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意外收獲
第七十五章 意外收獲
賀晗的本意當然不是想要借此威脅林海，她只是在轉述一種可能會發生的情況，當然，她說這番話原本只是想要提醒一下林海，不過當林海用一種近乎譏諷的語氣連續反問兩次之後，賀晗才醒覺這事有些不對勁。
仔細想想，關于情報洩露這種猜測并非是賀晗自己想到的，而是某個同事有意無意的提起，這才讓賀晗意識到極有可能會出現這種問題，甚至想得陰暗一些，某些人會不會故意去洩露林海的信息呢？
基于這個擔憂，賀晗才處于好意向林海提起此事，但是林海的反應讓她意識到，這個看上去善意的提醒如果放在另一個背景之下，分明就是拐彎抹角的威脅和警告，而賀晗卻無論怎麽解釋，也沒法改變她說出來的話基本代表着某個組織這個事實。
賀晗臉色有些難看，張了張嘴竟然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事情到了這種地步，根本就解釋不清了好吧，解釋只會越抹越黑。
賀晗無奈的嘆了口氣：
“清者自清吧，我絕沒有那個意思，我只是想說，一旦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你打算怎麽辦？”
林海深深的看了賀晗一眼，感情上，林海很願意相信賀晗，當然不是因為賀晗怎麽也算個美女，雖然性格差點。林海之所以願意相信她，是因為賀晗是葉雪心的朋友，林海不希望葉雪心醒來之後夾在中間為難。
林海當然也不會完全相信賀晗，畢竟一直以某組織的代表出現在他面前，她的話很大程度上代表着那個組織的态度。剛才的一番話也許并非出于惡意，但是也難保沒有試探和敲打的意思，林海決定暫時保留意見，以觀後效。
“怎麽辦啊？沒怎麽辦，就那樣呗，那你覺得我該怎麽辦？”
賀晗一怔，随即忽然意識到什麽，眼神猛地一閃，不過她馬上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态，趕緊将腦袋轉向車窗外。
林海一直在觀察賀晗的反應，賀晗可能在試探他，他當然也可以通過賀晗的反應去猜測某組織對他的看法，賀晗一霎那的失态林海當然看到了，不過林海一時卻沒法推測賀晗是怎麽想的。
事實上，林海與賀晗現在的信息是不對等的，林海不以為意的态度其實一直都在向賀晗傳遞一個消息，那就是林海對文化戰略研究所的态度正在轉變，從一開始的忌憚和敬畏，現在則變得不那麽緊張和在意了。
林海向賀晗傳遞這個态度，一來是為了給對方一點壓力，讓對方能注意到自己的不滿，如果你們再不注意維護雙方的關系，老子分分鐘跳槽了你信不信；另一方面，也是想要稍微拉開雙方的距離，給未來雙方的關系重新定位做着準備，省得他們某一天發現林海和葉雪心一下就爬到了他們的腦袋上而接受不能，從而做出不适當的過激反應。
不過林海不确定自己的意圖是否達成了，又或者賀晗誤會了一些什麽東西，畢竟賀晗再怎麽聰明，哪怕集合了整個組織去猜測，恐怕也沒法猜到葉雪心是一個恐怖的大BOSS，估計他們能想象的不外乎是自己又找了別家，或者是外星人給了自己什麽保證之類的。
兩人詭異的沉默了一會兒，林海呵呵一笑開口道：
“言歸正傳，黃家是不是有什麽回應呢？”
賀晗緩緩呼了口氣道：
“上面忽然壓下來，黃家好像才猛地驚醒過來一樣，我聽部長說，他們似乎有意棄車保将。”
林海聞言一怔：
“還能這樣？不是，我的意思是他們一開始沒有想過會弄得這麽大...咦？等等，你們部長不是從來沒有跟他們溝通過吧？”
賀晗沒有回答，不過也不用她回答了，林海已經明白了。
林海覺得這事變得有意思了，難道是路部長跟黃家有仇，所以故意用自己來借刀殺人？不過，政治上面好像沒什麽私人恩怨的吧？雖然林海對那個圈子根本不了解，但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在那個圈子裏，利益顯然比恩怨更重要，也就說如果路部長這次真的是故意坑黃家的，那麽肯定是路部長會從這件事中得到足夠的利益。
想到這裏，林海的臉色漸漸難看了起來，他麽的他從中得到了利益，自己和葉雪心卻是純正的受害者，不但受到了實質性的傷害，以後還會被黃家記恨甚至打擊報複，好處他拿走了，壞處都扔給自己，這路部長真他麽太無恥了。
果然，政客跟律師一樣，都是最惡心的動物。
随即林海又瞥了賀晗一眼，自己是個門外漢，不懂這些門道，難道賀晗也不懂麽？
雖然這個讓人不舒服的答案很容易找到，但是林海卻并沒有将心裏的憤怒和厭惡表現在臉上，而是緩緩吸了口氣，譏諷的笑了笑道：
“你們部門的效率可真高，又或者，某些人是故意的？算了，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說這些也沒意思，你剛才的話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在征詢我的意見？”
賀晗智商多高啊？高到能在一個國際化的大公司裏成為不可或缺的大數據分析師，林海的臉色和語氣變化她又怎麽可能忽視，由此推測林海的想法對賀晗來說并不是太難。
賀晗将車子停在路邊，一臉認真的看着林海道：
“我大概猜到你是怎麽想的，其實我也有這個猜測，路部長在這件事裏面或許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所以我已經将這事彙報上去了，作為一個領導，他所承擔的責任要比我們大得多，如果這事真是他假公濟私，肯定會受到嚴懲的。”
林海看了看賀晗沒出聲，賀晗繼續解釋道：
“你是不是怪我沒有早點提醒你？這種事情...無根無據的我怎麽跟你說？也不可能因為自己的猜測就向上級越級反應吧？”
林海一想也是，自己跟賀晗算是什麽？恐怕連朋友都算不上吧，人家又有什麽理由放棄規則和紀律，無條件的站在自己和葉雪心這邊呢？如今她能在事情發生後想着幫林海和葉雪心讨回一個公道也算是仁至義盡了。
林海擺了擺手：
“你不必在意，我，我們也沒什麽資格去怪你，我還是那個問題，你剛才是不是想要征詢我的意見，然後根據我的意見去跟黃家交涉？”
賀晗暗暗嘆了口氣，心裏覺得十分委屈，自己自問是真的将林海和葉雪心當做朋友看待的，但是卻怎麽會變得越來越陌生了呢？難道自己注定是要孤獨一生的麽？
沉默了片刻，賀晗有些破罐破摔的回道：
“是，那麽你對此有什麽看法呢？”
“呵呵，我想說能讓黃家徹底去球麽？”
賀晗遲疑：
“這...說實話，我不知道，原本是基本沒可能的，但是既然有人從上面壓下來，或許會有人趁機落井下石也說不定。”
“比如路部長背後的人？”
“這個我也說不準，不過這個圈子裏的鬥争有時候看起來很兒戲，有事有十分殘酷，也許上一秒大家還在桌面上你好我好達成各種妥協，下一面發現你的破綻，直接就撕破臉将你送進萬劫不複的深淵之中。”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時機’很重要？”
“時機很重要，對各方都很重要，必須在合适的時間出現合适的時機，滿足各方面的條件，才有可能出現你說的那種結果。”
林海想了想，忽然哈哈一笑道：
“那你回去跟路部長說，他需要我什麽态度，我就什麽态度，關鍵是，我想要黃家徹底完蛋。”
賀晗一怔，随即驚訝的看了林海一眼，她真的沒想到林海會有這麽犀利的分析能力，竟然一下就抓住了整件事的關鍵，并找了有可能為自己争取最大利益的切入點，如果不是她很清楚林海的履歷，她甚至懷疑林海是一個出身官宦世家，受到嚴格政治鬥争教育的接班人了。
當然，林海的話裏還有個重要的信息，那就是林海似乎能左右想上級施壓的那個人，或許那是外星人，或許那是能跟文化戰略研究所平起平坐的其他覺醒者組織，這點只要仔細打聽一下就明白。
不過賀晗馬上醒悟過來，到底是誰向上級施壓上面肯定一清二楚，換而言之，現在的關鍵其實就是林海的态度，以及他态度背後所代表的意義。
再仔細想想，上面安排自己跟林海談話的目的恐怕就在于此，鬧了半天，原來林海沒怨錯自己，自己始終代表着組織的态度，根本沒法向林海傳遞任何自己內心的善意，自己能傳遞的只有組織那充滿懷疑和警惕目光。
賀晗廢然長嘆了一聲，忽然她很想喝酒，最好喝到不省人事，才能忘記自己身上那無形的，不但綁縛着自己的軀體，同時也牢牢的綁縛着自己靈魂的枷鎖。
等等，難道，這就是自己多年來不得寸進的根本原因？！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自己怎麽才能擺脫這些枷鎖，獲得靈魂上的自在與突破呢？！
一時間，賀晗竟然走神了。
林海莫名其妙的看着賀晗變化的神情，他還是第一次在賀晗那張巴掌大的小臉上看到如此豐富的表情變化，看上去真的很有意思，也很新鮮，原來她也能有這麽豐富的表情啊，還以為她的面部肌肉早已經壞死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