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斯科拉星獄的地下50層少了一個管理者,多了一個異族。
對上面49層的人來說，生活并沒有什麽變化。
游安昏昏沉沉的負面狀态也消退了。
她謹慎了兩天，沒聽見有其他什麽風聲,便恢複了正常工作和忙裏摸魚的狀态。
下單的補牆材料也已經寄到，游安花了小半天時間，把牆柱上敲破的洞口重新填補好。
嚴絲合縫，一如之前完好的模樣。
只要不像她一樣上手一寸一寸地摸過去，絕對發現不了任何問題。
——或許我還有當泥瓦匠的天分。
游安美滋滋地想着。
她甚至在辦公室裏新養了五盆仙人掌。
五個圓溜溜的仙人掌球在窗臺上一字排開,精神抖擻,整整齊齊。
游安美其名曰，從現在開始學習種植技術,為未來的退休生活提前打下堅實基礎。
謝淵除了在心裏嘀咕了一句這件事提前得有些過于早外,倒也沒多說什麽。
此時的地下50層。
奧特朗托獄警正在向負責異族管理的獄警司彙報工作。
“所有有嫌疑的人都已經排查過了，除了那個焚化間的管理者，應該沒有其他人被那個異族死亡後釋放的能量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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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警司靠在沙發上,常年皺眉的習慣在他的眉心留下明顯的川字。
摻雜着銀絲頭發打理得整整齊齊，一身警司制服扣得嚴絲合縫,顯得格外肅穆威嚴。
見獄警司沒有說話,奧特朗托獄警大着膽子問道：“獄警司大人,您是在擔心什麽？”
獄警司嘆了一口氣，“那個異族能在死後這麽短的時間裏影響一個普通人覺醒，說明她的能力十分強大，可是她焚化後的屍體什麽也沒有留下……”
“您是指——”
“【核】”獄警司蒼老的眼睛裏閃過一道厲色,“能力強大的異族有很大的可能性在死亡時留下【核】，可是我們什麽也沒找到。”
奧特朗托獄警的後背滲出一片冷汗,打濕了貼身的襯衫。
辦公室的氣氛變得愈發沉重。
“如果真的有【核】流落在外……”
“後果不堪設想。”獄警司冷聲道。
“我們都沒來得及調查清楚這個異族的能力,她就死了,誰也不知道她留下的【核】會造成什麽後果。”
奧特朗托獄警冷汗涔涔，他慌忙抹了一把臉。
“我這去把她死前接觸過的所有人再從頭到腳、仔仔細細調查一邊。”
獄警司暗含壓力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
“奧特朗托，我下個月就退休了。我希望能安安穩穩度過這段時間，不要引發任何意外的麻煩。”
“是，獄警司大人。”奧特朗托深深彎下了腰。
當游安和謝淵結束今天的巡視，走回辦公室時，就看見了早已等候在那裏的奧特朗托獄警。
游安腳步一滞，“奧特朗托獄警，您有什麽事嗎？”
奧特朗托獄警面色嚴肅，“還是之前那名異族的事情。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我們需要對你們的辦公室和休息室進行排查，希望你們配合。”
在奧特朗托獄警的緊逼的目光下，游安淡然道：“可以，檢查吧。”
游安和謝淵站在門口，看着奧特朗托獄警仔細檢查過辦公室的每一處角落。
書架的每一層格擋，桌櫃的每一個抽屜……
沙發的靠枕和坐墊被掀開，地毯被卷起，每一份文件都拎起抖了抖，确保沒有夾帶多餘的東西。
兩個小時後，游安辦公室被恢複原樣。
奧特朗托獄警走出來，又去謝淵的辦公室檢查了一遍，同樣一無所獲。
奧特朗托獄警暗自松了一口氣，獄警司大人應該是多慮了。
兩個和異族毫無牽連的普通獄警，又怎麽會知道異族的秘密，還私自隐藏異族死亡時留下的【核】呢。
奧特朗托獄警離開後，兩人走進游安的辦公室。
“他是為了【核】來的。”謝淵篤定道。
“什麽都沒有搜到，他們應該能放心了。”游安往沙發上一倒，放松道。
“你藏得夠嚴實的，”謝淵好奇地看了一圈辦公室，把目光停留在她身上，“難道放身上了？”
游安掀了掀眼皮，“怎麽可能，一搜身豈不是證據确鑿，連辯解的餘地都沒有。”
謝淵更好奇了，“那你藏哪裏了？”
“秘密。”
游安将食指抵在唇間，眨了眨淺灰色的眼睛。
晚上，游安帶着謝淵照例巡視轄區。
熟悉了新轄區後，巡視工作便完成得很快。
游安轉完一圈時，距離規定的巡視結束時間還有一段時間。
換了之前在-10層的時候，游安就直接回辦公室了。
巡視時長少個十幾、二十分鐘的，只要沒人盯着她，并不會被發現。
現在就不行了，萬一回到-25層，正好撞上佩濟亞獄警長，豈不是擺明了在領導的眼皮子底下偷懶。
游安機靈的小腦瓜子一轉，決定和謝淵在-26層的電梯口等一會兒，到了時間再上樓。
謝淵沒有意見，他靠在牆邊，掏出随身攜帶的工作手冊，開始認真研讀。
上一次的協警考評只有61，如果大家都是這個成績就算了，偏偏有人考了滿分。
他下定決心這個月好好學習，保70，争80。
看到謝淵手裏的工作手冊，游安表情一僵。
大家明明說好一起摸魚，卻有人開始偷偷，不，光明正大努力。
游安輕輕咳了一聲，試圖引起謝淵的注意。
“小謝啊，學習是有方法的，光看書死用功是很難在短時間內提高的。”
謝淵擡起頭，“所以？”
“我來教你一個新方法。”
游安抽走他手裏的工作手冊，翻到最後的空白頁。
又拿出一支筆，在紙上勾畫起來。
“這個方法，可以幫助你的思維高度集中，讓大腦持續處于活躍狀态，鍛煉敏銳的思維，提高你的綜合分析能力、判斷能力和預測能力……”
游安一本正經地侃侃而談。
謝淵的神情随着她的講述變得越來越認真。
十分鐘後，兩人半蹲着，對着攤在地上的那本工作手冊你來我往，互不相讓。
“我不應該下這裏的，我反悔行不行？”
游安死死捏住手裏的筆不肯松手。
“游警官，這一局你已經反悔三次了。再這樣下去，我們根本結束不了這局。”
謝淵抓住筆杆，試圖把它從游安手裏抽出。
“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游安誠懇地眨眨眼。
“你上一次也是這麽說的。”謝淵不為所動地冷酷道。
一番僵持後，游安終于松手。
“可惡，我可是有積攢十幾年的五子棋豐富經驗，怎麽會下不過你一個新手。”游安不甘地碎碎念道。
一分鐘後，游安看着大勢已去的局面，哀嘆一聲。
“再來一局！”
N局以後，游安依然無一勝績。
“不行，再來。”
謝淵雖然也對這個新的“學習方法”有些沉迷，但還是克制地看了一眼時間。
“游警官，我們的巡視時間馬上結束了……”
“最後一局，我贏了就走。”
游安氣勢洶洶地撸起袖子，決定認真起來。
謝淵那點微弱的自制力立刻倒戈，重新投入新的一局中。
一番激烈厮殺後，游安心滿意足地在紙上畫下最後一個黑圈。
“我就知道，再來一局，我一定會——”
正當游安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時，兩人背後的電梯門緩緩打開。
佩濟亞獄警長從電梯裏大步走出來，看到蹲在門口的兩人，下意識地皺了一下眉。
“你們蹲在這裏幹嘛？”
游安硬生生地将最後那個“贏”字塞回了嗓子眼。
她緩緩轉過頭，對着獄警長露出一個讪笑，“獄警長，我們——”
游安的餘光在地上的工作手冊上掃過，她飛快蓋住畫滿橫線豎線的那頁，翻到前面幾頁。
“報告獄警長，因為謝協警對上一次協警考試的成績不太滿意，正在向我請教學習方法。我剛剛在和他傳授獨家學習秘笈。”
謝淵在一旁認同地點點頭。
佩濟亞獄警長疑惑的眼神在兩人身上掃過。
“學習是一件好事，你們倒也不必争分奪秒到蹲在電梯口讨論……”
游安露出一個尴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迅速轉移話題。
“獄警長，您到-26層來是？”
佩濟亞獄警長清了清嗓子，“我有一件事要找你聊聊。之前我看你都是到點就回到-25層，今天一直卻沒回來，就下來看一眼。”
游安：倒也不必把她每次卡點完成工作就撤說得那麽明白……
她笑道：“主要是和謝協警讨論問題，一時有些入迷。”
游安按下電梯按鈕，“我們巡視已經結束了，上樓去您的辦公室說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