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現在府裏肯定不太平，母親不想管事，姨娘開始鬧騰，老爺給母親施壓。難怪李氏想帶着自己回娘家！到底當年太太和周姨娘之間發生了什麽事，一直鬧到現在大家都沒放手，還讓李氏把南哥兒和大姑娘隔着。
“馮媽媽，您知道當年太太是為着周姨娘什麽事和老爺隔閡的麽？”猜來猜去不如直接問眼下這個知情的。
“這.....太太和老爺的事，媽媽我也不好怎麽亂說。姑娘要是想知道清楚明白，還得問太太....”馮媽媽低着頭不知道想些什麽。
“算了，我也不為難媽媽了，那就等母親告訴我好了。”嘉钰靠在馬車的軟墊上，思量着回府應該做的事。不如回去親眼見了府裏的情況，再仔細的從長計議，這被人逼着往前走的日子過得也夠窩囊了，要想想怎麽翻身重新掌握主權才好。這世上，終歸是：人情似紙張張薄，世事如棋局局新。
等到了薛府門口，婆子上來打起車簾，扶嘉钰下了馬車，太太身邊的巧兒在那領着丫鬟婆子候着。見是嘉钰到了，連忙上前問候着：“二姑娘，您可回來了，太太正在正院那等着呢！催着問了好幾次....姑娘可算到了。”
“巧兒姐姐，母親最近可還好？”這麽多人看着，還是裝作不知情問問吧！府裏這些人精，心裏清楚，可是大家還不是揣着明白裝糊塗，帶面具習慣了，就與本來面目融成一體，摘不下來了。
“二姑娘，太太好着呢！就是想姑娘了，說了怕姑娘在外面日子長了不習慣，就提前把您接回來。現在，大姑娘也在太太那呢....”嘉钰聽着，就知道最後一句才是關鍵，想是巧兒特地點的醒兒....
還沒進裏屋，就見大姑娘在那花廳坐着，身邊的采文擡頭看到嘉钰忙使了個眼色給嘉青。
“二妹妹，你回來了.....寺裏終究不是自個家裏，住着舒坦，回來了好。母親在裏面呢，你快些進去吧！”站着和嘉钰說了會話，也沒跟着進去，在那慢慢的坐了下來。
“姐姐，那妹妹先去看母親了。”嘉钰也沒上前勸和着嘉青一塊進去，心裏明白，這時候來這一手就顯得沒氣度了。只有她瞎了才沒看到一起進來的馮媽媽。
嘉青見嘉钰進了屋才松了口氣，這個時候沒上來裝作不知道的虛問兩句，就說明是想勸着太太，而不是幸災樂禍了，看來是真的把自己當姐姐。
采文卻着急的說：“大姑娘，怎麽不上前跟二姑娘說幾句，這下太太盼着的二姑娘回來了，是真兒不會再理姑娘了！”
“那本來就是母親的親閨女，府裏的正牌小姐，能有什麽法子.....這都是命....”嘉青扭着帕子，等着這個妹妹回來能不能扭轉局面。
“娘，女兒回來了！”嘉钰才福□行禮就被李氏抱住了，“乖女兒，可把娘想着呢....這段時間想的總是你在外面吃苦！回來就好，娘心裏就踏實了。”
馮媽媽近身扶着着娘倆坐下，端了茶笑着說：“太太，二姑娘這不是已經穩當的回來了，您可以天天瞧着，不會再像前些日子擔心的吃不下飯，拿自己的身體不當回事兒了。二姑娘聽了也心疼呢.....”
嘉钰聽了心裏很是慚愧，自個在外面快活，沒想到這府裏接二連三發生這些事，讓李氏過的這麽不安穩。“娘，您怎麽能不按時辰好好吃飯呢？府裏大大小小的事務都要您操心，一大家子都指着您呢！再說，女兒心疼是小事，這要是哥哥知道了，又要訓女兒拖累母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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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都聽你這小丫頭的，出去一趟變得懂事多了。着一路折騰的還沒吃飯吧？娘已經讓人準備你最愛吃的那幾道菜了。知道你無肉不歡，到那寒覺寺裏肯定只能想着，吃不到！”嘉钰聽了心裏更不好意思了。那院子後面溪裏的魚，不知道被蒸烤煮炸了多少條！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沒過一會，蘇芳前來說膳食已準備妥當。嘉钰扶着李氏，兩人在桌邊坐好後，嘉钰瞧着李氏的臉色，小聲的說了句：“娘，大姐姐還在外面呢，要不讓她也一起用了飯再回去吧？”
李氏臉色一正，嘉钰忙解釋說：“娘，您覺着女兒會害您麽？”李氏搖了搖頭，“你是娘的親閨女，自然是娘最相信的人。”
“娘，不管您現下是怎麽想的，或是以後都不想管事了，但這樣把大姐姐拒之門外，既不合情也不合理。爹要是知道了會怎麽想？祖母知道了會怎麽想？南哥兒又會怎麽想？大小是記在母親名下的兒子。不管大姐姐做錯了什麽事情，您這樣處置肯定是氣壞了，沒時間思量周全。但是後果就是府裏大夥都會覺着，您這麽做占不了理。”
見李氏氣色緩和了點，一鼓作氣的說了下去：“娘，眼下不是什麽都不做，放手回李府，南哥兒的事要查，這幾個姐姐妹妹記名嫡女的事也要想想辦法。就算要回去，也要光明正大理直氣壯！”
“太太，二姑娘說的對。您想想老夫人當初在您出門的時候千萬交代的話。說不管遇見什麽事，明白自己的身份，做自己該做的事，剩下的再來看天命。現在太太您這樣不管不問了，您覺着回了府，老夫人會多心痛，手把手教大的閨女就這樣不清不楚的回娘家。讓她老人家的臉往哪放！”馮媽媽也開始在李氏旁邊，用帕子拭淚哽咽。
“娘更應該想想，還有哥哥呢！您這樣不管了，哥哥怎麽辦？難道您想他變成第二個南哥兒麽？”嘉钰得讓李氏明白厲害關系，有時候人活在世上不一定只是為了自己。
“好了好了，知道了，我明白你們的意思。我并不是想一走了之，這女人嫁了人怎麽可能簡簡單單的回去。現下發發惱騷，只是日複一日的生活，讓人充滿了希望之後，時而又滿是絕望。只是累了，想回去跟娘多住一段時間，聊聊天說說話。不然，以後的日子，又該怎麽過，還能怎麽熬....”李氏說完就沉默了。
“娘，女兒現在懂事了。您有話也可以跟我說，我能時時刻刻陪在娘身邊，還能陪一輩子呢！”嘉钰挽着李氏的手笑嘻嘻的打趣。
“你這古靈精，以後還不是要嫁人的，還想賴着娘養你一輩子不成！”李氏捏了捏嘉钰的鼻子，“好吧，讓大姑娘進來吃了飯再走！”“是，太太。”雲雀轉身去了外廳叫大姑娘。
“娘，等會吃了飯，女兒今天能不能在正屋跟娘親一起睡啊？好想和娘說說話.....”“好好好.....”李氏立馬吩咐巧兒帶着雨寒去嘉钰的小院去拿東西過來。
嘉青在外廳等了會，正打算放棄回去了，卻見雲雀笑着迎上來說，太太請進去吃飯。立刻驚喜的帶着采文她們往裏走。雲雀撩開門簾，嘉青進了屋小心翼翼的低着頭立在那，見嘉钰和李氏高興的說着話，也沒開口。
“大姐姐，你來了啊！以後來見母親直接向丫鬟婆子通報就行了，何必還在外廳等着。我記着娘以前可是老和大姐姐說話，弄的我都吃醋，覺着娘不疼我了呢！”說完上前拉着嘉青的手，讓她坐下。
嘉青心裏這石頭終于放下了，看來嘉钰回來也不是壞事。于是用手拍了拍嘉钰的手背，“就知道你這心裏酸着呢！也不瞧瞧母親平常多緊着你，我們這些個姐姐妹妹都是院子裏的喇叭花，只有妹妹你才是母親心尖上的解語花啊.....”一屋的人都笑起來了，氣氛緩和下來之後嘉钰她們就開始用膳。
嘉青見李氏沒有提起南哥兒的事，也不好自己主動說起，只好和嘉钰一起說說笑話逗李氏開心。心裏真覺着嘉钰出去了段日子之後，回來變得懂的事理多了。看來要什麽時候找嘉钰聊聊天，讓她幫着在母親面前求求情。
不然不管以後府裏的局勢會怎麽變，她和南哥兒的境況也不會特別好過。庶女庶子再怎麽生活，也只是為了以後有個好出路，一切都需要在正房太太手下讨生活。這件事情一定要盡快解決，不然以後發生什麽事情就不好說了。讓太太原諒是容易的。再次信任，就沒那麽容易了。
坐了沒一會嘉青就起身回去了，嘉钰也上前親自送了她出門。到了穿堂，嘉钰用眼神讓蘇芳叫其他人都退到一邊。“大姐姐，妹妹有幾句話想跟你說。”嘉青即可向嘉钰福了福身“謝謝二妹妹了，母親那有勞了。”
嘉钰見嘉青明白自己的意思了，便長話短說了：“大姐姐放心，一家人總會過去的。”望着嘉青離去，才轉身吩咐嫣紅，“今晚不用你們服侍，你早點去找你的雲雀姐姐，問問家裏的情況，免得像個跳蚤似得在這蹦跶。”
作者有話要說：唉，天氣不好心情也不好，因為吃了好多也沒吃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