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邀請
早上，我依然背着書包去上學。走到網吧附近，一轉身就去裏邊開機子玩游戲。玩到沒錢時，我就去撿易拉罐、礦泉水瓶子賣。攢夠錢再去玩游戲。
一連四五天，我就像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鑽進游戲裏的玩家，以網吧為家了。
這天，我正坐在那兒玩的興奮，噼裏啪啦将鍵盤拍的啪啪響，忽聽身後一陣腳步聲，接着飄過熟悉的香味。我屏住呼吸，慢慢地回頭看，卻見珍姨穿着一件淺藍色套裙站在身後，短窄的裙擺将翹臀包裹的緊緊地，修長雙腿踩着一雙黑色涼鞋，精致絕美的臉上挂着一絲愠怒，眼睛像錐子樣盯着我的後背。
“珍、珍姨……你……怎麽找到……這裏了……”莫名地敬畏從心底湧出，說話都不利索。
“啪……”珍姨突然揚起手重重扇了我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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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頭上的耳機被拍飛臉上火辣辣地疼痛，整個人懵逼如木雞，傻傻地看着珍姨。
她來到我們班，從來都沒有打過學生，這一次算是開了洋葷。我不敢相信地盯着她，心裏覺得委屈異常，連你也打我？我特麽做錯了什麽？不就是逃學嗎？那又怎樣？你管那麽多幹嘛？
“拿着書包跟我走！”珍姨用勿容辯駁都口氣命令，她的聲音很清冷，讓我想起那天杜小夢的冰冷，有點異曲同工，卻又截然不同。
“我……我決定退學，幹嘛跟你走啊……我不讀書了，還不行嗎？”我生氣地說到使勁甩開她手，重新坐下，看也不看她。可不知怎麽的，握着鼠标的手卻不停顫抖。屏幕上顯示的畫面再也看不進去，腦海裏亂如麻，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關心嗎？為何又拒絕？到底是為了什麽？
我的心思全部凝聚在身後珍姨身上，我感覺每一根汗毛都精神抖擻地感受珍姨的一舉一動。
“就是退學，你也要跟我走！”珍姨突然拎起我的書包，又一次拉我手往外拖。她柳眉倒豎，更加瘋狂和憤怒，大有暴風雨來臨時的狂暴。
我從沒見過她這個樣子，心中有點害怕，也有點後悔，可嘴上兀自逞強，“我不是你兒子，不是你老公，不是你情人，你特麽管我幹嘛？”
我這一吼，引得旁邊人大笑，有幾個目光時不時地瞟着珍姨，在她臉蛋、胸上掃來掃去。
珍姨愣了，吃驚地看着我，做夢也沒想到我會說這樣的話。兩行清淚緩緩從她眼中滾落，像晶瑩剔透的珍珠，滑過臉頰，嘀嗒在地上。她身體發抖，似乎比我還生氣。
看着她楚楚可憐的樣子，我有點受不了，小聲說道：“珍姨，連我爸都不管我，你沒必要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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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卓，跟我走，好不好？阿姨求你了！”珍姨咬着嘴唇，近似于哀求道。
我有點無奈，站起身說：“你能不能別哭了？我……我又沒怎麽你……走吧……”
她一哭，讓我不由自主地想起我媽。她死前那段日子，經常以淚洗面。
我跟着珍姨一直走，一路上誰也不說話。我以為她會帶我回學校，沒想到她卻來到租住的地方。房間不大，屬于單身公寓。室內打掃的幹幹淨淨，一塵不染。空氣裏充溢着熟悉的味道。讓我恍惚又來到幾年前的情景。那時候她來我家一起吃飯時，也會摟着我哄我睡覺，還唱兒歌。現在，一切都沒變，只有……我媽沒有了。
她拿了兩罐涼茶給我，讓我坐在椅子上，開始教育我，“你爸說他也不知道你在哪裏。杜小夢說她壓根不在乎我在哪兒。林朋倒是知道，一口咬定你肯定在網吧。小卓，生活有苦有難，但你不能不上學。要知道，只有學好知識，以後才能……”
“道理我懂，可我就是學渣！”我皺着眉，打斷她的話。我知道她是為我着想，可一聽到杜小夢的名字，就覺得一陣惡心，胸口裏無名業火騰騰地往上竄。
“學校會開除你的，如何你繼續下去的話。”珍姨無奈地說道，“不能拿自己前途開玩笑。”
我冷笑，說我拿前途開玩笑又怎樣？杜小夢學習好，沒拿前途開玩笑，可她人品呢？就是個人渣！你們老師不就是喜歡看誰學習好嗎？當然你對我好，是因為我媽的緣故，若不是這一點，想必我也是你抛棄的對象。
我說話很不友好，幾近于歇斯底裏地傾洩。
珍姨聽出我話裏有話，急忙問為什麽這麽說。
我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臉蛋上淡淡地妝，心裏一陣顫抖，猶豫了一下，将那晚上發生的事情和盤托出。
事隔四五天，我一想起來依然生氣，一邊說，淚水忍不住嘩嘩地流，尤其是說到杜小夢恩将仇報時，更是忍不住抱頭痛哭。
“怎麽會這樣？”珍姨走到我身邊，抱着我輕輕拍打着我的背，“小卓，珍姨相信你，相信你是誠實善良的好孩子。相信你說的都是真的。”
她這麽一說，我哭的更加傷心。抽抽嗒嗒了許久，這才止住哭泣。她身上淡淡地香味傳到我的鼻子，竟然讓我産生強烈地不舍。我喜歡她的懷抱，就像以前一樣，依然那樣溫暖。
“你以後住在這裏，珍姨給你補課也方便，我們一起努力，争取考上高中。至于杜小夢那兒，我會慢慢跟她說。”珍姨說道。
我有點害怕，杜小夢那個賤女人早就知道了珍姨的秘密，若是我經常跟珍姨一起，勢必引起她的妒忌。若喪心病狂地把秘密說出去，只怕……
我不敢想象下去，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有住的地方。”
“別騙我了。最近你應該都是在網吧過的夜吧！那兒空氣不好，人也很雜。就住這裏，我想……我想你媽九泉之下也會放心的。”
我想告訴她我跟春哥他們住一起，可由擔心她知道了會報警，若是那樣，我唯一的幾個朋友也将反目成仇。
思來想去，決定先答應着，看以後怎麽樣。如果住的舒服，那就暫時落腳，若不行，以後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