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小道士對自己研究出來的新“技術”十分得意,遇到寧星阮這樣願意稱贊他的顧客簡直相見恨晚,恨不得拉着他從頭到尾闡述一遍自己的偉大發明。
寧星阮卻不想跟他多扯,只道:“你還是看好自己的符紙,省得被別人拿去當成一張一千八的神符給賣了出去。”
小道士愣了一下,連忙搖頭道:“沒這麽貴,我就是拿出來試試效果,一張最貴也就一百二,都是良心價。”
“你賣多少是你的事,被別人拿去了你還能管得着?”寧星阮冷聲道,“我室友被你們松陽觀一個叫鄭雲恒的用這種符紙騙走一千八百塊。”
林躍濤完全是因他受過,鄭雲恒又進了醫院不可能把錢吐出來,原本他是想找個合适的機會把錢給補上,現在看到罪魁禍首,他氣不打一處來。
小道士臉上笑意消失,表情嚴肅地看着寧星阮:“你說的是真的?那我回去好好查一下,如果真是松陽觀的問題,錢一定退回給你朋友。”
聽了這話寧星阮也不好再說什麽,只道回去将兩張符紙拍照發給他。
臨走時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對小道士道:“那個鄭雲恒,我好像聽到他打電話時跟他師兄商量,要捉鬼來賣什麽的,你們松陽觀還做這種生意?”
小道士表情越發難看,他恨恨地錘了一下掌心:“這些敗類!小兄弟,你可千萬不要對松陽觀産生誤解啊,觀裏都是正經道士,這種老鼠屎才是少數。”
“你放心,我回去肯定好好查,一只老鼠也不會放過!”
看着氣勢洶洶轉身離去的小道士,寧星阮嘴角露出了笑意,傻子也有傻子的好處,一點就着。
他們觀裏自己的事情,還是由他們自己處理吧。
回寝室後,寧星阮讓林躍濤把上次買的符紙拿出來,和自己那張擺在一起拍了照,附了給鄭雲恒的轉賬記錄,一并發給了小道士。
小道士秒回了消息,表示他拍完照就回觀裏去,并且直接給他轉了一千八。
寧星阮看着屏幕上的轉賬信息,倒是對他有些改觀了,雖然腦袋不大好使,但人還算不錯。
把錢轉給林躍濤,他被這家夥一個熊抱撲到陽臺門上,穩住後他十分嫌棄地把人給推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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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阮,你真是我的大恩人啊!我都沒惦記着還能要回來,這一下子又回到我手裏,簡直像白撿的一樣!”林躍濤捧着手機做出一副熱淚盈眶的樣子。
陳臨博伸胳膊攬住他的脖子,不懷好意道:“白撿了一千八,是不是得請兄弟們來頓好的?”
林躍濤那是豪氣沖天:“走,今天晚上咱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最後還是被否決了,前天晚上剛喝了一場,再來一場他們的小身板兒也扛不住。
最後就近在學校門口的夜市吃了頓燒烤了事了。
回到學校,走在操場旁邊的路上,寧星阮看了一眼長廊下隐約的幾對身影,心裏有些空落落的。
手握着挂在脖子上的牌子,他又覺得自己有些矯情,半天沒見而已,至于嗎!
只是……
不見面可以,他還是想和虞夙說說話,就算不回應也沒關系,他就是想把自己看到的事情說給他。
想讓他看到自己穿學士服的樣子,想跟他說說那個呆愣愣的小道士,還有在校外吃飯時看到的落日還是那麽好看。
這樣沒辦法聯系的狀态,讓他心裏煩悶。
忽然想到手指上那根線,他擡手,卻又放下了,萬一虞夙真的在辦很重要的事情,被打擾怎麽辦?
畢業照拍完後,他們開始了最後的忙碌,答辯日期定下來,所有導師都在一遍遍通知自己的學生對論文做最後的檢查,确保不會出任何差錯。
跑了一整天,拿到了答辯時間和地點以及答辯次序後,四人均是精神疲憊。
尤其展淮和陳臨博,論文還要繼續修改,留給他們的時間卻不多了。
夜裏兩人還在電腦前奮鬥,寧星阮覺得寝室裏有些燥熱,便走到陽臺吹風。
陽臺角落裏慢慢顯現出一道身影,他回頭,就見虞夙提着一個杯子走到了他身邊。
伸手揉揉寧星阮的頭,他輕聲道:“抱歉,事情有些棘手,耽擱了點時間。”
寧星阮心裏的燥熱散去,額頭抵在他肩上,悶聲道:“你忙你的,我又不是小孩子還要你天天陪着。”
虞夙笑着把人抱在懷裏,手輕輕拍着他的後背:“是我想時時刻刻看見你,只希望你以後不要煩我才好。”
寧星阮笑了。
兩人躲在陽臺角落處,偷偷親吻着,啪嗒啪嗒的鍵盤聲隔着窗戶傳出來,一牆之隔就是正在為論文奮鬥的展淮,寧星阮心跳很快,他緊緊抓着虞夙的衣領,閉着眼享受着這像是偷來的片刻甜意。
屋裏有人喊了一聲,寧星阮頭埋在男人懷裏,慢慢平複着因親吻而急促的呼吸。
陽臺門打開,林躍濤探頭看過來,疑惑道:“星阮,都十二點了,還不睡啊?”
都十二點了,寧星阮愣了一下,他只覺得才過去了幾分鐘,還是十幾分鐘?
手撐着欄杆,他應道:“馬上睡,我這就收了衣服睡了。”
又靜靜地站了幾分鐘,聽到展淮都上了床,他才有些不舍地回了寝室。
收拾了衣服,爬上床後,寧星阮往靠牆的方向擠了擠,男人便順了他的心意,與他一同躺在了床上。
狹小的空間裏,兩人緊挨着才能勉強躺下,寧星阮卻覺得心滿意蘇,連呼吸間的檀香都帶上了甜意。
第二天醒來時,虞夙督促他喝了那杯牛奶,便離開了。
展淮和陳臨博還在苦逼地修改論文格式,林躍濤拖着寧星阮出了學校。
他媽媽快要過生日了,他想去定做一對兒耳環。
他的一個朋友給他推薦了商場裏一家銀樓,結果兩人在商場轉了幾圈也沒找到。
“幹脆買對兒成品金耳環算了。”林躍濤撓頭道,“我媽肯定喜歡!”
說着他就朝樓下的兩個大牌銀樓看去。
就在二人要下樓時,忽然看到二樓最深處有家裝修很奇怪的飾品店,店門藏得很深,不仔細看就會直接忽略過去。
朱紅色的仿古小木門,門上挂着兩盞銅燈,門半遮半掩,有種愛來不來的随意感。
林躍濤眼睛一亮,嘟囔了兩句藏得真嚴實,拉着寧星阮走了進去。
狹小的店裏橫着擺了張櫃子,穿着灰色長袖的青年正坐在櫃臺後面在操作臺上仔細刻着一個镯子。
櫃臺裏擺着幾個完工的飾品,雕工精致,成色很不錯。
林躍濤趴在櫃臺上看了一會兒,笑着指着裏面一對兒耳環問老板:“這耳環怎麽賣?”
那老板擡頭看了他一眼:“只接訂制,下單後十五日過來取,或者留下地址我幫忙郵寄。”
林躍濤撓撓頭:“行吧,十五天剛好能趕上,都有什麽款式?”
“需要刻字嗎?”老板拿了兩個本子過來,一個是手镯款式大全,另一個則是一本需填表格。
翻開手镯款式大全,裏面被挑選過的樣式已經做了标記,避免重複。
沒想到定做對兒耳環還有這要求,林躍濤接過筆大眼一掃,上面只簡單問了些飾品主人的信息,年齡,生日之類的。
“刻字,我不知道要刻什麽啊。”填了表後他有些愁道。
老板一聽,又拉個本子過來,翻開示意他挑選。本子上印的是各式各樣的祝福語,中文的英文的,簡體字繁體字甚至小纂,應有盡有,看得他眼花缭亂。
在林躍濤糾結時,寧星阮看着櫃子裏的一對兒戒指,心動了。
“定制一對兒戒指要多久?”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小聲問道。
老板放下手裏的工具看着他:“半個月,不過對戒我需要現場出圖後讓你确認,所以你要在這多等些時間。”
“好,那、那我多等一會兒。”旁邊的林躍濤看着他嘿嘿笑着,寧星阮故作鎮定,臉卻不受控制地一直紅到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