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雖然要等,雖然一年的日子有許多未知,但宋伯雪的心裏是歡喜的,因為她們知曉了彼此的心意。
她知曉了江梵音的心裏也有她,那麽一切都将不再是阻礙。
宋氏等了這麽久,總算是聽到女兒說:娘,我想和江姐姐成親,她和我一樣想。
然而時間趕不上變化…
秋日一過就入了冬,百钺十一年的冬天特別冷,就連初雪也來得格外早。
進了臘月,一場大雪紛紛揚揚灑落下來,一個夜晚的功夫,就把天地都染成了白色。
因為還有三日就是要拜堂成親的日子,宋伯雪聽從宋氏的叮囑,這些天都按照規矩宿在自己院子裏,沒有再去尋江梵音。
也就是在這個大雪紛飛的夜晚,一封急信頂着風雪送到了平川縣衙。
衙役第一時間把信件送到了縣太爺手裏。
宋伯雪看着信封上的署名,書信來自六平府的知府衙門,走的是官路,卻戳着私印。
是花見,花少将軍送來的,上面沒有言明是給誰,宋伯雪便直接拆開來看。
前任知府江大人于獄中染病,恐命不久矣…
前任知府江大人是江梵音的爹爹,宋伯雪盯着信件上的私印,起身在桌前轉起了圈,那是江姐姐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卻偏偏在這個時候染病。
狗男主一定是故意的,她若藏起消息,江姐姐一定會對她心生芥蒂,可若是據實以告,這親還怎麽成。
盡管原書中交代這位江大人會在明年被無罪釋放,也一直活得好好的,可是她不敢賭。
因為自己的穿越,劇情已經發生了太多改變,她怕一時自私毀了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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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還在繼續下,宋伯雪把書信揣進懷裏,來到不遠處的院落。
“江姐姐--”
“怎麽不打把傘,這麽大的雪冷不冷,快進來。”
門剛被敲響,江梵音聽到宋伯雪聲音便趕緊開了門。
宋伯雪眼眶微酸,直接抱住了她:“江姐姐,我好想你--”
她突然好恨自己的心軟,幹脆直接把信燒了算了,她們還有三日就要拜堂成親了啊。
江梵音無聲地揚起唇角,輕輕拍了拍宋伯雪的背:“我不是在這兒嗎?怎麽了,緊張了嗎?”
她這些天一直都很緊張,緊張裏滿載着期待與歡喜。
她們就要成親了啊。
柔柔的聲音夾雜着淺淺笑意,落在宋伯雪的耳朵裏猶如仙樂,讓她的心神晃了又晃。
她猛地擡起頭:“江姐姐,我等不及了,我們今晚就洞房吧。”
宋伯雪微微擡着眉,平日裏說這樣的話本應是眼波風流,此時的眼裏卻充滿迷惘,就連語調也顯得急切又不安。
江梵音動作一頓,耳根瞬間緋紅:“還有三日,我們就成親了--”
所以不必那麽急吧…
“若我偏要呢-”宋伯雪捧着江梵音的下颚,眉尖微攏。
她想現在就要,因為待到成親那日,或許她的新娘就已經奔赴千裏之外了。
宋伯雪眼底閃過一絲暗惱,她怕了…
身為一個現代Alpha,她第一次怕了,怕到想卑劣地占有,仿佛只有這樣才能抵擋那些不确定的未來。
“乖,再等兩日好不好。”江梵音不知她的不安從何而來,只能柔聲安撫。
她想在最重要的日子,在最美好的夜晚,和這個人好好在一起,無關風月。
宋伯雪聞言呼吸微滞,耳後的腺體不受控制地跳動,房間裏瞬間飄散起一股檸檬的清香。
清新又濃烈,像裹着暴雪的風,一瞬間充斥在周身。
“發病了?”江梵音聞到熟悉的檸檬味道,不由猜測道。
算算日子,這個人将近一個月沒有發病了,怪不得今晚會這麽反常,原來是發病了。
“江姐姐--唔--”
宋伯雪剛張口,就被懷裏的人堵住了唇,讓她咽下了所有的話。
耳邊是彼此清晰可聞的呼吸聲,齒間是讓人貪戀不止的美味。
“這樣可以,給你解解渴,然後乖乖回去睡覺好不好--”
在宋伯雪緊緊扣住自己的腰時,江梵音微微仰頭,拉開一些距離,聲音隐隐發顫。
宋伯雪擡眼看着面前的人,許是因為第一次這麽主動,原本玉白的耳朵、臉頰,甚至于脖頸都染上了嫣紅,羞成一片。
她眼眸一深,低聲湊到那紅透的耳根前,低聲道:“江姐姐,我不碰你,但我今晚想留下,就像你說的,只解渴不做別的。”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她從來都不是善人,所以既然無法放手,那就攥緊,那就卑劣地攥緊。
宋伯雪把懷裏的人抱起,大步走到床邊。
濃重的檸檬氣息把江梵音包裹,她被翻過身去,心跳茫然又慌張。
後頸驀地一疼,是之前有過的感覺。
有什麽東西徹底灌進了她的身體裏。
肆無忌憚,占有着她的每一處神經。
痛感愈來愈強,江梵音忍不住輕呼出聲:“宋伯雪--”
“別怕,一會就不痛了,就一會--”
宋伯雪低聲哄着,标記一絲一毫也沒有暫停,她要永久标記她的江姐姐。
哪怕江梵音不是Omega,哪怕江梵音沒有腺體,哪怕這只是一場單方面的标記,哪怕這一切只對她自己有意義…
江梵音被哄着任由宋伯雪咬住後頸,痛感很快變弱,弱到她逐漸失神。
直至她感覺不到疼痛,被一種炙熱又酥麻的感受取代。
她的身體仿佛失去了掌控權,在宋伯雪的輕吻中飄蕩,沉沒。
良久,宋伯雪擡起頭,看着已經疲憊至極昏睡過去的人,自言自語道:“你看,我沒有碰你,但我也擁有了你,哪怕這一切只有我知道…”
臨睡前,宋伯雪緩緩低頭,珍重地落下一個吻,落在那不知何時染上霜露…最隐秘的HY(花園)…
雪壓枝頭,風雪驟停,月亮挂在夜幕上,照着白雪,把黑夜都映成了略帶昏暗的白色,月光冷而熾烈。
清晨,江梵音悠悠醒轉,便覺全身乏力。
她下意識的去看枕邊,卻沒有看到想看到的人。
那裏只有一紙書信。
江梵音拿起書信,坐起身後只覺得腰膝酸軟,讓她聯想到了之前的某個早晨,高之瀾扶腰走路的場景。
她嘴角無聲勾了勾,打開書信。
看完內容,江梵音的視線落在了那兩行明顯後添的字上:江姐姐,我知道伯父最重要,車馬都準備好了,讓林大哥帶上人和你一起去,他武藝好,我也放心些,一路珍重,我會等你,就不相送了。
字裏行間像一個不敢道別的懦夫,完全不像宋伯雪平時的行事風格,卻讓她心裏一酸,帶着細密的疼意。
正午,宋伯雪和高之瀾正在研究六平府的地圖,朱竹吃着糖葫蘆從外面逛街回來。
“你們還研究呢,該吃午飯了。”
高之瀾聞言看了一下天色,又看着宋伯雪嘆了口氣,轉過身去:“走,去吃飯吧。”
朱竹點頭,還不忘又叫一聲宋伯雪:“新郎官,該吃飯啦,再好的體力也不能不吃飯啊,不然等你洞房花燭該沒力氣了。”
宋伯雪淡淡看了她一眼:“本官不餓。”
朱竹搖頭:“啧啧啧,別把自己當仙人,該吃的飯絕對不能少吃,不然哪天手指一軟,可就地位不保了。”
話落,她往嘴裏又丢了一顆山楂。
一旁的高之瀾忍不住皺眉:“竹子你少說點,宋大人她…江姑娘去府城了。”
啪嗒-
朱竹嘴裏的山楂還沒來得及咬開就因為太震驚掉了出來:“去府城了,那兩日後還能趕回來成親嗎?不是吧,那個江姑娘逃婚了?”
宋伯雪低着頭,沉沉道:“她沒有逃婚,只是有急事要先處理好。”
“再急的事有你們成親事大嗎?宋大人你不行啊,就是綁也要先拜了堂再說啊,我跟你說-唔-。”朱竹話說到一半又被高之瀾捂着嘴拖了出去。
她好氣,武藝高了不起啊,這麽了不起怎麽不在床上硬氣些,老是在外面用武力壓制她算怎麽回事,她不要面子的嗎。
出了二堂的門,見朱竹一臉氣鼓鼓,高之瀾嘆氣道:“不會說話就少說,何必去戳宋大人的傷心事,你這個人啊,什麽時候能學會謹言慎行。”
朱竹撇嘴,不滿道:“我那不是想傳授她一些經驗嗎,媳婦都跑了,還不趕緊去追幹嘛呢,坐以待斃的都是傻子。”
“是是是,你有經驗,就你聰明,快閉嘴吧。”
“高之瀾你再說一遍,你竟然讓我閉嘴,你晚上等着…”
門外的交談聲逐漸變遠,宋伯雪這才擡起頭,遙遙看着門外的方向。
這個時候已經出平川縣了吧,也不知道外面的風雪大不大,路好走不好走。
正沉思間,李秀才拿着一個冊子走了進來。
“大人,到年關了,賦稅還沒收齊,今年的收成也不好,若是以糧抵稅,百姓恐怕過不好這個年了。”
宋伯雪翻了翻賬冊,把糧庫的鑰匙遞給李秀才:“先用裏面的糧食把賦稅湊齊,百姓那邊就先緩緩吧,告訴下面的人今年的賦稅免了。”
縣衙的庫房裏年年有餘糧,前些日子又認捐了那麽多銀兩,沒有別要再去給百姓的日子雪上加霜。
“大人,今年衙門拿糧食補上了,明年呢?拿什麽補?這不是個辦法啊,哎,咱們這兒的土壤太糙,糧食收成太差了。”李秀才是本地人,知曉民生艱難。
平川縣靠海,晝夜溫差大,土壤含沙含鹽堿性大,又多是丘陵,田地分布太散,也就松樹長得好。
宋伯雪心中一動,手指在地圖上按了按:“賦稅免了,讓百姓先多種松樹,至于明年種什麽糧食,本官來想辦法。”
朱竹說得對,坐以待斃是傻子,她才不要遙遙無期地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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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不影響明天的抽獎,所以今天兩更,提前把明天的更了,下午兩點還有一章,等你們~
(是永久标記,沒Do,捂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