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奶兇奶兇
第44章 奶兇奶兇
長廊裏。
桑陌走在前面, 銀匕和碧落一左一右跟在他身後。
田緒在最前方引路,繞過一條長廊,又乖了一個彎, 就到了目的地。
玉書殿。
田緒停下步子,碧落适時地從後面走上前來, 替他推開房門。
田緒轉過身, 対着房內比了個請的手勢:“桑殿主,這是天樞城為您準備的房間。”
桑陌單手覆在身後, 另一只手覆在身前,聞言他目光淡淡的掃過房內的擺設,點了點頭:“有勞。”
“哪裏哪裏,能為桑殿主做事, 田某榮幸至極。”田緒笑呵呵的拱了拱手:“桑殿主舟車勞頓, 田某就不多行叨擾,桑殿主進去好好休息休息吧。”
“嗯。”
田緒拱手告退, 碧落看了眼桑陌, 猶豫着自己是該跟着田緒走還是留下伺候。
沒等她做出決定,前方走了一半的田緒又調轉回頭,対着碧落點了點, 表情嚴肅:“你, 你叫什麽?”
碧落連忙屈膝行禮:“奴婢名喚碧落,碧水的碧,落霞的落。”
田緒不在乎她叫什麽,他対着碧落揚了揚頭,語氣嚴厲:“你留在桑殿主這兒, 桑殿主需要什麽,你就及時給桑殿主, 若是你沒有伺候好桑殿主......”
他後面的話沒有明說,但在場的人都能聽的出來。
碧落的臉白了白,福身行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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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緒的肅容收了收,他滿意的撫了撫下巴上的長須,轉頭去看桑陌的表情,卻發現原本站着兩個人的門口此時空無一人,幹淨的連片落葉都沒有。
田緒的表情僵了僵。
那他剛剛的表演是演給鬼看了嗎?
田緒站在原地,身子還保持着挺立的姿态,臉上的笑意卻僵在臉上,心下一片尴尬。
碧落屈膝的動作有些久了,見城主一直沒走,她抿了抿唇,悄悄擡眼看他,卻發現城主似乎在負手發呆。
腳有點發麻,碧落猶豫了一會,還是開口喚道:“......城主?”
田緒回過神來,目光深沉的盯着緊閉的房門看了幾秒,這才回過頭來,目光在碧落臉上轉了一圈。
他眸光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麽,最後卻還是沒說,只是低聲叮囑碧落,語含深意:“給我伺候好殿主。”
“若是沒伺候好殿主——”田緒一直親和友善的臉上劃過一絲厲色,他盯着碧落那張秀致的臉,嘴角扯出一抹殘忍的弧度:“你就別回來了。”
碧落的心是涼的,但她対城主的變臉卻沒什麽意外。
城主從來就不是什麽好人,不然也不會縱着他侄子在城內為非作歹,肆意妄為。
但她現在心涼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她剛剛在城主的眼裏看到了她非常熟悉的深色,那是欲望。
可以料想到,若是她沒能如城主所願,“伺候”好殿主,那麽迎接她的,将是什麽樣的地獄。
年輕有為容貌絕麗的桑殿主和年歲已大頭發花白的田城主。
任誰都知道該如何選擇。
碧落垂下眼,掩住了那対特殊的藍色眸子,她抿了抿存,語氣堅定:“田城主放心,碧落一定會伺候好桑殿主。”
一定。
哪怕不擇手段。
田緒陰沉的目光在關了門的房間上掃了一眼,又落到碧落那張漂亮的臉上,眼中劃過一絲可惜。
這樣一個美人放在面前,卻不能享用,實在是......
不過為了他的大業,豁出一個美人算什麽。
田緒扯着嘴角笑了一聲,目光略過碧落低垂的腦袋頂,甩了甩袖子,轉身離去。。
碧落一直保持着屈膝的動作,知道田緒的身影已徹底消失,她才踉跄着扶住了一旁的木柱,臉色有些難看。
怨只怨生如浮萍,卻又偏偏長了張這樣的臉,無人願護,也無人可依,只能......
一切靠自己。
碧落扶着木柱站直身子,雙腿仍有些微微打顫,卻站的筆直。
她深深呼出一口氣,目光堅定。
***
玉書殿內。
銀匕頗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桌旁,目光求助似的看向自己殿主:“......殿主。”
桑陌半倚在不遠處的軟榻上,手裏端着一盞清茶,聞言他淡淡轉過眼,目光在銀匕懷裏轉了一圈,眸光流轉間劃過一絲細微的笑意。
他纖長的長睫動了動,濃黑的眉眼看着異常懶散,語氣微低,發出一個單音節的字眼,帶着一絲旖旎的氣息:“嗯?”
銀匕頭都大了,他伸出手想要将緊緊扒拉住他衣服賴在他懷裏不肯出來的白色毛絨團拽出來,卻又不敢太過用力,生怕拽痛了這個小祖宗,殿主又只在那看戲。
銀匕欲哭無淚,這次聲音是真的帶上了一絲崩潰的意味:“殿主,您,您管管小白啊。”
“我管?”桑陌漆黑的眉梢一挑,狹長的桃花眼眯了眯,旋即勾着唇搖了搖頭:“我可不敢管,也管不了。”
他看着那團白毛球,眼裏的笑意加深,語氣頗有些意味深長:“小白那麽喜歡你,讓你跟她待多一會不好嗎?”
銀匕捂着臉苦笑一聲。
就知道殿主是在記仇。
但是誰叫殿主您剛剛那麽......那麽欠扁呢?
看到小白臉上站了東西,故意逗弄小白不說,還用惡劣的語氣肆意嘲笑了小白一番。
而且!
最重要的是,居然還手賤的又沾了點紫米玫瑰羹往人家臉上抹。
小白當時直接就給氣到呆滞了,水汪汪的大眼睛都愣住了,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若是只是這樣還好,碧落當時已經在拿着帕子給小白擦嘴了,擦幹淨嘴,再睡上一覺,憑小白的性子,氣也就消了。
可偏偏,殿主當時不知道在想什麽,硬是把擦幹淨嘴就開始自閉的小白抱入懷裏,不顧小白的反対,就強行摸人家的耳朵,還萬分嘴賤的嫌棄小白。
當時殿主說了什麽來着?
噢,好像是“我就沒見過你這麽邋遢的兔子。”
結果當然可想而知。
終于忍無可忍的小白爆發了,直接一腳蹬在殿主胸膛,趁着殿主松手的間隙,直接蹿出殿主懷裏。
然後......
桑陌松開掩面的手,看了眼用爪子死死勾住自己衣服的毛絨團子,有些欲哭無淚。
小祖宗,你躲在我懷裏倒是輕輕松松舒舒服服,可憐我從宴席開始,就被殿主陰冷的目光盯了一路。
懷裏的小兔子似乎聽到了他的心聲,擡起頭與他対視。
銀匕眼睛一亮,小聲勸她:“小祖宗,松開爪子行嗎?”
榆漪盯着他,水紅色的眸子亮晶晶的,看着異常好說話。
然而事實是,她堅定的搖了搖頭,勾在銀匕衣服上的爪子紋絲不動。
剛剛她蹿出桑陌懷裏的時候,特意用占了紫米玫瑰羹的爪子在桑陌胸膛上留了個小爪印。
以桑陌那個性格,如果她現在出去了,後果不堪設想。
她又不傻,才不要出去!
銀匕目光哀求:松松爪吧,放我一馬行不行?
榆漪面無表情回視:不行,想都別想,要死一起死。
銀匕:小祖宗!
榆漪眨眼無辜臉:你叫我老祖宗我都不松。
兩人在用目光対視交流,可在旁人眼裏,就是一人一兔莫名其妙的対上了眼,正在含情脈脈的傳情呢。
“噔——”
茶盞被重重的放在桌上,桑陌冷着臉,目光掃過那邊“不依不舍”的銀匕和榆漪,最後定在那團白色毛團上。
他扯了扯嘴角,寒光從他雪白的牙齒上一閃而過,語氣森冷,不知道在対誰說話:“《萬妖法典》可是規定了,未成年人不得談戀愛。”
他帶着寒意的目光刺向銀匕:“你不怕死的話,盡管繼續。”
銀匕傻眼:“殿主,您......您在說什麽?”
這每個字他都聽得懂,怎麽連起來他就不明白了呢?
什麽未成年,什麽談戀愛,他跟誰談戀愛了?
哪來的未成年?
桑陌心底莫名湧起的煩躁一洩,他冷着臉,目光卻有些恍惚。
他怎麽了?
怎麽突然這麽煩躁?
不就是一只兔子嗎?
雖然這兔子是只未成年的兔星人,但他不是一直就把她當寵物來養的嗎?
桑陌抿了抿唇,垂下長睫,掩飾住心底的慌亂。
一定是前幾日在迷蹤林裏那場幻境影響到了他。
過幾日就好了。
沒錯。
這樣想着,桑陌心底的雜亂慢慢退去,他擡起眼,看着被小白賴着的銀匕,卻依舊怎麽看怎麽不順眼。
他皺了皺眉,在原地忍了幾秒,還是沒忍住,索性從軟榻上起來,直直走向銀匕。
銀匕看着自家殿主黑着的俊臉,下意識想要往後退,卻被桌子抵住了腰,被迫停下腳步。
眼看着殿主朝着他伸出的那一只大掌即将到了面前,銀匕偏了偏頭,閉緊眼睛:!!!
然而預想中的攻擊沒有到來,反而懷裏一輕。
銀匕下意識睜開眼,就看到被強行抱走的小白張牙舞爪要撓人的樣子。
小小一團的毛絨團子,揮着粉色肉墊的小爪爪,一點威懾力也沒有,反倒看着異常可愛。
像是一團攙着草莓糖心的雪白棉花糖。
甜甜的,軟軟的。
奶兇奶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