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東窗事發(二)
俗話說,做賊心虛,這話一點也不假。飛兒的小手輕輕撫上自己的小腹,再次不安地問司機。
“家裏只有爺爺在嗎?”
“還有大小姐。大小姐馬上就要訂婚了,事情比較多,已經有幾天都沒有去公司了。”
飛兒眼神一凜,果然,她就知道,雲朵靜沒有那麽好的心!
自從爸爸失蹤之後,雲朵靜跟叔叔明裏暗裏對她們母女不知道使了多少絆子,要不是有爺爺護着,她那忍辱負重的媽媽,還有正在上學的自己,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既然雲朵靜連一絲活路都不肯給她,那麽,她飛兒也斷然不會坐以待斃!
高牆之外,一片豔陽高照,蛙蟬哀鳴。高牆之內,雲樓,在一片郁郁蔥蔥的湖光山色中,愈顯鐘靈毓秀之氣。
飛兒瞧着窗外的旖旎風光,心裏不由嘆息,N市是多久沒有下過雨水了,這片久旱未曾逢甘霖的土地,還能如此的似春意盎然之色,難怪歷代先祖千叮萬囑,不得移動雲朵家族的宅邸。雲樓,真是個好地方。
這樣好的地方,要是将來落入狠毒的雲朵靜父女手中,豈不是負了先人的亡靈,污了祖輩的盛名?
因為司機叫的急,飛兒也沒有來得及換回平日裏的裝束。下車後,她踩着一雙坡跟的魚嘴涼鞋,身着幹淨的米色短袖針織襯衣,還有淺咖色的包臀小西裙,整個人看起來清爽而大氣,知性而俏麗。
該來的,總會來的。她做了幾個深呼吸,在幾個傭人的簇擁下,打開大廳的玻璃門,款款而去。
“老太爺,大小姐,二小姐回來了。”
傭人剛剛傳完話,飛兒就瞧見了爺爺跟雲朵靜像上次她回來時一樣,分坐在沙發的兩端。而不一樣的是,這次除了他倆之外,客廳裏還多了兩個人。
飛兒認得其中的一個,那是爺爺的私人醫生,那麽,醫生旁邊的那位,是,護士?
“爺爺,我回來了。”
沒有像從前一般調皮地鑽進爺爺的懷裏,而是大大方方地站在一旁,坦然地微微一笑。
雲朵靜一愣,這個飛兒,靈氣雖是不減,倒是多了一股從前不曾多見的氣質,一種似是在職場上才能磨練出來的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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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沒有接她的話,靜靜地坐着,微微擡起眼簾對醫生使了個眼色。醫生會意,拉上了一旁的女助手一起向飛兒靠近。
“二小姐,老太爺吩咐我們幫您檢查一下身體。還請您配合。”
醫生說着,瞥了眼樓上飛兒自己閨房的方向。飛兒面無表情,什麽也沒有說,從容地轉過身體,向自己的房間而去。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整個大廳安靜地吓人。傭人們被吩咐全部清場,去院子裏修剪樹木。古老的大宅裏門窗緊閉,連一只螞蟻也無法進出。冷氣打的足足的,配合着老太爺的寒冰般的眸子,凝結成一股強大的冰天雪地般的氣場,寒的人心驚膽戰。
雲朵靜知道爺爺這次是真的怒了,連飛兒回來了都沒有正眼瞧她一眼。這在她過去的二十年裏,是不曾看見過的。她唯有保持端莊的坐姿,安靜地守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過了好一會兒,飛兒跟醫生護士都相繼出來了。
醫生手裏拿着一張剛剛記錄好的化驗報告,三步并作兩步來到了老太爺的身邊,将報告交給他的同時,恭敬地俯下身子很小聲地耳語解說着。
飛兒也不多作矯情,既不看向爺爺,也不理會雲朵靜。
與王旭朝夕相處呆的久了,王旭身上的從容不迫以及遇事時的處變不驚的作風,她倒是耳濡目染了幾分。
剎那間,老太爺的臉色陰雨密布,一把将手裏的化驗報告撕了個粉碎,胸口起伏的厲害,嘴唇半啓着,想要說話,卻像是被氣的厲害了,一時接不上氣來。
醫生吓得趕緊扶住他輕拍他的後背,他微微順了口氣就嘩地一下站了起來,用之前吼雲朵靜的姿态,青筋爆起道:
“說!孩子的爸爸是誰?”
飛兒終究還是被他強大的氣場給震住了,耷拉着腦袋,輕聲吐出幾個字:“不知道!”
老太爺兩眼翻白,頭一暈,又重新跌坐回了沙發上:
“你,你這個孽障!我雲朵家沒有你這樣的子孫!你給我滾出去!現在就給我滾出去!滾!”
雲朵靜只覺得爺爺的聲音震耳欲聾,連茶幾上杯子裏的水都在微微搖晃着。
可是,怕歸怕,理智還是告訴了她此刻她該做些什麽。
“爺爺,您消消氣,飛兒她只是一時糊塗,年輕在外讀書,難免有時候經不起誘惑。您就別生氣了,氣壞了身體可怎麽好?”
老太爺一聽雲朵靜的話,氣上加氣。他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這個作風正派的小孫女身上了,四天後雲朵靜的訂婚宴,也是他打算正式将飛兒介紹給雲尚國際董事們認識的日子。可是,飛兒為什麽就這麽不争氣,這麽不自愛!
“你聽不懂我說什麽嗎?給我滾!”
老爺子又沖着飛兒吼了一聲,瞧着飛兒沒有反應,氣極了一把抄起茶幾上的茶杯就要向飛兒砸過去!
“爺爺!”飛兒也看似忍無可忍地沖着他大吼了一聲。
大家都被震住了,犯錯的人,怎麽還有資格大吼大叫的?
“爺爺,剛剛醫生跟我說,我肚子裏的是個男孩。”
飛兒一臉委屈,颦蹙秀美,被吓着了的微白的小臉滿是哀求之色。
老太爺一怔,男孩?他雲朵家的男丁,就只剩下不合他心意的長子雲朵钰了,如果飛兒肚子裏的孩子是個男孩,不就表示,雲朵家後繼有人了?
“才兩個多月,就看出來了?”
老太爺的腔調明顯緩和了下來,連一旁的雲朵靜也吃了一驚,這變化,太快了。
“醫生還說,是雙胞胎。”
飛兒再接再厲,一臉篤定,明媚的小臉一副豪情萬丈。
老太爺随即放下了手臂,将茶杯擱在了茶幾上,扭臉瞧了瞧一旁的醫生,一臉的疑慮。
“莊醫生,剛剛飛兒說的,可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