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污蔑
“胡說八道!”
巫師大怒。
“我真沒胡說,巫師你連河神的話都不聽了嗎?這麽說,你的心裏根本沒有河神老爺啊,難怪請你祭祀了好幾次,我們下橋村還是一滴雨都沒下過。”
現在的舒顏是大學生,伶牙俐齒,可不是從前那個膽小怯懦、說一句話要頓三次的顏丫頭了。
她這番話一出,讓村長和村民們都懷疑地看着巫師,原來一直求雨不成,是因為巫師不敬河神?
“你敢污蔑我!污蔑我就是污蔑神靈!”
巫師氣得咆哮。
舒顏卻一臉天真地反問,“我轉告河神老爺的話,怎麽就成了污蔑你呢?看來巫師你心裏真的沒有河神老爺呀。若是我,只要聽說河神老爺有召喚,不論真假都得到河底去一趟,才能顯出我的誠心。”
“就象上次,營爺爺摔了一跤,只是讓人帶了句話,村長就立即從府城趕回來了,可曾問過一句是不是真有其事?那時村長正跟人談大生意呢!連賺大錢的機會都放棄了,還不就是因為村長一定要親眼看着營爺爺平安才安心。”
舒顏說完,朝着村民們大聲問道:“叔叔伯伯們,你們說是不是這樣?”
這話說得村長心裏極為熨帖,看向舒顏的眼神簡直和藹得不能再和藹,他怎麽從來不知道這個膽小怯懦的顏丫頭,這麽會說話?
其實這真是件小事,聽說老爹摔跤,換成村裏任何一個人都會第一時間趕回來,不回來會被鄉親們的唾沫星子給淹死。
可是現在被舒顏一說出來,就立即高大上了,顯得村長為人極其孝順。
百善孝為先啊!
這無形中拔高了村長在村民們心中的形象,不但是村長心裏極度熨帖,村民們也覺得是這麽個理。
這樣一來,再看巫師,對河神老爺的确不那麽尊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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煽動情緒後,舒顏又随口舉了兩個例子,讓村民們對巫師的專業性愈發懷疑。
火候差不多了,舒顏便直言道:“村長爺爺,我覺得這位巫師不敬河神,河神老爺肯定不喜歡他。您看,他幫我們附近的幾個村子做了多少場法事了?求到了一滴雨嗎?”
巫師氣得大罵道:“好啊!一個小丫頭都敢來置疑我,我不管你們下橋村了,你們自生自滅吧!”
他說完,就帶着徒弟轉身而去。
巫師以為村長和村民肯定會攔住他,求他再次祭祀,他就好漫天要價。
誰知,攔住他的只有嚴婆子。
嚴婆子跟村長道:“村長,你別聽那個死懶丫頭瞎說,她就是怕死,不想祭河神老爺!我相信只要拿她祭了河神,我們這裏肯定會下雨。”
這就是她的親奶奶!
就因為十兩銀子,就因為她是斷掌,怕她命硬克親人,阻斷舒家的財運,就巴不得她死!
舒顏氣得肝疼,可是在這個百善孝為先的社會裏,她不能直接指責親奶奶,只能強壓着脾氣,怯怯地道:“奶奶,若我一個人的命能換全村的莊稼,把我的命拿去就是了。可問題是,河神老爺不要我,河神老爺說了,我們聽話,他老人家才會降雨。”
嚴婆子大怒,“你個死丫頭,還學會撒謊了!你就是怕死!你這個……”
“好了!既然河神老爺一開始沒收我們獻祭的祭品,那就算了。巫師大人您請回吧。”村長只是遲疑了一下,就做出了決定。
話說出來後,村長只覺得渾身輕松,那種被愧疚壓得喘不過氣的感覺消失了,人果然還是不能做違心事。
而村民們,自然都聽村長的。
居然趕他走!巫師感覺自己被羞辱了,氣得渾身直抖,威脅似的道:“好,舒老頭你記住了!以後你們下橋村再有任何事,都別想我再來幫忙!”
說着,一雙牛眼還兇猛地瞪了舒顏一眼。
嘴裏說的舒老頭你記住,其實心裏最恨的人是舒顏,這個小丫頭片子,兩張嘴皮子上下一碰,就把他多年經營的半仙形象給敗壞了!
這一次,是真的氣急敗壞地走了。
村民們期期艾艾地道:“村長,那……求雨的事怎麽辦?”
村長神色複雜地看了舒顏一眼,道:“聽河神老爺的安排吧。”
說罷,也搖頭嘆氣地走了,村民們也就跟着走了。
舒顏的心這才落了地。
嚴婆子氣得跳腳,可也拿遠在河對岸的舒顏沒有辦法,只得指着舒顏破口大罵了一刻鐘,什麽髒話都往她身上潑,撒夠了氣,才被兩個兒媳婦給勸走了。
臨走還要大罵道:“還站在那裏幹什麽?死懶的丫頭,豬喂了嗎?水提了嗎?家裏這麽多活,你不幹還想等着我一個體弱多病的老婆子伺候你嗎?”
婆媳三人臉色都很不好,好不容易找到機會,光明正大把家裏的瘟神弄死,結果卻白忙活一場!
舒顏沒地方去,又渴又餓,只能跑回家,進了村,發現所有人都十分默契地離她遠遠的。
舒顏也不放在心上,這些人心裏有愧,又不想承認自己曾經有過拿她的命換莊稼的龌龊念頭,會有這種舉動也很正常。
舒顏家的房子在村中段,下橋村的房子格局上都差不多,四四方方的小四合院,外面一圈籬笆牆,圈個院子喂雞鴨、種點菜什麽的。
酃縣是魚米之鄉,往年風調雨順,百姓們都豐衣足食,因此舒家雖然不富裕,但房子卻修得整齊俱全。
嚴婆子婆媳三人穿過院子進了大門,就見舒顏她娘正坐在天井邊的走廊上洗衣裳,舒家的三個大老爺們坐在穿堂處納涼。
舒老爺子舒泰五十來歲,一只腳包得粽子似的擱在板凳上,這是舒老爺子前幾天上山看莊稼扭傷的,嚴婆子把這歸為舒顏命硬克的。
而舒家老大舒铨、和老三舒寧則一邊吹過堂風,一邊有一下沒一下地瞟着舒顏她娘顏如玉。
顏如玉雖然因長年勞作又吃不飽飯,顯得很憔悴,但她眉目如畫、皮膚白皙,相貌是一等一的好,尤其是身材,随着搓衣裳的動作,那胸前高峰顫得舒家兩兄弟眼睛都快花了。
“诶,弟妹,我那件衣那裏沒洗幹淨!”
舒寧忽然指着顏如玉洗完放到一邊的衣裳道。
“啊,哪裏?”
顏如玉忙将衣裳抖開查看,舒寧湊過來,伸手點着衣袖處,手肘卻突然一彎,想在顏如玉的高峰上蹭幾蹭。
顏如玉吓得往後一縮,差點從小板凳上摔下去。
舒寧又趁機伸手拉她,顏如玉又羞又慌,連連推拒,一屁股坐到地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