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012年 12月17日 A市
天上間樓下舞池聲鼎沸,頂樓環形豪華包廂前的走道上,氣氛卻十分壓抑,沉重的壓力有若實質,中年徐經理夾兩方貴客之間,局促的拼命擦汗,手帕快被汗水打濕了。
場光鮮亮麗的青年全是官二代,權三代,軍N代一群纨绔子弟,現分成了兩派,壁壘分明的對峙着。
左邊一派以A市許市長家的三公子為首,許家A市可謂無冕之王,整個G省地方勢力龐大,私底下甚至敢于中央分庭抗禮,分離自治之意簡直司馬昭之心,路皆知。
右邊一派為首的男子生得雌雄莫辯,薄唇似翹非翹,比徐經理見過的女都漂亮,但沒敢輕看他。
帝都名門望族刑家,出了一屆總統,連續兩屆的副總理,現任議會長的刑家,H省長的長公子,雖然出意料的并未從政,反而來到快要鬧獨立的G省從商,但無不知刑之軒這個名字背後代表着中央的勢力。
雙方馬王不見王,同為A市金字塔的最頂層,遇上了倒黴的只有他們這些小物。他們雖背後也有些勢力,但對上他們,立刻成了炮灰。
相同的高一等的傲氣,以及左擁右抱的各色溫香軟玉,妙齡美女皆乖巧的依偎男伴身邊。
不同之處于,左邊的衆美女年齡青稚,環肥燕瘦,身材火辣,穿着清涼,目光放肆,更有數名俊秀少年,與男伴們嘻嘻哈哈的擠成一團。
相形之下,刑之軒、楚言這一挂自矜身份,與女伴并無過分逾越之舉,女伴之中即使有一、兩名相貌只算清秀,也各有風情,氣質高雅,一望便知底蘊不凡,是正式的女伴,絕非任随意亵玩折辱的玩物可比。
蕩漾的刑之軒等的女伴身上打量,許慎通低笑。
“刑少,楚少,們的女伴還是這麽無趣,溫順得一點味道也沒有,小爺今天帶了兩個女伴,分給們一個吧。”
“許三,憑也配老子面前稱爺,老子還不敢老子面前稱爺!”
“謝了,不過們怕碰上髒東西。”
“楚言,這是什麽意思?”
被刑之軒下了面子,又被楚言指桑罵槐,許慎通一行漲紅臉,猥瑣的笑容消失,像面條一樣與女伴扭成麻花的身子頓時過幹水,硬挺僵直。
Advertisement
刑之軒懶洋洋的勾起嘴角,心照不宣的勾起嘴角。
徐經理欲哭無淚,小心翼翼的賠笑,斟酌着試圖打圓場,“三少、楚少……”
還沒切入正題,已經被許慎通大手一揮,推到了一旁。
“楚言,不要以為老子司法部……”
“跟父親有什麽關系?”一如既往的,楚言清雅一笑,言語一派溫柔和煦。
“三少,這麽激動,也察覺到了吧?那個孩子比照片上漂亮呢……挺文靜的一個孩子……”
像他們這樣的男要什麽女沒有,許三這票卻偏愛玩少男少女,幼女幼童,熱衷禁脔虐待調教游戲,誰不知道他甚至為此建了一座紅樓,更離譜的是,為了尋求刺激,他們的魔爪還伸向了好家的孩子。
不久前,一個才高一的女孩子慘遭欺騙玩弄,被逼着加入紅樓,不堪上課期間還收到短信,當着班級老師同學的面跳樓自殺了。
一個未成年孩子哪裏藏得住秘密,家長師長一調查,順藤摸瓜的扯出一串辛秘。事發後,網絡上的流言蜚語越演越烈,媒體炒作得沸沸揚揚,許三也被警察問過話了。
徐經理呻吟一聲,擦了把冷汗,垂下眼皮,提心吊膽的等死。
“楚言——”許慎通雙眼通紅,一手插腰,一手怒指楚言。
但見楚言眼睛不眨一下,只直勾勾的盯着他背後,許慎通汗毛直立,全身發冷。
他并不相信楚言有陰陽眼,但實際上,這兩天他的确有種被窺視的感覺,無孔不入,即使回到家裏也總覺得有注視他,那視線太強烈,讓無法忽視。
他以為是媒體或者敵對陣營估計找他麻煩,家裏、辦公場所裏裏外外清理了一片,命令專昨日排查監控監聽設備,結果一無所獲,詭異的視線仍舊無影随行。
讓察覺,又讓無所遁形,更讓倍感熟悉,他紅樓極度興奮,狠辣的、肆無忌憚的折磨致獵物重傷,甚至弄死獵物時,正是帶着這樣的眼神。
太害怕獨處,許慎通無視家長命令他低調,以待風平浪靜,反倒召集狐朋狗友更放縱的狂歡,楚言此番一鬧,歪打正着,許慎通更害怕了。
“刑少、楚少,清者自清,老子相信聯邦法律自會還老子一個公道!這帳,老子到時候再跟們算!”
恨恨怒瞪刑之軒與楚言,許慎通狂吼着放下狠話,揚長而去。
辛辰害怕的抱住楚言手臂,楚言輕拍她,安撫一笑。
刑之軒不屑的撇撇嘴。
進入包廂後,刑之軒心情極好,懶洋洋的喝下一杯酒,一手漫不經心的女伴閉弦身上滑動。
“這次連吠聲也不給力了,不落井下石簡直對不起許三今天娛樂老子的心意。”
輕聲一笑,楚言重新斟了兩杯紅酒,遞給刑之軒一杯,坐到他另一邊。
見狀,閉弦讪讪的起身,知情識趣的與辛辰她們退到一旁說話。
“許三這事沒法善了,上面對這樣違法亂紀的行為豈會置之不理。”揚起手,作出一個只有場男能夠看懂的手勢,楚言壓下聲音,“中央聯邦已經派來調查此事了。”
實際上,中央已經派來收拾許家了,他們接到的情報可絕非調查這麽簡單,與許家相關聯的各路馬全名單上,要獨立絕對不可能,面對這樣的分裂分子,什麽手段使不出來。
場男對這些花花道道分外門清,A市,甚至G省要大清洗了,這意味着什麽?
意味着不久後,A市的無冕之王要換了——退一步而言,即使G省真的成功獨立,跟着中央他們也絕不會吃虧。
“鐘茗,這兩天解決嫂子公司的批複問題,怎麽樣?”
他們這些世家子最擅長做無本買賣,空手套白狼。
向政府申請批地,再賒賬建廠、制造産品,申請幾項專利,回頭直接以土地、成品向銀行貸款,貸款償還政府後,投入新一輪的買賣還綽綽有餘,周而複始,公司越做越大,每年只需定期支付銀行利息,銀行即使尚未收回原有貸款,也不會拒絕他們。
關鍵只于政府這邊的批複問題,但對他們而言,再簡單不過了。正好A市要清洗,退路與背黑鍋選随手一抓一大群。
鐘茗慢悠悠道,“這容易,不過常三哥,弟妹家裏最近新弄了個運輸公司,有沒有門路,幫忙弄幾個執照,平時也請海關關照關照?”
“海關?最近上面盯得挺緊的,不過既然開了口,只要不違反聯邦法律,哥找幾個,讓他們效率一點,平時多照看一下。”
仕而優則商,衆會心一笑,喜笑顏開的推杯置盞起來。
衣冠楚楚的男看似放松出來找樂子,若無其事的閑聊,輕松作出影響勢力格局,關系巨大利益的決定,女伴們反而淪為可有可無,調節氣氛的存。
‘砰’,锵然一聲,包廂門被重重推開,力道之猛,甚至反彈了一下。
所有擡頭向門口望去,只見脾氣火爆的華夏聯邦最年輕檢察長向烈罵罵咧咧的進來,重重坐下,喝了一杯酒後直接将酒瓶與被子丢到地上,摔了一地渣渣。
女伴們被吓得不輕,辛辰一個哆嗦,但識趣的咽下驚呼。
微擡眼皮,刑之軒似笑非笑,“許三他們還沒死,碰上了?”
楚言揮揮手,讓戰戰兢兢領着侍應們探頭的領班下去。
“剛才下面碰上一個學生妹,許三那瘋狗色膽包天,故意撞上對方,弄濕自己衣服,當着老子的面逼着對方賠。”
向烈聲音淩厲,他們這些皆是橫行無忌的少爺,這虧吃的真特麽的不甘心。
“老子也有看走眼的一天……小賤不知道是誰找來,專程來娛樂許三的,許三才說完要賠,小賤直接當着所有的面脫衣服,眼睛都不眨一下!”
憶及許三摟着小賤,嘲諷讪笑着斜他一眼,揚長而去的樣子,向烈一腔怒火燒得火燒火燎。
刑之軒低低笑了起來,嗤道,“既然家沖着許三那瘋狗去的,向少值得為一條母狗這麽生氣?看來這母狗很漂亮了……”
場男們跟着哄笑起來,“莫不是……向檢察長為了知己知彼,也開始好學生妹了?”
笑聲暧昧不明,帶着男才懂的意思。
閉弦、辛辰等微微蹙眉,但無敢拉下臉,表現出一點不滿。她們不舉止輕浮,阿谀逢迎,也不會不知情識趣。
向烈哼一聲,這麽多年損友,誰不了解誰。他不情不願的承認,“那賤雖不檢點,但長得真的很漂亮,年紀青稚,甚至沒化妝,老子第一次見到這麽漂亮的女。”
如花容顏已世間罕見,更難得的是少女還有一雙璀璨雙瞳,盈盈如碧水籠紗,明眸流轉仿佛星光閃爍,顧盼間意态灑脫,即使不自重自愛的當衆脫衣,琉璃般美目中也毫無一絲放浪輕佻,只有澄澈與純粹。
願來世,身若琉璃,內外明澈,淨無瑕穢,這年頭,這樣的明眸去幼稚園都不一定能找得到了。正因為這樣,他才被她騙過,更輸給許三,向烈內心苦澀,各種不甘心。
難得見他這樣,所有感興趣起來,刑之軒‘刷’的站起來,其他也跟着站了起來。
楚言太清楚刑之軒要做什麽。阿軒做事向來不留情面,他要去砸場子,但這裏還有女伴,她們怎麽辦,又會怎麽想。
他立刻道,“晦氣!一堆蒼蠅圍着許三那個爛雞蛋,再待這兒,很容易惹上一身腥,豈非幫他們?兄弟們,今天換個場子吧!”
也不給刑之軒反駁的機會,率先拉着刑之軒離開包廂。
*********
敗興的經過許慎通他們包廂,廂內音樂聲震耳欲聾,傳到外面還很大聲,衆毫不懷疑許三等high到裏面吃粉了,向烈黑着臉,聽着不時傳來的‘救命’哭喊聲。
刑之軒嫌棄的撇撇嘴,“光聽聲音就知道是外強中幹,被壓的貨。”
叫的真特麽的蕩漾,還此起彼伏,充滿了節奏感與韻律感。
原來是被虐狂,所謂的調教游戲是別來抽打他們,天生犯賤。
向烈重重按着手機撥號鍵,“TMD,老子立刻派來逮捕他們。”
順便扣下這裏,讓他們亂放瘋狗進來,十天半個月不得開門營業,看哪樣損失大。這群混蛋爽到喊‘救命’,還喊得這麽聲嘶力竭,哀鴻遍野,他聽得快吐血了。
于是,下達指令的,上傳網絡的,聯系媒體的,刑之軒等前腳剛離開天上間,各路馬後腳便堵上了這裏。
衆相視而笑,向烈得意的回望天上間。
“咦,是她……”
刑之軒急忙向他目光追逐之處看去,可惜只見到一個身着米白色的厚長毛衣,與毛呢長裙的妙曼背影,長發柔順黑亮,行走間長發左右搖擺,讓不由自主看向發尾披散處翹挺圓潤的臀部。
沐浴月光之下,步履輕盈的背影宛如精靈,舉手投足間有着如夢似幻的美感。
“是她?這背影,這舉止,這氣質,可是個妙啊……”
到了他們這種程度,看女首重的已非容貌,即使床上是個蕩婦,出門時也一定要是真正的名媛貴婦。
其他也覺得與想象中的出入很大。
“沒看錯吧?這些黑衣保镖非同一般,她是伴游女郎?”
楚言輕笑,“看來,許三這回踢到鐵板了。”
此時,誰也沒想到,他們與死神擦肩而過,距離死亡只有一步之遙。
下一刻,所有無不驚出一身冷汗。
1217驚天慘案,包括市長公子內,五十多A市最繁華的天上間200坪的帝王包廂內被肢解碎屍又重新拼接,許三公子除了腦袋,全身上下再無一處是原裝貨——連嘴裏含着的物事,都不是他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