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傻眼
小葉摟着我冰涼的身體,斷斷續續的嗚咽聲飄蕩在耳邊,第一次,我有點嫌棄她了,我還沒死呢,她在這裏哭什麽。
我張了張口,可說出的話卻是哆哆嗦嗦的,一句完整的都說不利落。
痛,痛,痛,太痛了!
比之從前不知痛了多少倍。
漫長的煎熬,最後我不知是何時阖上了眼,但耳畔卻突然吵吵鬧鬧的,一陣陣喧嚣聲直往耳朵裏鑽,有一道道急切的聲音,還有一道渾厚沙啞的陌生嗓音,我有點郁悶,怎麽連死都不讓人安生。
伴着這些吵鬧的雜音,我漸漸失去了意識。
直到我重新睜開眼睛,入目依舊是熟悉的绛色帳頂,可身體卻輕飄飄的,我有點愣愣的,我到底死沒死啊。
突然眼前擠過來兩只腦袋,眨巴着四只擔憂探尋的大眼睛,差點把我吓一跳。
小葉眼底泛起紅血絲,瞬間就濕潤了,瞧起來頗令人心疼。
還有另一雙熟悉的清隽眉眼,此刻眼角明顯起了一圈黑眼圈。
還能見到他們,原來,我還沒死啊。
只見小葉抽噠噠地掉了幾滴眼淚,立刻撲到了我懷裏,緊緊摟着我,片刻後,頸彎明顯感到一股濕熱,我忍不住撇了撇嘴,湊到她耳邊,“你哭起來真的很醜。”
許是我的話起了作用,她慢騰騰地撐起身體,抹了抹眼淚,才肯朝我露出一個明亮的笑臉。
而她一側的魏竹生,則極為不善地盯着小葉,面色沉得能滴出墨來。
我支起身體,正想着緩和一下氣氛,魏竹生卻先是對小葉開了口,“你去看看今晚的藥沈道長熬好了沒有?”
他語氣沉沉的,還斜了小葉一眼。
小葉略皺了皺眉,“你怎麽不去?”
魏竹生抱臂,語氣滿含威脅,“你若是不去,今晚就沒有你的藥喝。”
小葉白了他一眼,滿是不情不願地轉了身。
小葉走後,我便一臉期待地望着魏竹生,等着他解釋一下身上的毒究竟是怎麽回事,然而他卻一直久久未言,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我覺得很有必要得先解決一下眼下的問題。
我彎了彎唇,朝他笑了笑,“小葉是女孩子,你不要對她這麽兇。”
聽此,他的眼睛驀地亮了,直勾勾地看着我,神情詫異得幾乎眼珠子都要掉出來。
“你又騙我。”他神色飽含着委屈,每個字幾乎要被他咬碎了。
我微微垂眸,咬了咬下唇,“這哪裏是我騙你,明明是小葉騙你,我可從沒說過小葉是男人。”
只見魏竹生的臉色更沉了。
我沖他讪讪地笑了笑,難道我說得哪裏不對嗎?
他面色陰沉地傾了過來,按住我的肩膀,滾燙的氣息吐在我的臉上,“沈青苔,你若是再瞞我什麽事,以後我讓你三天下不了床。”
耳根霎時燙了起來,我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警惕地看着他。
而他卻歪了歪頭,彎唇笑了起來,開懷又恣意。
剛要嗔他一句,而他卻一把将我緊緊攬入了他懷中,我清晰地聽到他喉結一滾的聲音,以為他要對我......
手按上他的肩膀,就要推開他,這時,低沉迷亂的嗓音在我耳邊刮過,“讓我多抱你一會兒。”
他輕撫着我的墨發,“你知不知道在我帶着沈道長回來的那一刻,你就阖上了眼,我有多怕你知道嗎?我還以為你......”
情緒不禁被他感染,我安撫地拍了拍他的背,“我不是還活生生地在你眼前嗎,我真的有救了嗎?”
他一雙氤氲着霧氣的眸子盯着我,其中好像閃過一絲疼惜,“沈道長說可以暫時吊着你的命,不過要想徹底解毒的話,他還在想辦法。”
“不過他既然能将你從鬼門關救回來,就一定有辦法。”
他的語氣多了幾許肯定。
魏竹生說沈道長是在長安城外遇到的,本以為他只是個招搖撞騙的道士,可他卻只用了一刻鐘的時間,便救活了路邊突發急病的老者。于是魏竹生就病急亂投醫,二話不說将人給帶了回來,沈道長也比較爽朗,說只要錢和酒管夠,他就不會吝啬自己的醫術。
魏竹生自然是爽快地答應了。
而沈道長此人竟然可以解開葉慕風的毒藥,想必定是位隐姓埋名的民間高人。
我何其有幸,遇上此人。
“小葉為何要女扮男裝?”魏竹生突然冷不丁轉移了話題。
思緒被拉到往日,我心裏嘆了一息,“她被抓到玉骨樓時才十四歲,那時老鸨兒逼她接客,正巧我路過看到她正要尋死,所以就從老鸨兒拿了将她救了出來,她說她沒有地方去,願意跟着我,于是我讓她換上了男裝,并且将那逼人太甚的老鸨兒給趕了出去。”
“可後來小葉又被葉慕風發現,他看小葉頭腦聰明,就安排小葉做了他的手下。”
“也是因為我不小心,才讓小葉受了葉慕風的控制。”
如果當時我強硬地趕她走,就不會到現在這個境地了。
“她沒有姓嗎?”
我看了魏竹生半晌,“她姓葉,叫無家。”
魏竹生唇瓣翕動了片刻。
“就是沒有家的意思。”我聲音盡量平靜,“這是她自己給自己取的。”
“她說她自小就沒有家,從小就乞讨為生,樹葉,樹皮都吃過,索性她就給自己冠了一個葉姓。但我覺得她的名字寓意不好,所以我就喚她小葉。”
也幸好有小葉,才讓我在玉骨樓有了同伴的感覺。
柔軟纖長的指節撫上我的面頰,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裝滿了希望,“等解了你的毒,我就辭官,我們一起離開長安,一切重新開始。”
我愣了愣,心裏有點茫然,因為我兒耽誤他的仕途,我着實有點過意不去,且不說這個,沈道長只說可以暫時吊住我的命,魏竹生想得還是太過樂觀了。
“你大可不必為了我放棄你的仕途。魏夫人也不會同意你這樣做的。”我頓了一瞬,“不如按照從前的計劃,你做你的官,我和小葉隐姓埋名,去浪跡天涯。”
“小葉比我還重要嗎?”
他身體明顯一僵,表情悶悶的,我故意彎了彎唇,“你吃醋了?”
“我怎會吃一個女子的醋?”他眼神眯了眯,偏過頭去,立刻否定。
轉而,他伸手摩挲着我的下颌,語氣有點愠怒,“在你的毒未解之前,不許再說這樣的話。”
我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待我喝完藥後,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知幾時,忽然聽到門外一陣輕輕的腳步聲,然後門被推了開,我朦朦胧胧地睜開睡眼,只見一身素衣的蘇嫣和輕輕柔柔地走了過來。
“你都知道了?”她面露難言之色,“對不起,我知道瞞着你不對,但大婚那日,為了名聲我不得不這樣做。”
既然是她主動向我提了此事,正好我也難掩好奇之心,便直截了當問道:“你和太子究竟是怎麽回事?”
“起先我并不知道他是太子殿下,我同他在一詩會上認識,我們交言甚歡,只嘆相識甚晚,他說他父親是城東的章校尉,還說定會娶我。一次,我們在酒樓宴飲,一時意亂情迷......”她面色泛紅,滿含囧色,頓了頓才繼續,“就發生了關系,可是後來,他就再也沒有出現在我面前。”
說着她眼眶發紅,言語間夾雜起激烈的恨意,“而且之後我打聽到根本就沒有什麽章校尉,他就是在騙我,我後悔死了!”
“心灰意冷時,我就答應了家中安排的婚事。可在大婚前夜,我突然發現我懷孕了。”
她低垂下頭,嘆了口氣,“但我又不能抗旨悔婚,所以我只好先嫁入了魏府。”
她的眼眸閃了閃,“後來,在那次中秋夜,我又見到了他,我才知竟然是太子殿下,而且他一點都不記得我了。”
她忽而露出一抹悲戚的笑容,染紅的目光落在我眼中,“因為太子殿下失憶了,所以連我都忘了。我就是氣不過,他憑什麽一聲不吭,憑什麽丢下我和孩子,憑什麽不負責任!”
雖然她氣性這麽大,但是太子遇難那日,她仍是不自覺地會擔憂他的安危,說明她還是喜歡太子殿下的。
“你沒有想過再去找太子殿下嗎?”
她面上浮起一抹愠色,“他都不記得我了,難道我去自取其辱嗎?”
出了這種事,蘇嫣和必然是怨恨太子的,若是她主動去尋,太子認下還好說,但現在太子卻失憶了,若是他不認,蘇嫣和又有什麽辦法?
但他們若是這樣一直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
可這畢竟不是我能管得了的。
“你放心,我會跟魏竹生和離的。”最後她搭上我的手,淺笑一聲,說完,便離去了。
留下我一個人在原地愣愣的。
這幾日以來,每次沈道長配的藥都是不同程度的苦味,我幾乎都要喝吐了。
而沈道長千叮咛萬囑咐千萬不能斷,他每日都為我和小葉號脈,根據體內的毒性,幾乎每隔兩天都會換一副藥,還時常被他灌一些黑乎乎的藥汁,美其名曰試藥。
每次捏着鼻子喝完,他都會為我再號一次脈,然後他先是摸着下巴,皺皺眉頭,搖搖頭,“還是不太行。”
但在我聽來他的語氣反而透着點興奮。
我觀察了他一會兒。
然後發現他細細思忖間,唇角都翹了起來。
我頓時不解了,“道長看起來為何這麽開心?”
“此毒不易解,頗有一些挑戰性,想起來,貧道已經數年沒有遇到此等烈性的毒藥,生活太沒意思,而這次屬實是令人興奮,不知這制毒之人在哪?若是他還在,貧道定要親自去請教一番。”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灰白的眉毛幾乎挑到顱頂。
看着他無比期待的眼神,我收起想要打他一頓的沖動,努力擠出一個笑容,牙關緊咬,語氣盡量平靜,“他死了。”
一抹失望霎時爬上他的臉頰,只聽他又嘆了一息,“可惜,可惜啊。”
不一會兒,他又轉眸問,“不知此毒可有名字?”
他的語氣頗為和氣,簡直讓人無法反駁,我壓了壓心裏的火氣,搖了搖頭。
然後又聽得他嘆了幾聲,随即他就起了興趣,說要親自為此毒起一個響當當的大名。
我無語地看着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些什麽。
就見他一人在屋中興奮地徘徊許久,時而抓耳撓腮,時而苦眉愁臉,最後他‘啪’一下拍掌,臉上盈滿笑意,說此毒就喚‘煞五毒’,意思是比令人聞風喪膽的五毒都要厲害。
我‘呵呵’地配合他笑了一聲。
而他則大笑幾聲,獨自一人完全沉浸在喜悅中。
我扶額無奈地搖了搖頭。
時光荏苒,又過了數日,沈道長一大早就興沖沖地跑到屋中,手裏捧着一堆草藥,大喊着,“我應是知道如何解毒了,這次我有五成的把握,若是成了就能徹底去除你和小葉姑娘的體內的毒素。”
“真的嗎?”我立刻從案前竄起,心裏止不住的興奮。
“可是......”他頓了一瞬,神情變得憂郁。
我急追問:“可是什麽?”
“還缺一味藥引。”
沈道長所說的藥引名為绫人草,聽聞皇宮中百年內才得一珠,實為世間罕物。
我和沈道長都沉默了。
魏竹生亦是濃眉蹙起,最後他說了句去問問太子,便離開了。
我和小葉大眼瞪小眼,如果終是逃不過這一劫,也只能是我們的命數了。
魏竹生回來時臉上帶着笑意,他有些激動地握着我的手,“皇宮中的绫人草已經被皇後所用,但是我得知那顆绫人草乃是從坡兒山采回來的。”
坡兒山在距長安城百裏之外的古興城,其山珍貴草藥衆多,只是地勢險要,山間還曾有巨石滾落。
此時,沈道長眼睛一亮,解釋了一番,“其實绫人草并不罕見,而是因為它擁有保護色,并且可以随意變幻形态,所以才極難采摘。”
“還請道長畫下它的模樣,我立刻派人去采。”魏竹生說着就準備好紙張筆墨。
然而沈道長卻翻了個白眼,“貧道即使畫了,你們也無法采到,沒有同草藥打過十年以上的交道,是掌握不了绫人草的形态變化的。”
“可......”魏竹生上下打量了道長一番,面露擔憂之色。
沈道長适時接過了話,“此程,貧道親自去。別看貧道老則老矣,可身子骨卻是頗為硬朗,更何況有绫人草的蹤跡,此等奇異珍草,貧道怎能輕易放過這大好機會。”
“還有青苔和小葉兩個丫頭也須得與我同去,坡兒山路途遙遠,而且她們體內的毒并不穩定,需要時常換藥方,一旦有錯,後果不堪設想。”
魏竹生緊了緊拳頭,下了決定,“既如此,那我與你們同去,再帶一隊府兵保護道長。”
“事不宜遲,今日打點好一切,明日便出發。”
說罷,我們幾個頓時忙碌起來,忙收拾着行裝。
可第二日清晨,宮裏卻突然來了信,太子病情惡化,并且點明讓魏竹生前去。
魏竹生臉色瞬變,我捏了捏他的手,“你去吧,公事重要,有小葉在,我們不會有事的。”
他擰着眉看了我半晌,這時,又有禁軍催促,氣氛瞬間變得有點尴尬。
我朝魏竹生笑笑,“你放心,說不定我回來之後,就是榮光煥發的我了。”
他的眉眼終于展開了一點,下一刻徑直攬過我的肩膀,在我耳畔絮絮低語,“等你平安歸來,我娶你。”
手心一緊,有點微窘,只對視了他一眼,我便立刻垂下了眸。
他又叮囑了我一番,才跟着禁軍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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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坡兒山的一路上,除了馬車颠簸點,倒也算心曠神怡。
畢竟我已經五年沒有踏出長安城了,越是接近坡兒山,便更能感受到那山清水秀,連帶着空氣也變得清新怡人。
而且沈道長除了在他的醫術上有點瘋魔,倒也是個風趣幽默的人。
一路上說說笑笑的,行了五日,我們便到達了坡兒山山腳的小鎮裏。
再往上去,山路開始崎岖不平,而且斷崖峭壁舉目可見,雲層碧波滾滾。
小葉許是意識到了登山的危險,轉首而來,搭上我的肩,“姐姐,你留在鎮裏,等我們的好消息。”
我欲要反駁,小葉卻搶先一步截了我的話,比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山路兇險,姐姐若是遇到什麽危險,魏竹生不得咔嚓了我。”
“而且我還要保護姐姐,姐姐就留在此處吧。”
既然小葉如此說,我便沒有再推脫,挑了一波士兵陪着他們上山,剩下的一部分和我一起在小鎮等候。
待他們上山後,我帶着剩下的士兵往小鎮的方向走,走了一半,後背忽然吹來一陣奇怪的冷風。
我不禁打了哆嗦,現在是晚春時節,天氣都有點燥熱,怎會有冷風,意識到不對,我及時回首,才發現身後的他們一個接一個地倒了下去。
鼻尖湧來鑽進一股熟悉的氣味,是迷香!
細細嗅去,裏面好像還夾雜着一股奇異的香味。
我忙捂住口鼻,可已經晚了。
霎時腦子變得昏昏沉沉的,視線變得模糊,眼前仿佛現出一個恍惚的身影,好像還有點熟悉,我努力睜了睜眼,但還是沒看清來人的模樣,就暈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耳畔傳來一陣陣夾雜着淫.笑的吵鬧聲。
“誰先來?”
“到底是誰先來?”
“當然是葉老大先來,我們在後。”
“葉老大,你別太慢啊,兄弟們還等着呢。”
“滾,都滾出去!”
待四周安靜後,我的神經卻緊繃到了極點,感到一抹身影在不斷靠近,近到我甚至能聽見他的呼吸聲,我猛然睜開了眼,一張鄙夷輕佻的大臉赫然呈現在眼前。
我僵在了原地。
是葉敵。
竟然是葉敵!
他全家不是被滿門抄斬了嗎?
又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許是看到我突然醒來,他驚了一下,旋即唇角又綻開一抹蕩笑,“沒想到美人還會落在我手裏,這次,我看誰會來救你。”
說着,他就開始解衣服,外衫被他高高抛起,然後搭上了我的衣帶。
我的手腳皆被縛住,而且還被布巾堵住了嘴,只能發出沉悶的嗚嗚聲,一聲接一聲,眼眶瞬間盈滿了淚水。
葉敵瞪了我一眼,死死扼住我的下颌,“別哭哭啼啼的,信不信我砸暈了你,将你給.辦了。”
我頓時止住了嗚咽聲,恨恨地盯着他。
衣帶被他慢慢解開,他許是覺得繩索礙事,便連同一起松了開。
我的眼睛登時一亮,而且我感到體內的迷藥已經解了,身體也不再松軟無力,趁着機會,我逡巡了一周,最後定格在右手邊一尺以外摞得一塊塊板磚上。
就在他的頭将要埋下來的時候,我用盡了吃.奶的j勁,操.起一塊板磚狠狠朝他後腦砸去。
“啊啊啊——”
葉敵立刻抱住頭,蜷起身子在地上慘叫着。
聲音頓時引來了外面的一陣騷動,我即刻起身,迅速系上了束帶,二話不說,拿起門邊的檀木棍,等在門後。
木門被打開的那一刻,我毫無章法地一棍子砸了下去,不知打到了幾個人,我趁亂踏出了門檻,但仍舊被一群人圍困着,千鈞一發之際,我根本想不出什麽,只是拿着木棍亂舞一通。
不一會兒,一個長相兇神惡煞的胖子緊緊握住了木棍的那一頭,我根本掙脫不開,既如此,我索性松了手,手一脫力,只見胖子頓時睜圓了雙瞳,往後退了幾步,身體直直倒了下去,瞬間壓倒了一片人。
趁此機會,我忙提起裙擺不留餘力地沖了出去。
身後的叫嚣聲很快追來。
心跳如擂鼓,根本不敢有一絲松懈。
極奔中,才發現這是在山裏,時有嶙峋怪石出沒,石縫間時而冒出一叢雜草,而且地面崎岖不平的,好幾次我都險些摔倒。
“抓住她!別讓她跑了!”
“快截住她!”
身後的威脅聲愈來愈近,我幾乎快要呼吸不過來了,這時,前面轉口處,突然現出一抹灰白色的半截身影,我頓時亂了心神,想要收住腳步,但卻被一塊突出的石頭絆住,身體立刻失了重心,不受控制地往前傾去。
就在我即将磕向堅硬的地面時,腰際突然被一股大力攬過,身體瞬間帶去了他的方向,下一刻,撲到他堅實溫暖的胸膛上,我緩緩擡眸,對上他的眼那刻,我徹底傻眼了。
“嫂嫂?”只見他眨了眨一雙充滿疑惑的桃花眼,“你不是死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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