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離開的理由
第三十七章 離開的理由
阮藍郁郁的開車回家,進了院子才收起臉上痛苦的表情,強迫自己微笑出來。
宅中燈火通明,她透過落地窗看到客廳裏,媽媽和叔叔都坐在沙發上,等她。她趕忙把車開進車庫,急急進了客廳:“媽媽,叔叔,怎麽了?”
聽到她的聲音,剛剛還在低頭私語的姚婧和阮臨淵齊齊擡頭看她,目光中充滿喜氣。
“藍藍,到媽媽這兒來。”姚婧展開雙臂,準備迎接女兒。
看到他們輕松的神情,阮藍松了口氣,笑眯眯的撲過去,靠在了她的懷裏:“媽媽,今天又遇到什麽好事兒了?”
姚婧的臉上泛起別樣的紅潤,她看看對面的阮臨淵,溫柔的說:“還是你說吧!”
喲,還害羞啦?阮藍用看熱鬧的眼神看她,在心裏偷笑。
“你這孩子!”姚婧被她賊兮兮的眼神看得惱羞成怒,一把推開她,站起來走到阮臨淵旁邊坐下了。
阮臨淵看着孩子似的兩個人,寬容的微笑,帶着嬌寵,握住了旁邊姚婧的手,眼中染滿柔情:“藍藍,阿婧有了我們倆的寶寶。”
“真的!”聽到這個消息,阮藍幾乎是狂喜。說實話,她沒有想到媽媽會把她的話聽進了心裏,也沒想到媽媽這個年齡,真的又有了一個健康的寶寶。
“真的。”姚婧笑着靠進阮臨淵的懷裏,笑容甜蜜,如同初墜入情網的小姑娘。
“媽媽叔叔,恭喜你們!”阮藍站起來撲過去,一家三口抱成了一團。
“謝謝藍藍。”姚婧撫摸着她的頭,幸福的微笑着看向阮臨淵,眼中有化不開的濃情蜜意。
阮藍看着這個場景,心中覺得滿足而又失落。看到媽媽幸福,她是開心的,而她自己,什麽時候能找到如叔叔般專情一生的男人呢?
因為懷孕需要休息,姚婧早早回了卧室。端着陳媽媽熱好的牛奶,她走進花園,坐在秋千上微微蕩着出神。
微風拂面,秋天即将到來,葉若落,就更能襯出她此刻的愁思。腳步聲響起,阮臨淵走到她旁邊坐下,手裏一樣是一杯熱牛奶。
他沒有說話,阮藍率先打破這種沉默:“現在想來,從小到大,我似乎從未見媽媽笑得這樣幸福。叔叔,謝謝你。”
阮臨淵看着前方的景色,盡管它們被籠罩在夜色之下,卻依舊美好。他颔首微笑,淡淡道:“該說謝謝的并不是你,藍藍,因為有你,我才能真正的與阿婧相愛。”所以該謝謝的應該是你,謝謝你讓阿婧接受我。還有他,謝謝他的成全。
“說說你吧!”阮臨淵轉頭看她,嘴角微彎,“跟韓予銘,真的沒有機會了嗎?”
阮藍手中的杯子一晃,忽然想到了今天他對她說的那句話。她擡起頭,遠遠看着前方的風景,蒼涼一笑:“叔叔,我阮藍不在乎錢,不在乎權,不在乎世俗眼光,唯一在乎的,就只有尊嚴。他韓予銘把它踩在腳下狠狠蹂躏,還有什麽可能,再回到從前。”
“傻丫頭。”阮臨淵空出只手,憐愛的把她摟在懷裏,臉頰在她的頭頂蹭了蹭,“如果真的愛的話,是什麽都不會在乎的。”
她能做到什麽都都不在乎,可是不在乎就能得到他嗎?如果連最後的尊嚴也丢棄,卻依舊沒有辦法與他相愛,那麽這種血淋淋的犧牲又有什麽意義?!
阮臨淵看出阮藍不願再多說,把話題轉到了一旁:“阿婧讓你出國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我不想出去。”阮藍斬釘截鐵的回絕了,“為什麽一定要拿到國外的學歷才能穩掌鼎新,我從寧大畢業,也能把鼎新撐起來。”
“藍藍。”阮臨淵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牛奶,醇香的味道,有點冷了,卻依舊彌漫在口中,“表面上看,阿婧在鼎新是掌權的,可實際上究竟有多難控制,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阿婧只有高中學歷,即使手腕過硬,那些迂腐的董事們也還是看她不慣,暗地裏做了很多手腳。如果你再只是寧大學歷,入主鼎新肯定會迎來更大的阻力。阿婧這樣做,只是想讓你以後能走得平順些。”
阮藍實在沒有辦法想想兩者之間究竟有什麽必然聯系。而那些人卻能由一點引至另一點,也不可謂不是強手。鼎新就是媽媽的一切,怎麽也不能拿它去冒險。阮藍思考一下,開口說:“容我再想想。”
最近,韓予銘似乎總是在酗酒。
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高照,怎樣從“獵V”回來的,他已經沒有了絲毫的印象。頭還在暈眩着,身上都是煙酒浸淫的味道。他揉揉腦袋坐起來,看着空蕩蕩的屋子,竟不知道接下來該幹什麽。
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他看看閃動的屏幕上的名字,沒有接。十幾秒鐘後,音樂聲停,可不出3秒,再次大作,倒有種不罷休的氣勢。
韓予銘無奈,拿起電話:“喂。”
唐甜甜帶着哭腔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來,她聲音顫抖着對他說:“予銘,你過來一下好嗎?”
醫院永遠是排隊最長的地方,今天也不例外。
大堂的長排塑料座椅上坐滿了等待的病人,唐甜甜和韓予銘并肩坐着,女生一直哭哭啼啼,男生則選擇了沉默。
“唐甜甜。”護士走出問診處,沖着排隊的人再一次不耐煩的叫,“唐甜甜。”
唐甜甜惶然無措的站起來,韓予銘一起站起,緊緊握住了她的手。她擡頭訝異的看韓予銘的表情,他微微一笑,溫柔的對她說:“沒關系,不管是什麽結果,我都與你一同面對。”
是他寬大溫暖的手包裹着她的,第一次,卻出奇的溫暖。如果是相愛的多好,如果在他遇到阮藍之前,就已經遇到了她……是不是一切的一切就會不同?
可是終究是錯過了,即使她不停的追趕,他的身邊也已經有了另一個人。
把自己推到這樣不堪的境地,即使是打着愛的旗號,終究也是無顏的啊!她唐甜甜也是有尊嚴的,今天過後,就徹底放棄吧!
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牽手,容她任性最後一回。唐甜甜擡起頭,暖暖沖他一笑。
相攜的兩個人走進了問診處,可誰也沒有發現,不遠處的牆角,閃關燈閃了一閃。
媽媽懷孕時天大的喜事,阮藍早早買好喜糖,下了課急急沖回了宿舍。中午吃飯的時間,整棟宿舍樓幾乎空了。她壞壞的想着,一會兒要藏好,在她們進來後跳出來吓她們一跳。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聲音在幽暗的過道裏顯得有些陰森,走到宿舍前,卻意外的沒有鎖門。阮藍剛想推門進去,隔着門聽到了桑青突然加大的聲音:“韓予銘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這麽大的事兒藍藍都還替他瞞着。這次照片都有了,我倒要看看他還能怎麽說!”
手中捧着的糖盒脫手,跌在地上發出清脆的撞擊聲,鐵盒蓋摔開,裏面的糖果滾出來鋪了一地。
面前的門立刻被打開,許薇、桑青、蘇純和王娜四張驚愕的面孔在她面前放大。
阮藍擡起頭,臉色蒼白,愣愣問道:“什麽照片?”
數碼相機上的照片一張一張滾動,就像慢放的影片,在阮藍的眼前流過。她看着一切發生,結束,卻沒有阻止的能力。除了渾身冰涼以外,還算鎮定。阮藍這樣安慰自己。
許薇很擔心她,即使知道她一直堅強。從進門坐下後,她便一直攬住她的肩。這或許幫不了她什麽,卻能夠讓她知道,她一直在身邊。
“你其實早就知道這些了是不是?”桑青指着她的鼻子氣急敗壞的大罵,“你故意替他瞞着?”
阮藍關上相機,随手遞給一旁的蘇純,語氣正常的說:“沒什麽瞞不瞞着的,我只是不想鬧到跟棄婦一樣悲慘的境地而已。”
“呵……”桑青氣得冷笑,“你不說就不是棄婦了嗎?這個寧大裏誰不知道你被唐甜甜撬了牆角?!”
“桑青!”許薇急忙大聲制止她。或許阮藍表面僞裝的足夠好,可也只有從始至終抱着她的她能感覺到,那種痛苦的顫抖。
“我說的有錯嗎?”桑青頂回去,接着想起了一件事,看着阮藍問,“當初韓予銘給過你一本相冊吧,裏面有他的照片。我記得當時你跟我們說過,他承諾只要對不起你,就随你處置。告訴我,相冊現在在哪裏?”
阮藍目光一緊,擡起頭對她說:“我燒了。”
“你燒了?!”桑青的聲音更大,卻根本不相信,“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兒那!是不是就在這個宿舍裏?”說完,掄起袖子就要去開阮藍的櫥子。
阮藍吓了一跳,從床上彈跳起來,張開胳膊就擋在了櫥子前面,三年來第一次跟桑青對上:“這是我的東西,你憑什麽亂翻?”
“你的東西?”桑青不可思議的看着面前的阮藍,幾乎不相信這個人語原來的那個朋友是同一個人,“阮藍,如今,為了一個男人,你就要跟我劃清界限嗎?”她的東西,桑青從來不知道,有什麽屬于阮藍的東西,是她桑青,以及許薇、蘇純和王娜不能碰的。
“你給我讓開!這次我若不讓那個混蛋身敗名裂,我桑青就跟他姓!”桑青抽抽酸澀的鼻子,帶着失望與憤怒去推擋在面前的阮藍,輕而易舉的推開,拉開櫥門就看到了裏面躺着的那本寫真相冊。
阮藍也沒想到,有一天會為了一個不愛她的男人與護她的朋友鬧到這個份兒上。看到桑青眼中眼淚滾動的那一剎那,她的心陡然間變得更空了。桑青一推,她連反抗也沒反抗,就被推到了一旁。
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往下掉,阮藍失魂落魄的靠在牆上,就像一個失掉靈魂的脫線木偶。
那本相冊近在咫尺,桑青卻沒了要拿起它來的沖動。她只是不甘心阮藍這樣被人欺負,她只是想幫她一口口把氣讨回來。可是如果阮藍并不想要這樣做,如果這樣做了她也不會開心,那又有什麽意義?
“我愛他,到現在也愛着他,丢掉自尊的愛着他,這樣,你們滿意了?!”阮藍終于大喊出心裏隐藏已久的話,蹲下去伏在膝蓋上大哭起來。
她想要裝作不愛了,想要裝作高傲的樣子,想要把過去的一切都掩蓋起來,可是愛仍舊是活生生的。阮藍愛韓予銘,從頭至尾,沒有過一絲一毫的改變。可是這又能改變什麽呢?韓予銘放棄她?韓予銘跟唐甜甜去看婦産科?
她其實一直在等,在等韓予銘回頭,否則她早就堅定不移的去了美國,不至于到現在還在猶豫。昨晚那一刻不能說是不欣喜的,只是還未看到他的實際行動,血淋淋的現實就擺在了她的面前。
“藍藍……”一旁默默看着這一切的幾人心疼,蹲下去輕拍她的背,“不要哭了,我們所做的一切,只是希望你好。”
“我看錯了他,也看錯了我自己。這是我自作自受,跟別人沒有任何關系。”終于說出了心底的話,阮藍心中舒服了些,可是,也徹底涼透了。她站起來,擦擦臉上的淚水,決絕的說:“桑青,許薇,謝謝你們。但是我自己釀的苦酒,我就該自己喝。桑青,若當我是朋友,就把這些照片删掉吧,放過他這一次,就當是給我自己在離開前留最後一點尊嚴。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出國,從此以後,與韓予銘,再無半點瓜葛。”
桑青看她,猶豫片刻,點了點頭。
☆、尾聲(是最後也是開始)
這天與往常的數個日日夜夜沒什麽不同,韓予銘卻隐約覺得有什麽要變了。
大清早的有人“咚咚咚”敲門,他頂着雞窩頭打開,發現站在外面的居然是房東。
不知何故,今日的房東臉上帶滿了喜氣,進門第一件事,便是捧上了一個大大的果籃。
韓予銘正欲去廚房給他倒水,卻立刻被攔住了:“不用忙了,我這次來,其實是來通知你搬出去的。”
韓予銘聽着奇怪:“是租金漲了嗎?我可以加錢的。”他是從心底不想搬的,這裏有太多美好的回憶。說實話,他還在奢望着,有一天能夠重新迎回阮藍,兩個人繼續幸福的生活在這裏。
“不,主要是賣出去了,價錢非常合理。現在的房主希望能快些把房子騰出來,所以你必須搬出去。”
是賣了啊……也就是說沒有了轉圜的餘地,韓予銘覺得可惜,卻也只能同意:“那我什麽時候搬呢?”
“今天下午。”
還真是急迫啊!韓予銘無法,只能應下。看來,只能搬回學校宿舍去了。
下午行李剛剛打包好,房東就帶着工人上門了。韓予銘剛剛把行李箱拖出門來,工人們便魚貫而入,把沙發以及床之類的擡了出來。
不知為什麽,此情此景讓他心裏陡然生出不好的預感。韓予銘抓住房東的胳膊,急切的詢問:“這些東西都不要了嗎?”
房東這日心情好,笑得一臉喜氣:“買房的人提了奇怪的條件,說裏面的家具要一樣不少的全部燒掉,否則房子不要。他開了貴一倍的價格啊,這點破東西,燒了也就燒了。”
是阮藍!一定是她!她就這麽恨他?恨過去的一切嗎?韓予銘剛忙拿出手機,想也不想就把電話打了過去。
關機。
再打,依舊關機。
他央求房東:“把這些東西賣給我好嗎?多少錢都可以的。”
房東臉色一冷,毫不猶豫的拒絕:“買家可是有代理律師在這邊的,如果不按合同執行,我不但一分錢拿不着,還要賠償違約金。”
居然把事情弄成這樣,阮藍,你還真是夠狠的。他苦笑兩聲,毫無辦法的提起箱子,回了學校。
剛剛把行李放好,方宇電話就打了過來。他聽他聲音有點奇怪,匆匆把東西一收去了學生會辦公室。
方宇怕是已經在那兒呆了有段時間,滿屋子煙熏火燎的煙味兒,進來就往肺裏沖。
韓予銘皺皺眉頭,走到窗前開了窗:“你想變熏雞嗎?那這個地方大了點兒。”
方宇也不管他,随手掐滅煙頭,把手邊的一個冊子甩在了他的面前:“給你的。”
“呵,學會送禮了啊!”韓予銘調笑一句,順手拿了過來。被包裝紙仔細包起來的東西挺沉,他隐約覺得熟悉,竟然不敢去開。
“不是我,是阮藍給你的。”方宇的聲音不耐煩,跟平常判若兩人。
若是以前,韓予銘肯定會先關心他一下,可是當“阮藍”這個名字鑽進耳中的時候,不祥的預感更加強烈。他想到了一件東西,并覺得百分之百是它。手指幾乎帶着顫抖的沿邊角把紙撕開,露出的果然是他想到的東西——那本被送給她的寫真相冊。
如果被退回來了意味着什麽?意味着什麽?韓予銘努力去想,但怎耐該死的他現在腦中一片混亂,這個問題怎麽也想不到答案。
“她為什麽給你這個?”現在的他,與方宇倒是像了。
“不是她給的。是……”方宇頓了一下,含糊的說,“是別人托我轉交的。”
韓予銘聽完,掏出手機來再次給阮藍打電話,卻依舊是關機提示。
“該死的!”他怒罵一聲,轉身就要出去。
“現在去也晚了,他們早就上飛機了。”
身後方宇的聲音傳來,韓予銘徹底僵住,不可置信的轉頭看他:“你說什麽?上飛機?”
“阮藍和寧澤沛……”方宇還未說完,韓予銘已一個箭步沖了出去。
都是為情所困的人啊……方宇重新點上一支煙,又抽了起來。
韓予銘站在阮藍的宿舍樓下。那個位置是他一貫喜歡的,并且無數次在這裏等待、凝望……現如今,又恢複了這個狀态。只可惜,這一次,他的心境大不相同。
宿舍電話一直處于忙音狀态,許薇她們的電話也沒有人接。他就擡頭看着樓上阮藍宿舍的位置,頭眩暈着,脖子生疼,也不放棄。
他要知道是為什麽,他要知道,怎麽了。
有人曾經探出頭來看過,卻又飛快縮了回去。他看不清那是誰,卻知道絕不是阮藍。他的阮藍,真的就這樣走了嗎?還是那只是方宇騙他的話?
天色逐漸變暗,樓前路上行人如織。大家看着他,頻頻私語。他知道那都不是什麽好話,也懶得聽,只堅持着,希望能有一個答案。
這種不理不睬的狀态終于有了變化。一盆水當頭淋下,頃刻間盡濕。
他忽然想起這種事情原來也是發生過的,因着隔壁愛鬧的小妹妹焦澄,那時裏面還帶着米粒。所以說每次都是他自作自受,如若這次沒有唐甜甜的問題,怎麽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許薇,求你下來一趟好嗎?我只問兩句話!許薇,求你!”他不顧形象的沖着樓上的窗戶大喊,即使惹得路人怪異目光頻頻也毫不在意。什麽都不重要了,現在唯一重要的,只有一個阮藍而已。
下來的不是許薇,而是單純的蘇純,如今滿目帶着的也是冷漠和鄙夷。
“蘇純!”韓予銘就像找到了救星,沖上前去就抓她的胳膊,“告訴我,藍藍現在在哪裏?”
蘇純迅速的躲開他的手,防備的後退兩步,告訴他說:“你以後不要來了。藍藍走了,不會再出現。”說完,她轉身就走。
“她真的出國了嗎?”韓予銘再次确定。
“是!”蘇純沒有回頭,最後對他說,“韓予銘,你罔負我們的信任。”
罔負信任。罔負的怎麽會只是信任,還有一個女孩兒此生第一次真情。
韓予銘蹲在地上,第一次痛苦的抱頭痛哭起來。
窗外是晴朗的天空,雲朵不時在眼前飄過。阮藍從窗口望下去,世界變得何其渺小。就是這片土地,她生長數年,如今卻要遠離。
“在看什麽?”身邊的寧澤沛握住她的手。
阮藍轉頭,笑着搖了搖。她又想起了昨天無眠的夜。她與桑青、許薇、蘇純和王娜像一窩貓咪般窩在一張床上,整夜只是坐着,緊握着手,聊天。洋洋灑灑一整晚,三年時光細數,卻獨缺了那個叫做韓予銘的男人。
彼時太陽東升,一縷陽光穿過窗縫射進來。一直強迫自己微笑的蘇純終于支撐不住,撲進她的懷裏哭出聲來:“藍藍,你真的還會回來嗎?”
她細細撫摸着蘇純的頭發,微笑,并堅定地說:“等我回來!”
純純,等我回來;鼎新,等我回來;新寧,等我回來!當我回來的那刻,我必要這個世界,與衆不同!
作者有話要說:《軌跡》完結,敬請期待下部《寰宇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