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犯賤
眼看等老久的公交車開走了,自己卻上不了車,葉晴真的是氣惱不已,睜着圓滾滾的杏眼無聲埋怨着眼前這個無賴的惡霸。
易骜川卻不以為然地笑笑:“車走了就走了呗,老子送你回去。”
葉晴不接受:“不用,我自己坐車回去就好。”
她還是在生易骜川的氣,不光是下午強行抱她的事,還有剛剛不讓自己上車。
回去肯定晚了,肯定又要被那對母子輪番羞辱,葉晴想想就頭大。
但是葉晴顯然低估了易骜川有多不講理:“想坐車回去啊,沒門。要麽坐老子的車回去,要麽老子抱你回去,自己選。”
葉晴畏懼他,可是也不想妥協,倔強地扭過頭去,沒有回複。
兩人就這樣僵持了幾秒鐘。
這時有個好奇的小男生過來了,也穿着三中的校服,好奇地往他們這邊看。他看葉晴也穿着一樣的校服,就擡頭探腦地想看看她是誰,幾班的。
易骜川一個側身過去擋在葉晴面前,冷着一張臉沖那個男生罵:“看你媽看,滾!”
兇得很,男生被吓得拔腿就跑,再不敢多看一眼了。
易骜川輕笑着問葉晴:“這裏人來人往的,你也不想被別人看見和老子這種惡霸有過多聯系吧?”
葉晴重重點頭。
“不想就快他媽選啊。”易骜川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葉晴被吓了一跳,沉默了下垂着頭怯怯道:“我還是想……坐車回去……”
聲音很低微,很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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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易骜川徹底不耐煩了:“老子說了沒門,真他媽能猶豫。”
他冷皺着濃眉,有勁的胳膊一攬就把葉晴抱了起來,走到機車旁邊把她放到座駕上。
葉晴可謂是吓得不輕。
易骜川還把頭盔給她戴上,嘴裏罵罵咧咧的:“戴個頭盔鬼他媽知道是你啊。”
少年長腿一邁,穩穩坐上機車,啓動機車,車子“嗖”的一下就沖出去了。
他騎得飛快,機車在暢通無阻的道路上馳騁,呼嘯的熱風不斷吹打在身軀上,黑色短袖緊貼在身上勾勒出胸膛肌理,黑色碎短發随風飄揚。
少年肆意潇灑,逆風而行,只覺得撲面而來的熱風是種享受。
只是後面的葉晴就苦了,戴着笨重的頭盔,裏面悶嗡嗡的。今天她紮着低馬尾,頭發也被弄得亂糟糟的了。
易骜川騎得那麽快,她也不敢輕舉妄動。
葉晴是很怕坐機車的,覺得很沒有安全感,再加上他又騎得飛快,她恐慌不已。
可是她卻倔強地不肯抱住易骜川,也不敢讓他開慢點,雙手就一直緊抓着座駕後面尋求一絲安慰。
每一次易骜川帥氣飄逸的壓彎對葉晴來說都是一種折磨,她雙手發疼發軟,快要沒力氣承受得住下一次的壓彎了。
真的很害怕被高速甩出去。
易骜川掃了眼儀表盤上的速度,已經60了,可是葉晴就是不肯抱他一下,他不爽地罵了句:“抱老子一下會死是吧?”
後座的葉晴依然一點反應也沒有。
易骜川不滿極了,右手油門近乎快按到了底,車速不斷在飙升。
他刻意繞了路,這條路修得筆直平坦,車倆又少,最适合晚上飙車了。他經常跟兄弟在這條路上炸街。
黑色機車在筆直暢通的道路上呼嘯,快得只能看清一抹黑色身影劃過夜幕。
當時速飙到90的時候,易骜川才猛地反應了過來。葉晴還帶着笨重的頭盔,而且風聲那麽大,聽得清楚他說了什麽才怪啊!
不用看也知道葉晴肯定被自己吓得不輕,不出意外,肯定已經哭了吧。那副受盡委屈飽含淚花,卻又因為害怕和畏懼而不敢說的可憐樣。
他覺得自己真他媽不是東西!
易骜川直皺眉,連忙猛松油門,車速也随之猛降,90降成30幾。
葉晴感受到車速逐漸趨于平和,心中的恐懼這才減少許多,小幅度放松了下抓得生疼的手,但還是不敢放松緊惕。
那雙軟白的手都已經抓得紅彤彤的了,被淚水洗過的杏眼微紅,還有淚在裏面打轉,眼角泛淚,細長卷翹的睫毛上沾着晶瑩的小淚珠。
剛剛車速飙到90的時候,她是真的被吓哭了,滿腹委屈和恐懼。
易骜川心軟得不敢再吓她,後半段路都是慢慢騎的,速度不超過40。
十分鐘沒有就到了。
易骜川穩穩停下車,長腿踩在地上,但還沒來得及熄火拔掉鑰匙,葉晴就已經下車摘下了頭盔。
她把頭盔塞給他,轉身就走。連溫柔的背影都透着生氣,格外氣憤他那霸道的做法,真的越想越委屈。
葉晴吸了吸鼻子,有悶悶的鼻音,聽得出來是哭了,而且臉上有兩行淚痕。
“喂!”易骜川急了,火都懶得熄了,車鑰匙還插在車上。
他連忙追上去,看見葉晴哭了,一下子就慌了:“靠!你哭什麽啊,老子後面不是騎得很慢了嗎?”
葉晴不想理他,甚至連一個眼神也不分給他,一個人悶着頭往前走,有點一瘸一拐。
易骜川真急了,堵在她前面倒着走,不斷追問:“你他媽倒是說話啊,哭什麽哭啊?”
葉晴停在原地打望了一下四周,怕再被葉俊才看到什麽。
确定他不在,然後葉晴才生氣地對易骜川說:“你能不能別跟着我了?”
看誰都含着笑意的杏眼此刻不再溫柔含笑,很嚴肅很生氣地看着易骜川。
易骜川愣了一秒,自知理虧,妥協了:“行行行,我不跟你就是了,那你走慢點。”
葉晴“嗯”了聲,一瘸一拐地慢慢消失在了樓口。
易骜川看着她離去的背影,心情煩躁不已,一腳踹飛腳邊的空塑料瓶。
他怎麽看不出來葉晴很讨厭抗拒他呢,可是他又忍不住想去和葉晴接觸,逮着一點機會也不願放過。
真他媽犯賤啊!
易骜川憋着一肚子火回了家。家裏又是一堆少年聚在這裏玩,打臺球的,打麻将的,抽煙喝酒的。
家裏有些烏煙瘴氣的。
別人都成群結隊玩得不亦樂乎,易骜川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喝悶酒,拿着啤酒瓶仰着頭一口接一口地悶。
一瓶酒瞬間只剩半瓶了。
一個打臺球的兄弟見他一個人坐沙發上,就沖他說:“川哥,過來打臺球呗。”
易骜川只是瞥了他一眼,不理人。渾身氣壓很低,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心情不好。
那個兄弟索性也不多嘴了。
董家豪看出易骜川心情很煩,但想想還是過去了:“川哥,我有事要跟你說。”
易骜川含着酒瓶在灌酒,不耐煩的眼神示意他有話快說。
“跟葉晴有關的。”
易骜川立馬把手中的酒瓶放茶幾上:“說。”
“昨天晚上我們強迫葉晴回家的事被葉俊才看到了。”
董家豪把今早上跟葉俊才的事說了,葉俊才侮辱葉晴的那些話他一字不差地都說了出來,最後還補了句:“葉俊才和葉晴好像還是姐弟關系。”
易骜川聽見那些侮辱性的詞語,整張臉陰冷到了極點,董家豪好幾次都不敢說下去了,最後在易骜川強硬的逼問下才敢說的。
“我艹他媽的!”聽完後,易骜川氣得抓起面前的酒瓶就往地上猛摔。
他正愁火氣沒地方發洩。
酒瓶“嘭”地一聲碎一地,玻璃渣到處都是,屋子裏的人都被吓到了,紛紛看向怒火中燒的易骜川。
薛凱還在小聲問劉佳芋:“川哥咋了?咋發這麽大火氣?又跑出去吃火藥了?”
劉佳芋小聲回:“我咋知道啊。”
少年漆黑的眼眸裏燎原的怒火在滾動,手臂青筋暴起,一瞬間暴戾橫生:“老子不會放過那個雜種的!”
他要讓他知道亂說話的下場。
怪不得葉晴那麽抗拒自己,怪不得她剛剛在樓下東張西望生怕被人看到,原來都他媽是因為那個葉俊才啊。
……
第二天中午,董家豪找了個機會一個人堵在葉俊才伍傑兩個人面前,絲毫不畏懼:“傻逼葉俊才,你昨天不是說要打老子嗎?敢不敢去天臺上單挑?”
他這麽猖狂的挑釁,兩人瞬間不服氣了,自然要去了。一打二,他們可不虛。
可是到了天臺過後兩人才發現中計了,易骜川那三人也在這裏。
葉俊才慌了,大罵董家豪:“你媽!你耍賴!”
“那又怎樣?老子他媽等你很久了啊。”易骜川陰狠張臉,叫人不寒而栗。
葉俊才吓得半死,拔腿就想跑。易骜川長臂一伸,力勁大得驚人,掰着他的肩一下就把他摔到了地上。
而伍傑被其餘三人堵到牆壁上,動都不敢動。
易骜川一人把葉俊才狠狠揍了一頓,一邊拳打腳踢一邊罵:“艹你媽的!喜歡亂說話是吧!喜歡亂侮辱人是吧!”
葉俊才被打得跪地求饒:“我錯了!我錯了川哥!你別打我了!我再也不敢亂說話了!”
易骜川又狠狠把他踹趴在地,掏出随身攜帶的匕首,刀尖對着他的臉,狠厲威脅道:“老子警告你,再敢說那種話,老子割你舌頭!”
“是是是,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啊!”刀橫在面前,葉俊才怕得要死。
收拾完葉俊才這個混賬,易骜川又過去找伍傑,陰笑道:“給你那個混蛋哥哥帶個話,這周六下午老子要跟他約架,還是老地方。”
伍傑是伍剛的親弟弟,伍剛不在,他在易骜川面前慫得像條狗:“是是是,記住了!”
易骜川讓兩人滾了,收好刀對薛凱說:“這周六多找點人來,上次老子被抓單的仇必須報。”
薛凱比了個OK手勢。
上次他就是被伍剛一堆人抓了單,才在巷子裏被打得那麽慘。結果後面就陰差陽錯地被好心的葉晴救了。
易骜川不是個忘恩負義的人,罵她多管閑事也只是擔心她會被伍剛報複,後面收她保護費也只是想吓吓她而已。
而幫她奪回被羅美婷搶走的錢,就當是還她救自己的人情了。
龍山中學就在三中的對面,只隔了一條馬路遠。站在這的天臺上能看見三中的操場和教學樓。
正午的陽光明媚刺眼,氣溫還帶着點暑氣。三個少年靠在天臺的欄杆上随意談笑。
薛凱一人發了根煙,易骜川接了煙,但是沒抽,別在耳後。
少年手臂随意搭在欄杆上,耳後別根煙,短黑碎發在豔陽下熠熠生輝,目光眺望不遠處的三中。
三中操場上好多穿着藍白校服的活潑身影。他在想:葉晴在幹嘛呢?是在操場還是在教學樓?
薛凱抽了口煙,随口問道:“下午怎麽玩?回去打牌還是去酒吧?”
劉佳芋:“我都行。川哥想去哪兒?”
易骜川目光始終落在三中,彎唇一笑:“去三中轉轉呗。”
人情已經還了,只是易骜川似乎上瘾了。
他不想戒掉這份陰差陽錯的緣,即使在葉晴眼中這份緣是孽緣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