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情願
穆西塘坐在窗臺旁邊,她的病房窗戶裝着特定的護欄,謝皖江進來的時候她正目不斜視地擺弄着手裏的吉他,時不時看一眼樓下川流不息的車群。
手裏的木吉他發出好聽的弦鳴,五指纖細柔美地搭在琴弦上,透明的指甲油亮盈如灑落在指尖的眼淚。
“小巷向晚,
斷橋燈籠高挂,
娥影團圓,誰說你我重逢?
別後秋雨,青石板上刻思念,
亭下無言,絹傘素素,我是你心頭的姑娘。
你說,捧着吉他唱起歌,
追夢是唯一的信仰,
你說,帶我唱着歌兒去流浪,
萬水千山不過一幅潑墨畫。
高樓望斷,
晚雲成霞追月,
又是一年,誰說你流落他鄉?
北國冬雪,廊下靜靜,你是我心頭的摯愛。
我說,陪你走遍天南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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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的美夢,
我說,乘上小舟去流浪,
讓江河嫉妒這場地動山河。
我情願,丢掉信仰丢掉這首歌,
我情願,失去所有甚至是我自己,
我情願,圈禁魂魄等你歸,
也不願,放逐你一個人去流浪。
流浪的少年,你何時回?”
這首《情願》是她十八歲時寫給紀南浔的禮物,字字透着她對他的癡狂,只是,如今她再也不會記得誰是南浔,就連這首歌也是無意間從筆記本翻出來的,奇怪的是她卻一眼就能辨清曲調,撥動琴弦的那一刻曲子自然哼出,她不知道這首歌是誰寫給誰的,她只知道這是一首情歌,女孩愛着的少年不在了。
謝皖江來的時候她偶爾會唱這首歌,記憶深處,謝皖江的臉和刻在她心上的少年無端重疊,穆西塘揚起頭:“怎麽樣,好聽嗎?”
“好聽。”
穆西塘是穆家繼承人,大學本科念的卻是和經濟一點關系都沒有的音樂,她只想唱歌。只是,自從那場海難後她無故丢失了許多記憶,夢想,愛人,那些情窦初開的故事,通通不複存在,記憶中剩下的僅有這首歌。
穆先生見女兒如此在她大病初愈後送她去念了經管。西塘初次見到謝皖江是在一場朋友的訂婚儀式上,那種感覺恐怕就叫做一見鐘情,他的眉眼電閃般劃過心頭,她堅定地走過去挽上他的臂彎:“南浔,是你嗎?”
她明明把他忘了,卻魂不守舍得道出了他的名字,那一刻,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麽。
謝皖江手中端着的紅酒灑了出來,滴在她的禮服上,他脾氣頗好掏出手帕替她擦拭:“小姐你沒事吧?”
彼時程峙霏還在國內做着三流音樂制作人,見到大名鼎鼎的穆西塘打趣推了謝皖江一把:“這可是穆西塘穆大美女啊,你豔福不淺啊。”
謝皖江回頭:“別鬧。”又轉過去細細打量着穆西塘,穆家與父親有過常年合作關系,關于穆西塘的事他也聽說過一點,“穆小姐,我不是你口中的南浔,在下謝皖江。”說着拿出名片遞了過去。
今天他們沒有吵架,謝皖江看着纏在西塘手腕上的紗布,皺起了眉頭:“這次為了什麽?”
穆西塘從窗臺跳下來,将吉他摔在床上:“我想出院,他不肯放我走。”
“你的病還沒好,穆先生愛女心切,你應該體諒。”
穆西塘看着腕上被繃帶纏裹的傷痕:“皖江,我為什麽始終得不到你的愛,我愛你啊。”她難得的露出脆弱,卸甲丢盔收斂了羽翼豐滿的翅膀。
謝皖江扶她坐下,病房裏散着清香的百合香,他将花束擺在花瓶裏才淡淡開口:“你說愛我,那是因為我和紀南浔長得一模一樣,你愛的是紀南浔,不是我。”
穆西塘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是從自己嘴裏,第二次是從謝皖江那裏,她執着地要嫁給謝皖江,而謝皖江卻告訴她關于紀南浔的所有事,那些事在她腦海裏沒有任何印象,可是聽起來卻那麽似曾相識。
“我不認識紀南浔。”
“你早晚會記起來,不過不是現在。”
穆西塘心情十分低落,許久才問:“皖江,你喜歡她嗎?”
她,毫無所指,謝皖江腦海裏卻浮現過了初依的影子。
“我說的是那天跟你一起來的女孩子。”穆西塘強調。
初依,那個一見面就出言不遜的女孩子,見過一次面就堂而皇之搶錢的女混子。謝皖江想起她抽煙的神情,女子抽煙多半孤獨,不知道她是不是如此。她時而似貓,時而如豹,有一種捉摸不透的神秘。謝皖江從未對哪個女人那麽放在心上,以至于大動幹戈調查她的去向,不遠百裏驅車趕到只為給她溫暖。
她慢慢化成了他心頭的朱砂,而他還毫無所覺。在面對穆西塘的問題只笑而不答。
穆西塘看着他嘴邊好看的弧度,自嘲道:“我懂了。”
“可是,她有男朋友了,衛承軒,是這裏的醫生。”穆西塘一臉得意看着謝皖江臉上的表情變幻,“看來你對她毫無所知啊,她還有一個妹妹叫初巧,也住在這家醫院,看樣子活不了多久了。”
***
到最後他和穆西塘還是不歡而散,穆西塘近乎歇斯底裏的怒吼讓他心煩。謝皖江乘上電梯不知不覺按了初巧住院的樓層,電梯門打開他能用語言來形容的詞彙只有:混亂。
他一眼就看到了初依,她被一群人圍着,看樣子來者不善。值班護士聚在一起議論紛紛,也有跑去找院長的,負責人卻遲遲不到場。謝皖江心裏不爽走過去撥開人群将初依護在懷裏,對着來人鎮定自若地問:“各位有事嗎?”
一幫男人面面相觑,終于有人開口:“我們是天水巷的。”
天水巷,遠近聞名,誰也不願與這處地方有什麽瓜葛,退避三舍還來不及怎麽會自讨苦吃。謝皖江卻脫下西服甩給初依:“我是謝皖江。”
初依扯了扯他的衣角,示意他離開。
“放心,有我呢。”他攥住她的手,短短五個字讓她難得心安。
不等話說完耳邊就傳來一陣嘈雜,謝皖江狠推了初依一把,腿上吃了虧悶哼一聲,巧妙回擊後三番取勝先發制人,對方的嚣張氣焰漸漸減弱,為首的終于吃不消了,招了招手對初依比了一個狠辣的手勢,罵道:“他媽/的,算你狠,處處有男的罩,有種你別回天水巷!要是回去了別忘了給自己準備口棺材。”說完招呼弟兄們撤了。
初依捂着胸口大口喘着氣,她不能動手,醫院人多眼雜容易敗露身份,她更怕驚擾了初巧讓她無法安心養病。小白的人來勢洶洶,她以為自己必定被綁回天水巷逃無可逃,沒想到……她定定地看着謝皖江,真希望愛上他能換來一場花好月圓。
小籬笆又胡說:
這歌詞寫得真心不咋樣,我沒學過音樂,不懂音律什麽的,不過真想把它制作成歌曲~~~仰望~~~~~
西塘和南浔的故事會寫一章番外。小甜甜同學,你在倫家的微博裏看了個開頭,你應該知道個大概吧。(捂嘴)
昨天小眠童鞋寫了長評,心裏話居多,很開心能找到同年同月同日生的朋友。(*^__^*)
最近和小沐看上一套書叫做《傳家》,好想買,決定了,買!
☆、19,錯過你的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