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劉倉将試劑調制好, 擡頭左右觀察一下,驚喜地發現,這裏竟然沒有監控攝像頭!
果然是個不入流的小游樂園,他不屑地想, 就讓他來給那個小白臉園長一個教訓吧!
眼見沒人注意他, 手中容器一歪,裏面顏色不祥的藥劑就傾倒出來。
這還不夠, 他還刻意将藥水倒進中間的小水池裏, 看來是想将整個場景的花草一網打盡。
他卻看不到,在他做這番動作的時候, 頭頂飛舞的大蝴蝶,其上騎蝶仙童手裏拿着一個足有他一人高的智能手機。
顧望早在進入植物場景的那一刻, 就猜出他要做什麽, 早早就讓三個小家夥注意他的動作,還把手機給了騎蝶仙童讓他随時錄像。
于是,就在劉倉沾沾自喜, 以為自己大功告成, 而且無人察覺的時候, 一個清朗的聲音忽然響起:“你在做什麽?”
劉倉陡然一驚,“嗯?什麽做什麽, 我在……在看花草啊!”
顧望似笑非笑看着他,“是嗎,我還以為你不屑于看這裏的植物。”
劉倉眼珠一轉, 心神漸漸鎮定下來,“之前是我不對, 我只想着一個游樂園不可能有什麽珍貴植物, 沒想到你這裏竟然培育了這麽多快要絕種的花草, 我給你道歉。”
心中則暗罵,蠢貨,有這麽多珍貴花草又能怎樣,過不了多久就死絕了,看你能不能笑出來!
顧望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直看的他心裏發虛,才說道:“是嗎?我還以為,你在這裏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劉倉冷哼一聲,“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你想說什麽就拿出證據來,可不要血口噴人!”
顧望笑了笑,拿出手機,點開錄像,裏面赫然是劉倉調制藥水、并且灑向花草的畫面。
劉倉臉色一沉,怎麽會!他剛才看過,這人明明不在場,怎麽會有錄像?!
兩人的争執很快引來了其他人注意,老師和學生們趕緊過來,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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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倉眼珠一轉,先倒打一耙,“老師!剛才我見一株狐心草長勢不佳,好心好意給澆了一些培育藥水,他以為我在做什麽壞事,給錄下來了。”
“是這樣。”老師松了一口氣,對顧望道:“顧園長,這個你确實誤會了,學生們随身攜帶的培育液是我們植物園特有配方,可以促進植物生長,使它們适應環境,沒有壞處的。”
顧望點點頭,“你們用的培育液可能确實如此,但他剛才用的藥劑,卻不一樣。”
說着,他又伸手一掏,掏出一個藥劑瓶。
劉倉看見這個藥劑瓶,臉色登時慘白,下意識往包裏摸去。
他就是再蠢,也不會把這麽明顯的證據留在現場!他記得剛才倒完藥劑,明明把瓶子放回包裏了,怎麽會在顧望手裏?
顧望卻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是笑着跟兩個老師說道,“我是外行,請兩位老師看看,這個藥劑的作用是什麽?”
老師們表情嚴肅起來,接過瓶子,輪流檢查起來。
不過片刻,其中一個老師臉色難看道:“這是由四種常見藥劑混合而成,雖然我沒見過有人這樣做,但從藥效上來看,這四種藥劑混合的效果……”
“能讓大部分植物從根系開始枯萎,直到整株死亡!”
而且,死亡時間會被拖到一個月以後,到時候根本找不到劉倉身上!
圍觀的其他幾個學生,聞言倒抽一口冷氣!
他們沒想到,朝夕相處的同學竟然能有這麽狠的心思!
平日裏有人拔一兩棵花花草草根本沒什麽,不會有人注意,但這裏是什麽地方?這裏的花草是普通花草嗎?
這裏光極危植物就有五六種,瀕危植物十幾種!可以說,這小小的一個園子,對于整個學界來說,都是一個寶庫!
然而就這樣的地方,劉倉竟然說毀就毀?
別說他們本身就是植物學專業的學生,哪怕是普通人,都會覺得這種行為不可理喻!
幾個學生默默遠離劉倉,誰知道這人會做出什麽事來。
老師嘆口氣,對着顧望深深一鞠躬,“十分抱歉,沒想到他會做出這樣的事情。我們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複,相關賠償事宜,會有植物園的人來跟您商談。”
雖然做出這種事的是劉倉,但這次他們畢竟是因公出差,所以賠償自然也是由植物園出。至于之後是否向劉倉追償……
那邊劉倉急了,他喊道:“老師!老師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氣不過!咱們堂堂省級植物園,都沒辦法得到這麽多珍貴植物,他一個游樂園怎麽就弄到了?他連資質都沒有!說不定是野采的!”
“老師你快報警查一查,讓警察把他抓起來!”
顧望詫異回頭,看劉倉,這個人倒是有幾分急智。
老師面上失望之色更顯,對劉倉平靜道:“學界派出那麽多科考小隊,都找不到如此多的珍稀植物,他又是從哪裏野采的?就算是野采的,他不偷偷拿去賣錢,反而留在園中讓人觀賞?”
劉倉哽了一下,嗫嚅道:“或許、或許是他運氣好……”
老師搖搖頭,“這件事本就是你做錯了,竟然還想推卸責任。這次以後,你就離開植物園吧,我當不了你的老師!”
劉倉一震,“老師!”離開植物園他怎麽辦,他的天才植物學家人設怎麽辦!
顧望搖搖頭,這老師算是仁至義盡了,“這次以後”離開植物園,說明這次的事,老師還是給不成器的學生包攬了。
顧望卻不想這麽放過劉倉,這人做的缺德事不止這一件。
于是,他微微搖頭道:“老先生,這事兒你想私了,我卻不想。”
老師愣了下,又歉意道:“我知道,你能培育出這麽多珍稀植物,一定是熱愛植物的人。劉倉做出這件事确實過分,這次之後,我就會将他逐出師門。但這一次,希望您高擡貴手放過他,賠償的事宜,我會和園裏商讨,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的價格……”
顧望嘆口氣,這邊年過半百的老人,為了不成器的學生道歉作揖,那邊的學生卻滿腔利欲熏心。人吶。
其他幾個學生都看不過去,紛紛勸道:“老師,劉倉做的事讓他自己承擔,他都成年了,您又不是他父母!”
“就是,能狠心弄死這一院子珍稀植物,他怎麽能下得去手,給他一個教訓也好!”
老師卻微微搖頭,示意學生們不要多說,他帶出來的學生,是他沒教好,學生有責任,他就沒有責任了嗎?
顧望卻說道:“老先生,我說這個責任你承擔不了,你就是承擔不了。不信,你看這裏。”
他伸手,撥開剛才劉倉藏身的灌木叢。
灌木叢內側,還有一小方空間,裏面種着幾株特殊的植物。
那幾棵植株一露出來,老師呼吸突然急促,血壓猛升高,舌頭開始打結,“這、這、這……這是……”
另一個老師急切地往前邁兩步,不小心摔倒在地,他卻沒工夫爬起來,就這摔倒的姿勢撲到灌木邊,仔細查看一番,像是怕驚擾了什麽,小聲道:“是天明……天明……還有水茵……”
說道最後,只有些微的氣音,帶着哽咽。
天明、水茵,是華夏本土特有的植物。然而很遺憾的是,早在二十多年前,它們就被宣布滅絕。
環境的改變,加上生長環境被污染,這方土地已經不适合它們生存。
然而現在,它們活生生的長在地裏、出現在他們眼前。
這對于任何一個深耕植物學的學者來說,都好像一場夢,不願意醒來那種。
老師深吸一口氣,既有發現已絕滅植物的興奮,也有對學生的遺憾,他比誰都明白,這一次,他是真的保不住這個學生了。
一個植物學的學生,故意傷害已經瀕臨滅絕的植物,和傷害已經被宣布滅絕但卻又出現的植物,造成的影響不可同日而語。
前者不過是賠錢、坐幾年牢,而後者……恐怕會遭到整個植物學界的抵制,不只是在這個領域,任何相關的領域恐怕都生存不下去。
類比一下,如果一個人傷害了大熊貓,那自然就是坐牢,該判幾年判幾年。
但如果他傷害了一只突然複生的活恐龍……怕不是會被動物學家們一人一石頭砸死。
劉倉在看到那幾株天明和水茵的時候,就感覺事情不妙,然而他沒想到,剛才還想護着他的老師,竟然看了他一眼,說道:“報警吧。”
報警?不,不能報警!劉倉臉色猙獰,報警了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會被查出來的!不……
然而,沒有人在乎他的想法,顧望從善如流撥打了報警電話。
警察很快到來,将劉倉帶走的時候,他還在大聲呼喊:“老師!我錯了老師!但我也是為了咱們植物園啊,我不是為了自己!老師!你難道眼睜睜看着他搶走咱們的舉辦權嗎?”
然而無人在意他的呼喊,他直接被塞到警車上。
劉倉被帶走,他的老師好像一瞬間蒼老了十歲。他這輩子帶了很多學生,有笨的,有聰明的;有懶惰的,有勤奮的;有出息的,也有泯然衆人矣的。然而,在此以前,他還從來沒教出一個進去了的……
想當年,劉倉也是高分考到他門下的,很機靈一個小夥子,怎麽就,這樣了呢……
幾個學生都看出老師心情抑郁,卻不知道該怎麽安慰。
就聽顧望說道:“您別傷心了,他又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您習慣就好。”
老師一驚,“什、什麽?不是第一次?”
顧望說得沒錯,劉倉不管在外面怎麽動歪腦筋,進了裏面可由不得他。
警察這樣的人見得多了,用不了幾天就把他做的事全都審出來。
植物園的人,包括他的老師和同學,這才知道,他以前究竟做了多少缺德事。
他确實不是第一次做毒死珍貴植物的事,以前甚至會毒死珍稀植物,然後嫁禍給他的競争對手。甚至還會偷園裏的植株出去買!
更遑論将植物園特有的培育液,賣給一些野采團夥,然後從對方手裏換野采的植株。
至于他想在植物博覽會上大放光彩,然後營銷自己天才植物學家的人設,這都已經不算什麽了,畢竟也沒犯罪。
幾個月之後,劉倉上了法庭,被數罪并罰,判了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這下好了,他不用擔心自己怎麽在植物學界混下去了,直接一步到位吃上了公家飯。
時間回到現在,這次參觀活動搞出這麽大的事,植物園方自然沒臉待下去。
他們很快告辭,老師說道:“這次的植物博覽會,能在貴園舉辦,是我們這些人的榮幸。希望顧園長到時不要吝啬,能讓我們多多看看這些珍稀植株。”
尤其是那兩株天明和水茵!
顧望笑了笑,“一定。”
心裏卻明白,植物博覽會舉辦地已經穩了。
果然,沒過幾天,舉辦方和植物園的人就來了。
舉辦方是跟顧望商讨,關于植物博覽會的事情,而植物園的人則是主動上門送賠款的。
就向之前說的,劉倉确實是被公派過來的,他造成的損失植物園理應承擔。當然了,植物園也會向劉倉追償。什麽,拿不出錢?那就再多做幾年牢吧,免得再出來害人。
顧望本來不想要賠款,只想讓植物園方面給他提供一些舉辦活動的經驗。畢竟有小花魄和騎蝶童子在,劉倉那些藥水壓根沒起什麽作用。
但植物園方卻一再堅持,賠款也給,經驗也給,就是希望顧望能允許他們,經常來參觀一下植物園區,而不是拘泥于博覽會期間。
顧望自然答應了,反正他本來就是開門營業。
他把這筆賠款記到小花魄三個小家夥賬上,讓他們買些自己喜歡的東西。
三小只還是懂事,最後商量了下,給游樂園衆鬼一人買了一個智能機。
這還是騎蝶仙童提議的,表示自從用智能機錄像之後,對這玩意兒很好奇。
至于博覽會舉辦方,他們最近就比較頭疼。原因無他,游樂園太小了,就算植物是少而精,但地方這麽小,來參觀的人怎麽安排?
要知道植物博覽會雖然大衆知名度不高,但活動期間,人流量一天也能達到好幾萬,再加上游樂園本來的客流量,這點小地方根本盛不下!
在知道顧望也有心擴大規模之後,他們自告奮勇,說要去幫忙聯系南邊那片空地的主人。
舉辦方畢竟有官方背景,同屬一個系統下,他們沒幾天就給顧望來了消息。
但不是什麽好消息,對方表示,人他們查到了,就是浮玉省知名富商卓家,但人家并不打算賣這塊地。據說,這塊地和卓家祖墳有什麽關系,他們是不會賣的。
顧望心說,這不是撞我槍口上了嗎?
他擡腳就走到那片空地旁,但任憑他怎麽看,這塊地都不可能和陰宅有什麽關系。
這塊地只适合活人居住,或者造個工廠什麽的,但不适合當祖墳。倘若将人埋在這裏,陰氣散而不凝,會造成後輩家宅不安、親人不和。
這個卓家,是讓騙子給忽悠了呢,還是這只是托詞?
正想着,手機突然響了。
是童芊芊打來的,一接起來她就說道:“園長,聽說你要買卓家那塊地?”
顧望驚訝,“你消息這麽靈通?”
童芊芊:“嗨呀,我們這個圈子很小的。而且,卓家跟我家還沾親帶故的,我一個堂姐嫁到他們家去了。”
顧望了然,問:“聽說他們這塊地不賣?”
童芊芊一股腦将消息說出來,“不是不賣,是他們家現在顧不上。”
“卓家最近幾年不知道怎麽了,家裏老出事,還都挺嚴重的。就拿我知道的來說,我堂姐之前有過一個孩子,但不小心沒了。他們家還找人看過,據說是祖墳有問題,這才買了那塊地,說是要遷墳。”
“但據說遷墳前一天,卓瑞,哦,就是我堂姐的愛人,卓家現任家主,突然做了個夢,說是不能遷墳,這才沒有動土。”
顧望:“你是說,他們家是先出事,再買的這塊地?”
童芊芊肯定道:“沒錯,當初買地的時候,堂姐還咨詢過我爸呢!”
顧望想了想,問:“你能不能讓我見卓家一面,我懷疑他家的事情沒那麽簡單。”
祖墳出問題的他不是沒見過,往往是家中運勢降低,卻沒有流産的。誰家祖宗這麽狠的心,能讓子孫絕後?
童芊芊幹脆道:“沒問題,我跟我爸說一聲。”
挂斷電話,顧望又在那片荒地上走了走。
卓家買下這片地之後并沒有來過,因而這地和卓家産生的聯系很少,幾乎看不出什麽。
但在顧望敏銳的感知之下,他依然察覺到一股很微妙的氣息,這也是他判斷這件事不簡單的原因。
童芊芊那邊動作很快,第二天,便有卓家的車停在游樂園門口,說是請顧大師過去看看。
顧望猜大概是童芊芊說了什麽,但這正和他意,于是上車一路來到卓家。
卓家産業在省會,但堯光市是他們老家,在這裏有一座老宅。
也是因為最近他們一家都住在堯光市,所以童家那邊說,堯光有個高人或許能解決他家的事情,這才願意見一見。
豪華別墅內,卓父卓母和卓瑞、童茹小兩口都在,四人換了見客的衣服,等着顧望的到來。
旁邊還有一個年輕姑娘,穿的不比童茹差,安慰道:“老爺夫人您別擔心,這個高人既然是童芊芊小姐那邊舉薦的,肯定有過人之處。”
卓夫人苦笑,“我們都見了多少高人了,就連京都那邊的高人都請了兩個,但都看不出什麽問題。我一把年紀了,什麽也不怕,但茹茹和小瑞怎麽辦呢?”
童茹勸道:“媽您別擔心,自從我們搬到老宅,家裏不是清淨許多?大不了咱們以後就住在堯光,以後我和阿瑞多跑幾趟。”
卓瑞也贊同,摟住妻子無聲安慰。
一家人互相寬慰着,看着感情很好。
顧望走進來,看見的就是這一幕。
卓家人見到顧望也很是驚訝,雖然童家那邊說這個高人比較年輕,讓他們不要輕視,但這也太年輕了,看上去大學都沒畢業的樣子……
卓瑞先回過神,笑着上前給顧望作介紹。
顧望一一從他們臉上掃過,看着那個年輕女孩問道:“這位是?”
女孩兒笑了笑,容貌很清麗,“見過顧大師,我叫陳雪兒,是卓家的保姆。”
顧望點點頭,狀似無意道:“我還以為是哪家的小姐。”
女孩兒笑容一僵,頭慢慢低下來,衆人皆看不清她的表情。
顧望卻沒在意,跟着卓瑞落座,又看向卓父,問道:“卓老爺今天可是不舒服?”
卓父輕咳幾聲,和藹道:“早起确實覺得喉間不适,大概是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凍着了,年紀大啦,不中用了。”
卓母趕緊看他,“嚴重嗎?要不要緊?你怎麽不早說!”又着急忙慌讓女傭去熬清肺的雪梨膏。
卓瑞卻注意到顧望神色異常,忙問道:“大師,可是家父身體有什麽問題?”
顧望不答,問他:“家裏有酒嗎?要烈酒,越烈越好。”
卓瑞趕緊讓人開了酒庫取酒,不一會兒,拿來一小瓶六十多度的燒刀子,問道:“這個可以嗎?”
顧望檢查一番,點頭道:“可以,夠用了。”
随後,他又找來一個瓷碗,碗底化了一道符灰,然後倒了半碗燒刀子進去。
最後端到卓父面前,“一口氣喝掉,千萬不能吐,再疼也不能吐,知道嗎?”
卓父還納悶,他也就是現在年紀大了,戒酒了,但以前酒量可不錯,喝酒怎麽會疼?
然而,等他将酒碗端起來,卻察覺到不對勁,明明醇香的酒氣,他聞到嘴裏,卻感覺喉頭開始生疼,好像有砂紙在摩擦嗓子眼。
卓父感覺喉頭開始泛起血腥氣,甚至能腦補出食管被磨得血肉模糊的樣子,這種情形灌下一碗烈酒,會是什麽感受?肯定會疼死吧?
然而,他剛想放棄,就聽顧望冷聲道:“喝!不喝這輩子都別想家宅安寧!”
卓父也知道自己此刻狀況不對,哪有人一聞到酒氣就嗓子疼的,随即一咬牙,一碗酒灌下去!
疼!嗓子火燒一樣疼!
而且喉嚨裏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動!
他拼命掐着自己脖子,卻說不出話來,那東西……那東西要出來了!
卓家人吓了一跳,卻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卓瑞扶住自己父親,“顧大師,這是怎麽了?”
顧望仔細觀察卓父的狀态,發現他喉頭一動,立刻打出一道符紙,同時提醒道:“都閃開,要出來了!”
随着他話音一落,卓父一低頭,哇得一聲,連帶酒液吐出一條巴掌長的千足蟲!
紙符正打在千足蟲上,泛着血光的蟲子在酒液裏扭動片刻,最終失去生機,然而,它的腹部卻動了動,有什麽東西要破腹而出……
下一秒,千足蟲身體被頂破,無數蟲子從屍體中湧出,地毯一樣鋪滿了整個房間地面,還在向外擴散!
女傭們吓得慘叫,卓母也吓得渾身發抖,倒是童茹勉強鎮定,指揮保镖:“快!去取井水來!”
顧望将蟲子攔在房間內,剛要捏個指訣将之消滅,卻見一個保镖捧來一個大甕,将裏面的水狠狠潑在蟲子身上。
本來活蹦亂跳的蟲子一接觸到水,立刻化為飛灰。
很快,半個房間的蟲子被消滅幹淨,蟲子只剩下一半。
顧望趕緊捏指訣将剩下的蟲子解決,又擡頭看向院子裏的水井。
井口處,正冒出一股股如黑煙一樣的陰氣。
顧望嘆氣,看來卓家的情況,比他想的還要複雜。
作者有話說:
各位小朋友六一兒童節快樂嗷-感謝在2022-05-31 22:50:50-2022-06-01 21:59:0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