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三 少年歌行]世外來仙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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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蓮沖出馬車，手中暗器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又是你。”

白發仙穩穩當當站在飛馳的馬車上，慢條斯理道：“就憑無雙城那幾個小子，還攔不住我。”

“把人交出來，放你們一條生路。”

“做夢。”

趕車的雷無桀見唐蓮要和那白頭發的男人打起來，也沖上去幫忙，二人聯手也并非那白發仙的對手。

馬車裏的無禪見此，交代了一句，“看好我師弟。”也跟着上了車頂。

三人在那白發仙手下竟然走不過百招，司空千落眉頭一皺也跳上車頂幫忙，天女蕊憂心唐蓮，不過還得看好馬車內的那個小和尚。

“你們不去幫忙？”天女蕊問。

蕭瑟攤手：“我不會武功。”

蘇輕語：“我留下來看這和尚。”

形勢緊急，天女蕊也不多說什麽，跳上去幫忙了。

“那白發仙的武功已經入了逍遙天境，豈是那麽好對付的，你若上去幫忙還差不多，不過咱們也就是個路人，不便摻和太多。”蕭瑟接過蘇輕語遞過來的薄紙。

“這是方案。”蘇輕語道，“剛才人多不方便多說，你的情況想必自己也知曉，我的醫術在門內只能算一般，比不得專精醫術的師兄師姐們，不過身上帶了些能治你的活絡丹，每日吃一粒，配合藥浴效果更好，後期我會幫你傳功孕養經脈。”

“這法子笨了一點，耗時也久，若是萬花的孫先生必定有更妙的良方，不過藥浴用的藥材你得自備。”

蘇輕語身上不是沒有這些藥材，不過不夠多，根本撐不住消耗，況且真正起作用的實際上是給蕭瑟的丹藥，藥浴不過是輔助。

蕭瑟都有當一輩子廢人的打算了，萬萬沒想到真的還有可以恢複的那一天，一時語塞，陷入自己的回憶當中。

馬車外兵器碰撞的聲音不斷，和馬車內的歲月靜好格格不入。

“蕭瑟？”蘇輕語見他聽完之後就呆在原地輕輕叫了他幾聲，“我之前不該問那麽多，這些就當做賠禮了。”

蕭瑟回神，見蘇輕語低着頭，一副我真的錯了的模樣，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這個傻姑娘，不過幾句話而已，哪裏值得這麽貴重的禮。

“我可以答應你三個條件。”蕭瑟頓了頓，接着道，“任何。”

蘇輕語驚詫，猛地擡頭，好半晌才道：“你也不怕我讓你去殺人放火？”

“你不會。”蕭瑟篤定。

“你怎麽知道，萬一我真讓你殺人呢？”

蕭瑟輕笑一聲，月光透進馬車映照他如玉般的面孔他懶懶道：“首先你說你來自海外，跟這江湖勢力沒有任何牽扯，你若真讓我殺什麽人，也必定不是什麽好人。其次，你現在已經是逍遙天境，在那白發仙手中恐怕也不落下乘，真要殺人放火也早就自己動手了，用不着麻煩我這個廢人。”

許是康複的希望就在眼前，蕭瑟大大方方的調侃了一下自己現在的狀态，雖然還有那麽一絲絲的不自然。

“你就不怕我騙你，根本康複不了？”蘇輕語覺得這人真有意思，就這麽大咧咧的相信了一個可以算得上陌生人的人，傻白甜的可以。

“大海本就兇險，海外是個什麽模樣誰都不清楚，早先就有人告訴我海外蓬萊或許有良方可醫，那些傳聞太過缥缈，誰又會相信，更何況——”蕭瑟盯得蘇輕語毛毛的，“我這情況，不會更壞了。”

最後這句話才是真的讓蕭瑟相信蘇輕語的原因。

蕭瑟久病成醫，到底還是能分清那些藥是有用的，索性沒什麽壞處，吃就吃了。

蘇輕語有些不放心的看着蕭瑟，這麽傻白甜怪不得會被人暗算，這也不比那雷無桀聰明多少，将來也不知道能不能回蓬萊，在這之前不如就護一護這傻白甜，免得被人生吞活剝了都不知道。

“那就從明日開始服藥吧。”蘇輕語道。

馬車外，五人同時與那白發仙交手，竟然連對方衣角都沒摸到，不，是四人，雷無桀被司空千落當成支撐打下馬車了。

“什麽聲音？”蕭瑟疑惑，推開了馬車窗戶，本來已經可以追上馬車的雷無桀瞬間被擋下馬車。

“你把那個傻子擋下馬車了。”蘇輕語也和蕭瑟湊在一起看向窗外。

不忍心看那傻子跟在馬車後頭狂奔，蘇輕語身上無風自動的鲛紗飄帶此時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纏住雷無桀的腰，用力一拉，雷無桀也順着那股子力氣跳上了馬車。

“謝啦！”跳上車的雷無桀氣都沒喘勻就想着上去幫忙。

“那家夥境界太高，不是人多能解決的，用這個。”蕭瑟将雷無桀随身帶着的那個黑色長匣扔了過去。

“你知道這是什麽？”雷無桀驚訝。

“雷門之中這種形狀的火器，只有傳說中的大殺器麒麟火牙吧，那可是號稱‘麒麟一怒，劍仙不出’的大殺器啊。”

雷無桀見蕭瑟那信誓旦旦的模樣，摸着懷裏的長匣發出靈魂疑惑，“怎麽可能，那玩意制作方法早就失傳了，現在剩下唯一一發在門主手上，怎麽可能給我。”

“糟了，這事兒門主好像不讓說啊。”後知後覺自己說了什麽的雷無桀堵住了自己的嘴。

蘇輕語：我錯了，怎麽會覺得蕭瑟比這夯貨還要傻，這夯貨的傻氣簡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雷門不幸啊。”蕭瑟嘆着氣說出了蘇輕語心中所想。

“誰說不是呢。”雷無桀抱着自己的長匣翻身上了馬車頂，“不過這個時候也只能用它了。”

“看這傻子的樣子，不是你說的那什麽麒麟火牙啊。”蘇輕語見雷無桀拿着匣子裏的東西沖上馬車頂，“劍？”

“劍？”司空千落同樣疑惑，“雷門不是明令禁止門內弟子練劍的嗎？”

“想不到。”蕭瑟見雷無桀手中所持之劍，“居然是這個？”

蘇輕語完全不了解這個世界的武功體系和一些兵器，揉了揉懷裏的狗頭問起旁邊似乎什麽都知道的蕭某人，“你知道那個是什麽？”

“殺怖劍。”蕭瑟答道。

雷無桀同白發仙的劍相撞，所迸發出的劍氣斷開了馬車與馬匹之間的連接，馬車內搖晃颠簸，蘇輕語沒坐穩當一頭撞進了蕭瑟懷裏。

馬車過于颠簸，蕭瑟順勢将蘇輕語護在懷中，直至馬車停穩。

不過幾個呼吸，蘇輕語躲在蕭瑟懷中仿佛度過了一個世紀，雪松的清香順着鼻腔滑入心底。

雖然情況緊急，但蕭瑟軟玉在懷還是紅了耳尖。

“沒傷到吧。”蕭瑟輕聲問。

“沒。”蘇輕語慌忙退開，見那和尚因為馬車失控，臉朝地摔在馬車外的石頭上。

難道這和尚真的還在昏迷？

蘇輕語見着和尚都這樣了還一動不動，對自己的醫術産生了一絲懷疑。

不對啊，我就謙虛一下，我醫術不錯啊，不至于人醒沒醒都看不出來啊，可這和尚都這樣了也不動彈一下……

因為白發仙被殺怖劍燒到了衣服，心中不快，終于對這個幾個小輩動手了。

“像，實在太像了。”沒了小輩們的阻礙，白發仙終于見到了無心。

蘇輕語就轉身看了眼蕭瑟是否受傷，再看那和尚竟然整整齊齊躺在碎裂馬車的床上時整個人愣住。

這和尚果然是在裝睡！

就說嘛，臉都着地了還裝什麽裝！

蘇輕語拉過蕭瑟的手，小心翼翼指了指那和尚，又在他手心小心劃下裝睡兩個字。

蕭瑟感受着手中柔軟的觸感，有些心不在焉，眼神也略有飄忽。

白發仙伸出手去，正欲搭在無心的肩膀上，卻忽然縮回了手，他看到一根極細極小的針從面前劃過，針上泛着微微的紫色，顯然已淬了劇毒。

“霜葉紅。”白發人微微鎖眉，扭頭看向晃悠悠站起來的唐蓮，“沒想到你受了那麽重的傷，還能有這樣的手法。唐門的這一代中，你能排進前三？看來我還是小看你了唐蓮。”

白發仙瞬間移動至唐蓮身前将他重傷在地。

“還有誰想來？”

“我要不要動手？”蘇輕語問蕭瑟。

後者見狀，意味深長的看向躺在床榻之上的無心，微微搖了搖頭。

“還有我！”雷無桀掙紮着站起來，卻被蕭瑟一巴掌摁在地上。

蕭瑟嚴肅道：“喂，你要是不想以後成為廢人，就不要逞能。”

然而就在這時，唐蓮忽然聽到了一個陌生的聲音，那是個少年的聲音，帶着幾分笑意：“喂，你還能不能站起來啊。”

唐蓮猛地一驚，扭頭看身邊的人，卻都沒有反應，似乎根本沒有聽到那個聲音。

“喂，別看了，只有你能聽到。如果你還有一點力氣的話，就站到我的面前來。”

唐蓮看向那個躺在長椅之上的無心和尚，卻見他的嘴角帶着幾分若有若無的笑意，心中恍然大悟。

“還看什麽？再看這個白頭發的人就要把我帶走啦！趕緊站到我的面前來。”

唐蓮雖然心中不解，但也毫無辦法，只能用盡所有力氣站起了身，艱難地挪到了無心的面前，擋住了他。

“蓮！”天女蕊想要攙住他，奈何傷勢太重自己也起不了身。

白發仙止住了腳步，微微皺眉：“唐蓮，我本不想殺你。你又何必逼我。”

唐蓮正欲開口，卻發現最後一口真氣已洩，整個人便要跪倒在地，可忽然他感覺一個手掌抵在了他的後背上，一股強烈的真氣從那手掌中傳輸到了他的身體裏，他感覺到了一種說不出的溫暖和煦，剛才疼痛的仿佛就要裂開的身體正以驚人的速度恢複着。

“你還有多少暗器？透骨釘？鐵蒺藜？龍須針？你只有一擊的機會，全部放出去！萬樹飛花的手法，不是每個唐門人都能掌握，但你是唐蓮，一定沒問題。”

“罷了。”白發仙見唐蓮執意不肯讓開，嘆了口氣，手中長劍一揮，劍光閃爍。有的劍狠辣，有的劍輕靈，而白發仙的劍……卻很美，“你執意如此，就再接我一劍吧。”

像是大雪之夜，卻長出一樹梨花，而又瞬間崩落的美！那是絕美的一劍，也是必殺的一劍！

“就是現在！”那個聲音對唐蓮發出了最後的指令。

萬樹飛花！唐門外房第一暗器手法，即便是唐蓮也沒有完全掌握，但此時身逢絕境，唐蓮竟然第一次将萬樹飛花用到了極致。他幾乎将手上所有的暗器都丢了出去，它們像是一朵花一樣在空中綻放了開來，然後沖着白發仙傾瀉而下。

“怎麽可能！”白發仙以為唐蓮已經毫無還手之力，一時不察被唐蓮暗器傷到，又被唐蓮再次蓄力，打下山崖。

“你沒有讓我失望，不過這種程度還是擋不住他多久。”那個聲音依然帶着笑意，但唐蓮卻感覺到背上的那只手收了回去，那股和煦的內力也逐漸在體內消散，整個人頭一暈，昏倒了過去。

“蓮！”天女蕊驚呼。

無心和尚卻在此時從那床榻處站起來，他睜開了眼睛，白袍輕舞，笑道：“見過這一場萬樹飛花，也不枉假睡一場了。”

“師弟！”無禪怒喝道。

“師兄好。”無心微微一挑眉毛，目光在場中急速地一掃，瞥到了站在角落裏的蕭瑟和雷無桀，微微一笑，一掠飛到他們身前，“小僧想去一個地方，不知這位施主可願陪小僧一同前往啊。”

“不想。”蕭瑟倒是冷冰冰地答得幹脆。

無心伸手去抓蕭瑟的肩膀，被雷無桀攔下，“你，你做什麽？”

和尚眼中金光一閃，心魔引發動，雷無桀腦子蒙了一下，不知這和尚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哦？”無心快速打量了一番雷無桀，“看來這位施主也樂意一同前往。”

無心又看着蕭瑟笑道：“口是心非。”說完把一手抓着一個人的肩膀，踏着輕功離去。

“蕭瑟！”蘇輕語沒有攔着那和尚帶走蕭瑟，她依稀記得無心和蕭瑟是好友，既然都是好友了，那必定不會傷害他，這麽個好兄弟不能因為自己蝴蝶掉，也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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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無心：臉着地，虧你想得出來

蕭瑟：和未來媳婦抱抱了。

蘇輕語：和大漂亮抱抱了。

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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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江的和諧機制真的絕了，司空千落的長……槍。

真的，在被和諧之前我完全沒想多，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