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陳輕今晚上喝醉了,幾人本來說着要去karaok,最後又提議要去清吧,結果又因為許一鳴年齡太小,最後又返回了他家喝酒切蛋糕。
幾人喝的都不省人事,于是許一鳴收拾桌子,許文賢挨個把人扶回卧室。
“诶,陳輕,陳輕同學,站起來。”許文賢拍了拍陳輕,将他的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上。
“嗯···許老師······”陳輕腳步有點飄,看樣子沒有斷片,“老師你先回家吧,一會我媽下樓會收拾的。”
“沒事,送你們上去我就走。”
許文賢最終把陳輕放在了床上,幫他脫了鞋,“一會你自己起來洗澡吧,我先走了。”
“老師,我有個事一直困擾了我很久。”陳輕的聲音乍然響起。
“什麽?”許文賢頓住了腳步。
“老師,我是#。”
許文賢琢磨不定他的意思,皺着眉。
“老師你別想多,也別生氣。我只是有點苦惱。我感覺老師你也是同類人。”
“你想讓我開導你?”許文賢挑了挑眉毛,有點意外。他從來不會對外刻意隐瞞這件事,所以也沒否認。
陳輕突然又沒有了聲音,正當許文賢猜測他已經睡着的時候,陳輕帶着沙啞的聲音,說道,“算是吧。”
“行,陪你聊幾句,剩下的改天聊,因為我弟要睡覺了。”許文賢坐在床邊上,打了個哈欠。
“我家人都知道了,我爹還把我揍了一頓。不過我媽沒說什麽。”
“哪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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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吧,補課的那會,那會兒和一個女生走的比較近,被老師叫家長了。為了不讓女生名譽受損,我就出#了。”
許文賢依稀還記得一點關于紅巴掌的事,是帶許一鳴辦理入學的那兩天。
“那你才十六歲吧,也挺早熟的。”
“是啊····可我現在十八了。”陳輕靠在了床頭,輕輕說道。“我可以對自己的人生負責了。”
“睡吧,到點了,我送我弟回家。”許文賢不只是有意還是無意,看了看表,毫不猶豫的起身了。
“老師。”陳輕叫住了他。“給你的信你都看了嗎?”
“看了,謝謝分享,晚安。”許文賢替他帶了個燈。
許文賢好像有點懂陳輕想幹什麽,又覺得自己想太多了。
這些年他不知道有多少個白天晚上,仔仔細細的讀過一遍又一遍手寫的情書,拆開的小紙條看的又笑又哭,然後就是坐着發呆。
許文賢又夢見他了,早上醒來的時候許一鳴又是在給他擦眼淚。
“哥,夢見什麽了,怎麽哭了?”
許文賢晃神了許久,才适應了光線,沙啞着聲音道,“沒。”
許一鳴一臉擔憂的望着許文賢,“哥你一晚上哭好幾次了,我真的害怕。”
“沒事兒。”許文賢一把摟過了許一鳴,“再睡會。”
“怎麽會沒事啊哥。”許一鳴看着許文賢。“我不想睡了。”
“那給你哥接杯水,再做個早飯。”
“喔。”許一鳴沒再多問,下了床。
許文賢緊閉雙眼,拼命的想要追回那夢中滋味于萬一,但都是無濟于事,那旎旎不散的感覺,只得讓他把腦袋放空,癡癡的盯着窗外。
“老師,早。”
陳輕給許文賢發了一條語音。
許文賢沒回,只是向上翻着他們這一年的聊天記錄。
陳輕基本每天都發晚安,可能是許文賢太忙,沒怎麽注意。兩個人的聊天頻率保持在一星期三四次,偶爾陳輕遇到學習上的困難,兩個人還會打電話打到半夜。
文賢賢賢賢:早
陳輕:老師,八月份有空再聚一次吧,我馬上就要去us了。
陳輕怎麽可能會喜歡自己呢?許文賢琢磨着。可能是自己太久沒有戀愛了吧。
文賢賢賢賢:好「笑臉。jpg」送送我的第一個學生。
接下來的兩個月都很稀松平常,陳輕有好幾次約許文賢吃飯,許文賢都說太忙了。
“哥,晚安吻。”
許文賢親了一口。
許一鳴鑽回被子翻了個身,又冒出頭,“哥你也睡行嗎?”
“好,我回個信息。”許文賢噠噠在屏幕上點了兩下,就把手機放在了床頭櫃上。
“是陳哥嗎?”
“嗯,他說過幾天想和我們一起去迪士尼。”許文賢側身摟住了許一鳴,“行嗎?我們一起給你過生日。”
許一鳴悶悶不樂,“好吧。”
“乖。”許文賢縷縷縷他額頭前的發絲,“這次見面後,說不定下次見面就是明年夏天了。”
在沒見到陳輕的這段日子,他的夢都很正常,沒有哭泣沒有回憶,沒有撕心裂肺的痛。他們太像了,同樣的十六七八歲,相像的氣質,興趣愛好,還有少年特有的青澀懷春,跟不谙世事的眼神。
這次就當自己與學生臨別前的一次告別,以後就盡量少聯系。
晚上許一鳴熱的踢被子,把許文賢給弄醒了。許文賢把他不安分的腳挪了挪位,又重新躺了回去。
沒過一會許一鳴又把胳膊搭在了他胸口上,壓的喘不過氣,他躺床上輾轉反側,悶的渾身冒熱汗。
“你丫的,許一鳴。”許文賢把他往裏面推了推,給他用小涼被搭了個肚子,“明早上黑眼圈都是你害的。”
許一鳴的十四歲生日過得不怎麽開心,其實許文賢給他買了很多手辦周邊,但是陳輕一直跟着,他就覺得很不爽。
送完陳輕回家,許文賢就累的躺在了主駕駛座上,“累死我了啊。”
許一鳴也累,但還是乖巧的給許文賢捏肩,按摩太陽穴。
“謝謝我的小寶貝。”許文賢一臉滿足的捏了捏許一鳴的小手。
“等我十八了,以後我開車。”許一鳴一邊揉捏,一邊注意觀察着許文賢的表情,看自己的力度是否合适。
“等你十八了,咱家就有錢請司機了。”
“真的嗎?是不是很花錢?”
“假的,我還要開四年車啊!”
“四年而已,再過四個這樣的一年就行了。”許一鳴輕輕說道。
“行,等你。”
陳輕那晚上,和許文賢表白了,一直到九月份許一鳴開學,他才回了他微信一句“在。”
許文賢很清楚自己想要什麽。準确說,是他知道自己可以要什麽。
許一鳴想要去學爵士,說想多接觸點人,培養一下自信。許文賢總說他太悶了,只會在家裏看書,容易成書呆子。
一開始學肯定是不順利的,許一鳴為了鍛煉自己的體能,開始跑步,跳繩,做俯卧撐,慢慢他開始愛上了跳舞。
許文賢說他這麽小健身不好,影響發育。
許一鳴比了比自己一米七五的身高,然後左耳朵進,右耳朵出。
等再年夏,許一鳴十五了,因為參加了一些演出,也認識了更多的朋友,他開始在社交網絡上發自己的舞蹈視頻,為了讓自己顯得成熟些,他把自己資料設置成了十七歲。
0,1,0.5,許一鳴第一次見到這些數字,是一些騷擾賬號發的私信。t#xl這個概念第一次被他所知,随着百度詞條的相關搜索,他的臉也開始變得燥熱。
“怎麽還有這樣的東西?”
許一鳴把惡意賬號都拉黑了。同時把賬號也設置成了私密。
陳輕還在給許文賢寄信,不過許文賢看了幾次後就扔進了垃圾桶。
這年夏天陳輕回來了,兩個人不知道在電話裏聊了什麽,許文賢就出去了,回來的時候一身酒氣,還帶回來了陳輕。
許一鳴把自己的卧室騰了出來,其實也沒有什麽好收拾的,他只是把許文賢送他的玩偶都放進了衣櫃。
“一鳴,你看看咱們家有沒有醒酒茶。”許文賢把陳輕放到床上,扭頭吩咐道。
等許一鳴離開,陳輕突然抓住了許文賢的手腕,“許老師。”
許文賢突然屏住了呼吸,然後把手抽了出來。
上次和陳輕這種場景的對話,還是一年前。
“以後沒事不要去ga#吧玩,不幹淨。”許文賢手不知道該放在哪兒,于是最後只是拍拍他的胳膊。
“老師,你說十八歲的年齡很容易受傷。”陳輕慢慢坐了起來,試圖摟住許文賢的腰。
許文賢皺眉,“你喝醉了。”
“我很清醒。”
啪!
一記響亮的巴掌,許文賢擦掉了嘴上的口水,“你還真敢親。”
“有什麽不敢的?”
“你瘋了?”
“我十六歲就喜歡上了你,我······”
“哥!泡好了!”許一鳴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門口,陳輕被吓了一跳。
許文賢一句話也沒說,茶放桌子上轉身就走了。他表面看起來很淡定,內心卻好像燒了一團火。
許一鳴看到了嗎?如果看到了他會怎麽想?
許一鳴跟許文賢回到了房間,一句多餘的話也沒問。許文賢松了一口氣。
兩個人都帶着心事閉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