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賢妻
送葉晴去學校後, 易骜川就沒啥事幹了。反正在家閑着也是閑着，薛凱就約了一堆兄弟來家裏打發時間。
一群十幾二十歲的少年聚在這裏，打臺球的, 玩飛镖的，喝酒轉□□的，客廳裏笑罵談樂聲四起。
麻将桌上，易骜川跟薛凱和另外一個男生打着牌。
他右手上捏着一把好牌，輪到他出牌了他卻遲遲沒個動靜，眼神也沒在牌上。
他在走神, 表情有些放空。
“川哥, 輪到你出牌了, 你在走啥神啊？”那個男生注意到了，碰了碰他的肩膀提醒道。
“你不懂，川哥肯定是在想他的小寶貝呢。”薛凱還笑着求證易骜川, “是吧, 川哥？”
男生聽後，一臉驚訝又激動地望着他，易骜川只是輕勾嘴角, 掃了眼手上的牌, 随意丢了張出來：“K。”
男生哪還有打牌的心思啊, 樂呵道：“川哥你別吊我胃口啊, 凱哥說的小寶貝是什麽意思啊？你脫單了啊？”
他講話聲有些大, 客廳裏的人都聽見了, 紛紛喜聞樂見地圍過來，個個臉上都帶着八卦的笑。
“我靠誰脫單了？”
“川哥你脫單了啊？”
“卧槽？！真的假的？”
起着哄，大家的目光都落在易骜川的身上。
“怎麽？老子脫不得了是嘛？”少年笑罵着，臉上挂着笑容。
衆人一聽, 八卦的情緒更是高漲。有個男生笑道：“是哪位妹妹這麽厲害啊，居然把我們川哥給拐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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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川哥你快說啊，到底是哪個女生呀！”
“說啊說啊！”
衆人七嘴八舌地問着，都想知道到底是哪個女生。他們川哥單了十九年居然脫單了！
面對起哄和逼問，易骜川笑得滿臉寵溺：“除了她，還能是誰啊？”
答案顯而易見，不過這些人沒反應過來是葉晴，還在一臉懵逼地問“她是誰啊”這種話。
薛凱一臉“我服了”的表情站了起來：“嗨呀！這還用想啊？很明顯是葉晴啊！你們見過很多次了好嗎？”
“哦——！”衆人這才反應過來。
有個小弟跳出來八卦問道：“川哥，那你們誰先告的白啊？是你還是她啊？”
易骜川彎唇一笑：“表白這種事還好意思讓女生先？肯定是老子先告的白啊。”
“哦～～～”
又是一陣起哄，少年溺笑着，也多了幾分腼腆和甜蜜。
現在大家都知道他脫單了，對象是葉晴。
薛凱笑着起哄了句：“啧啧啧，看你笑成什麽樣了，以後結婚那天可別忘了我們啊。”
易骜川笑罵道：“死一邊去，早着呢！”
薛凱随意的一句玩笑卻讓他甜蜜卻又有些擔憂。
他突然有些不确定，自己跟葉晴能走到談婚論嫁那一步嗎？他真的很愛葉晴，這是無可置疑的，可是光有愛還不行啊，還得有經濟來源。
畢竟這個世界是物質的啊。
他現在完全就是無業游民，不學無術的地痞，經濟來源都是收保護費來的。
吳秀敏倒是每個月會定期打來一筆固定的錢，這些錢是給他的補償，但是易骜川性子倔，就是解不開心裏的那個死結。
他就是釋懷不了被親媽抛棄了，所以連帶着連她的錢也憎恨，打來的錢從來不用一分。
這些打來的大大小小的錢他一分沒用，這麽多年下來少說也有好幾萬了，在這個年代已經是筆不小的積蓄了。
易骜川扔掉了手中的牌，深深嘆了口氣，突然對未來感到迷茫和擔憂。
葉晴現在是跟他在一起了，可是會在一起多久呢？他不确定。
剛剛還笑着呢，現在就突然嘆息換了副臉色，衆人都一臉懵地問他：“川哥，你咋了啊？”
“沒什麽。”易骜川起身往門口走。
薛凱喊道：“我說你去哪兒啊？”
“接她回家。”
他下午送她去學校的時候答應過的，晚上會去接她。
不過易骜川來得早了點，九點才放學，他到的時候才八點半。
十一月的夜晚風有點涼，月亮被一層薄霧籠罩住了，整個三中只有那兩棟教學樓還亮着燈。
易骜川再次翻了進去，去到了高一高二那棟教學樓正對面的那棟樓的天臺。
他穿件單薄的黑色外套，手臂随意放在護欄上，目光一直鎖定在葉晴的身上，臉上挂着淺笑。
八班的教室在五樓走廊的左邊，葉晴又坐在第一排靠窗的位置，所以易骜川能夠看見她。
葉晴還在上最後一節晚自習課，她松垮地紮着頭發垂着頭，耳邊的碎發擋在側臉上，右手纖白的手指捏着筆在紙上來來回回着。
安靜恬淡，認真解着題。
她不知道易骜川就在對面天臺注視着她。
易骜川看見她認真學習的模樣，心中竟有些惆悵。
葉晴成績那麽好，以後肯定是要上好大學的吧，好大學裏那麽多優秀的人，那到時候她還會選擇他嗎？
她的家人也肯定不願意接受他這種痞子吧。
少年有着心事，眼眸低垂着，看她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情緒低落。
葉晴似乎是注意到了來自對面天臺的目光，偏頭望向窗外看見了他。
易骜川沖她彎唇一笑，葉晴也嬌羞一笑，偏回頭繼續寫着作業，唇邊一直噙着這抹淺笑。
心情驚喜又有些甜蜜。
所以冷戰那段日子，易骜川也是這樣出現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偷偷看她嗎？
喜歡的人就在對面注視着自己，葉晴突然就靜不下心來學習了，心情有點浮躁，想要快一點放學去見他。
她寫幾分鐘的作業就要偏頭看一下易骜川還在不在，然後擡頭看一下牆上的時間，計算着還有多久下課。
易骜川一直都在，她每次偏頭都能對上他溫柔又深情的目光。
年少時的喜歡就是這麽簡單，每一次對視都是一種甜蜜。
時針終于指向數字九，下課鈴聲準時響起。放學了，整個教室都喧嘩躁動了起來。
易骜川往學校後門的方向指了指，淺笑着離開了天臺。葉晴懂他的意思，懷着愉悅的心情快速收拾好了書包，朝學校後門走去。
學校後門門口停着輛再熟悉不過的黑色機車，易骜川随意倚靠着機車。看見她出來了，寵溺一笑，目光柔情。
葉晴唇邊漾起一絲甜蜜，加快腳步朝他走過去。
夜裏突然吹起了一陣涼風，葉晴今天沒帶外套，只穿件校服短袖，覺得有點涼飕飕的。
“穿上，等下坐車別冷着了。”易骜川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套上，又叮囑道，“這幾天降溫，你記得多穿點。”
“知道啦。”葉晴甜甜地回應，聲音軟糯。
他又問了句：“衣服上沒煙味吧？”
葉晴嗅了嗅衣袖，回道：“沒有啊。”
“那就好。”
剛剛家裏的那堆人抽了煙，他就怕自己身上染了味。
葉晴想起初見那幾次易骜川身上總有股難聞的煙酒味，但是這幾次都沒再聞見過了，她随口問道：“你戒煙了嗎？”
“嗯，你說不喜歡我就戒了呗。”易骜川長腿一邁跨坐上機車，反手拍拍副座，“上來，我送你回去了。記得抱緊點。”少年輕彎唇笑着。
“嗯。”葉晴乖乖側坐上去，有點嬌羞地伸出雙臂環抱住他。
易骜川坐前面寵溺一笑，擰下離合和油門，機車緩緩前行着，他騎得緩慢又平穩。
夜晚九點的城市燈火璀璨，黑色機車載着兩人行駛在寬平的大橋上，橋下是流動的江水，橋上能夠看見這座城市的夜景。
夜景随着三十幾碼的車速緩慢移動着，葉晴側坐在副座上抱着騎車的少年，頭側靠在寬厚的背上，欣賞着夜景。
碎發随夜風不斷飄揚着，但她卻并不覺得冷，相反，她穿着易骜川的外套靠在他的背上感到很溫暖，踏實，安心。
還有點感動和開心。
他有好好記住她說的話呀，她說抽煙不好他就真的戒煙了。
大約十分鐘過後，機車平穩停在小區樓下的空壩。
兩人面對面站在機車旁邊，易骜川含情脈脈注視着她，眼裏盡是溺愛。
“怎麽啦？舍不得我嗎？”
“你說呢？”少年彎唇溺笑着，眼中的寵溺快要溢出來了。
葉晴垂下頭去，悄悄彎起唇角盈盈而笑。她被寵溺炙熱的目光盯得害羞又甜蜜。
易骜川真的舍不得她，于是又開口道：“剛剛跟他們在家打牌，飯都還沒吃，有點餓，你能上去做點飯給我吃嗎？”
葉晴點點頭：“可以啊。”
其實她也有點舍不得他的。
兩人上樓回了家，易骜川用鑰匙開了門。
家裏的兄弟們都還在，他們看見川哥帶着葉晴回家，瞬間臉上充滿了激動的八卦笑容，都意味深長地望着他們。
薛凱帶頭起哄：“哦喲！嫂子回來了，走了走了！”他丢下手中的牌，起身就往外走。
“趕緊滾！”易骜川笑罵着推了他一把。
“走了走了！”其他人也結束手中的娛樂，哄笑着從二人身邊離開了。
熱鬧的客廳瞬間就只剩二人了。經過剛剛的起哄，葉晴害羞得白皙的臉都紅完了。
易骜川看出了她的害羞，笑道：“這幫人就是愛瞎起哄，你別生氣。”
葉晴腆紅着臉望着他，嘟哝道：“我沒生氣呀，我哪有這麽小氣呀。”
怎麽會生氣呢，只是很羞澀。被一堆男生起哄叫嫂子什麽的，換哪個女生都會害羞的吧。
葉晴臉上的羞紅慢慢褪去，問：“你想吃什麽呀？”
“就蛋炒飯吧。”
上次他嘗過葉晴做的蛋炒飯後就一直惦記着，毫不誇張的說，那是他吃過最好吃的蛋炒飯，比外面餐館賣的還好吃。
“好。”葉晴摘下皮筋重新紮了個低馬尾，溫柔道，“那你就在客廳裏等一下吧，很快就做得好。”
易骜川微笑着“嗯”聲，葉晴從冰箱裏拿出一碗剩飯和兩個雞蛋走進廚房。
易骜川在沙發上靜坐了一會兒，廚房裏響起了熱油煎雞蛋的滋滋聲，一股蛋香味溢了出來。
他覺得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太無聊了，于是起身走向廚房。
廚房的門沒關，葉晴在專心煎着蛋，沒注意易骜川來了。不過易骜川也沒進去，而是抱着雙臂倚靠在門框上，默不作聲注視着她。
葉晴紮着松垮的低馬尾，左手握着鍋把，右手拿着鍋鏟不斷在鍋中翻炒着，光一個背影也顯得很乖。
少年看她的目光溫柔，唇邊泛着淺笑。此情此景，他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突然覺得這個冰冷的房子裏多了些家的溫暖味道。
蛋炒飯很快就做好了，葉晴把熱騰噴香的飯盛到盤子裏，轉身發現易骜川倚靠在門框上注視着自己還小小地吓了一下。
“欸？不是讓你在客廳裏等我嘛？”她懵懵的樣子清純又乖。
易骜川壞壞地笑了笑，上前去接過她手裏的盤子一起往外走：“想你了呗，不能進來看你嗎？”
“……行吧。”他要進來莫非她還攔得住嘛。
他們剛才打完牌沒收，麻将桌上散着撲克牌，易骜川手臂一掃掃開那些牌，把盤子放上面。
盤子裏的金黃米飯冒着熱氣，還有蛋香味，看着就很有賣相。
易骜川舀了一勺放嘴裏，葉晴在旁邊問道：“味道怎麽樣，還缺不缺點什麽？好吃嗎？”
易骜川笑着回：“不缺什麽了，好吃。說真的，你炒的蛋炒飯是老子吃過最好吃的了，惦記了好久。”
說罷，又一連舀了好幾勺直往嘴裏送，跟誰要搶他飯似的。
看他狼吞虎咽的樣子，葉晴被逗得忍俊不禁，彎起了好看的眉眼笑。
易骜川看得有點心動，笑道：“你以後肯定是個賢妻良母。”
葉晴一下子就害羞了，臉上起了一層薄紅，像春日裏盛開的誘.人桃花：“那你吃吧，我就先走啦。”
易骜川用手歪撐着頭，唇邊的笑容又寵又壞：“行啊。那晚安啊，我的賢妻。”
葉晴一張臉瞬間漲得通紅，水盈盈的杏眼裏都是羞澀：“誰說要嫁給你啦！”
她羞澀地跑走，連關門的動作也那麽嬌羞可愛。
屋子裏就剩他一個了，他卻望着那扇被她嬌羞關上的門傻笑了好久。
他越來越癡迷于她了，一個人望着眼前的這盤蛋炒飯傻笑得愈發燦爛。
她會嫁給他的，只能嫁給他。
沒錢可以去掙，有什麽困難也可以去解決，
葉晴那麽好，那他也會為了葉晴慢慢變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