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在遙遠的附近

第3章 ☆、爸爸是什麽樣的人？

第二天，小助醒來的時候高杉已經出門了，等發現這點的時候，小助有些無聊，爸爸走的時候也不和自己打個招呼，就算自己睡着，也可以叫醒自己的。嘟着個嘴吃完早飯，收拾了碗筷。回頭看見桂正看着自己，才意識到，現在只剩下自己和桂兩個人。要和他一起一整天，會不會很無聊？小助并沒有注意到，自己來這裏的目的正在被自己慢慢的淡忘。

“吃飽了？”

“嗯。”

“願意來幫忙嗎？”桂舉了下手裏的工具箱，“你不喜歡滑滑梯，我們一起去拆了。”

小助愣一下，昨天無非是借題發揮一下，沒想到桂還真的放在了心上。知道自己房間的布置都是高杉的主意，小助對自己無端的挑三揀四就後悔了。可是已經說了讨厭了，現在再要收回，叫他的小臉往哪裏放？于是慢吞吞地跟在桂的身後回了房間。

屋子還沒有收拾，看見整齊的床，和帳篷邊淩亂的枕頭、毯子，桂就明白了一二。別扭的小孩，像足了某人。桂嘴角浮現一絲笑意。

放下工具箱，拿出螺絲刀遞給小助，“你到床上，把滑滑梯上面的兩個螺絲擰松了，我扶着滑滑梯。”

小助上了床，接過螺絲刀，用力的擰了幾次，接口處的螺絲紋絲不動。他把螺絲刀還給桂，“擰不動。”

“那是高杉裝的，我應該想到你擰不動的。可是，不扶着滑滑梯，我又怕倒下來，砸壞了地板。”桂皺起了眉頭，一副遇到了難題的模樣。

小助趴在床上，看着桂認真思索的模樣，覺得有趣，他從裏沒想過桂是這樣認真，又死腦筋的人。“蔓子阿姨，既然我們拆不了，就不拆了。留着雖然礙事，我就将就一下算了。”

“不能這樣委屈你，等晉助回來叫他幫忙好了。”

“不用了，爸爸上一天班也很累的。我沒事的。”

“晉助今天上午列席一個聽證會，是事務所同事的案子。下午會和事務所的財務碰個頭。一天沒什麽大事，回來做這點事累不死的。他的體力可不是一般的好。”

聽見桂對高杉的行蹤了如指掌，小助心裏泛起酸意。他不會忘記每每母親煮了飯菜等高杉回來，卻總也等不到人。家裏的親戚來做客，問起高杉的動向，母親總是微笑着含糊其辭。這個男人吸引住爸爸的到底是什麽？

桂看着小助趴在床上，若有所思的樣子。本來高杉說好今天回家，會幫忙拆了滑滑梯的，但是桂覺得這是和小助增進感情的機會，于是拒絕了高杉。沒想到弄巧成拙，這回不僅要被高杉笑話，只怕這會兒小助也在偷偷笑他。有些失望的桂收拾了工具箱，準備下樓。

“蔓子阿姨，爸爸是什麽樣的人？”

聽見小助的問題，桂轉身，看見小助仍舊趴在床上，腦袋伸出床沿，低垂着，看不見面部表情，那一頭紫發卻自由的散着。桂不自覺的就将這個小小的身影和高杉的身影重疊起來。以前在宿舍的時候，睡在上鋪的高杉常常探出半個身子，和桂說些有的沒的。那時什麽都沒有發生，桂有些奇怪高杉總是沒話找話的舉動，因為和他給人的那種冷漠感不相稱。但是桂不讨厭這樣，因為這種時候，高杉的綠眸總是離自己很近，總能看見這兩潭湖水深處的自己。紫色的發垂下來，讓高杉多幾分頑皮。是不是就這樣被吸引過去的？桂不禁笑了，這麽多年過去了，居然才想起糾結當初是如何開始的，是老到要開始回憶過去了嗎？

“蔓子阿姨？”等不到答複的小助，擡起頭，散落的頭發擋住了視線，他擡手将頭發撸到腦後，黑色的眸子露出來，像刀一樣刺在桂的心上。

“高杉？他是個愛耍小聰明的厚臉皮煙鬼。”

小助顯然被桂對高杉的評價給激怒了，小臉漲地通紅，憤怒地吼着：“你胡說，爸爸才不是那麽壞的人。要不然你和媽媽怎麽會喜歡他？”

“你不覺得這樣的高杉很可愛嗎？明明很聰明的人，卻總在關鍵時刻耍些小聰明，結果誤了大事。然後再憑借無可挑剔的頭腦，力挽狂瀾，把那些過失統統化為雲煙。正是因為他厚臉皮，我們才會在一起的。”

“爸爸也會犯錯嗎？你的那些話，是在表揚爸爸嗎？”小小年紀的小助，還不能完全理解桂對于高杉的這種贊揚方式，但是他卻能從桂溫柔的語氣裏聽出桂對高杉的留戀。桂說起高杉的時候的語氣像極了母親提起父親時的語氣，只是母親的語氣裏多了些無奈和惆悵。

“不是表揚，是事實。”看着小助一臉的茫然，桂摸了摸小助的頭，“有空告訴你高杉以前的事情。一會兒編輯要來，會和我讨論專欄的事情。你有興趣可以來聽，但是不能打擾我們。沒興趣的話，你可以随便做點什麽。”

看着桂關上房門，小助從滑滑梯上滑了下來。只幾秒鐘，但是一樣有風劃過耳旁的感覺。果然還是喜歡滑滑梯的。爸爸其實也一直是了解自己的。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