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黑白無常
初雪落下的時候，滄生的門随之被推開。
同樣絕色，卻截然相反的神态，一黑一白兩道身影出現在滄生之中，穿着人界的西裝卻不會讓人覺得有任何突兀之處。
“翎殿下。”
梵澤不在，滄翎本想出去看雪，順便收拾東西，第二日同梵澤出門游玩，可這兩人的到來，卻打亂了滄翎的想法。
“鬼常，鬼戊，你們怎麽來了？”
一襲黑衣的青年面癱着一張臉，但卻不會讓人覺得冷漠，身邊的青年白衣若雪，卻如同陽光般溫和。
“近日洛城有幾起魂魄失蹤的案子，我們奉命先來查探消息。”
出門在外，似乎總是由白衣的鬼常負責交流，鬼戊倒鮮少開口，這一點，滄翎相處久了也就不在意了。
“榠箐知道嗎？”
随意坐下，滄翎示意兩只無常也坐。
“暫時還沒有通知冥王大人，判官大人讓我們先過來查探查探。”
似乎有些無奈，鬼常提起這次的案子，明顯有幾分遲疑的。
“既然末骸讓你們解決，那到我這裏來做什麽？”
雖然知道他們過來的目的，但滄翎還是開口詢問了一下。
“判官大人吩咐過，洛城是翎殿下管理的地方，凡事到了洛城，第一件事就是前來拜訪。”
鬼常的回答，鬼戊緩緩點頭表示贊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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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這兩人的回答，滄翎總是有些無奈的，每次到洛城都要來她這裏一次，還真是挺麻煩的。
“我早就跟你們說過了，洛城不歸我管，我不過是在此待的久些罷了。”
無奈的趴在桌子上，視線內卻多出一個杯子，滄翎頓時又坐起身子，接過玄清遞過來的茶杯。
“不論如何，我們還是來一下比較好，不是嗎。”
對上滄翎略顯無奈的神色，鬼常依然笑的溫和，但那副笑容，怎麽看怎麽狡詐。
“就你最鬼，你到我這裏來過了，若你們出事，算準我不會見死不救是吧。”
看着兩人起身接了玄清泡好的茶，但鬼常的笑容包含了什麽，滄翎縱有些無奈，卻也沒有生氣。
“就知道翎殿下最好了。”
既然滄翎沒有反駁，兩人自然知道，她這是默許了兩人的做法。
又坐了一會，茶水飲盡，兩人起身告辭，至于站在滄翎身後的那只似人非人的靈魄，他們自覺的沒有過問。
叮鈴。
門開合之下，隐約傳來招魂鈴的聲音。
雖然兩只無常是走了，但他們今日既然來了，就說明這次的事情，不是那麽容易搞定的。
以往雖然他們也來過，卻從未提過什麽要求。
此番的事情未了，滄翎是不能出門了。
手中的茶依然散發熱氣，窗外依稀可見雪花飄落在地，覆上一層銀白。
吱嘎——
門又被推開了，滄翎望去，卻是白黎的妹妹，鳳淺的轉世，洛星璇。
“滄翎，你在啊。”
蹦蹦跳跳的坐到滄翎身邊，似乎有些渴了，洛星璇奪過滄翎手中的杯子，水中上下浮塵的棂柩花依然幽藍的讓人驚豔，淡淡的香氣讓人無法忘懷。
“呼，還是滄翎這裏的茶好喝。”
一口飲盡，洛星璇放下已空的杯子，沖滄翎輕笑。
“要是你肯送我一些這個什麽花，我也就不用每天到你這裏來蹭茶了。”
嘟起的唇似乎有些埋怨，但這份情緒，只是讓人無奈。
“就算你這般埋怨也無用，棂柩花，不送給你。”
唇角緩緩上揚，滄翎輕笑，但從唇間溢出的話語，卻讓洛星璇別扭的哼了一聲，扭頭不理會她。
“謝謝。”
空的茶杯被拿走，洛星璇眼前又多出了一杯茶，擡頭對上玄清淡然的神色，洛星璇還是小聲倒了謝。
“滄翎，外面下雪了，我們出去玩吧。”
冬日裏的第一場雪，總是讓人格外驚豔。
“想去何處？”
滄生似乎總是格外清冷，反正除了滄翎和玄清之外，便是梵澤，洛星璇也沒怎麽見過，更別說是客人了。
眼下見滄翎沒有拒絕，洛星璇知道有戲。
“聽說落星廣場來了一個馬戲團，我們去那裏玩吧。”
提起出去玩，洛星璇也就不在意滄翎沒有給她棂柩花這件事情了，整個人都興致勃勃的。
“好。”
點了點頭，滄翎看了一眼窗外紛飛的大雪，卻難得沒有拒絕洛星璇的邀約。
囑咐好玄清看店，滄翎換了身衣服，想了想，還是給洛星璇拿了件披風。
淡紫色的披風上繡着金色的鳳凰，不論是做工還是繡法，都不是如今這工藝可以做出來的，只可惜這一點，洛星璇可不知道。
“好好披着。”
把披風遞給洛星璇，滄翎順手拿了一把傘，兩人便出了門。
雪下得很大，地面已經覆蓋了一層銀白，天地茫茫，雪花随風飛舞。
“好漂亮。”
身邊傳來由衷的感嘆，滄翎唇角上揚，并沒有說什麽，只是默默撐起手中的紙傘，擋在洛星璇的頭頂。
紙傘上描繪着桃林盛景，鮮明的顏色在這白雪彌漫的天地之間，如同白紙上的一抹鮮紅。
“走吧。”
滄翎擡起空着的手，替洛星璇戴好帽子，披風上白色的容貌襯的她更加惹人憐惜。
從滄生到落星廣場，顧着洛星璇，兩人邊走邊看，也無需特意趕路，待兩人抵達落星廣場的時候，已經到了中午。
縱然如此，洛星璇的興趣依然未減。
随着洛星璇望廣場中央走去，原本空蕩的廣場，卻多了臨時搭建的一間屋子。
越發靠近馬戲團，滄翎似乎察覺到了什麽，但卻只是轉瞬而逝的感覺，一時間她也無法确定。
馬戲團說是有趣，但也只是洛星璇的認為罷了。
坐在馬戲團的觀衆席，臺上的小醜畫着可笑的裝容，以自己的狼狽，換取外人的喜悅，要讓滄翎來看，倒真說不上有趣。
小醜的表演雖然很可笑，但同樣也很可悲。
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滄翎不可能因為她的想法，便去改變什麽。
即便她有這個能力。
透過屋頂刻意留出的圓形孔洞，依稀刻意看到雪花飄入房中，但還沒等觸及地面，卻已經因室內的高溫而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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