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新寧大學的新人王阮藍
外聯部因為管理着學生會的經濟命脈,是最為財大氣粗的一個,所以理所當然的,獨立的辦公室比學生會總部還要豪華。
40平的辦公室飄蕩着王菲空靈的歌聲,空調開着,涼風習習,甚是舒爽。在這種腐敗的氛圍中,郭濤坐在皮質的老板椅上,手指有節奏的一下下敲着桌面,聚精會神的思考着,連有人走近了都沒有發現。
“這麽專注,在幹什麽?”寧澤沛把模特大賽的策劃書及費用預算清單放在他面前,兩手撐在桌邊,自然的靠了上去。
郭濤吓了一跳,看清楚是他後,才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想吓死人啊!”
寧澤沛抿着嘴唇一笑,沒有理會他的抱怨,把話題轉移到了自己感興趣的地方:“贊助的事情怎麽樣了?”
聽到是這件事,郭濤臉上立刻露出了自豪的表情,帥氣的一揚頭朗聲回答道:“解決了!”
“哦?”聽到這個答案,寧澤沛倒是覺得有點意外,“今年的預算可是不小啊,是哪個財神爺這麽闊氣,居然一下拿出5000塊來做這種生意?”
“錯!”郭濤搖了搖手指,半站起起身來慢慢向他靠近,狡猾的眼神此刻看起來格外猥瑣,“是8000!”
“8000啊……”寧澤沛聽到這個數字心中也是一驚。他擡起手來拖住下巴,若有所思的問:“不是5000就足夠了嗎?”
“笨啊你!”郭濤重新坐回去,轉頭看了看門口的位置,才放心的接着說,“上交6000,剩下的,當然是我們部自己的經費啊!”
原來是這樣……寧澤沛充滿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你這人啊,在學生會呆的是越來越世俗了。”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嘛!”郭濤厚臉皮的“嘿嘿”一笑,接着申辯,“再說了,這些錢我也沒私吞,是留給部裏的孩子們做福利的嘛!”
“你總是有理由,算我說不過你。”說完,他微微一笑,離開倚靠的桌邊,向門外走去。
“哎,先別走。”郭濤适時的拉住他,谄媚的看着他問,“兄弟,告訴我,桑青的01屆校草榜上你排多少?”
“桑青的校草榜?”寧澤沛微蹙着眉想了一下,才想起确實是有這個東西的,“好像是數學系的第三來着吧,我也忘記了。你問這個幹什麽?”
“第三啊~”郭濤頓時喜上眉梢,“比我這勉強擠進榜的概率大。”說完,他站起來,換上嚴肅的表情拍了拍寧澤沛的肩膀,“阿寧啊,阮藍是一個不錯的姑娘,若不是她的巧舌如簧,這8000塊錢怎麽可能如此輕易的掉進我們的口袋。我心裏想着,這樣的一塊碧玉,總不能就這樣流落市井之中。不如你就出賣一下色相,把她釣到我們部裏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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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藍?”寧澤沛重複了一遍。他向來對學校裏的八卦不甚感興趣,可是這個名字,怕也是很耳熟的。腦中突然間靈光一閃,他恍然大悟:“就是桑青這學期第一期帖子的主角,新生文科狀元阮藍?”
“孺子可教啊!”郭濤滿意的點點頭,胳膊鈎住他的脖子把兩顆腦袋湊在一起,壓低聲音誘惑,“怎麽樣,同意了吧!”
寧澤沛絲毫沒被他的所誤導,腦子清明的把他推開,表情依舊是如常的溫柔,卻果斷的說出了拒絕的話:“不要!”
郭濤也沒指望一句話就把他攻克,可是照這個決絕的态度來看,還需要多加努力啊!
“來來!”他拉着寧澤沛走到空調前的沙發上坐下,破天荒的給他泡了一杯鐵觀音,“嘗嘗嘗嘗,我從老爸那兒掠奪來的,自己都沒舍得喝多少。”
鐵公雞居然也有今天啊!寧澤沛嘴角含笑的看他,猶豫了一下,端起了茶杯。
有戲!看着他拿起杯子的手,郭濤的嘴角幾乎咧到了耳根:“那你說,阮藍的事兒……”
寧澤沛端起杯子吹了吹杯子中的熱氣,慢飲下一口,舒服的長長籲了口氣,方才悠悠的回答道:“你是讓我去色-誘她?”
“哎~”郭濤打了一個響指,賊賊的說,“有那麽點意思。”
“郭濤……”寧澤沛把杯子放回桌上,低下頭輕笑了一聲,擡起頭環顧了一下四周,“色-誘的技術含量太高,風險也大,但我可以答應你親自出面拉攏一下試試。但是你要記住,我這麽做不是為了外聯部,而是因為你是我兄弟。”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郭濤一聽他答應了,樂得合不攏嘴,眼球裏立刻映上了金幣的影子。
《世界文學史》。
在英國外教的純正倫敦音中,阮藍邊聽邊認真做着筆記。周圍一片怨聲載道,雖然大家的英語都是頂尖的,但畢竟在中文環境中長大,純英文的講課方式還是沒有辦法為所有的人所接受。
筆記本是最普通的大學記錄,淹沒在茫茫的精裝筆記本中顯得過于寒酸,可是內容卻涵蓋了外教的所有重點,毫無疑問是最全面的。
阮藍低着頭狂寫,當然也包括壓在筆記本下的寫作作業。沒有辦法,她下課後要趕到店裏去上班,根本沒有時間應付所謂的課後練習。
本子上突然映下了大片的陰影,連在一起的排椅在重力的作用下微微下沉,有人坐在了她旁邊空着的位置上。
阮藍下意識的轉頭,腦袋裏裝滿的英文單詞美句一下跑了個無影無蹤,變成了茫茫的一片空白。
“你好!”講臺上頭發花白的外教依舊在滔滔不絕,他溫柔的微笑着給她做出“你好”的口型,再次将阮藍的思維甩到了外太空。
這張臉,不得不說,長得真是太令人嫉妒了。他的臉部線條流暢,不似其他男生的輪廓分明,卻獨添溫柔的感覺。膚色白皙卻光滑,更有一種白瓷的質感。眉形微微上挑,濃黑卻不雜亂,眸色如黛,如含秋水,還是時下最流行的丹鳳眼。鼻梁高挺,即使不微笑,嘴角依舊自然的上揚,給人以友善之感。而最令人羨慕的,卻是他的頭發。他的發色偏褐,卻光亮而不顯幹澀枯黃,在陽光的照射下翻着微光。它們柔軟的貼近臉頰,微長卻不顯多餘,使整個人帶上了屬于藝術家的特有氣質。
阮藍恍惚了許久,尋回意識之時他依舊在沖她友好的微笑,笑容中竟然連丁點的戲谑與驕傲都沒有。不屬于常規帥哥的反應啊,是上品!阮藍沖他燦爛的一笑,從筆記本的後面撕下一張紙,寫上“你也好”三個字擺在了他的面前。
寧澤沛是專程來找阮藍的,身上自然沒有帶筆。看到擺在面前的那張白紙,他稍微猶豫了一下,拿過她手中的圓珠筆,在她娟秀的字體下接着寫道:我叫寧澤沛。
寧澤沛?阮藍皺着眉頭想了一下,确定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心中不免生疑。她從筆袋裏拿出另一支筆,沿着談話繼續寫道: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叫阮藍。請問找我有什麽事嗎?
果然是爽快的女孩子,直來直去,不會些拐彎抹角的東西。寧澤沛擡起頭與她對視一眼,低下頭寫:我是外聯部的副部長,請問你有沒有興趣加入進來?
與外聯部這三個字唯一有關聯的一段記憶就是幾天前權當還郭濤恩情而幫他拿下贊助的事情,稍微一聯想,阮藍就抓住了其中的重點。
怎麽,郭濤讓你來色-誘我?
寧澤沛盯着“色-誘”兩個字,怎麽看都覺得礙眼。
如果把色-誘換成是邀請,我想更貼切一些。
阮藍莞爾:即使披着的是羊皮,本質也還是狼啊!
真可謂牙尖嘴利,寧澤沛頓住微眯着眼睛看着她笑,眼睛完成月亮一般的小鐮刀,讓阮藍再次看癡了。
“叮鈴鈴”的下課鈴聲終于響起,解救了教室中數十學生的同時,也把她的思維再次喚醒。大家都在歡呼着收拾桌上的書,阮藍也站起來,匆匆的把書合上塞進了背包裏。
“進入外聯部是通往學生會主席團寶座的最捷徑,你這麽優秀,真的不想要考慮一下嗎?”寧澤沛依舊坐着,拖着下巴含笑看她快速卻不慌亂的把書裝進背包。他喜歡有條理的人,這樣的人,做什麽事都早有準備。
寧澤沛的聲音聽起來溫柔,卻并不娘。他的聲線較低,卻不是磁性或粗犷的,緩慢的語調透着彬彬有禮,讓阮藍在再次驚豔的同時又增了幾分好感。
“虛名這種東西,我向來沒什麽愛好。更何況,我忙着打工,真的沒有時間。”班裏的人已陸續走光,阮藍把包背在肩上,戴上帥氣的遮陽帽繞過寧澤沛,禮貌的點頭後向外走去。
“如果是需要錢的話加入外聯部也不錯啊,能夠拉到贊助的話就會有10%的提成。像這次,如果你能拿到8000,自己就能有800的額外收入呢!”寧澤沛雖然是個溫柔而容易相處的人,脾氣卻也是倔強的。如果遇到拒絕就放棄的話,他也不可能在大一下學期就榮升外聯部副部長。
10月的新寧,雖然已邁着輕快的腳步漸入初秋,可是白天的溫度依舊在30度以上。寧澤沛肩并肩與阮藍走向校門口,習慣性的把手插在牛仔褲的口袋裏。他體形偏瘦,所以牛仔褲穿在身上總覺得太肥,可是,卻并不覺弱不禁風。
“如果一年就靠這800塊錢的橫財過活,那我早就喝西北風去了。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還是乖乖工作的好。”
阮藍是寧大的風雲人物,寧澤沛是寧大排行榜上有名的帥哥,兩個人走在一起惹得路人頻頻回頭。寧澤沛對別人的目光并不在意,臉上依舊是淡淡的笑意,宛若和煦的春風。而阮藍則更張揚一些,每當有人看過來,她就會毫不客氣的看回去。
兩個人保持着這麽高的回頭率,一路就到了校門外。
穿過馬路就是車站,阮藍需要坐139路去商業街上班。可是,寧澤沛仍舊不屈不撓的跟着。馬路上車來車往,斑馬線尾紅燈亮着。阮藍站定,轉頭很沒脾氣的對他說:“寧帥哥,你這麽一直跟着我下去也不是辦法呀,你看,我現在趕着去上班,沒有時間讓你用美色繼續誘騙我啊!”
寧澤沛卻聳了聳肩,無所謂的說:“沒關系,我下午沒課,剛好有時間送你去上班。”
真的是碰到高手了呢,而且還是個面相好的高手!阮藍深吸一口氣,全身蓄滿能量,堅定的說:“寧帥哥,你堅持下去也沒用啊,反正我也不可能把你搶到手。”
“哦?”寧澤沛深感興趣的一揚眉,看着她的目光帶着戲谑,“你怎麽這麽确定呢?”
阮藍無奈,兩手握拳在胸前做了個加油的姿勢,堅定的對他說:“因為……”
有人橫穿馬路,快車道上飛馳的汽車猝不及防,尖銳的鳴笛聲中伴着剎車的刺耳聲響,将阮藍細小的聲音全全蓋過。而與她面對面的寧澤沛當然聽清了一切,一直總是眯着微笑的眼睛頓時瞪大,嘴巴微微張開,臉上滿滿的全是錯愕。
作者有話要說:為毛新文都木人看?淚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