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心跳加速
作者有話說:星哥:只要臉皮厚……小夏:這老土的情節,我也只能配合你了
“想聽什麽歌?”鐘星惟扭頭看了他一眼,心情極好,看着湯知夏發怔的模樣,他心情更好了,從前一直想欺負他,一是沒舍得,二是不敢,現在只想每天欺負他。
“随便,我都可以。”湯知夏望着窗外,沿路的風景被一幀一幀抛于車後,霞光微紅,友人在側,心平意靜。
車載音箱的音樂飄出來,回蕩在狹小的車廂。
《靜悄悄》的旋律舒緩悠揚的将兩人繞在同一個空間內。
湯知夏轉頭,一臉不可思議,又有些無措,說:“嗯?你也喜歡聽這首?”
“嗯,喜歡,前幾天才開始喜歡的。”
那天他們一起在學校籃球場,湯知夏手機響過兩次,兩次都是這首音樂鈴聲,鐘星惟那晚回家聽了一整晚,也失眠了一整晚。
曾經有一個傻瓜在畢業典禮那天小聲哼過這首歌,哼完哭得滿臉是淚,第二天沒去送鐘星惟,讓同學帶話他患傷風了。
後來鐘星惟才明白他患過的那些傷風,又何止是他一人,一直以來都有另一個人跟他患着同樣的傷風,那名字叫做愛而不得。
靜靜聽完這首曲子,車內飄起另一首湯知夏沒聽過的歌。
“我聽見雨滴落在青青草地,我聽見遠方下課鐘聲響起,可是我沒有聽見你的聲音,認真呼喚我姓名,愛上你的時候還不懂感情,離別了才覺得刻骨銘心,為什麽沒有發現遇見了你,是生命最好的事情,也許當時忙着微笑和哭泣,忙着追逐天空中的流星,人理所當然的忘記,是誰風裏雨裏一直默默守護在原地,原來你是我最想留住的幸運,原來我們和愛情曾經靠得那麽近……”
“這是什麽歌?”湯知夏聽着歌詞,沒來由的心頭泛上一陣酸意。
“小幸運。”鐘星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那一眼看得湯知夏眼淚差點掉下來,趕緊別過臉,餘光中,他仿佛看到鐘星惟眼角也閃着瑩光。
一首歌的時間,兩人都沒再說話。
到家附近,找了個地方停好車,湯知夏突然想起有樣東西要給鐘星惟,從包裏翻出來遞給他,“這個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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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麽?”鐘星惟接過,是城市紀念卡,正面是老城區全貌,背面是燦爛的三角梅,上面一行小字“靜候時光,最好的總在最後等你”。
“紀念卡,去年發的,我領了兩張,一張給你。”當時登記領取是憑身份證領,每張身份證僅限一張,不知道是出于本能還是多年養成的習慣,湯知夏先輸了鐘星惟的身份證號,而後才輸入自己的,領了兩張。
鐘星惟心下一軟,“我喜歡。”
“靜候時光,最好的總在最後等你”,是的,最好的還在,很幸運,他一直在。
時隔一年,鐘星惟再次來了湯知夏的家,記憶中湯知夏家永遠飄着的那股淡淡草藥味,不刺鼻,反而有種清香藥香感,家裏很幹淨,姚阿姨總是那麽熱情,湯知夏永遠容易臉紅,又不承認,屬于又慫又不禁逗的那類,越是那樣鐘星惟越喜歡逗他。
這次來跟記憶中的差別不大,只是藥味沒有了,沙發換了,原先的老式皮沙發,換成了新式布藝L形沙發,牆上的老挂鐘還在,原先挂着湯知夏父親一人的照片,現在變成兩張。
鐘星惟忍不住問:“你後來,為什麽不住那邊了?”
你都不在,我住哪裏又有什麽關系?
但湯知夏沒說出口,他說:“這邊離公司近,出門方便。”
“你喜歡住哪裏就哪裏,你喜歡哪裏我就去哪裏找你。”
湯知夏假裝沒聽見,趕緊拎着菜進廚房,先把肉類放進冰箱,洗手後給鐘星惟倒了杯水,想了想,又把水放一旁,對鐘星惟說:“那個,你先坐會兒,我去小賣部買點東西。”
鐘星惟将目光從照片上收回來,看向湯知夏,說:“買什麽?我跟你一塊兒去。”
“買可樂,家裏只有白開水,你不是不喜歡喝清水麽。”
“我什麽時候說過我不喜歡喝清水?”
湯知夏怔了下,“一直都是,你說你不喝沒味道的水。”
明明是你自己說的,你說的每句話我都記得,湯知夏想。
鐘星惟籃球打得特別好,湯知夏媽媽身體在高二那年穩定了一段時間,他不用一放學就跑回家,偶爾也會偷偷跟着同學們跑去看鐘星惟打籃球,當時有個女生,林子琪,是鐘星惟的頭號狂熱者,她跟湯知夏關系好,看到鐘星惟進球總會激動的往湯知夏身上撲,搖着湯知夏手臂大喊:“你看鐘星惟又進球了!”
湯知夏比較內斂,明明心裏直歡呼,面上卻一點都不表現出來,只是淡淡的點頭,說“是啊,又進了。”
鐘星惟走到休息區,林子琪拉着湯知夏,把手裏的礦泉水塞湯知夏手裏,“湯知夏,快幫我把水給鐘星惟。”
湯知夏偷偷把要給鐘星惟的飲料藏進書包,問她怎麽不自己去。
“我不敢,你去,快呀,你再不去他接別的女生水了!”
湯知夏硬着頭皮挪到鐘星惟身邊,雙手将手遞給他,鐘星惟瞥了他和他身後的林子琪一眼,說:“我不喜歡喝沒味道的水。”
鐘星惟輕輕拍了拍他腦袋,将他思緒拉回來,“你肯定記錯了,我很少喝飲料,我喝過的飲料,都是你給的,我最喜歡喝的就是白開水。”
湯知夏覺得自己記憶是不是出了問題。
鐘星惟自己去廚房拿了水,一口氣喝完,問:“還能再來一杯嗎?”
湯知夏指了指水壺,“一壺,随便喝。”
“冰箱換了?之前好像不是這個顏色。”
“那個壞了,去年才買的這個。”
“多少錢買的?”
“不記得了,三千還是四千吧。”
好無聊的對話,湯知夏又想扣指甲了,哪裏都不自在。
鐘星惟像是看透他內心,反客為主,給他倒了水杯,“湯知夏,你現在是不是很怕我,我都這麽努力在找話題了,連冰箱多少錢這種話題都拉出來聊,你怎麽還是這麽緊張?”
他都要開始懷念生病那段時間的湯知夏了,勇敢,什麽都敢說,什麽都敢認,不像現在,畏手畏腳的,不肯把真心露出來。
“誰、誰緊張了,我只是在想要做什麽菜,菜太多了。”
鐘星惟看着他紅透的耳尖笑了笑,“魚先吃,你想吃清蒸還是紅燒都可以,雞煮湯,我買了茶樹菇,一起煮,再做個紅燒肉,炒個青菜,夠了。”
湯知夏認真聽着,“有紅燒肉了,那魚就清蒸吧。”
“好。”鐘星惟笑得很好看,廚房外的陽光打在他側臉,湯知夏不着痕跡的移開眼。
鐘星惟挽着袖子,指着青菜,“你洗菜,我洗魚。”
“鐘星惟,”湯知夏坐在小板凳上,背着對他問:“你說你學會了做飯。”
“嗯,學了一年,你喜歡吃的菜我都會了,芋頭焖飯,酸豆角炒飯,湯粉,牛腩,都會了。”
湯知夏愣了愣,“為什麽要學?”
“因為你喜歡。”
湯知夏心微刺痛了下,他只希望卑微的那個人是他自己,不喜歡鐘星惟為他做任何改變,湯知夏極不自然的轉開話題:“那個,菜洗好了,可以開始炒菜了吧?”
鐘星惟做飯有架有勢,湯知夏完全插不上手,站在門邊,傻傻地看着鐘星惟。
他還是那麽好看,做什麽都這麽認真,就連炒個菜,都能這麽認真。
“幫我遞個盤子過來。”鐘星惟說。
湯知夏咽了咽喉嚨,把視線從他圍着圍裙的腰上移開,忙去拿盤子,大概是心虛,盤子還未完全交到鐘星惟手中,從半空滑落到地上,湯知夏一急慌忙蹲下去撿瓷盤碎片。
“對不起我沒接穩。”
“沒有沒有,不是不是,是我沒遞到你手上,櫃子裏還有盤子,我再拿一個,我拿。”湯知夏心裏懊惱,為什麽總在他面前出糗,連個盤子都拿不穩。
“嘶!”
湯知夏手被碎片割破,血珠頓時冒了出來。
鐘星惟趕緊蹲下下拉過湯知夏手,想都沒想将他割傷的食指含進口中。
時間好像停止了,窗外桂花随着風飄進廚房,甜甜的。
湯知夏屏住呼吸,應該說他忘記了要呼吸,眼前一幕太過震撼,鐘星惟含着他的手指。
鐘星惟也呆住了,這舉動,太誇張了,可剛剛看到他手指流血大腦好像失去思考能力,本能的含住他手指幫助止血。
最終還是湯知夏打破沉默,“那個,好像糊鍋了。”
“糟了,我的魚!”
湯知夏趁機跑到衛生間,關上門使勁往臉上潑冷水。
天啊,他剛剛吮了我手指,他不嫌我手髒嗎?
心跳的好快好快,湯知夏看着鏡子裏自己那快燃燒起來的臉,狠狠唾罵自己,湯知夏,有點出息!
不得不說,鐘星惟做飯很有一套,除了魚糊了點,其他都在家常菜正常水準之上。
“吃慢點,沒人跟你搶。”鐘星惟直勾勾地盯着對面埋頭扒飯的湯知夏,這家夥,吃個飯都這麽可愛。
湯知夏心說你這麽盯着我,我不吃飯還能做什麽,難不成跟你對盯?
鐘星惟放下筷子,傾身越過餐桌,輕輕替湯知夏拈下嘴角的一粒米飯。
“嘴角沾了粒飯。”
湯知夏像是被立住了,感受着他的氣息打在臉上,這動作,太過暧昧。
下一秒,鐘星惟做了個令湯知夏放下碗沖進洗手間的動作,他将拈下的那粒飯慢慢放進了口中,湯知夏關上洗手間門大口呼吸。
鐘星惟是魔怔了嗎?
磨蹭到臉上熱度消散湯知夏才從洗手間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