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隊長會一直愛你
沈時笙沒有在外面多待, 落座後聽見liquor和西西跟NG的幾個隊員在問他們戰隊下賽季的準備工作。
NG和FV是下賽季最有可能出線的兩只戰隊,但韓一畢竟是新隊員,但比起FV磨合了挺長時間, 他們的勝算其實并不大。
婚禮開始的時候, 祁延路過他們這桌, 在沈時笙手心裏塞了一盒水果軟糖。
他忙着跟池沂舟上臺, 只匆匆問了句:“是不是餓了?”
沈時笙朝他笑了笑,溫挽碰巧從大門進來, 燈光忽然變暗,隐約中, 祁延看見眼前的小姑娘搖搖頭。
“你累不累?”她擡頭, 婚禮進行曲響遍全場的時候,沈時笙看到對方的眼裏滿滿當當地裝着自己。
祁延也搖頭,他回池沂舟那邊之前,突然俯下身在沈時笙額頭上落了一個吻。
一觸就離,所有人的關注點都在婚禮上, 沒有人看到這一幕。
直到祁延走後幾分鐘, 沈時笙才擡手摸了摸溫熱的地方, 繼而回神看到溫挽已經走到池沂舟身邊了。
兩個人在臺上說着愛情誓言,周圍的掌聲一陣陣響起,旁邊還有幾家比較大的報社記者在拍照。
溫挽穿着白色婚紗, 在交換戒指的環節, 主持人給她遞話筒的時候,溫挽聲音有些含糊, 眼淚很快流下來。
她舉着自己的左手,無名指上赫然一枚漂亮的鑽石戒指,幾秒後, 溫挽的話在現場響起,“首先,很感謝大家能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說完這句話後,沈時笙看見她轉了個身,抹了臉上的眼淚,又繼續撐起笑容,轉身回來,“我其實現在還覺得有些不真實,大家應該也都知道,我的另一半他從事什麽工作。”
“他曾經用這雙手拿過世界冠軍,現在也用這雙手為我戴上了戒指。”
溫挽說這句話的時候,沈時笙看了一眼此刻現在池沂舟旁邊的祁延,碰巧他也在看她。
心領神會,往往就是一瞬間的事,她看到不遠處的人摸了摸左手無名指的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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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的環節很快結束,大家紛紛動筷子,沈時笙這桌都是賽場上的老熟人,這群人一個比一個能帶節奏,過程中非常熱鬧。
她時不時地會看一眼前面的那桌,祁延作為伴郎被分在了前面,可是全程沒有幾分鐘能坐下來好好吃飯。
她吃掉盤子裏的最後一塊丸子,拿了些開餐前零食盤子裏的花生和餅幹,繼而起身,跟一桌人打過招呼後才快步出去。
半分鐘後,她在走廊盡頭的樓梯口處看見了祁延,他雙肩随意靠在牆上,因為門半關着,所以沈時笙沒看到他對面還有人。
“隊長。”她的眼睛很亮,手裏攥着的花生還掉了一顆,祁延一偏頭,看見她仰着頭,向自己跑過來。
“你餓……”她過去後才發現祁延的對面站了一個人,沈時笙一向怕人,後半句沒說出口,身子也不由地往後退了退。
是個挺漂亮的女人,穿着正規職業裝,頭發用珍珠發夾挽好,微低着頭,眼睛裏含了淡淡笑意,仔細打量着對面的沈時笙。
半晌後,她出聲,含了絲詢問的語氣,“女朋友?”
祁延點點頭,“容拾姐,你沒必要跟我裝吧,我的事你應該都知道。”
老爺子把公司都撇給容拾了,肯定是百分百信任,他這些事網上都有,根本不用刻意去查。
沈時笙還是見了生人就喜歡沉默,祁延俯身把人拉過來,問了句:“小姑娘,吃飯了嗎?”
沈時笙乖乖點頭,随即攤開手掌,道:“你餓不餓?我給你帶了一些吃的。”
容拾站在對面,難得看到祁延這個樣子,幾年前,他為了自己所謂的夢想,在家裏跟長輩大吵了一架,這些年她每月按時給他打的生活費也被原封不動退回來。
祁延對于容拾來說也算半個弟弟,畢竟祁家給了她很多東西,而二老也只有這麽一個寶貝兒子,所以就算他們不說,容拾也會多照顧着祁延。
在她的印象中,無論是辍學,還是放棄家裏安排好的路,祁延做的每件事都沒有一個平緩的過程,他是個有些倔的人。
沒見到沈時笙之前,容拾一直以為,他這樣的脾氣應該會找一個能夠教給他一些道理的人,而不是這樣的小姑娘。
可現在,她突然有些明白了,有些人的鋒芒對于特別的人從來不會外露,他太适合寵着別人了。
三言兩語間,容拾接到了一個公司的電話,她今天本來也沒打算多待,跟兩個人說了再見後,看着祁延摟着旁邊人的肩膀漸行漸遠後,她從包裏拿出手機,播了一個號碼。
“祁叔,那小姑娘我見到了……”
“真的,很适合祁延。”
……
下午三點鐘婚禮結束,祁延和趙堯還要留下招呼晚上的飯局,沈時笙和DCH其他人上了保姆車。
因着大家一天都很累,趙堯在微信群裏說給他們放一天假,liquor和西西就提議去唱歌,還叫上了NG和FV的人。
本來沈時笙不打算去,想着回去壓壓槍,耐不住他們在旁邊勸,最後也妥協了。
因為人多,他們訂了一間大房,沈時笙不太喜歡唱歌,就一直坐在角落裏喝果汁,沒一會整個房間都回蕩着liquor鬼哭狼嚎的聲音。
韓一本來想過來找她說幾句話,而後想到了幾小時前的事,朝沈時笙的方向看了很久後,被姜征他們拉着去玩桌游了。
沈時笙沒有跟着去,因為她收到了祁延打來的電話,包間裏很吵,她是出門接的。
祁延那邊也有兩三個人說話的聲音,他捂住收聲筒,快步到走廊的盡頭才出聲:“和他們一起去唱歌了?”
沈時笙“嗯”了一聲,她的旁邊還是有包間的回音。
“我喝了點酒,現在特別想你。”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酒精,祁延的聲音比平常多了幾分鼻音,富有磁性。
他在那邊笑了一聲,刻意放低了說話的音調,頓了頓後,叫了她一聲:“笙笙。”
“給我唱首歌吧。”
沈時笙愣了愣,問道:“隊長……你想聽什麽?”
“挑一首你最喜歡的。”
其實,沈時笙不太會唱歌,水平也就是不跑調的程度,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聽到祁延說完那句話後,她忽然想到很多年前剛看他直播的時候,聽過的一首歌。
她當時就覺得,那是自己真真切切的想法。
沈時笙推門進去,liquor也跑去跟大家玩游戲了,幾乎點了歌後下一秒就跳轉畫面,她仍舊坐在角落裏,把自己的手機輕放在桌上。
通話還在繼續,祁延那邊聽到了一陣前奏,而後幾句歌詞傳來,沈時笙的聲音不算大,但吐字很清晰。
沈時笙舉着麥克風,努力地找記憶裏歌的曲調,她的聲音回蕩在整個包間。
“直到有另一個人,能體會我的感覺,不用說不用問,就明白就了解,每一刻都像永遠……”
“我看着,沒剩多少時間,能許願好想多一天,我們的明天……”
沈時笙過去的幾年中,真的沒有給自己太多的時間,她知道祁延的時候,他已經二十了,職業選手不是沒有在二十歲就退役的。
有些人的職業生涯短,可能就輝煌了一陣就因為各種原因退役了。
像祁延這種能打到這個年紀的,是在少數。
沈時笙一直很怕,怕自己還沒能足夠優秀的站在他身邊,沒來得及告訴他其實這些年他的努力都是值得的,祁延就已經退役了,怕自己還沒能和他一起拿到世界冠軍,祁延就已經和池沂舟一樣變成所有人口中的之前了。
一首歌只有幾分鐘,可沈時笙想告訴他的不單單只有這幾分鐘。
歌曲過半的時候,祁延在那邊的走廊上,從兜裏掏出一包煙,點上後吸了一口。
他在手機上的音樂軟件搜了他聽到的詞,跳出來的歌名讓他又掐斷煙。
五個字沉甸甸的,我們的明天。
他從打電競開始,聽到最多的話就是父母說這個行業沒有前途,不單單是這樣,他還遭到了很多人的非議,噴子問候全家,成績一旦不好,微博的評論底下全都是罵的。
他從始至終都覺得,能被人計劃進未來是一件很奢侈的事。
所以知道自己被一個小姑娘這麽喜歡後,祁延能做的就是給她更多保護和愛。
甚至如果這小姑娘那天發現他沒那麽好了,要離開自己了,祁延也會覺得理所當然。
他自己堅持了這麽多年,始終沒甩掉混子的頭銜,嘴上說着不在意的話,但心裏還是難受的。
那種不被人認可,不被人看好的日子過得久了,難得出現的堅定就顯得彌足珍貴。
祁延知道,沈時笙一直都覺得是自己把她從黑暗中拉出來的,但與此同時的,她何嘗不是照亮了自己的未來。
抽了半截的煙頭被他扔在垃圾桶裏,要回去的時候,祁延語氣克制,又緩緩叫了她:“笙笙。”
“隊長會一直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