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二十八
“少爺你沒事吧!”水生連忙擋在了趙昀祁身前,蓮香也跟了上去。趙昀祁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這才看清發何事。
趙昀祁走的是後門,想出到大街要經過一條兩米寬的小巷。小巷的一邊是将軍府的牆,另一邊則是不知道哪位京官的家。此時對面那家不知為何着火了,而且火勢已經十分大,眼看就要順着風向燒到将軍府了,可府內卻沒有任何人察覺!
趙昀祁也來不得多想,趕緊對水生道:“快,去讓人幫忙救火!”水生聞言,猶豫了一下,還是聽從命令地跑了回去,趙昀祁和蓮香則快步離開了小巷。
“火勢還真大啊。”趙昀祁離開小巷之後,小聲地感慨了一句。此時在大街上已經可以看到那裏面不斷竄出的火舌,可見這火災有多有嚴重。蓮香在一旁,也小聲應和了一句:“這廖大人可真倒黴的,聽說今日是他們的家宴,這麽久了還不見人跑出來,該不會……”說到這,蓮香便不敢繼續了,詛咒朝廷命官可是大罪!
京城的土地規劃十分整齊,京官的府邸都聚集在趙昀祁家這一塊,離将軍府只有幾步之遙的,是吏部尚書的府邸。吏部尚書和大将軍向來不對頭,會住那麽近也只是皇帝的故意安排,但這些趙昀祁先前都不知道。
聽到蓮香這麽說,趙昀祁腦海一個激靈,連忙追問:“什麽廖大人?廖有志是他們家的?”蓮香看着自家少爺又犯糊塗的模樣,見怪不怪地點了點頭,道:“少爺你不記得了?在認識嚴公子之前,你經常與他們家的廖有志少爺玩耍。”
趙昀祁聽完蓮香的話,整個人都愣住了,腦海變得一片混沌。吏部尚書的小兒子廖有志,在原著中和趙昀祁一樣,也是一個大炮灰!兩家面上雖然不合,但在書中趙昀祁和他的私交不錯,兩人都是無所事事的纨绔子弟,再加上兩家住得近,所以欺負女主的事廖有志也沒少做。
現在廖有志出事了,肯定是霍沛姍動手了!趙昀祁這段時間忙着談戀愛,都差點忘了劇情這回事了。之前他還在奇怪為何女主遲遲不動手,原來不是不報,而是時辰未到。呸!都大難臨頭他還在亂想什麽!
周圍的人群越來越多,一隊裝備精良的官兵很快聞訊趕來,個個都提着木桶開始去不遠處的小河邊運水過來救火。與此同時,水生也帶着将軍府的家奴,開始與快燒到自己府裏的火勢對抗。
看着眼前越來越混亂的場面,趙昀祁很快想起了原著中廖有志的下場,他覺得現在自己的腦袋是從所未有的靈光。女主在小說中用的手段同樣是火燒,廖府到最後只燒得剩下一堆殘渣,無人生還。當然,僅憑霍沛姍一人是沒有那麽大的魄力來挑戰吏部尚書,原著中她是與赫連曜聯手,那現在應該是和赫連瑜聯手吧?花田喜廚
不能讓她得逞!趙昀祁突然想起來,小說中吏部尚書死後,赫連曜安插了自己的人手上位,在後來與赫連瑜的皇位之争中,那個吏部尚書起到了很關鍵的作用!難道這次那麽重要的位置,要讓給赫連瑜了嗎?
怎麽可能!這世上沒有誰能比知道趙昀祁更清楚這個位置的意義了,秉承着絕不讓敵人占一丁點便宜的原則,他立即吩咐李修德去廖府裏看看能不能救回幾個人之後,便風風火火地帶着蓮香從正門回府找老爹了。
趙德此時明顯心情不好,看到趙昀祁匆匆忙忙的模樣,皺了皺眉頭,卻沒有開口責備,而是盡量控制了自己的音量,道:“你今天做得不錯。”
“啊?”趙昀祁已經做好了承受老爹的河東獅吼的準備,沒想到等來的居然是句誇獎?他來這裏近半年的時間,趙德每次和他說話基本都是在責備他,今天突然聽到一句好話,趙昀祁有點受寵若驚。
趙德看着自己兒子這番模樣,無奈地嘆了口氣,瞪了走神的趙昀祁一眼,問道:“你有事要說?”
趙昀祁被自家老爹那兇狠的一眼瞪得差點沒丢掉魂,原本還有點小雀躍的心情瞬間涼了下來。趙德沙場征戰多年,就算他沒有惡意,那渾然天成的一身煞氣根本就不是他這小身板能承受得住的啊,更何況是那麽惡狠狠的一個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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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昀祁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才有些氣弱道:“那個,爹,你能不能帶我去見太子殿下?”他剛說完,沒看到趙德張嘴想要說話,便立即自我否定,“不行,阿曜最近在忙,我不能去給他添麻煩。爹,你能不能幫我帶封信給他啊?”
趙德訓斥的話被噎在喉嚨裏,臉色十分難看地點了點頭,看到趙昀祁瞬間亮起來的眼睛,然後一蹦一跳走遠的背影,他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
趙昀祁動作迅速地來到自己已經半年沒用過的書房,提起筆就開始寫信。也不知道廖家現在情況怎麽樣了,但是古代消防技術并不發達,而且剛才他圍觀了那麽久,都不見有人逃出來,霍沛姍肯定用了什麽特殊的手段阻止了他們逃跑!
若是廖有志他爹運氣不好,沒有被李修德找到的話,恐怕這個位置就要被早有預謀的赫連瑜給搶去了!雖然他們後發制人并不占優勢,但趙昀祁還是想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于是乎,就半個時辰後,趙昀祁辛苦勞動的成果終于送到了赫連曜手中。
赫連曜看着信紙上端端正正的字體,感覺每一個字他都認識,但連起來卻完全讀不懂了。與此同時,趙昀祁呆坐在書桌前,猛然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低聲懊悔道:“我居然忘了這裏人看書是從上往下,從右往左的了!”
慘了,不知道阿曜能不能讀懂他的信。因為信紙是一張空白的宣紙,所以趙昀祁習慣性地就按照了現代人的書寫習慣寫了那封信!
阿曜那麽聰明,肯定能看得懂的!”趙昀祁自我安慰着,突然,書房的門被輕輕推開,李修德的那張蒼老的面癱臉出現在了他眼前。趙昀祁暗暗咽了咽口水,雖然都是面癱,但他覺得還是赫連曜的笑容面癱比較和藹一點。
“那個,怎麽樣了?”趙昀祁獻殷勤地倒了杯茶給李修德,雖然名義上兩人是主仆,但趙昀祁可不敢對人家不敬。先不說李修德輩分比他高,武功比他強,光是那張臉都能把他鎮住,他哪敢擺什麽架子。
“全死了,有人在他們的飯菜裏下了迷藥。”李修德接過茶水,一飲而盡。沙啞的聲音配上冷漠的語氣,說這句話讓人聽起來像是地府裏傳上來的聲音一般,趙昀祁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說着,李修德拿出了一個小布包,“這是沒被火燒到的一點食物。”
趙昀祁看了一眼那塊被粗布包得嚴嚴實實的東西,卻沒有接過,只是吩咐道:“李叔你幫我拿去給爹,讓他轉交給阿曜吧。”趙昀祁已經不敢再相信自己這倒黴體質了,萬一等下他碰了這東西,裏面的證據什麽的都消失了怎麽辦!
李修德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點頭,一個閃身便消失了。趙昀祁好奇地跑到方才李修德站着的地方,打算研究了一下他是怎麽做到突然消失的,但是直到蓮香來喊他去吃晚飯,他得出的結論只有一個:人家輕功好!
意識到還是武功的差距,趙昀祁又郁悶了,要是他也能身懷絕技就好了,也不用擔心被霍沛姍滅掉了,還能幫赫連曜把那反派二人組給滅掉!但他也只是想想而已,他連蹲個馬步都蹲不标準,太子殿下曾經嫌棄過他,說就他這蹲馬步的姿勢,肯定不會有人願意收他為徒。
趙昀祁悶悶不樂地吃完飯後,才從水生那得知廖家被燒得只剩一堆殘渣了,和原著中的後果沒什麽差別。将軍府臨近廖府的雖然牆被燒毀了一米左右,但好在沒有人員傷亡,多虧了趙昀祁的指令。否則按照兩家平時的關系,就算他們發現廖家走火了也不會去管,那樣的話将軍府恐怕也會被火勢牽連。
趙昀祁不知道自己下意識的反應會被他老爹當做唯一炫耀的資本,火災的第二日,他處事果斷的形象便被人有意無意地傳遍了整個朝野。
而那個傳說中處事果斷的人此時正一身低調的粗布麻衣,蹲在一個小攤面前,左手是一雙樸素的“千層底”布鞋,右手是雙看起來很炫酷的黑色長靴。
“大娘,這靴子真的沒有小一點的嗎?”趙昀祁很是糾結,那布鞋看起來很結石耐穿,非常适合逃跑,他已經打算要買了。但旁邊這長靴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武林高手所穿的,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有這種感覺,但他真的很心水這雙鞋啊,為什麽沒有小一點的,他有的是錢啊!
“沒有,這是俺家小娃在山上撿的,就這麽一雙。”大娘顯得有點不耐煩了,她攤上就剩下這麽兩件商品了,可這人一直擋在前面又不買。別的客人看到他在也都不來了,真是煩死人了,她還急着回家給娃喂奶呢!
趙昀祁也知道自己礙到人家做生意,有些不好意思地清咳了一下,道:“大娘,這兩雙我都要了,三十文行不?”
“不行,最少五十文!”大娘一副愛要不要的神情,一旁的蓮香看不過去了,幫着趙昀祁道:“大娘,這就是你不厚道了,你那雙靴子是撿的,二手貨!而且還是無本買賣,我家少爺出三十文已經給你面子了,你怎麽能得寸進尺!”
“哼,俺就說這細皮嫩肉的,原來真是哪家公子哥出來玩呢。”大娘突然加大音量,引來了周圍人的視線,“既然是公子哥,怎麽好意思跟俺們這些平民百姓計較那二十文錢。”
趙昀祁看見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那他,心中暗叫一聲不好,連忙扔下五貫銅錢,拉着水生和蓮香趕緊離開了。
現在霍沛姍已經開始複仇行動了,說不定下一個就輪到他了,趙昀祁在家中越想越不妥,這出來準備逃跑用品還要特意喬裝打扮,就是為了躲避暗殺。雖然有李修德在,但他也不能任性給人添加工作量不是。
現在見身份暴露,趙昀祁只能趕緊回将軍府了,不然就他這倒黴催的,在大街上太容易出事了!三人剛離開集市,蓮香便在一旁抱怨道:“少爺!你怎麽能就這麽輕易放過她呢,那種人最可恨了!”
趙昀祁剛想跟蓮香解釋,一道寒光突然從他的眼前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