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青蛇有淚
随着半空中黑衣人不停的揮舞着手臂，那巨大的黑色符咒開始緩緩上升，一直升到心瑤的頭頂。
心瑤伏在地上，瑟瑟發抖。在她頭頂的圓形符咒開始旋轉，越來越快。心瑤發出痛苦的嘶喊，雙手緊緊的的撐着地面，十指死死的扣進土裏。
“不要抵抗了，沒用的。”黑衣人陰擦擦的聲音傳來。
心瑤大口大口的喘着氣，慢慢的擡起頭。
“你。。。你是。。心瑤？？”司哲楠看着那張臉，明明還是原來的容貌，可。。。可是眉梢眼角媚态橫生。那雙看着他的眼睛裏裝滿了哀傷，仍舊遮不住那風情。
“哲。。。哲楠。不。。。要害怕。。我。”心瑤眼中充滿了絕望，對着眼前的男人輕輕搖頭。她身上不斷交織着綠色的光線，像是在也無法忍受的爆發，整個上半身都向後仰去，高高的擡起頭，仰天發出凄厲的尖叫。
綠色的光不停的在心瑤身上一圈一圈的洗刷，在司哲楠驚悚的目光下，她腰部以下開始慢慢的變成青綠色的角質，慢慢往下一層一層。
“鱗。。。片。。。”哲楠半跪在地上，如同一尊石化的雕像，臉色灰白。
綠色的光華一閃而過，一條泛着瑩瑩綠光的巨大蛇尾在地上緩緩移動。心瑤雙手撐地，看看了身後盤延的尾巴，滿臉淚水。
“嘿嘿嘿嘿嘿！！哈哈哈哈！！這就是你的夢想！滿意嗎？一條蛇妖！”半空的黑衣人嘲笑司哲楠。
周圍的溫度突然降低，空子偶落的枯葉上竟然結了霜。
“這麽晚才來，戲都快唱完了。
空中閃了幾下，十幾多白色的蓮花出現上空，朝着那半空中黑色的巨大符咒壓下去。晶瑩剔透的花瓣閃着寒光，生生的把那符咒壓回了地下。
“帝辛。”憤怒的聲音傳來，一道紅色的身影沖向空中的黑衣人。
“珠兒。”飛花玉碎的聲音叫住她。
急速的身影愣是在空中急頓，下一秒出現在一個白衣女子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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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珠兒語氣急怒。
小白看着空中的黑衣人，又側目對珠兒說：“他不是。”
珠兒一聽，颔首站在她身後不動了。所以。。。這就是盲目相信啊！有木有？你家小姐說什麽就是什麽？
小白看着下面強行被解開諾言咒的小青，雙手掐了訣一道白光打進小青身體裏。地上的黑色紋路閃了閃消失不見。
“我很生氣”小白冷冷的看着黑衣人，之前帝辛那些小動作，都是下在人身上的，她沒有感覺。可是這次，竟然讓小青這麽痛苦。她要怎麽跟白素貞交代？咳咳。。。你是覺得事沒辦成，丢了面子吧。
“大天，留下他。”話音剛落，一條翻滾的黑色濃煙咆哮着向半空中的黑衣人沖去。瞬間纏繞在他身上。黑衣人不出手，轉身就向遠處遁走，黑色的巨龍緊咬不放。
小白落到青蛇身邊看着她，有些不忍：“對不起，我來晚了。”小白心裏過意不去，是她疏忽了。前兩日帝辛直言不諱的告訴她魔界出了點事，要離開幾天。既然搗亂的家夥都走了，她便完全放任小青這邊的發展。卻沒料到等她們被沖天的妖氣吸引來時，已經晚了。
“白小姐，好久不見，小青又給您填麻煩了。”小青彎了彎腰，給小白行了個大禮。
“心。。。心瑤？”司哲楠終于解除了石化狀态，卻不敢靠近她，遠遠站在那，試探着叫了聲。
小青看着哲楠，笑着對他說：“我是心瑤，也是小青。你是司哲楠，也是許仙。”
“兩千多年前，你娶了我的姐姐白素貞。但是她一心想要成仙，嫁給你是為了報恩。後來，你被法海抓走，姐姐不想救你。”小青的目光越過司哲楠看向虛無的遠方，仿佛又回到了那金山腳下。身後是滔天巨浪，姐姐站在那巨浪頂端，問她：“你真的要救？不後悔？”青色的尾巴拍打着水花，她對姐姐行了跪拜大禮。
“我求姐姐救了你，可最後，你還是被法海殺死了。我便舍棄妖身和你一起輪回。”小青用三言兩語就颠覆了司哲楠對那個千古傳說的認知。不但颠覆，還将他代入了角色。
看着司哲楠半天沒有反應，小白虛空一把抓住他的脖子，提溜起來，狠狠的說：“你若敢說不信，我便掐死你。”她對這個男人沒有半點好感。無論是以前的白癡許仙，還是現在自私的司哲楠。
司哲楠全身都是土，頭發亂糟糟的，由于受了過度的驚吓，臉上灰白。臉嘴唇都泛着青色。
“我信！”死灰的眼裏突然折射出光芒。掙脫了小白朝小青身上撲過去，一把抱住她。
小青有些驚喜，又有些不确定：“你。。。你不怕我？”
哲楠看了看小青身後的尾巴，咽了咽并不存在的口水：“剛剛是被吓到，現在看着這好多了，顏色挺漂亮的，以後多看看就習慣了。”
“撲哧。。”小青笑出聲，明明心裏吓的要死，還敢開她玩笑。
“沒有以後了”小白打斷她們深情的對視。
哲楠一愣，什麽意思？
小青苦笑着看着小白：“諾言咒是被強行解開的，我沒有兌現諾言。要魂飛魄散了是不是？”
小白瞪着她：“你這個丫頭怎麽這麽沒輕沒重，什麽都敢往自己身上下。”
空氣中一陣震蕩，陳濤帶着白素貞趕來了。
“姐姐！”小青有些激動。
“青兒”白素貞抱着她，泣不成聲。她看的到小青魂魄正在一點點的消散。
小青從哲楠懷裏抽出手，抱着白素貞，把頭埋進她懷裏：“姐姐，對不起。讓你千年來都為我操心。”
笑了笑又擡起頭：“不過，以後都不用了。”
“青兒。。。。”白素貞轉過身看着小白。。。。
“白小姐，你一定有辦法的，求你救救青兒。”
小白雙手扶額，有些憤憤的對白素貞說：“你要給我釀一萬年的青梅酒！”
白素貞聽了，馬上高興的點頭：“別說一萬年，十萬年都行！”
小白擺了擺手，雙手在胸前結印，白色的光暈從指尖飛出，朝着小青的頭頂飛去。小青的尾巴開始消失不見，化成點點綠色的熒光，慢慢的一直到上半身。
“心瑤，心瑤。”看到小青好像要消失了，司哲楠慌了。
白素貞搖搖頭，給了他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并且微微點了點頭，算是和這個故人打招呼。
司哲楠茫茫然點頭，他對眼前這個大名鼎鼎的人物，完全沒有感覺。縱使前世有過什麽糾葛，也早被那一碗孟婆湯藥沖淡了。
此時的小青只剩下一團青色的光團，剛剛她頭頂的那團白色光暈卻隐隐的顯出了形狀，竟然是個細頸圓口白色的瓷瓶子。正把小青那團青色的光吸進了瓶子裏。
陳濤凸着兩個眼珠子，指着小白手裏收回的瓶子。
白了他一眼：“仿版。”
陳濤一口氣上去了，小白又丢過來一句：“不過，裏面的東西如假包換。”
“。。。。。。”
“行啦！其實沒怎麽受傷，不用怎麽修補。在裏面好好修煉，百年之後變能重塑妖身了。”小白把瓶子遞給白素貞：“帶她回去吧！”
“不要”
“不要”
不知道誰給他的勇氣，司哲楠一把從白素貞手裏搶過瓶子，喊起來。
另一聲，不用問，自然是小青的。
小白瞪着司哲楠，考慮要不要讓閻君下次把這厮留在地府算了。
“姐姐，白小姐，我不要修煉成仙，我要和許仙生生世世都在一起。”
“我也不要修煉，我要和心瑤一直在一起。”司哲楠也跟着小青喊。
衆人怒視，你修煉個毛。
“青兒，已經好幾世了，還不夠嗎？真要放棄一身修為，放棄成仙的機？”白素貞恨鐵不成鋼。
白色的瓷瓶悠悠泛着綠色的光，小青的聲音從裏面傳來：“姐姐，我知道你一心想我成仙，是為了我好。可是，那不是我要得啊！我要得就是這一個男人。在青城山修煉了快一千年，我一直不知道是到底為什麽。而伴他轉生的這十世，每一次在奈何橋邊，我都是笑着喝下孟婆湯，因為我知道，過了那座橋，我就能再一次見到他。不管輪回多少次，我都甘之若饴。”
司哲楠抱着瓶子，哭的像個孩子，猛的跪到小白跟前：“你是神仙，你什麽都會變。求求你把小青變回來。讓我們在一起吧！求求你！”
小白看着白素貞，後者閉上了眼睛，點了點頭。
小白這才對司哲楠說：“我可變不出她來給你。”
司哲楠一聽絕望了，小白又不緊不慢的道：“不過，我可以送她和你一起去輪回。”說罷，手指輕輕點了點司哲楠懷裏的瓷瓶，一縷綠色的熒光纏繞在她的手指尖。碰了下司哲楠的額頭，那抹綠光隐入不見。
“這樣，你們無論轉世多少次，都會記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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