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S市

第10章 ☆、年底會議

公歷年底，警局按照慣例召開大會。淩堃是第一次參加領導大會，他是個不喜歡參加這種正兒八經會議的人，聽領導講冠冕堂皇的話最無聊，大致流程無非是年底總結，該表揚的表揚，該批評的批評，最後大家鼓個掌完事。

會議廳坐在主位最中間的當然是警局局長梁暝。局長兩側分別是副局長，一男一女，面相和藹，但曾經他們也是風雨無阻追擊罪犯的前線警察。下面排排坐着的都是各部門的領導，刑偵部門，緝毒部門，痕跡勘查部門，法醫部門等等。

淩堃掃過全場，他只認識梁暝，岳彰，以及回歸的法醫部主任——段煦。

“歡迎我們的新同事淩堃，刑偵一隊隊長。”梁暝說。

淩堃被點名，站起身往四周都鞠了一躬，還要保持微笑。在鼓掌聲中，淩堃還是聽出了一些不和諧的聲音，無非是說這個新人憑什麽擔任刑偵一隊隊長的職務，讨論這個新人是何來歷。

淩堃腹诽，這些領導也挺八卦的。

“歡迎我們的老同事段煦，法醫部主任回歸。”梁暝說。

段煦起身也鞠躬，他也面露微笑。但淩堃知道，段煦一點也不想笑，仰秋走後，段煦就失去了笑的理由，他會從美國回來，是因為他的親姐夫死了，而且死得莫名其妙，他必須回來調查此事。

在淩堃看來，這領導大會像是學生上課，老師在講臺上講話，學生在下面應和，對優秀的同學表示祝賀，并要多多向他們學習，對倒黴的同學表示以此為鑒，以後要更努力做事。

領導大會耗時一上午，散會後淩堃快步走到岳彰身邊，“岳隊，我請你吃飯。”

岳彰冷冷淡淡看了一眼淩堃，“好。”

淩堃本意是請岳彰出去吃飯，畢竟有些話在警局說不太方便，奈何岳彰非得在警局餐廳用餐。

前刑偵一隊隊長王侯在酒吧爆炸案中身亡，緝毒一隊隊長岳彰站在輿論的風口浪尖處表明王隊暗中調查案件殉職。而今，新上任的刑偵一隊隊長淩堃又和岳彰混在一起，不得不令人好奇。

“國際刑警派你卧底S市警局的目的是什麽。”岳彰開門見山。

“條件交換，你知道我想問你什麽。”淩堃的微笑對上岳彰的冰山臉，氣勢也絲毫不輸。

“我不信任你。”

“你可以說謊。”淩堃說。

“我懷疑警局有毒販卧底，”岳彰說，“我根據抓的吸毒者提供的線索，順藤摸瓜查到達芬奇密碼酒吧，但我抓了一小毒販，但他在拘留室因吸毒過量而死，第二天達芬奇密碼酒吧就發生了爆炸。”

“所以你也不知道王侯為什麽會出現在達芬奇酒吧，你在詐心裏有鬼的卧底。”淩堃若有所思，也不知道他在思考岳彰話裏的真實性，還是在組織他的答案。

“該你了。”岳彰見淩堃遲遲沒開口，提醒說。

“你的處境很危險，販毒者都是不要命的。”淩堃說。

“我知道，我從警以來幹的一直是這行。”岳彰還是很平靜，很沉着。他加入緝毒隊的那天起，他就想過了自己的結局，無非是死。

“斯諾·格林。”

“你應該進緝毒部門，而不是搞刑偵。”

“何必分得這麽清，”淩堃微笑，“願我們合作愉快。”

淩堃晃進辦公廳已經是午後上班時間，他看到所有人分排集中在一起，正襟危坐，在淩堃出現後，所有人又齊刷刷地看向他，他被整齊一致的目光吓了一跳。“你們這是在做什麽，宗教儀式？”

“年底總結大會，”夏滿說，“萬事俱備，只欠主持大會的隊長，淩隊。”

淩堃：“……”

好吧，他好像是忘了這回事。這天上午是領導的總結大會，下午是各部門的總結大會。

“大家別這麽拘謹，”淩堃拖了把椅子和他們同排而坐，“輪流總結今年的功過，左邊開始，鼓掌歡迎汪桢同學。”淩堃說着先鼓了掌，一片應和。

汪桢被迫第一個發言，起身說了四字，“無功無過。”說完就坐回了位置。

淩堃：“……”

“結束了？”淩堃疑惑看着汪桢，卻只收到了汪桢的點頭回應。淩堃看在汪桢性格的份上，也不計較，“下一位，游逸安同學，鼓掌歡迎。”

游逸安起身說完“無功無過”也立即坐下。

“下一位，秦淮同學，”淩堃說，立即又接上一句，“不準說無功無過。”

秦淮起身，“無過無功。”說完坐下。

淩堃：“……”

“既然大家都沒什麽想說的，我來說幾句，”淩堃起身說，“我不管前幾任隊長是怎麽要求你們的，我對你們的要求只有一個，安全第一，無論是調查，還是抓捕罪犯，你們自己的生命安全才是首位。”

“如果罪犯跑了怎麽辦。”秦淮問。

“跑了可以再抓，命沒了就沒了。”淩堃說。

“你以前不是……”秦淮正要說話，卻被淩堃打斷，“秦淮同學，我是隊長，我說什麽就是什麽。”

秦淮乖乖閉了嘴。

“淩隊，專/制是錯誤的。”游逸安舉手提醒。

“獨/裁是錯誤的。”汪桢坐得畢恭畢敬，卻也舉手說。

“附議。”夏滿也舉手。

連濛雖然沒說話，但也舉了手。

淩堃：“……”

他這個隊長當的可真失敗。

“散會。”淩堃起身走到了自己的辦公桌前。新隊長到任的第一次會議以新隊長被衆成員的圍擊而告終。

淩堃正在浏覽近年的案件，餘光瞥到了一份甜品。“下午茶。”秦淮說。

“我不餓。”

“你中午吃得很少。”秦淮說。

淩堃愣了愣，秦淮中午也在警局餐廳吃飯？“我不喜歡甜食。”

“你想吃什麽，我去給你買。”

“我不餓，你自己吃。”

秦淮見淩堃有些不耐煩，讪讪地拿起甜品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游逸安的椅子哧溜滑了過來，“淮淮，來日方長。”

“你吃吧。”秦淮把那份甜品遞給了游逸安。

游逸安轉身就把甜品給了汪桢，“你負責解決。”

汪桢習慣了，反正每次他們倆吃不完的，都是他負責料理的，他們家秉承不能浪費的傳統美德。

“淮淮，我有個想法，”游逸安神秘兮兮地對秦淮勾了勾手，秦淮湊近，兩人說起了悄悄話，“……”

游逸安走向了淩堃的位置，微笑道，“淩隊，明天是元旦假期，今晚我們一起吃個飯，恭喜你上任。”

“影響不好，”淩堃說，“侯哥出事沒多久，我們就去吃飯，別人會怎麽想我們。”

“是我考慮不周。”

“你們的心意我領了，以後有的是機會聚餐。”淩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