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怦然心動

第63章 （已補）

但是時間依舊到了他們都該面對的那天。

哈利有些遲了，他在斯內普那裏又被迫回憶了一遍上一次的夢境，搞得他差點沒把晚飯給吐出來。

而斯內普則譏笑着将他的記憶力比作是麻瓜連續劇，每次都要在老套劇情的基礎上擠出一點新花樣。——如果不是他記得和普林斯的約定，這個老混蛋絕對死定了！他要對他使用惡咒！誰怕誰啊！

他臉色蒼白地一路狂奔到八樓，跌跌撞撞地打開了門。

“你是跑上來的？”Snape見哈利滿頭大汗，驚得飛快的飄了過來，雙手将他打橫抱起來走到沙發面前放下，“你有沒有感覺到哪裏疼？”他語無倫次地說着，緊張得幾乎找不到下一句的開頭的發音。

“沒有。”哈利滿頭霧水并注視着Snape不太熟練地對着他使用一個陌生的無杖咒，一開始他沒能施展出來，第二遍才奏效——這應該是健康檢測咒？哈利不确定地想，他似乎見龐弗雷夫人使用過。

“你是不是忘記喝牛奶了？”Snape見反饋回來的光稍稍不那麽緊張了，他恢複了淡定。

“你怎麽知道我今天沒喝牛奶？”哈利詫異地望着他。

Snape哼了一聲，他伸手攬住哈利将手放在他的扁平的肚子上。

“你準備好了嗎？”

Snape的聲音似乎在發顫，但也有可能是哈利的錯覺。

哈利的心也被吊了起來，他深吸了口氣，該來的總會來，而現在普林斯還會陪在他的身邊。

“嗯。”他點了點頭。

Snape先是默念了一遍那個勞熟于心的咒語，他又念了一遍。之後才對着哈利使用了出來。

反饋的淡金色的溫暖的光芒令他發愣，随後緊緊地将哈利擁抱。

“哈利，我知道你是最好的！”

“你也是。”哈利回抱住普林斯，他閉上了眼睛，埋入他的懷裏深吸一口氣。

所以他的王子要走了。

“我們去看月亮吧！”哈利忽然開口，他深吸了口氣，突如其來的話語就像是在這美好的氣氛下撕開了口子令冷風穿縫而過。

他絕對是氣氛破壞狂！

“這個時候？現在？”Snape幹巴巴地問。

“我一直想騎着掃帚帶你去雲層上看月亮，就我們兩個人！”哈利咧嘴笑得令人想起月光下的那些如同玫瑰般的雪寄生的花，沒有人會想要令他失望。

“難道你恐掃帚？”哈利想了想問，好像老蝙蝠确實挺讨厭魁地奇的，所以也許普林斯也這樣。

那他的騎掃帚去看月亮的願望怎麽辦？

“不。”Snape板着臉，“不就是去雲層上看月亮嗎？但願你不會凍着自己。”他說着給哈利連打了兩道保暖咒。

哈利笑了出聲，他想着有求必應室應該有個窗戶，于是這裏便出現了窗戶，随後他把昨天放在這裏的火弩|箭拿了出來。

“我們走吧！”他招呼着Snape騎上掃帚，“你可以抱緊我。”

窗戶打開了，夜風穿入室內，四月的頭上的風已經帶着暖意了。他們去禁林時的冷風仿若是發黃的斑駁的舊頁。

一天一天，時間流淌毫無止息，咆哮着将他們推入離別的岔口。

“準備好了嗎？抓緊我！”哈利說。

身後緊挨着他的溫度和重量是他畢生全部的追随。他的愛，他的悵然所失，心永遠的指向的方向。

然後他輕輕一蹬，火弩|箭帶着他們飛速上升，如同一顆冉冉升起的雙子星。

“不要抱這麽緊！我控制不了轉向了！”哈利大聲叫着，他雙手死死地抓住掃帚柄。

在他背後的Snape慘白着臉，他調整了姿勢，但還是将哈利整個人都抱緊他的懷中，就像是溺水的人抱住他的浮木。但遠遠還不止。

Snape沒有回應，他的頭抵靠着哈利的背，在上面輕蹭。

哈利并沒有感覺到，他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控制掃帚。

“注意，我們要沖上去了！”哈利調整着掃帚的方向，他的聲音盡量地大仿若嘶吼出來，但是呼嘯而至的風依舊霸道地将風傾倒地灌入他們的耳中。

幸好魔咒将這些恐怖的風噪給過濾。

而後，哈利在原地等了幾秒，忽然就一沖而上，在上沖的時候還和麻瓜飛機的尾翼貼面擦過，他的口中歡快地吹着口哨，臉上全然是興奮的表情。

可惜Snape就陰沉得多。

直到他們竄入雲層之上都沒能夠令他由陰轉晴。

月初的月亮幾乎就是一個裂開一角的淡金色的笑，在漆黑的夜幕下它的光暈是如此之弱。

但是意外的群星璀璨，在雲層之上更加的絢爛。那些多彩的星星，以及星雲中環繞着的浪漫的粉色氣體，在夜幕下如同潑墨重彩。

這就是一個偉大的磅礴的熱鬧的世界。

在如此浩瀚的宇宙之下，他們是如此的微小。小到擁抱着彼此就是一個世界。

時間似乎也隔絕在他們的維度之外。

他們只有彼此，寧靜悠遠，沒有時間沒有空間。靜的只有他們的心跳聲——更正，是哈利自己的響得驚人的心跳。

“我愛你。”哈利握住Snape的手，“我的王子。”

他握住了他的世界。

Snape臉色慘白得就像是擱淺的鯨魚向上翻的肚皮，凄慘無比。

僅僅是握手令他好不了多少，他收緊了雙臂，将哈利死死地抱在懷中，饑渴地汲取他的溫暖，他的手抱住哈利的頭，親吻着他的發，随後松開下巴就擱在那頭被風吹得宛若鳥窩的亂發上。

“現在你看到了你想看的星空。只可惜沒有月亮。”Snape臉色稍稍好了些，至少他的牙齒沒打着顫。

“但是我有你啊！”哈利在他的王子的懷裏笑出了聲，聲音隔着布料從Snape的胸腔傳遞到心髒處。

“真希望以後可以和你一起看月亮。”

他知道這幾乎沒有可能了。

這就是最後，時間定格在最美好的時候，而後他們将分別，再也難以相見。

Snape握住了哈利的手，他們交纏着就像是糾纏在一起着難以分離的兩條蛇。

淡暈的月光将他們的影子投射在雲層之上，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這個掃帚就是整個雲層之上的一葉小舟，在翻滾的雲層之上形影單只。但是這一刻他們确實完完整整地擁有彼此，如同擁抱了整個世界。

而後他們親吻。

雲層是唯一的觀衆，投射在上面的影子忠實地記錄了一切。

“回去吧，你不冷嗎？”Snape說，他注視着他的世界，再次确認保溫咒運作良好後又在哈利的身上疊了一個擋風咒和保護咒。

“每一天我都發現你的身上有我從未發現過的特質，我會更加死皮賴臉纏着你，把你煩死！”他怎麽會不愛他的王子？就算他變成老蝙蝠那樣憤世嫉俗，見誰噴誰，那也是他的王子。

但是他們是不同的人。

“只要你記得每天喝牛奶。”Snape輕輕哼了一聲，他将哈利抱在懷裏揉了一下他的柔軟暖和的亂毛。

“嘿！”哈利不高興地叫了一聲，然後在Snape的懷中亂動着想要掙脫出來。

如果是平時這種嬉笑打鬧并不礙事。

但是現在是雲層之上！

很快哈利就一不小心重心不穩，身體傾斜，連帶着Snape一起掉了下去。

Snape立刻抓住了他，并将哈利抱住令自己朝下而哈利趴在他的懷中在上面。

哈利注視着他，他的眼鏡都歪了，斜斜的挂在他的鼻梁上，他注意到Snape神色緊繃，并視死如歸。

“別擔心。”哈利說，而後他伸出了一只手牢牢的抓住了朝他飛來的掃帚。

作為一個找球手，從掃帚上摔下來已經是家常便飯了。他和他的火弩/箭配合默契得很。

很快哈利便控制掃帚下降帶着Snape翻身上去，還安撫地拍了拍看上去相安無事但絕對受足驚吓的Snape。

“你還好嗎？”哈利一手抓住掃帚柄一手拉着Snape的手讓他繞過他的腰抱住他。

Snape陰沉着臉。

“魔法部應該控制掃帚飛行高度！他們這是拿生命在開玩笑！”

“哈哈，這就是飛行的樂趣啊！”哈利大笑，他帶着Snape緩緩下降，忽然他注意到遠處有一團五彩斑斓在夜空中炸開。

“是煙火！”哈利驚喜道，随後控制着掃帚往煙火絢爛處飛。

絢爛的花火自地面朝着空中沖去，在達到極致後炸開。留下的斑駁華彩烙印在觀看者的瞳眼中。

僅有的幾秒卻是言語無法比及的燦爛。

“咻，咻”

煙火的色彩和形狀都發生了改變，就像是形形色色的人生，在極短的時間內迅速略過他們的剪影，而留給觀衆的是最美麗的時刻。

高潮過後便是寂靜。并伴随着令人窒息的多彩的煙霧。

“我從未在高處看過煙火。”哈利說，他不由得用頭蹭了蹭身後的溫暖，“麻瓜為啥會放煙火——因為愚人節？”他自問自答。

“麻瓜只要找個理由就能傻樂。”格蘭芬多亦是如此。Snape抿嘴。哈利提醒他才發現今日也算是一個節日，荒誕又湊巧。

煙火結束了，短暫一如它的開始。

這世間所有都有一個終結，只是時間長短不一。

現在是分別的時刻了。

“該走了，哈利。”

他們降落，回到如家一般的城堡，盛放着他們所有的回憶，他們的信仰，各種酸甜苦澀甜美幸福五味共存的記憶。

“以後我們再去飛行吧！”哈利令自己笑得毫無暗淡，“也許我們還能一起打魁地奇。”

“嗯。”Snape握住了他的手，他們在走廊穿行，享受着刺激冒險後的平靜。

烏雲遮住了那一彎月牙，在黑暗中他們的身影重疊在一起，他們在昏暗中手牽着手，就仿佛能夠走到天長地久。

然鵝，天長地久也有分手時刻。

“你累了，早點休息。”Snape帶着哈利走向床鋪。

“我、我……”

哈利吶吶開口，他有許多許多想要和他的王子傾訴。

但是他該說些什麽呢？

Snape等着他的話，他手中的動作不停，幫哈利脫去了他的外套他的鞋他的襪子并且給他換上睡衣，完了還給他蓋上被子。

他想帶他走，這一想法就如同惡魔潛伏在他的耳邊，時刻出沒引誘他去抓住他的哈利。

私奔吧！離開這個世界，他不會是一個人，他将擁有哈利，完完整整地擁有他！

“晚安，西弗勒斯。”哈利拽住Snape的領帶，在他的面頰上落下一個親吻。

現在他就開始想念他了。

Snape的眼睛一瞬間睜大，他看向這個小混蛋卻發現他已經把被子蓋過他的頭頂。

“晚安。哈利。”他慢吞吞地開口，唯有他自己飽嘗到他嘴中的澀味。他擡起手給他熄了燈。

一步一步拖着腿慢慢拉長距離。

他帶不走他。他的手抓緊了左胸口處的衣服。

他無法給他一個快樂的生活，就連他自己都是如此的弱小又困窘。

哦！最終他還是什麽都無法帶走。

來時是什麽模樣回去時也是同樣的狼狽。

別了，他的夢。

“這是什麽？離別禮物——幫你照顧波特？”斯內普瞪着這個年輕的自己，在臨走前還給他留下這麽個大麻煩，“我并不是波特的保姆，救世主的頭銜會讓他有大把的愛心人士圍着他轉，但願他不會為過多的愛心而窒息。”他惡意的諷刺道。

“早晚一杯牛奶，看着他喝。”Snape就如耳朵被塞住，他面無表情地說着最後的叮囑。

“夠了！”斯內普攥緊手中的密密麻麻的照顧波特指南，他手指着書房，瞪着年輕的他走了進去。

一切都将回到平靜。

沒有另一個他，沒有一個與年輕的他幽會的波特。

他等了會，直到時間估計足夠，他拉開了書房門，桌上的時間轉換器已經消失不見了。

真是太棒了！

斯內普緊繃着臉，忽然他的臉色變得非常之差，就仿佛被愚弄了一般。

他快速走回卧室從犄角旮旯取出他塞滿學生時代物品的箱子，他在滿滿積灰上打了個清理一新，皺着眉解開上面的雙重鎖。

他打開了它，在一堆文件中找到那個小小的玻璃瓶，裏面銀色的棉絮狀的纏綿的絲線在寧靜中仿佛穿越了時間與空間，兀自旋轉。

斯內普臉色空白了一會，而後冷靜異常地将箱子合上揮着魔杖原模原樣放回原地，他走到寫字桌将這個瓶子鎖進了抽屜裏。

就仿佛什麽也沒有發生過。

作者有話要說：

看了星星看了煙花，一起走過黑暗。

再見，小教授

小劇場

小教授手臂顫抖嘴裏碎碎念逼着自己抓住學校裏面的可以當柴火燒的舊掃帚：哈利喜歡掃帚，哈利喜歡掃帚……

大教授冷哼（騎着掃帚監督小蛇們魁地奇魔鬼訓練中）：掃帚恐懼症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