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假面新娘(入V求訂閱) (1)
婚禮?
文南梓皺着眉看向說話的人。
這人怎麽自說自話的?
他有說要和他家小姐成婚嗎?
随手将繡球抛回樓上, 文南梓轉身就要走人。
他是來接任縣令一職的,什麽婚禮,跟他這個路人沒有關系。
卻沒想到有一群家丁打扮的人混在人群中圍了上來,這些人手裏還都拿着棍棒。
文南梓看着樓上二人的眼神漸漸轉冷。
這是邀請不成就要強逼了?膽子真是不小啊。
“這位少爺好大的福氣, 竟然能和王大小姐喜結連理!”
“可不是, 剛才這邊圍了那麽多人, 人家姑娘都沒有抛球, 偏偏是這人到了附近才抛。”
“看他這風塵仆仆的樣子, 估計也不是什麽富庶人家出身,這下子可就一步登天喽~”
“瞧你說的, 樓下未婚的這些人, 有幾個不是為着一步登天來的, 你就是吃不着葡萄硬說葡萄酸吧?”
“哎你這人, 心照不宣懂不懂啊?”
“這場面和宣了也沒什麽區別了吧?”
“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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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說到底,還是這位仁兄走運,這娶了王員外的獨女,那不就等于財色雙收嗎?!”
“運氣來了擋都擋不住哦~~~”
文南梓聽着周圍人的言語, 注意到剛才悄悄圍上來的家丁依舊包圍着他。
顯然, 今天這個邀請,他是不能不去了。
被丢來加班不說, 竟然還要“出賣色相”。
文南梓給遠在千裏之外将擔子甩給自己的某人狠狠地記上了一筆賬。
等此地事了, 他回京城了, 一定要讓那家夥好好請他吃一個月的大餐!
心裏吐槽着,文南梓面色不變, 跟着引路的家丁進了酒樓, 向着樓上走去。
文南梓被請進了包廂, 包廂裏正坐着兩個人, 剛才窗口處的老先生則是站在一旁。
文南梓的目光投向了那坐着的中年人。
不出意外的話,這人就是那位所謂的王員外了吧。
“在下王翰采,不知先生貴姓?”
“免貴姓溫,溫雲東。”文南梓報了個假名字。
“溫先生。”王員外點了點頭,“先生請坐。”
文南梓微微颔首,在王員外的另一側落座,目光卻始終不曾看向坐在王員外另一側的王小姐。
王員外示意旁邊的老者給文南梓斟茶,然後才問。
“不知先生是何方人士?可有家室?”
文南梓低下頭,吹了吹茶盞裏的浮沫,閑閑地擡眼看向王員外。
“京城人士,尚未娶妻。”
聽到這幾個字,王員外的眼神都亮了起來。
“不知溫先生這次來是為了……”
文南梓也不藏着掖着。
“來處理一些家族事務。”
王員外臉上的欣喜更濃了一些。
處理家族事務,家族事務好啊!這說明人家家有恒産,京城到隋原縣這麽遠,這裏還有他們的家族産業,那必定規模不小!
看樣子,這次是釣到大魚了!
想到這裏,王員外的手在桌面下拽了拽王小姐。
“在下畢竟比你年長許多,就托大,稱呼你一聲賢侄。”
王員外笑眯眯地對文南梓說。
“賢侄啊,這位是小女,也是今日抛繡球招親的姑娘。來,子瑤,把面紗取下來吧,和溫賢侄好好見見。”
王子瑤的眉頭微微皺了皺,遲疑了一下,還是将面紗摘了下來。
雖然她對于這門“婚事”很不滿意,但是生長在王家幾乎從不出門的她沒有反抗的餘地。
從小弟出生開始,她就知道,自己未來的命運,就是成為家族聯姻的工具,成為他們的助力。
她不敢反抗,也不能反抗。
除非她能夠一擊致命,将整個王家置于死地。
繡球招親很快就結束了,圍在酒樓下的路人們也漸漸開始散去。
包子皮回憶着剛才那位接到繡球的先生進樓時候的背影,總覺得有哪些不對勁。
只是這一時半會兒的,對劇情完全不了解的她根本無法解讀出來什麽。
晃了晃頭,包子皮暫時放棄去想這個問題,跟直播間裏的觀衆們随口聊着天,順着街道往前走去。
越往前走,路上的人就越少,還有從遠處路過的人用奇怪的眼神看。
包子皮有些不解,這裏不是鬧市區嗎?怎麽突然變得這麽的……荒涼?
明明是同樣的石板路,是同一條寬闊的街道,這塊地方像是被一道無形的線與其他地方隔絕開來。
線外,是繁華人間。
線內,是荒蕪廢墟。
還沒等她仔細思索,地圖上導航的項目就顯示了已到達目的地。
《雙喜臨門》
包子皮擡頭看了看院牆上的牌匾,沒有走錯。
可這裏名為雙喜臨門,怎麽一點喜慶的裝飾都沒有呢。
“年輕人,可是要進宅子看看?”
牌匾下的門不知道什麽時候打開了,一張桌子擺在入口的一側,桌子後面站這個穿了一身黑的老婦人。
包子皮被這毫無預兆的聲音吓了一跳,目光落在老婦人身上的時候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明明此時是夏天,這一瞬間的溫度卻像是回到了冬季。
“您……您好。”包子皮試探性地向前邁出了一小步,跟老婦人打招呼。
“年輕人,是想進宅子看看嗎?”
那老婦人又說。
包子皮遲疑地看了看自己直播間裏滾動的彈幕。
離散:去!這不就是那個什麽《雙喜臨門》嗎?我敢擔保,這肯定是鬼屋!!!
幹淨又衛生:包子皮別怕,我們在精神上支持你!
包子皮心想:你支持個der,直面恐怖的又不是你們!
她是想着要體驗一下鬼屋來着,但是沒想過會是這種從門外就開始恐怖的鬼屋啊!!!
風中淩亂:上次你整我們,這次終于輪到我們整你啦哈哈哈哈
包子皮看着彈幕心中無語,這群家夥還挺記仇。
不過,真的以為這鬼屋只能吓到她嗎?
想着上個周末自己在樂園裏的體驗,包子皮直覺,這是不可能的。
既然你們不仁,那也別怪我不義!
包子皮看着眼前陰森森的宅子,握了握拳給自己打氣。
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很顯然她是不能往後縮了,那就悶頭沖吧!
給自己做了一會兒心理建設,包子皮鼓足勇氣踏進了大門。
進門之前她還記得把直播間的攝像頭朝向了正前方,嘟囔了一句。
“來吧,互相傷害吧!”
剛一跨進大門,包子皮就感到了一陣吹來的冷風。
院子裏空空蕩蕩的,大門正對着一座影壁,兩側是連廊。
院落裏的花花草草都已經枯萎,樹葉也是蔫蔫的昂子,偶爾還有幾片落葉被風從地上吹起,打着旋兒飛上幾米。
這裏的一切都是灰蒙蒙的,看上去已經很久沒有打理過。
包子皮忍不住回頭看了看來時的方向,卻發現,剛才還站在門口的那老婦人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蹤影。
“嘶……”
包子皮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總覺得好像哪裏不太對勁的樣子。
包子皮看向了自己的直播間,還好還有人在說話。
圖塔兔: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毛毛的……
炮灰男二號:我總感覺,這個項目的名字就不是很吉利的樣子
離散:雙喜臨門,鬼屋,這兩個詞放在一起,怎麽可能吉利的了?!
我勸你改邪歸我:我已經開始腦補嫁衣新娘了55555好可怕
圖塔兔:樓上的你閉上你的烏鴉嘴啊啊啊啊!!!我看到囍字了!!!
……
原來是在彈幕上讨論的時候,包子皮已經轉過了一個彎,正式進入了庭院。
一個不知道已經在牆上貼了多久、原本紅色都快要褪去大半的紅雙喜,半挂不挂地粘在牆上。
院子裏的風一吹過,它還跟着晃動幾下,然後發出些微的聲音。
“這設計,還挺絕的啊……”
包子皮試圖制造出來一些聲音緩解一下這樣緊張的氣氛,假裝是在跟直播間的觀衆們說話。
實際上,她連看直播間的心思都已經沒了。
這陰森森的氣氛,總讓她覺得好像自己周圍任何一個方向都有可能突然冒出來一個紅衣女鬼,下意識地警戒四周。
一想到自己周圍有這麽樣的一個存在,她就覺得自己頭皮發麻。
更可怕的是,周圍明明空空蕩蕩,最近的掩體都在兩米外,卻顯得比她之前去過的那些逼仄的鬼屋還要可怕。
包子皮不懂,但她大為震撼。
但是你要是說讓她現在就退出去的話。
當着直播間這好幾萬人的面,她還真的做不到。
雖然等下被吓哭了可能會丢人,但是這會兒不戰而退顯然是要更丢人一些。
抱着這樣的想法,包子皮鼓足勇氣,走進了正屋的門。
正屋的門一直敞開着,地面上積了厚厚的灰塵,看樣子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正對着門的是一張桌子和兩把木制的椅子,包子皮不知道這椅子該叫什麽名字,不過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這兩把椅子上面,一個放着被削去姓名的牌位,一個沾染着暗紅色的固體,一路從椅子上蜿蜒到了廳堂正中。
看起來,像是幹涸了的血跡。
“嘶……”
包子皮倒吸一口涼氣。
總感覺這裏,有點像是什麽案發現場啊……
可是為什麽沒有官府的人來搜查呢?
一個又一個的疑團從包子皮的心中冒出。
這宅子,很不對勁。
看剛才外面居民們敬而遠之的樣子,顯然這裏平日受到的關注并不小。
可這裏一片狼藉、無人問津,門戶大敞着,卻連屋裏擺放着的各類裝飾家具都依舊好好地擺在原地。
不是說平民就會趁着宅子荒蕪進來哄搶。
而是連偷兒都沒有光顧這樣一個荒宅,怎麽看都不太對勁。
無人看守的財富,會不撿嗎?
對于大部分偷兒來說,只要能賣錢的,都是寶貝!
那麽,能夠阻止這些人對宅子動手的原因,好像只剩下了一種——
不能為了錢財丢了性命。
包子皮在廳堂裏轉了一小圈,給宅子的危險性打上了一個大大的感嘆號。
1.有暴力事件的發生
2.動手的人和那牌位被抹去名字的人應該是有仇
3.雖然時間過去了很久,但是依舊有不知名的人盯着這裏,很可能就是動手的人
想到這裏,包子皮忍不住後背發涼。
她下意識地轉身,看向自己背後的方向。
一抹紅色衣角正好從門口處飄過,落在了包子皮和直播間衆人的眼中。
有人!!!
巨大的感嘆號從包子皮心中升起。
她剛剛明明沒有聽到一絲一毫的腳步聲,背後卻出現了疑似人類的生物?
是什麽人竟然能夠将自己挪動時候的聲響壓到幾乎沒有?
還是說,不是人?
想到這裏,包子皮緊繃的神經稍微松了松。
對,這裏的游樂園裏的鬼屋,所以不聲不響出現的東西還有可能是鬼屋裏設置的機關。
這麽一想,事情好像就合理了許多。
包子皮從随身的挎包裏摸出來一張餐巾紙,擦了擦自己手心裏沁出來的汗水,想着和直播間的觀衆們說幾句話,稍微放松一下,于是将直播鏡頭又對回了自己。
轉換攝像頭視角之後,包子皮正準備将畫面對準自己,就聽到背後一陣風聲。
剛剛轉過來的拍攝畫面中,她的背後,突然出現了一個穿着鳳冠霞帔、臉上戴了慘白面具的人。
“卧槽?!!”
突然在鏡頭中和那人對上視線,包子皮脫口而出一聲驚嘆。
連汗都顧不上擦了,反手提着自拍杆,拔腿就往外跑。
該死的!這鬼屋裏為什麽到現在都還只有她一個人!!!!
文南梓終于應付完了王員外,在小二的攙扶下,找了間廂房躺下。
這王員外,是隋原縣首屈一指的富商,家境殷實,唯獨在子嗣上有缺憾。
聽他話裏話外的意思,王員外幼子早殇,尚未來得及成親,家中僅有王小姐一個女兒,為了保證家族傳承,才想出來繡球招婿這個法子。
理論上來講,他是今日接下繡球的人,不出意外的話,以後就會是王員外未來的上門女婿。
如果他是一個家境平庸的普通人,遇到這樣的事情以後可能就會一躍進入新的社會圈層。
但問題是,他只是一個過路人,這球砸他砸得莫名其妙。
且不說他來這裏有秘密任務在身,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與人成親。
但是這次他是緊急出行,眼下也是孤身一人先行抵達,身邊沒有一個侍衛或者小厮。
他雖然會一些武藝,能夠在在外行走的時候自保,但是還算不上能以一頂十的好手。
王員外算是這裏的地頭蛇,勢單力薄的情況下他無法輕舉妄動,以免惹出了什麽意外。
大概是忌憚着他話裏透露出來的“家族”勢力,王員外并沒有逼迫着他一定要許下什麽承諾才離開,而是安排王小姐把座位換到了他的身邊,各種暗示指揮,希望她能夠在文南梓的心中留下一個比較好的印象。
對于王家父女的示好,文南梓沒有什麽好的應對方法,只能保持着安全距離,暫時應付着。
只要拖一拖,就可以等到自家在另一個城市裏調過來的人手。
到時候,不管是應酬還是調查,他都有足夠的人馬可以用,也不至于像現在這樣捉襟見肘。
在小二的攙扶下到了房間,喝的微醺的文南梓揮退了他,關上房門,準備換一身衣服好好休息一下。
衣帶還沒有全部解開,又有人敲響了房門。
“誰啊?”
文南梓有些不耐煩地喊。
“溫先生,王員外叮囑給您送一些熱水洗漱,小的給您送來了。”
熱水?
文南梓想了想,打開了門。
門外一小二正提着水桶,見他開了門,哈腰點頭:“先生,熱水來了。”
文南梓揉了揉眉心,讓開了門口的路。
“行了,送進去吧。”
“哎!”
小二的動作很利索,飛速收拾好了東西之後就帶着家夥離開了,走的時候還順手關上了房門。
文南梓端起桌上的茶壺晃了晃,給自己倒了杯涼茶,準備醒醒神。
他現在身邊沒有人,如果醉暈過去,他有點摸不準會發生什麽事情。
更何況不遠處還有一個已經視他為囊中之物的王員外。
“爹,你看上那個姓溫的什麽了?!”
文南梓一走,王小姐就從座位上站起來,伸手拍着桌子。
“頭發長見識短!”
王員外瞪了王子瑤一眼,然後才慢悠悠地說。
“剛才在街上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這人雖然看起來穿戴都不怎麽樣,但是那做衣服的料子卻是極好的。”
“看他那風塵仆仆的樣子,大概是才從遠方趕路到此,對于咱們城中的事物都不太了解。”
“也就這樣的人,好騙。”
王子瑤大概明白王員外的意思了,但她還是有所不解。
“可他家有恒産,攤子鋪的也不小的樣子,怎麽可能就為了咱家那點家財?”
“家族家族,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的。瑤兒啊,你想想。”
王員外語重心長。
“要是他在家族中有什麽重要的地位的話,又怎會千裏迢迢從京城趕來隋原,身邊還一個人都沒有帶?”
“這人啊,很明顯是家族中的邊緣人物,而這樣的任務,你一旦把準了他的脈,就好辦得多了!”
王子瑤還是不太明白。
“你想想,假如他在家族中只是一個小管事的話,他想不想往上爬?”
“他如果想要往上爬的話,是不是需要助力?”
“那麽,在這個時候,我們的幫助,或許就是他崛起的關鍵。”
“瑤兒啊,你要知道,咱們王家畢竟是隋原縣首富,能力還是有的。”
“這溫先生若是真的有那奮進向上的野心,就不會放過這麽一個好機會的。”
“畢竟,沒有人會想要一輩子都作為別人的陪襯品存在。”
王子瑤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垂下眼,藏起了眼裏的情緒。
這些算計上的東西她并不是很懂,在幼弟早殇之前也沒有人教過她這些東西。
若不是眼下王員外只剩這麽一個獨苗苗女兒,且不會再有子嗣,招婿上門這種事情還輪不到她來,最多就是拿她當做聯姻的工具。
她一直都很明白自己的處境,從前是對外聯姻的工具,現在是招婿上門的工具。
在王員外的眼裏,她永遠都是幼弟的陪襯,是幫助幼弟掌控家族權力的工具。
但是就像王員外說的,有誰會想要一輩子淪為陪襯呢?
沒有人。
所以即使她明知王員外為她安排的是怎樣的命運,她還是來了。
退出包廂外的老管家輕輕敲了敲門,提醒道。
“老爺,時間差不多了。”
聽到這句話,王子瑤的手下意識握成拳,又連忙松開。
看到她沉靜的表現,王員外滿意地點了點頭,對她揮了揮手。
“瑤兒,去吧。”
王子瑤屈膝行禮:“是,父親。”
用帕子仔細淨了面,又喝下了大半壺的涼茶,文南梓這才稍稍放松了些。
他從京城一路趕來,路上不敢有片刻停歇,直到前不久在城外追上了目标中的人,這才稍稍放松了些。
好不容易趕到隋原縣,又被王家父女糾纏了好一陣,直到這會兒才有時間坐下好好喝兩口茶,潤潤喉。
“接下來,就是好好調查其中的內情了。”
文南梓握着茶杯,暗自在心裏盤算接下來的行動計劃。
卻沒想到,不過幾十息後,一股不同尋常的燥熱突然在體內蔓延開來。
“什麽?!”
文南梓眉頭緊皺。
但這會兒已經來不及讓他細想。
不管這藥是什麽人下的,接下來一定還會有後招,他若是不想中了套子,就必須趕緊離開這裏,找到一處水源,才好脫困。
來不及收拾随身物品,文南梓抓了幾間自己随身帶來的重要物品就從房間窗口翻了出去,憑借僅剩的清醒意識,尋了個方向一路過去。
半分鐘後
“吱呀——”
一聲長長的門響,文南梓所在房間的門被人推開,一身紅裙的王子瑤走了進來。
踏進房間以後,王子瑤環視一圈,目光定格在了大敞着的窗戶上。
“跑了?”
和那假面新娘對上眼之後,包子皮就慌不擇路地跑了出去,奈何那假面新娘就在靠近大門的方向一直跟着她,她根本不敢直接從大門處跑出去。
于是只能在這宅子裏彎彎繞繞的小路中轉悠,找不到出口。
“不……不行了……跑不動了……”
包子皮一手扶着鵝卵石路邊的柳樹,一手拍着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息。
她已經跟那假面新娘在宅子裏兜了快要十幾分鐘的圈子了,實在是跑不動了。
拿着自拍杆的手扶在樹上,這個角度正好能讓直播間的觀衆們看到她半張臉。
好在這時候直播間裏的衆人也都驚魂未定,見她身後無人才稍稍放下心來,倒也沒有心思去調侃包子皮的劇烈反應了。
“我……我的天吶!這個鬼屋……也太吓人了吧?!”
包子皮總算是稍稍緩過來了一點,靠在樹上吐槽。
她雖然不是常年駐紮游樂園的那種人,但是也去過不少的游樂園。
本來嘛,大家都知道,鬼屋裏的東西都是假的,全靠燈光和音效吓唬人。
尤其是在那樣昏暗安靜的環境下,随便從哪突然跳出來一個人都能達到吓人的效果。
可是今天這鬼屋,它雖然不能說是純室外吧,也能算的上半個了。
這是第一次見NPC還能追着人滿院子跑的鬼屋。
還有,你們誰家的鬼,可以大白天的出來晃?!
現在是早上!早上!!
太陽都出來了!!
雲卷雲舒:這家的“鬼”,不就出來晃了嗎?
一道彈幕悠悠飄過,看得包子皮臉色一滞,眼神飄忽着開始轉移話題。
“趁着現在周圍沒有人,先來把拉一下目前這個鬼屋都傳達了什麽信息吧。”
炮灰男二號:剛剛那個假面新娘,肯定和大堂裏的案件有關系!
“對,有關系是肯定的。這裏已經很少有人來了,既然ta還守在這裏,那一定是因為這個宅子裏還有什麽東西是讓ta待在這裏的理由。”
“而且,既然ta能夠平安地待在這個人人畏懼的宅子裏,ta和這個宅子裏的古怪也肯定有不同尋常的關系。”
“又或者,ta就是那個制造古怪的人。”
我勸你改邪歸我:可是,ta為什麽還要待在這裏呢?不怕被人發現嗎?
離散:要麽是沒人發現,要麽就是都打不過吧。
“還有就是,我一直在奇怪一件事情。”
“大堂裏的兩個椅子,其中一個上面為什麽還放着一尊被毀去名字了的牌位呢?那個牌位是誰的?為什麽會被人毀掉,還擺在那個血腥的區域?”
圖塔兔:是有仇吧?然後血腥的大廳,是為了報複?讓那個牌位上的人看着其他人被報複?
夏圖魯:還有就是,為什麽剛才那個人穿着一身新娘嫁衣?
幹淨又衛生:ta既然是為了報複,那肯定是和嫁衣有關系吧?被迫成親?還是說婚禮上遭遇了什麽?
風中淩亂:對了,皮皮你要不要先檢查一下你周圍都有什麽?可不要再像剛才一樣,差點被人偷了家。
看到這條彈幕,包子皮立刻緊張了起來。
剛才她明明只是轉了一個頭的工夫,背後就冒出來了一個假面新娘,眼下在室外,周圍那麽多樹啊草啊的,不會也藏着東西吧?!
正這麽想着,包子皮就聽到自己側前方的湖面上突然有了動靜。
“噗通——”
是什麽東西入水的聲音?
包子皮握緊了手上的自拍杆,聲音都有點發顫了。
“攝像頭我就先不轉了,你們幫我注意着背後,有東西出來記得叫我!”
說完這句,包子皮就往湖邊走去。
這是一個不算大的人工湖,湖面上稀稀落落的飄着樹葉或者雜草,綠油油的,看上去就不是很安全的樣子。
湖的側邊靠近岸邊的位置,正有一個地方正向外蕩漾着一圈又一圈的波紋。
包子皮抿了抿嘴唇,試探着輕聲喊了一下。
“喂!有人嗎?!”
“你可以出來嗎?”
湖面上平靜了一小會兒,突然,一顆頭從水下冒出。
看着冒頭那人擦了擦臉上的水,包子皮疑惑地看着他。
“你不是……剛才街上那個人嗎?”
這張臉,她才剛剛見過沒多久,再加上繡球是落在他頭上,包子皮眼熟的很。
“你認識我?”
文南梓依舊沉在水中,望着岸邊的包子皮。
“認識啊。”包子皮點了點頭,“剛剛看你被繡球砸中了,我還覺得你今天運氣挺好呢,怎麽這會兒就跳湖裏了?”
文南梓定了定心,原來是路過看熱鬧的人。
“遇上了一點兒意外,得在湖裏泡一會兒。你怎麽在這荒宅裏?”
他身上中的藥還要依靠這湖水壓制一段時間才能算是解了,想着要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所以才跑進了這個據說是死宅的院落。
可是眼前這女子怎麽也闖了進來?
“啊?我……我來玩?”
這文南梓一看就是劇情人物,她總不可能跟人家說自己是來觀光體驗的游客吧?就算是說了估計他也不會信。
“玩?”文南梓皺眉,“這宅子古怪得很,不是能玩的地方,你快點離開吧。”
他來之前就有人送上了關于隋原縣的資料,其中就又專門提到這個古怪的宅子。
文南梓來的時候也想過好好調查一下這宅子到底是什麽情況,不過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所以暫時把這件事押後了。
這女子看起來雖然不是京城中那些嬌小姐一樣弱柳扶風的模樣,但也是不懂功夫的。
一個人貿貿然跑進一間鬼宅,人長得不算高,這膽子,倒是大得很。
包子皮她也想離開啊,遇到假面新娘的時候她就想直接從大門出去,那會兒離門還很近。
可誰知道那假面新娘像是猜到了她的想法,竟然直接站在了去大門方向的路上。
她要是不想跟假面新娘對上,就只能往宅子裏跑。
後來又在這裏面兜兜轉轉好幾圈,根本就不記得出去的路了。
“我倒是想趕快出去,這地方也忒吓人了點。”
包子皮嘟囔了一句。
她這表現一看就是真的撞到什麽不尋常的事情了。
文南梓這會兒反正是要在水裏泡着,正好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怎麽?迷路了?還是碰到什麽了?”
“這宅子裏,有一個帶着面具、穿着新娘衣服的東西,走路挪動一點聲音都沒有的,也不知道是人是鬼,直接把我出去的路給堵死了,只能繼續在這裏轉悠。”
“面具,新娘?”
文南梓回憶着自己之前看到的資料。
這處宅子當年是屬于王員外家的,只不過是後來出了一些奇怪的事情,似乎吓到了王家不少人,所以後來王家人就集體搬出了這件宅子,重新置辦了一個王家大宅。
而這個宅子也就空了下來。
後來好像也有人想要偷偷摸進來帶走什麽東西,但是資料上面都沒有記載他們後來的去向。
這就很奇怪了。
人是有來有回的,總不可能突然就在哪裏斷了行蹤軌跡。
如果這軌跡短的幹幹淨淨,那往往就只有兩種可能:有不為人知的密道可以出去,或者,死了就不用出去了。
但是眼前這姑娘又說,這宅子裏還有人?
文南梓是不相信這世界有鬼存在的。
京城裏高門大戶中的腌臜事兒他知道的多了去了了,若是這世上真的有鬼魂存在,那些含冤而死或者思想極端的人,為什麽沒有鬼魂對仇敵進行報複?
後宅裏被打死、被冤死,甚至是生産時候被人暗害直接一屍兩命的人從來就沒有少過。
倒是也有人說自己看到了誰誰誰的鬼魂,可查到最後全都是有人在裝神弄鬼。
這宅子裏新娘裝扮的人,一定是有所圖,不然也不會妝扮成這個樣子出來吓唬人。
而那些來過這個宅子卻又再沒有出去過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遇到了那人,然後……被處理掉了。
這些年來眼饞這宅子裏好東西的人一直不少,有單獨來的也有成群結隊的,而這些人,沒有一個有後續的消息。
想到這裏,文南梓皺了皺眉。
如果他的推測是正确的話,那個假面新娘必定有幾分功夫在身上。
他雖然自诩伸手不錯,但是在沒有正面交手之前,還真的無法确認自己和他的身手,誰更勝一籌。
另外,ta既然能夠那麽及時地出現在這位姑娘周圍,對于宅子的熟悉程度和掌控程度肯定非比尋常。
也就是說,他們二人在這湖邊的交流,或許那人就看在了眼裏。
文南梓眉頭越皺越緊。
他沒有想到,自己這才剛剛到隋原縣不到兩個時辰的工夫,就遇到了這麽多的情況。
按照以前的情況來推測,這假面新娘很可能不會放過每個進到這宅子裏的人,那麽他和眼前這姑娘想要離開的話,就必須要正面交手。
除此之外,他還有一點想不通。
這假面新娘守在這宅子裏,到底是想要做什麽呢?
宅子裏的財物都保存完好,王家人在新的宅子裏也住的安安穩穩。
那ta制造出來這麽一個鬼宅的傳說,目的是什麽?
包子皮看到文南梓不再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能默默低頭,用手機發彈幕和自己的觀衆交流。
包子皮不皮:啊啊啊啊好尴尬,他剛剛看我那眼神感覺就像是看到了專往危險地方跑着玩的熊孩子!!!
炮灰男二號:你別說,這NPC還挺帥的其實
離散:皮皮這是入園時間太巧正好撞上了NPC走劇情吧?!我看到他們官博有說過,劇情是每天分時段走全程的,好像是一天三次還是四次,如果時間線對上的話,會全程撞上劇情主角!
風中淩亂:還有這設定?!我就說怎麽感覺這一對一的劇情不太像是可以給每個游客體驗一遍的呢!皮皮運氣不錯啊!
看到飄過的彈幕,包子皮不皮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她來之前并沒有仔細看新園區的介紹,哪知道竟然還有這麽一條隐藏設定。
至于運氣不錯……
用拽妃的話來說就是——“這福氣給你要不要啊!”
這運氣,真的不知道說是好還是不好了。
圖塔兔:哎呀你們別跑題了!皮皮現在該怎麽辦啊?那個NPC是劇情主角吧?要不要問問他,看看他知道什麽內部消息嗎?
散了吧:對對對,還是出去要緊,這鬼屋雖然看起來很好玩的樣子,但是不适合我們這群看直播的,皮皮一跑鏡頭就晃,然後我們就啥都看不見了。
幹淨又衛生:對對對,我都開始暈鏡頭了,皮皮趕緊想辦法出去吧!
包子皮不皮:開玩笑,我要是知道怎麽出去,還會一直在這裏站着嗎?剛才跑的那段路,已經快要把我今天全部的體力都榨幹了!!!
包子皮不皮:我現在都懷疑我還有沒有體力去玩接下來的幾個項目!
原諒我不厚道地笑了:這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