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你的胃,(1)
“我找人。”王旭溫潤而語。盡管眼神很是迫切,但是語氣依舊紳士而彬彬有禮,他着一身煙灰色的短款風衣,優雅地繞過接待小姐,微微側目環視,搜尋到飛兒他們的時候,便徑直走了過來。
李熠之前的怒意,在見到王旭之後改為了怯意,微微上前兩步将飛兒護在了身後。不管怎麽說,她有了王旭的孩子,萬一有什麽幹戈化解不去,不至于傷着了孩子。
衆人頭頂的水晶燈,忽然間像是電流不足一般,一閃一閃,跳躍了幾下,将現場的氣氛又引向了更加緊繃的狀态。
司徒光明遠遠瞧着步步逼近的王旭,那股子從頭發絲到血液裏都洋溢着氣宇軒昂,卓爾不凡的優越姿态跟強大氣場,是他的年輕與沖動再修煉個三五十年也淬煉不出來的。不知不覺地,像是中了魔怔一樣,他緩緩松開了飛兒的胳膊。等到王旭走的近了,他才發現,這個大叔有一種讓他不敢直視的張力。
得說,王旭确實有這樣的影響力,不論是外形,還是氣質,只要他一出場,就會吸引掉所有人的眼球,他若是面無表情還好,像現在這般,面無表情裏還夾雜着些許冰冷,就瞬間秒殺凍結了周遭所有的花花草草。
飛兒一見司徒光明松了手,就推開李熠站在了李熠的前面。
此刻她不需要任何人為她保駕護航,因為她并沒有做任何對不起誰的事情。倔強地小臉上滿滿的坦然,清澈的星眸睜得大大的,直直地注視着王旭的眼睛。似乎在告訴他,你來了,沒關系,我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都沒有做。
然,王旭的目标是明确的,他直接向着飛兒的方向過去。剛剛司徒光明松開手的一瞬間,剛好被他看見了。李熠眼裏由怒意轉為擔憂的眼神,也被他捕捉到了。
他不動聲色,面無表情,如天神般落至飛兒的眼前,暧昧地揚起手指點了點飛兒的鼻子:“早上不是告訴我,你跟張妮約好了一起吃豬扒飯嗎?怎麽忽然又換了口味?”
飛兒半張着粉唇,要解釋嗎?在這份豪華情侶套餐,還有大捧的玫瑰花面前,再多的解釋,怕也是徒勞。
“旭哥,小嫂子是被這家夥給騙了。他跟小嫂子說話劇社聚餐,結果來了才發現只有他們倆,後來小嫂子要走,這小子抓着小嫂子不放人,剛好被我跟妮妮撞見了。”
李熠句句護着飛兒,字字直指司徒光明,張妮聽李熠這樣說着,随即附和:“就是,本來飛兒一口就拒絕了司徒,可是司徒說話劇社的人都已經在餐廳等着了,就差她一個,飛兒這才被他騙來的。”
飛兒沉默不語,始終坦誠地與王旭對視着。王旭的黑眸深不見底,而飛兒的星眸卻清澈剔透。
曾經,她因與王旭之間的心有靈犀而感到無比歡欣雀躍,希望這次,王旭依然可以明白她,相信他。
“小傻瓜,下次遇到這樣的情況,記得要報警,知道嗎?”王旭說着,執起飛兒的一雙手,覺得有點冰,眉宇一皺,随即脫下風衣輕柔地為飛兒披上:“小時候,老師沒有教過你嗎?遇到壞人,一定要找警察叔叔幫忙的。”
王旭此番的溫柔與大度,在李熠看來無比的反常。他清楚地記得,那一日演話劇的時候,王旭如千年屹立不倒的冰山一樣散發着凜冽刺骨的寒氣,怎的今天會如此這般?李熠有些看不懂。
“我不過是按照我的行事風格請我喜歡的女人吃個飯而已,什麽叫遇見壞人?什麽叫找警察?有必要說這麽難聽的話嗎?你惡心誰呢?”司徒明顯不悅,兩手跨在腰上,一副意氣風發要吵架的樣子,相較于王旭不動聲色慵懶地摟着飛兒的樣子,在外人看來,顯得更加沒有修養,也很滑稽。
王旭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毫不客氣地說着:“我在跟我的妻子說話,這是我的家事,與你無關!”
司徒臉上一冰,妻子,家事,與他無關?
怎麽可能與他無關?兩年了,自從大一軍訓的時候開始,他就已經對飛兒的靈動與美貌動了心。無奈,她身邊始終有一個張子涵,他們的世界,任誰也攙和不進去。期間,司徒光明也有過別的女朋友,但都是按照與飛兒神似的标準來選的,如今好不容易看見她的身邊少了張子涵,怎麽又忽然惱人地冒出來一個大叔?
“可是你們還沒有結婚,我就有追求她的權力,而且是因為我她才會出現在這裏,怎麽與我無關?”
王旭嗤笑一聲,便不再搭理他,暗晦不明地看着飛兒:“明天開始,我讓你們學校的老師去家裏給你上課。這個地方,你永遠都不必再來了。等到你期末的時候,我送你來考試就可以了。”
衆人摒神,訝異于王旭的話語。他的口吻是那般堅硬,似乎是不留商量的餘地,也不給任何退路。
飛兒倒吸一口涼氣,他這是什麽意思?禁足?還是懲罰?明明剛才,連李熠也向着自己解釋了一遍,怎麽他還要這樣限制她?
憂郁而流暢的古典音樂透過餐廳的音響,滲透在柔美的燈光裏,一點點傾瀉出來,撩撥某些人的心,畢竟,誰都有心靈裏最柔軟的地方。
張妮本來就很怕王旭,躲在李熠身後緊張地觀望着,心想,這下完蛋了,學校裏就只剩下她一個人了。本來嘛,飛兒不再住校之後她就覺得已經很孤單很孤單了,這一下,豈不是徹底成了孤家寡人了?
“你憑什麽這麽對飛兒?她才20歲,你就要她為你生孩子?還要幹涉她的人身自由嗎?”司徒不服氣地叫嚣着,聲音不大,但是态度卻很是咄咄逼人。
李熠不滿地捏着拳頭,要不是王旭還站在這裏,他真想一拳就上去揍扁了他!要是誰敢這樣糾纏他的張妮,他非把那人剝層皮不可!
王旭聞言,俊眸一褶,整張臉一片冰涼,嚴厲地開口:“我說過,這是我的家事,與你無關。我今天之所以會對你這麽客氣,是看在你哥哥司徒光亮的份上,不然,你以為我現在還會站在這裏跟你廢話嗎?”
司徒光明一愣,怎麽,這個搶走飛兒的大叔認得自己的哥哥?
“Rose,我們走,小李子,我們換個地方。”語畢,王旭就攬着飛兒離開了。
司徒光明還想說着什麽,卻被李熠用胳膊一擋攔了下來。張妮恨恨地看着司徒,氣不打一處來:“都是你這個騙子!這下飛兒不能來學校上學了!我讨厭死你了!”說完她也屁颠屁颠地去追飛兒他們。
司徒光明濃眉一簇,不解地看着李熠:“這個大叔,他,他怎麽認識我哥哥?”
李熠用一種很神奇的眼光,自下而上又自上而下地,打量了一番他,然後不屑地說着:“想不到,亮哥能有你這樣的不争氣的弟弟,呵呵,還真是想不到!”
司徒光明更納悶了,自己的哥哥一直留洋在外,回國後就留在了香港,內地很少有人知道他的。尤其,王旭跟李熠的口音,一聽就是本地人。他們又怎麽會跟司徒光亮認識的?
“怎麽你也認識我哥?”
李熠将手臂放下,不再阻攔司徒光明,然後理了理自己的頭發道:“你回去問問你哥,就說王旭跟李熠這兩個人,他認不認得。”說完,他也大步流星向張妮的方向追了過去。
大路上,兩輛豪華轎車并駕齊驅。
王旭一言不發,似乎全部精力都投放在了開車上。飛兒也懶得跟他說話,她并沒有做錯任何事情,幹嘛就這樣不經過她的同意,就決定她要不要繼續在學校念書?
本來,之前王旭跟飛兒就懷孕與上學的事情有過協議,等到飛兒的胎兒滿五個月的時候,她便在家養胎,不再去學校了。可是現在明明就早了一個多月!
王旭悶不吭聲着,飛兒憋屈着,兩人就這樣僵持着,氣氛一度嚴寒。
另一輛車裏,李熠喋喋不休地沖着張妮發表着自己的感言:
“難怪,旭哥今天這麽客氣。之前這小子就想打飛兒的主意了,旭哥忍了。但是旭哥向來是可一不可二的人,行事雷厲風行,不留情面,今天司徒光明這小子又來明目張膽地勾引飛兒,若不是有司徒光亮的關系在裏面,怕是他今天怎麽也得斷幾根肋骨!搞不好,這學他都讀不下去!”
張妮不信:“你太誇張了,這是換了你,你估計會動手,但是我們總裁那修養,那氣度,不是你能比的上的!”
李熠撲哧一笑:“那還是你太不了解旭哥了,他要是跟你玩陰的,你連死都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張妮撇撇嘴,不再搭理他。
不一會兒,兩輛車同時停在了一家日本料理的門口。
飛兒記得王旭以前說過,日本料理海味居多,孕婦吃多了可以補鈣。張妮興沖沖地撲上來拉過飛兒的手道:“日本料理!飛兒,我的口水都要留出來了!”
“咳咳。”還沒等張妮興奮地蹦幾下,李熠讪讪地笑着,一直大手搭在了張妮的肩膀上讨好地笑着:“妮妮,你看,對面有一家不錯的自助餐,我們去嘗嘗吧。”
說完,他湊近張妮的耳畔輕聲耳語着:“旭哥的臉色不好看,我們還是趕緊開溜吧!”
張妮怯怯地瞥了一眼王旭,他面無表情地立在料理店門口,等着飛兒,一張陰沉的臉似乎随時都有可能刮起狂風暴雨。
可是,這個時候丢下飛兒,合适嗎?
“他們的事情,讓他們自己解決吧。”李熠小聲提醒着,張妮撇撇嘴,哀怨地瞅了瞅自助餐的店牌,不情願地将身體一點點挪了過去。
秋風拂面,夾雜着些許蒼涼與憂愁,飛兒漸漸開始懷念曾經單純美好的小生活,那個時候,沒有張子涵,沒有王旭,只有爺爺奶奶,爸爸媽媽,一切似乎都是那麽簡單幸福。
深吸一口氣,她也似賭氣一般向王旭走了過去。
王旭挑了一間優雅的小單間,與飛兒一起,像模像樣地學着日本人的樣子,脫去鞋子,跪地而坐。
他們之間的小桌子,矮的讓飛兒很不适應。總覺得吃起東西來很別扭。王旭叽叽咕咕點了一堆,她也不搭理,随他去。不一會兒,穿着合服的服務員端來了飯菜,有石鍋飯,壽司,三文魚,冷面,還有燒酒。
飛兒美眸微皺,這是王旭第一次當着她的面喝紅酒以外的酒。也不知道日本的燒酒是不是跟中國的白酒一樣,甘冽爽辣。
心裏有幾分擔憂,都說,每天一杯紅酒對心腦血管好,可是,這燒酒,喝多了會不會傷身呢?
瞧着這一小瓶一小瓶的燒酒,飛兒細細地數了數,一共有6瓶。她很清楚王旭的性子,不可能讓她沾一滴的。那麽這6瓶燒酒,是要讓他一個人喝完嗎?
心裏有疑慮,卻沒有說話。兩個人之間似是隔了一堵透明的水晶牆,別扭極了。
正思緒着,王旭端起石鍋飯遞到了飛兒面前,問聲說着:“嘗嘗看吧,看看與韓式的石鍋拌飯有什麽區別。”
飛兒擡起清眸,向王旭投射去探究的目光。
而王旭卻是依舊面無表情,端起桌上的冷面就吸了兩口。感覺不過瘾似的,他解了幾粒胸口的紐扣,然後挽起袖子,拿過燒酒的小瓶子就一杯一杯自斟自飲着。
飛兒從來沒有見過他這樣。一時間忘記了生氣,乖乖地吃着拌飯,眼睜睜看着他把6瓶燒酒喝去了一半。
大手再去執起一瓶的時候,飛兒伸出白皙的小爪覆上了他的大手,關切地說着:“別喝了,你心裏有什麽不痛快,說出來!”
說實話,她也确實受不了他現在的樣子,搞得自己像是犯了多大的罪過,害他傷心難過一樣。尤其,看他一杯一杯借酒消愁的樣子,她,心疼。
王旭執酒的手微微一滞,擡眸幽幽的望向飛兒:“與你無關。最近工作壓力大,我喝點燒酒解解乏。”
但是,這個理由似乎并不能讓飛兒信服。
想到他又要像剛才那樣喝酒,飛兒的心就揪在了一起。她伸出小爪将王旭手裏的燒酒瓶抽走,又将剩下兩瓶一并拿走,放在自己的腳邊,叫他再也夠不着。然後深深看着他,擺出一副要與他語重心長地談談的架勢來。
“旭,如李熠所說,我今天跟司徒光明之間并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何況我已經是個孕婦了,你以為我還會幹嘛嗎?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連李熠也不信?”
王旭坐正身體直視着她,微微揚了揚下巴,然後淡淡回應着:“我知道李熠說的是真的,但是,雲朵飛兒,在我王旭給你足夠的安全感的同時,你能不能也嘗試給我一點點?”
飛兒一愣,安全感?他居然問她要安全感?說實話,她還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問題。
瞧見她臉上的錯愕,王旭自嘲地笑笑:“就好像,我最近晚上經常加班工作,你卻對我特別放心,來不問我跟誰在一起,在做什麽。那就是因為安全感。”
飛兒迷迷糊糊有些聽懂了,她今天跟司徒光明在一起,不論是怎麽在一起的,都已經讓王旭沒有了安全感。所以他才會不信任她。是這樣嗎?
“旭,可是,那是司徒的一廂情願啊,我并沒有。”飛兒還沒說完,就被王旭擺手打住了:“行了,其實這本就與你無關,不是你的問題。我最近工作壓力太大了,太累了。”
王旭不想再讨論下去。因為他深深知道自己為什麽沒有安全感。就因為自己比她大7歲,看着那麽多跟她同齡的陽光少年,王旭心裏自然是想法的。但是,他不可能當她的面說出來。讓他親口承認自己與飛兒的那些衆多追求者相比,在年紀上感到自卑,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尤其,今天司徒光明有一句話說的還是在理的。飛兒才20歲,還有太多她沒有追求過的夢想,讓她直接跳過這段,青春裏最為美好的奮鬥生涯,而去生兒育女過早地成為了王太太,這似乎對她不公平。
或許,今天她是願意的,但是明天呢?當看見昔日的同學獨來獨往四處闖蕩青春激昂的時候,她卻是抱着孩子在一旁喂奶,她會不會覺得不甘心,覺得後悔?
王旭此刻,忽然發現了這個最為重要的問題,那就是,至始至終,都是他在主觀引導她生下這個孩子,這是他的願望沒有錯,但是從一開始,他就沒有問過飛兒一句,願不願意生下這個孩子。這麽看來,會不會是他太自私了?
“那,就算是工作壓力大,也不行,你這樣喝,我會心疼你的胃,你的胃,是我的。”飛兒忽然放軟了态度,嗲嗲地開口,一雙星眸迷離地看着他,似乎還有幾分勾勾搭搭的放着亂竄的小電流。
“呵呵。”王旭終于笑了:“你在勾引我?”
飛兒滿是嬌羞地點了點頭,繼續嗲嗲地說着:“不如,讓小女子來伺候王公子吃壽司吧。”說着,她學着電視劇裏的日本女人的樣子,雙手交疊至于小腹的位置,誘惑地扭動着腰肢,腳下踩着零零碎碎的小步子往王旭這邊蹭了過來。
她一靠近,凜冽的薔薇花香撲面而來,風騷的姿态分外撩人。接觸了這麽久,王旭忽然發現這個小妮子很有演戲的天賦。只是可惜了,兩個人的家世擺在這裏,她一輩子也只能在學校的話劇社裏過過瘾了。
白皙的小爪剛剛觸到一塊金槍魚壽司,另一只手拿起芥末抹在上面,動作輕柔無比,似乎那小小的壽司就是她自己的愛人一樣。脖頸間露出的雪肌,瑩潤光澤,王旭的眼神生生被它吸引着。
忽然,一個大力,飛兒跌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雙肩被王旭緊緊地擁住,然後一雙大手毫不客氣地在她身上摸索起來,性感的薄唇直接堵上了她即将說出口的話語,龍舌肆掠她的芬芳,飛兒被這突如其來的親密驚得大腦一片空白,直到鎖骨下最柔軟的地方被一雙大手捏揉玩弄着,她才全身一顫清醒了過來。
她用力推了推王旭,扭過腦袋在唇齒分離的瞬間趕緊說了一句:“旭!你別這樣!”
狂野的黑眸在瞧見她一臉的驚愕的瞬間,變暗淡了下來。王旭即刻停止了動作,然後把飛兒扶好坐穩,狼狽地說了一句:“我去一下洗手間。”
淡雅的包間裏,此時就剩下了飛兒一個人。
說實話,剛剛那樣的王旭她從來都沒有見過,侵犯她的時候像一個英勇的戰士,松開她的時候又像一個受了傷的小獸。微微喘着氣,此時她的心跳特別快,小臉也是紅撲撲的。
起身想要坐回對面自己坐的位置去,卻發現自己的bra已經被解開,一邊的肩帶甚至已經剝落了一半。她吓了一跳,趕緊把衣服調整好,端端正正跪坐在那裏等着王旭回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飛兒的大腦卻不由自主地想着剛剛發生的一幕幕,不由得又是一陣臉紅心跳。
又等了一會,王旭回來了。他的神情很淡定,似乎剛剛發生的一切都不曾存在過一樣。
“快吃吧,吃完了跟張妮一起回學校去吧,就讓小李子送你們。我下午三點鐘有一個很重要的會議。會議之前,我要跟幾個親信碰一下面,再洽談一次。”
飛兒聽他這樣說着,想想應該是旭日馬上就要上市的事情,便不再開口,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二人走出來的時候,李熠跟張妮已經在門口等着了。王旭對着飛兒交代了一句:“要是下午沒課,就跟張妮好好說說文秘的基本工作要素,陪着她去碧浪潮俱樂部實習半天。畢竟小李子那裏的事情也很重要,馬虎不得。”
飛兒點頭應着:“我知道了。你趕緊回公司吧。”
張妮一聽,覺得不對勁,什麽叫陪她去俱樂部實習?疑惑的目光瞥向了李熠,卻見他一副賊笑,看起來很有問題。
“飛兒,你們到底有什麽事是瞞着我的?”張妮皺着一張臉,很不高興。
飛兒莞爾一笑,調皮地說着:“馬上就要周末了,難道你還想去丹尼那裏打工嗎?你不是跟旭日簽訂了半年的假日兼職的合同嗎?王旭把你的人事資料轉到李熠這邊來了,你就在俱樂部做個秘書吧!”
“什麽?你們怎麽怎麽都不經過我的同意?”潛意識裏,張妮知道,應該是時候對丹尼放手了,可是內心深處還是舍不得。
李熠不樂意了,賭氣般的抱怨着:“要不是看在姐妹一場的份上,我才懶得接你過來,我給你開的工資是按月算的,一個月四周,你上滿八天班就可以拿到一個月的錢,不來拉倒!”
張妮的賊眸瞬間一亮:“按月給?那,你那裏做秘書,一個月是多少米米?”
李熠輕描淡寫地說着:“其實也沒多少,也就三五千吧!”
“什麽?三五千?”張妮幸福得就要暈過去了,可還在得寸進尺地問着:“到底是三千,還是五千?”
李熠很不耐煩地打開車門,鑽了進去。飛兒随後也坐到了後面,故意把副駕駛的位子騰出來給張妮,果然,就瞧見張妮一副見錢眼開的樣子,厚顏無恥地蹭了進來,谄媚地晃着李熠的胳膊道:“說嘛說嘛,到底是三千還是五千?”
“你很煩!”李熠嘴上說着,心裏卻是美滋滋的:“這個要看你的表現了。好的話就有五千,不好的話就是三千!”
“那只有這兩種嗎?有沒有中間數?比如,還算過得去,就有四千?”張妮繼續開問。
李熠抽回了自己被她又拽又搖的手臂,看似不耐煩道:“根據你的表現定。”
怕張妮再問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李熠趕緊轉移話題:“對了,你沒事回學校還是去我的俱樂部?”
飛兒沒有說話,因為她下午沒課了,說好了陪張妮一起去聽經濟基礎,所以才留到現在,不然,她早回家裏或者跟着王旭上班去了。
張妮糾結着,經濟基礎還差一分的學分,要是逃課似乎不大好。但是她又很想快一點賺錢,雖說那800塊夠弟弟生活兩個月了,但是弟弟畢竟是在發育長身體的時候,她也很想多寄一點,讓他買點好的吃吃,快快長高長壯。
眯着眼睛想了半天,忽然一個念想出現在她的腦海裏,她神經兮兮地沖着李熠就嚷嚷起來:“熠熠,哦,不,李總,那個,我雖然是你的秘書,但是,我只是做秘書的,我不接客的。”
主觀意識裏,那些所謂的高端發廊還有俱樂部,似乎都是一些賣淫嫖娼的娛樂場所,挂羊頭賣狗肉。所以張妮有些擔心在那樣的環境裏,自己會不會吃虧。
李熠一聽,只覺得嘴角一陣陣地抽搐着。心裏暗想:喜慶,你贏了。怕是這個世上唯一能惹得他情緒大起大落,有着抱着豆腐去撞牆一般糾結難過的人,也只有這個喜慶的家夥了。
深吸一口氣,用來緩解胸前的憋悶:“你當我那裏是什麽地方?我可是正正經經的生意人,從來不搞那些幺蛾子!你上次跟丹尼一起去唱過歌的,你忘記了?”
剛說出口,李熠就後悔了。
自從丹尼沒有來看張妮演出的話劇之後,丹尼這個名字,似乎已經成了他跟張妮之間最忌諱的詞。李熠每天賠着笑臉逗她開心,打着姐妹的旗號帶着她大吃大喝,眼看着情緒似乎是一天天好了起來,怎麽現在自己又把這個名字說了出來?
張妮的眸子一暗,流淌過些許落寞與狼狽。李熠讀懂了她的落寞與狼狽,因為,在她從前總是美滋滋地讨好丹尼的時候,李熠的眼裏,也流淌過這樣的色彩。
氣氛一下子又冰了起來,尴尬的氣息萦繞在他們二人之間,李熠不敢再開口了,怕自己此刻是說什麽,錯什麽。
他很想讓張妮知道自己的心意,也很想告訴張妮,那晚睡了張妮的人就是他,但是瞧着張妮對丹尼如今的念念不忘,李熠又頓時失去了表白的勇氣。也許,聽王旭的話,慢慢來才比較穩妥。尤其,這個喜慶的家夥,除了他,還有誰會看得上?
張妮将腦袋轉向一邊,眼裏看着窗外的人頭攢動,花草缤紛,心裏卻是滿腹的委屈,一片冰雪。
“去學校吧,妮妮下午有節經濟基礎課。”飛兒看出來張妮此刻需要人安慰,便開口打破了這份怪怪的寧靜。
見張妮沒有反駁,李熠心裏又是一陣寂寥,開動了引擎,就向着仙林大學城的方向疾馳而去。
回到旭日的辦公室,王旭擡手看了看手表,已經一點多了,還有一個半小時,商議參股的高層會議就要開始了。他來不及小憩,直接給李秋華打了個電話,這個時候,整個旭日唯一能夠跟自己說說知心話的人,也就這個表姐了。
李秋華來了之後,直接坐在了王旭的沙發上,本來嘛,親戚之間又是單獨在一起,自然是沒有那麽多顧忌的。
“小旭,我倒是覺得,如果你真的不舍得讓別人參股的話,不妨就只設立三個股東好了。你,我,還有光亮。”
李秋華深知,旭日對于王旭來說,是跟生命一樣寶貴的東西。從大學畢業後,他白手起家僅僅用了三四年的時間,就造就了這樣一個商業帝國,并且即将上市,這背後要付出多大的心血跟代價啊!
王旭的表情有些木讷,難得的木讷。他捏着手裏的,上午吩咐方餘剛剛打印好的《旭日高層管理參股志願表》,內心百感交集。
“上市,是必然的路,只有上市,旭日的明天才會更加輝煌燦爛。這一點,在我當初決定創業的時候,就已經想到了。只不過,我沒有想到真的等到了這一天,這心裏竟會是這樣不是滋味。”
王旭淡淡地說着,随即閉上了眼睛,一室的光華全部籠罩在他的身上,隐隐透着落寞還有無奈。
若有所思地想着什麽,王旭繼續開口:“我知道,這些高層都是最早的時候跟我一起拼搏到現在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所以,把旭日賣出一部分給這些人,我也沒什麽好說的。”
李秋華鼻子有些酸,她是一個三歲孩子的母親,她明白王旭此刻的心裏有多痛。旭日就像王旭的親生孩子一樣,如今讓一個親生父親親手賣掉自己的孩子,這樣的作為,确實太殘酷了。
“小旭,那關于參股的事情,你有什麽想法嗎?”李秋華很想知道,除了他們三個,王旭還有意将旭日瓜分給誰。
“飛兒,還有飛兒的孩子。”王旭睜眸,眼裏滿是肯定:“我打算讓出旭日目前45,的股份,自己留35,給飛兒15,孩子5,剩下的45,裏面,你跟光亮各10,餘下的,按照市價變賣給決定參股的高層。”
李秋華一愣,之前初步決定要将旭日上市的時候,王旭跟她一起赴香港,與司徒光亮面談過種種細則,王旭也曾經提起過,上市後,他願意贈送一部分股份給他們。可是她怎麽也沒想到,居然會是10,這麽多!那些高層拆房子賣地,估計也就湊到購買旭日3,股價的錢!
“小旭,你再想想,你跟飛兒的孩子,可以多給他留一些的,5,太少了,你不妨從我跟光亮的份額裏,再各提5,來,湊成15,給孩子,這樣才對啊!”
誰知,王旭卻是撲哧一笑道:“給飛兒的15,是因為她是我的妻子,我有責任給她富足安穩的生活。且不說她将來會不會繼承雲樓,那是她的娘家的事情,作為她的丈夫,我必須盡到丈夫的責任。但是至于孩子,還沒有出生就含着沉甸甸的金鑰匙,将來就算是不勞而獲也可以終其一生,這不是我王旭教育孩子的方法。而且,那5,也只是限于女兒而已,倘若飛兒生下的是個男孩子,那麽這5,就會降為2,剩下的3,分配給飛兒。”
李秋華聽了王旭的話以後,感慨萬千,她不得不佩服王旭的心思缜密,也羨慕這個當初,由她親自為王旭挑選的文秘飛兒。可是,這10,的股份,對于李秋華來說,太過沉重了。
“小旭,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麽感謝你,如果沒有你,你說,我跟月月可怎麽生存下去?”
感恩的話說的太多太多了,李秋華卻是每每在動情之餘,都要不厭其煩地拿出來再提一次。不是因為她唠叨,而是因為,她跟自己的女兒,确實受到了王旭太多的恩惠了。如果這一切僅僅因為自己是他的表姐,那麽她不禁感嘆,上帝對她真的太好了。
王旭咧嘴一笑:“還記得小時候,你什麽都讓着我,我跟同學打架,扭傷了腳,還是你背着我回家的,呵呵,時光過得真快啊,一轉眼,我們都長大了,現在,也該是弟弟保護姐姐的時候了。”
王旭溫暖的手掌輕輕安撫着李秋華的肩膀,他知道這個表姐對自己,對旭日都是一條心的,這就夠了。
之後,王旭跟李秋華又聊了聊孩子,聊月月剛出生的時候,說着說着,便忘了時間。直到方餘敲門來提醒着:“總裁,距離高層會議還有20分鐘。”
李秋華笑了,也就在這個時候,她想起了雲野上午跟她說過的想要參股的事情。
知道不大好張嘴,但是李秋華畢竟是個老實人,答應了人家問一問,如今王旭也在這裏,她也不妨問一下。
“小旭,你還記得雲野嗎?就是做那份上市産品改制企劃書的。”
“記得啊,怎麽了?”王旭身子一怔,這個時候,怎麽提起他了?
李秋華顧自笑笑:“是這樣,上午方餘把開會的傳真傳來我辦公室的時候,雲野剛好也在,他說,他也想參股,讓我問問你。”
王旭微微眯起眼眸,他清楚地記得,這個雲野的企劃書做的跟他自己對于旭日上市後的産品改制的設想,大致是一個方向的。而且雲野還是個留美的博士,這樣的人才,流落在外确實可惜了。回想起方餘查過他的所有身份跟學歷,在網上都是有據可循的,心裏稍稍踏實了一點。
“不過,”王旭還是要說出自己的疑慮:“那些高層都是旭日的元老級人物,想要從他們嘴裏搶肉吃,怕是那些元老會不高興啊。”
畢竟這個雲野是新來的,就算才德兼備,但是對于旭日尚未作出過太大的貢獻,這會是其他高層不服的重要原因。何況股東這種級別,不是出過汗馬功勞的人,又怎麽可能擔任?
“小旭,我倒是覺得我們應該留住他。他确實是個人才。而且成為旭日的股東後,旭日強大了他才賺的多啊,日後他定當會在各位高層面前大展拳腳的。”李秋華直覺,雲野非池中之物。
王旭也明白,對于人才,他向來求賢若渴,只是,這事還真的得謹慎才好。
“那個雲野,有沒有說過,想要參股多少?”
“15,”見王旭松口,李秋華趕緊為雲野争取着。
15,?都趕上飛兒的股份配額了,這個人用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