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二更)
第八十章 (二更)
烈火TV副總郭耀啓的事跡已經蓋棺定論, 此人造成的負面影響已經危機直播平臺的聲譽。
且在事情爆出之後,有幾個女主播頂着巨大壓力聯名曝光,平臺高層管理以首頁推薦位為條件約她們吃飯喝酒。
進化杯後, 宋哥、米特和橙子一幹自身有着粉絲群體和影響力的解說們, 身穿嚴肅的職業裝錄制了一段視頻。
視頻中, 三個在烈火TV聲望極高風評又好的三個人向所有觀衆及主播們保證,将自省、嚴查內部人士以權謀私之事,交還主播們一個公平合理的直播平臺。
而受害者小魚集結了一些受害者進行維權, 鬧到杜源那裏的時候,有一輛黑武士配色的蘭博基尼SVJ正在賽道裏過掉頭彎。
“漂亮, 油門焊死!”蕭夜在副駕駛。
喻禾星:“但是轉速上7了!”
“焊死!”蕭夜說,“踩上8!”
馬力優秀的車開起來就是爽,非常解壓,而且刺激。
誰不喜歡踩油門呢,誰不喜歡油門焊死呢。
蘭博緩緩開出賽道的時候杜源過來親手挪開了路障,搞得喻禾星有點緊張。帥到沒邊的剪刀門揚起來,兩個人下車,杜源笑得很友好,“不錯啊,小喻開得越來越好了, 景教練在裏面看監控都誇你來着。”
喻禾星不好意思地笑笑,“是蕭隊教得好。”
“太冷了, 進去喝點熱的,蕭兄!”杜源招呼着, “走走, 進去歇會兒。”
杜源這個賽車場的休息廳其實嚴格來說和外面會員制的會所差不多, 都是熟人介紹着過來, 收費自然不菲。
眼看又是春節,這個春節駱琰飛老實呆在國內在他外婆跟前盡孝。他逃婚後家裏親戚四處給他張羅相親,躲來杜源這兒反而清閑。
而且杜源開業的時候駱琰飛往這兒沖了小十萬,得消費光了。
喻禾星今天很開心,來賽車場本來就開心,更開心的是今天DE發了進化杯冠軍的獎金。扣去各項稅款和俱樂部的抽成後,發到手上有三十幾萬。
喻禾星想着,又掏出手機看了眼進賬短信,然後傻笑……
“啧。”蕭夜拍拍他腦門,“這一整天看幾回了。”
“看錢會嫌煩嗎?”喻禾星反問他,然後又看了一遍,笑吟吟地說,“我的前車燈有了。”
蕭夜聞言一愣,邊推開休息廳的門邊詫異,“你以後要買什麽車啊車燈三十萬?”
“科尼塞克?”一個聲音在前面響起,帶着笑意,然後幫蕭夜扶住了門,“蕭先生。”
對蕭夜這麽客氣的人正是景燃,他寸頭已經長出了頭發,很随意,沒有特意弄什麽造型。穿得卻很講究,像是特意精心搭配了,但又沒有太刻意,整個人非常自然慵懶。
想必是他藝術家男朋友的手筆。
“蕭夜。”蕭夜糾正他,“別再先生了,拜托了。”
喻禾星跟着進來,今天駱琰飛在這裏,來之前蕭夜告訴他,駱琰飛跟杜源的合作談成了,他為杜源的建工工程和北美的建築設計師朋友介紹認識,為杜源的标書加了不少分,第一名中标。
“你好。”喻禾星和景燃打招呼。
景燃非常禮貌地颔首,“你好,喝點小柑橘茶吧,燕歲讓我帶來的。”
聽見燕歲的名字,蕭夜多問了一句,“燕老師沒過來嗎?”
還有幾天過年,大家都趁這陣子出來放松休息。
景燃一提到燕歲就嘴角上揚,“哦他……他在家趕Dead line。”
兩個人穿過臺球桌和自助餐臺,駱琰飛在落地窗的沙發裏,看他倆來了,“坐。”
“你進步挺快,四驅的蘭博都能漂起來了。”駱琰飛給兩個人倒茶,是景燃說的小柑橘。
喻禾星笑笑,“還行,蕭隊的功勞。”
“說真的,你天賦不錯,考不考慮以後不打職業了來開賽車?”駱琰飛說着,剝開一顆開心果往嘴裏丢。
喻禾星下意識看蕭夜。
“你瞅他幹啥,他不是今年退役嗎。”駱琰飛嚼着開心果,“賢弟,退役了來車隊潇灑兩年?跑跑圈速賽,景大教練看過你錄像,一頓誇。”
“錄像?”喻禾星問。
駱琰飛的視線在兩個人身上來回掃了兩圈,意識到自己好像說了什麽蕭夜沒告訴喻禾星的事情,遂放下開心果,“你們喝茶,我去跟他們打桌球。”
溜了。
“高中的時候在美國跟人家飙車,一百塊一圈下注。”蕭夜說,“叫我去美國的就是駱琰飛,他錄的像。”
喻禾星點點頭,“當時幾歲?”
“十七……”蕭夜清清嗓子,略有點尴尬,畢竟自己現在的形象是沉穩又年長的一號位。
“十七啊……”喻禾星拖了個類似“哇哦”的尾音,笑得可壞了,“你十七歲這麽狂野呢?不限速公路跟人飙車?”
那段時間對蕭夜來講屬實是一段中二病黑歷史,但他也知道喻禾星想聽,抿了口茶,從竹筐裏抓了把開心果,“想聽?”
喻禾星玩命點頭。
然後蕭夜抓過他的手,反過來掌心向上,把開心果放在他手裏,“剝吧,邊剝我邊給你說。”
喻禾星立刻把垃圾盤挪到手邊來,食指和拇指一捏,咔噠,果仁滾了出來。
“那時候剛到瑞典,我媽和繼父剛結婚,我高三在斯德哥爾摩重新念了一年,暑假的時候駱琰飛叫我去美國玩。”蕭夜說,“當時……當時我跟我媽說駱琰飛叫我去玩,但其實那時候我就知道駱琰飛是叫我去跟人跑圈速,我繼父偷偷多給了我兩千塊,我到了之後用這錢給自己買了個挺好的頭盔。”
喻禾星忘了開心果要剝給蕭夜,肌肉記憶自己喂自己吃了,“你不怕嗎?”
“現在讓我去我是怕的,當時比較……”蕭夜想不出什麽合适的形容詞。
“比較二百五。”喻禾星補上。
“你那開心果是自己吃的?”
喻禾星趕緊把手上這顆果仁塞嘴裏,然後下一顆才剝開,遞到他嘴邊,“然後呢?你開的什麽車,那種圈速賽人家會下黑手吧?”
蕭夜把開心果叼走,順了口茶,“一輛領克tcr,駱琰飛幫我租的,刨去車輛損耗……就是油、機油、變速箱油、輪胎那些東西,也就賺了臺電腦。”
“你贏了幾圈?”喻禾星問。
“不太記得了,就記得那時候有個當地人,二十來歲吧,開個保時捷GT3rs。當時我全油門出彎,他那輛車全油出彎打不了轉,就決定發狠帶着我撞護欄。”
喻禾星聽着瞪大了眼,“靠,沒人管管嗎?”
“大黑天的,公路,交警監控一個都沒。”蕭夜知道指望不上他,自己剝開心果,“然後我直接倒車,撞他前車燈。”
“……”喻禾星前一秒還為他打抱不平,後一秒,“保時捷的車頭你也敢撞?賠了多少?”
蕭夜剝開心果的手停下,開心果開不開心的他不知道,但現在他自己就蠻不開心的,“朋友,你男朋友被人下狠手撞護欄诶。”
“那你不是好好的坐這兒呢嘛,你十七的時候我才十歲,你跟人半夜飙車的時候我在家裏練複調練得想撞牆,我說什麽了嗎?”喻禾星理不直氣也壯。
……蕭夜聽完居然有一瞬間有想要道歉的沖動,對不起我當時應該把你從家裏偷出來帶你一起去飙車玩。
“後來我倆都有車損,但我那車不值錢,駱琰飛把他贏的錢拿去修車了,那圈之後保時捷記恨上我了,要求我跟他用同馬力的車再跑一次,就是想一較高下。”
喻禾星:“嗯。”
然後在小孩兒期待的目光裏蕭夜簡單說了後來的故事,沒有任何添油加醋,故事的結局就是蕭夜贏了一臺電腦回去,而後來保時捷車主要求的同車加賽,讓蕭夜給他的電腦配上了當時時下最好的顯卡。
年關的天氣就是這樣,天上的太陽就像冰箱裏的燈,只起到照明作用。
“嘶……”從休息廳出來的時候不自覺地哆嗦,喻禾星兩只手揣兜,看了眼旁邊短袖羽絨服的蕭夜,“你要暖寶寶嗎?”
說着,從兜裏把暖手的暖寶寶掏出來,遞到他面前。
蕭夜拿手背貼了一下他手背,感受到喻禾星的溫度,啧了聲,“自己揣着吧。”
杜源賽車場有個小弟想開一開蘭博大牛,蕭夜同意了,這時候在等小弟用水管把大牛沖一下然後還回來。
離開前杜源跟蕭夜了解了一下他退役後的計劃,說如果感興趣的話可以和他一起投資景燃執教的車隊。
杜源真的很欣賞蕭夜,可能是商人骨子裏對榮譽的向往,也可能是蕭夜這個人比較靠譜,杜源非常想拉他進車隊,尤其是和景燃看了他十七歲飙車的錄像之後。
這讓喻禾星又一次萌生出分離焦慮,他希望蕭夜去做他喜歡的事,就像每次他們在開團前彙合。
彙合時喻禾星會調侃他:蕭隊今天真棒,被揍成這樣一聲都沒有哭!
蕭夜自然不能任他嘲諷:你看看你手裏這把狂戰斧,上面有沒有刻着“喻禾星害我0殺3死”。
然後他會和蕭夜分頭打錢有事TP,在地圖上見不到蕭夜的這段時間裏,他經常會在隊伍頻道裏說,蕭隊要救記得喊。
向來打法孤狼的喻禾星學會了走路回家TP出來,永遠保留着TP的CD。
如果說蕭夜是把他職業生涯扶上正規的人,那麽他就是抓着這只手非要他在軌道上給自己陪跑的人。
寒風中,小弟把蘭博車身上的灰塵沖掉,開來兩個人面前。
“謝謝哥!!”小弟開大牛跑完一圈十分興奮,“這車真牛逼啊哥!!”
蕭夜接過車鑰匙,跟小弟握了握手,“麻煩你了,下次開完不用洗,沒那麽講究。”
蘭博沒有熄火,兩個人上了車直接開出賽車場。
喻禾星心裏憋着話想說,但他有一種說出來那麽蕭夜就肯定會退役後離開這一行的感覺,坐在副駕駛兩只手揣兜裏。
他是個很直白的人,很單純,藏不住事也不會說謊。
蕭夜在開車,天色已經暗了。
前方紅燈。
“我得剪頭發了。”喻禾星說。
蕭夜摸摸他的發梢,“嗯,挺長的了。”
喻禾星偏頭,拿臉去蹭了蹭蕭夜的掌心,“這賽季你本來是不想打的對嗎?”
“對。”蕭夜點頭,“但你想讓我陪你再打一年,我就再打一年。”
“你要去做你喜歡的事情。”喻禾星說。
蕭夜推了推眼鏡,“我一直在做我喜歡的事。”
喻禾星縮回座椅裏,嘟囔着,“你一直在遷就我,你被我困住了。”
他這麽說着,然後看着紅燈在倒數,40秒、30秒,“這樣吧,我們努努力,讓你光榮退役,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20秒、10秒。
蘭博基尼起步的同時,蕭夜說:“我是個非常幸運的人,我喜歡做的事情都被我做到過極致,我在公路上跑過270碼,我拿過世界冠軍,現在就差你了,小喻神。”
作者有話要說:
做·到·極·致 0v0
錯字晚點來改!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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