇的聯姻毫不關心,漠不經心答道:“管他呢,人都死了。”
他又眼神怪異地看向陸續:“小曲兒,你就沒別的……反應?”
突如其來的舉動讓陸續莫名其妙。
該有什麽反應?
作者有話要說:
* 思越人紫府東風放夜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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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會小劇場
1.
陸續:我人微言輕,說的話不管用。
衆人:你一句話比什麽都管用。
2.
陸續:我知道師尊NB,但是不知道這麽NB。
師尊:還有你不知道的,想看嗎?
陸續确實屬于沒見過世面的那種2333。
有點低估師尊幾人的實力,所以老想着,陵源峰和別的地方争起來了怎麽辦,半路撿來的徒弟不能給師尊添麻煩。
師尊霸總強無敵,誰都不虛!
3.
陸續:為什麽大家的反應都這麽奇怪。
衆人:圍觀了一場春宮戲,想醬醬釀釀的人就在旁邊,沒反應才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