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胤祚給黛玉種了痘,估摸着不會疼了拔掉針,笑着叮囑道:“這幾日飲食要清淡,辛辣刺激不能吃,生冷寒涼也不能吃,一則師妹身子弱受不了,二則少不得影響種痘效果。”
“是!”朱莺笑道,“這裏都是來種痘的,聽說廚房做的飯菜都很清淡,您就放心吧。”
胤祚點點頭:“有廚房約束自然是好,只是如此一來師妹若是想吃什麽怕也不成。廚房管着那麽多人,怕是沒功夫讓你們點菜,師妹若有什麽想吃的盡管與我說,我有小竈,讓師傅單給你做就是了。”
他想了想道:“罷了罷了,我寫了單子給廚房,讓他們照着給你準備吧,如果額外有想吃的你再告訴我。”
胤祚是知道黛玉口味的,想來能叫她吃得舒坦一些。
朱莺和雪雁對視一眼,齊齊偷笑。
黛玉紅着臉點點頭。
交代完飲食之事,胤祚打量這處院子:“這院子是新建的,寬敞倒是有餘,只是失于精致,院子裏連草木都沒有,我給你換個地方住吧?”
黛玉奇道:“還有別的院子嗎?”
那是自然,如今黛玉住的這片院子多是原來皇莊裏人的住所,或是為了種痘一事後來建的,真正給貴人住的院子,譬如胤祚上回住的那個卻沒人敢動,這回他也是住在那裏。除了那個院子還有兩個空着,他作主讓黛玉住過去并無不可。
“到時候你就住我隔壁,說不定喊一聲我就能聽見。”胤祚笑道。
黛玉有些心動,倒不是為了院子,只是想距胤祚近一些。然而她猶豫片刻還是搖頭:“還是不要大動幹戈了,免得多生事端。”
胤祚一想也是:“那便委屈你了。”
黛玉抿唇一笑:“你叮囑了這麽多,又送了那麽多東西,我哪裏還受得了什麽委屈,反正不過七八日就好了。”
說到這個她愣了愣,想到只能在這裏待七八日,心裏又湧起不舍。
二人說了會兒話,胤祚又給其他人種完痘,然後就該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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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提起藥箱與黛玉告辭,黛玉雖不說話,目中卻滿是不舍之色,胤祚也覺得腳步沉重。
沒來時想着若能分到一個地方便好了,他可以照應黛玉,免得她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受了委屈;真到了一個地方想着能單獨見面就好了,好歹能私下說幾句話;如今如願說上話了,但想着之後大多時間都要隔着一堵牆不得相見,胤祚還是有些不舍。
但他不能在此久留,一則擔心于黛玉閨譽有礙,二則還有許多病人等着他去醫治。
胤祚忍着不舍頭也不回地離開,快走到門口時卻腳步一頓,扭頭問黛玉:“要不你随我出去走走?”
啊?
黛玉霎時心動:“可以嗎?”
“不行吧!”朱莺阻止道,“外面那麽多人,姑娘怎麽能出去抛頭露面?”
黛玉聞言臉上的驚喜變成了失落,秀美微微蹙起:“那便罷了……”
胤祚哪受得了這個,當即道:“沒事,我有法子。”
他讓雪雁把化妝品拿出來,指使着她在黛玉臉上塗塗抹抹:皮膚顏色加深一些,用修容弱化五官的柔和,突出棱角。五官也有變化,細細的罥煙眉化成英氣的劍眉,秀氣的鼻梁變得高挺鋒利,櫻唇也略略加厚了些。
一通操作下來,單看這張臉好似換了一個人,且還是個男人!
“姑、姑娘?”雪雁目瞪狗呆,甚至不敢相信這張臉出自自己的手。她單知道可以用化妝品調整臉型和五官,但托黛玉長相無可挑剔的福,她素日并沒有什麽施展空間,更想不到還有這般神奇的操作。
胤祚又指點雪雁把黛玉的頭發拆了編成辮子,然後戴上一頂瓜皮帽。帽子自然是胤祚的,他從前在這裏住過,回京時也沒把所有東西都帶回去,不止有帽子,衣裳鞋履都有,如今正好拿來給黛玉穿。
他笑道:“師妹別嫌棄,這衣裳是新的,我沒穿過。”
黛玉紅着臉點點頭,進屋去換衣裳。雖是胤祚從前的衣裳,黛玉穿着倒還有些寬松,寄了腰帶才算勉強好了。
胤祚又教她練了一下走路姿勢,一番操作下來,再瞧黛玉就活脫脫是一個清瘦少年。
朱莺拉着她上下打量:“若非姑娘就是在我眼前變成這個模樣,我真認不出來!旁人見了也只當您年紀小長得瘦弱,不會有人覺得是女孩子的。”
黛玉放下心,連貼身伺候她的朱莺都這麽說,其他人更不用擔心了。
一切準備妥當,胤祚和黛玉趁着沒人注意悄悄溜了出去。出了門二人疾走幾步,直到出了這條巷子,離黛玉的院子遠了才松了口氣。
二人不由相視一笑,胤祚道:“我們怎麽跟做賊似的?”
黛玉輕哼不答,好奇地打量周圍整齊排列的院子:“莊子就是這樣的嗎?”
胤祚的心一下就提了起來,黛玉久居深閨,想來極少見到高牆外面的世界。想到她素日對廣闊世界的向往,不由有些心疼。
她心中住着海燕,卻被這世道折了翅膀。
胤祚壓下心緒,笑着解釋道:“一般莊子大部分是田地,屋舍比較少,這裏是為了種痘改建過的。這裏沒什麽好瞧的,我們往前面走走,那裏都是普通百姓,住得雖簡單,但也熱鬧,倒像是村落似的。”
黛玉從沒見過傳說中的村落,不由起了興致。
二人順着巷子又走了一會兒,出了這片院落林立的區域,便見不遠處是一排排的房子,普通百姓對男女大妨并沒有那麽講究,這裏并沒有那麽高的院牆,也不會家家戶戶大門緊閉,路口還有大爺大媽閑來無事聚衆唠嗑,可比方才熱鬧多了。
黛玉極少見到這麽多人,登時有些手足無措,又擔心會被人發現不妥,整個人都局促起來。
胤祚湊近黛玉低聲安慰:“別緊張,你越大方他們越不會疑心。”
黛玉只覺得他們的距離太近了,胤祚說話時還有熱氣撲到她臉上,耳根也不由染上熱意。黛玉深吸一口氣點點頭,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更加自然坦蕩,跟着胤祚繼續往前走。
路口唠嗑的大爺大媽們果然注意到胤祚和黛玉,上了年紀的人最喜歡盤問年輕後生,這是他們表達喜歡的方式,胤祚和黛玉又年輕俊俏招人喜愛,飛快迎來一大波詢問。
譬如“多大了”“哪人啊”“定親沒”“叫什麽名字啊”等等。
黛玉被問得臉紅,大爺大媽們見她這樣子登時更加來勁,眼瞧着黛玉就要被包圍,胤祚連忙把她往身後拉了拉,嬉皮笑臉道:“我家這小兄弟臉皮薄,叔叔嬸嬸們沖我來吧!”
他做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逗得大爺大媽們哈哈大笑。
胤祚陪大爺大媽們說了會兒話,然後就笑道:“回頭再陪叔伯嬸娘們唠嗑,我得瞧病去了。”
“哎喲,這還是位小大夫呢?”衆人驚訝過後倒是收斂許多,不敢如方才一般玩鬧了,連連催着他們去看診,“看您不早說,我們不知道您是大夫,白白耽誤您時間,您快去吧!”
胤祚嘿嘿一笑,他不是想叫黛玉這小仙子瞧一瞧人間煙火嘛。
他告別了衆人便帶着黛玉去看病人,種了痘後大部分人或多或少都會有些症狀,輕的大多不用看,挺兩天就好了,但也有一些症狀比較嚴重的需要大夫時時看顧,免得有性命之憂。
胤祚今兒就是來看重症病人,他按着病人名冊一家家瞧過去,成年人也就罷了,能挺的就挺挺,不行就該紮針紮針該吃藥吃藥,倒是小孩比較麻煩,小孩子不懂事,病了難受要哭,吃藥太苦要哭,紮針嫌疼也要哭,胤祚被哭得頭疼不要緊,只是叫小孩一直這麽嚎總不是一回事,喉嚨也受不住啊!
幸好胤祚早有準備,從荷包裏拿出一粒糖,放到小孩張大的嘴邊,甜味順着嘴唇到了口中,孩子愣了下,含着眼淚不哭了。
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胤祚交代德清:“記得交代一下,給藥房準備些糖果蜜餞,不論大人小孩送藥時都帶上一顆。”
德清點點頭表示記下了。
胤祚成功用糖果哄住了小孩,但也不是沒有壞處,譬如現在,他就被一群小孩圍着要糖果。
胤祚:“……”
他只有一個荷包罷了,哪有那麽多糖果?只是小孩子說不通道理,還是巴巴跟在他身邊,胤祚看着一張張稚嫩的臉說不出重話,但叫他們一直跟着又沒法給其他人看病,一時有些無奈。
黛玉笑着睨了他一眼,思索片刻後找來一根樹枝在空地上畫了個小豬,她拍拍手吸引了小孩子們的注意,笑着道:“你們想不想聽三只小豬的故事啊?過來我給你們講!”
《三只小豬》如今在京城不要太紅火!小孩們沒看過也聽過,且百聽不厭。況且黛玉還畫了畫,雖只是廖廖幾筆,畫出的小豬卻生動形象,極其可愛。小孩子們頓時被吸引了注意,呼啦啦就把她圍了起來,只剩廖廖幾個還在故事和糖之間猶豫,然而待到黛玉開始講故事,這些小孩也抛棄胤祚向黛玉奔去。
“還是你們林姑娘有辦法啊!”胤祚松了口氣,交代德清道,“你留在這兒護着林姑娘。”
德清有些猶豫:“那您一個人?”
“我一個大男人一個人怎麽了,再說附近有将士守衛,有事我叫一聲就成了。”
德清:“……”
您也知道附近有人守着啊?且不說沒人敢在士兵眼皮子底下惹事,即便有事,林姑娘喊一聲不也就沒事了嗎?
德清心裏腹诽,但也知道在林姑娘的事上自家主子總是格外仔細,他多說也是無用,只能默默留了下來。
胤祚則繼續去瞧病,一個時辰後回來接黛玉離開。
回去的路上黛玉十分高興,胤祚見她眼睛都亮晶晶的,自己也不由笑了:“玩得高興嗎?”
黛玉點點頭。
胤祚:“那明天還出來嗎?”
“自然!我還答應了孩子們明日要和他們一起紮風筝玩,”黛玉說着這話,不由看了胤祚一眼。
胤祚也想起當初在揚州林府和黛玉一起紮風筝的情景,當時他們約好了幾天後踏青時一起放風筝,可惜第二天胤祚就回京了,那個約定再也沒實現。
“那時候我們和這些孩子差不多大,”胤祚有些感慨,“這麽多年過去,我都快忘了當初那兩個風筝長什麽樣子了,只記得我的風筝面不如你做的好。”
黛玉想起胤祚那個帶着骷髅味的風筝面也不由忍笑,想了想道:“你要是想看,改明兒我叫人從揚州送過來。”
胤祚驚訝:“你還留着呢!”
“難道我送你的東西你沒留着不成?”黛玉歪頭看胤祚。
胤祚求生欲當場爆發,堅定道:“留着呢,當然留着!”
黛玉輕哼一聲,低下頭不說話了。
胤祚把黛玉送到院子門口,觑着周圍沒人,笑道:“快進去吧,明天我再來接你。”
黛玉福了福身,推開門閃了進去。
胤祚看着大門在眼前合攏,又在周圍打量了一遍,确定沒人瞧見這才離開。
院子裏朱莺和雪雁正等黛玉回來,雖然那妝容瞧着沒什麽破綻,但到底心裏焦急,瞧見黛玉進來連忙拉着上下打量:“姑娘沒事吧?”
“沒事兒,沒人發現異常,”黛玉笑着道。
朱莺和雪雁齊齊松了口氣,然後後知後覺地興奮起來。拉着黛玉想知道外面是什麽樣子。
黛玉少不得一一說來,朱莺也就罷了,她小時候在村子裏待過的,好歹還有些印象,雪雁則是家生子,若說黛玉沒出過門,她也不遑多讓,不由聽得津津有味。
“姑娘每天都能出去走走,真好,”雪雁羨慕道,“我也想出去。”
朱莺打趣道:“待日後把你嫁出去,豈不是想怎麽逛就怎麽逛?”
雪雁瞪了朱莺一眼,然後嘿嘿一笑:“還是姑娘好,不等嫁出去就能逛了。”
黛玉臉當即爆紅,撇過臉不理會她們了。
雪雁和朱莺擠眉弄眼,齊齊偷笑。
主仆幾個說了會兒話,用過晚膳黛玉便看書打發時間,只是腦子裏卻不由回想起今日種種。
今日所見一切都是新奇的,今日的……師兄也是新奇的。
想到他毫無架子地和百姓說話、不辭辛勞為病人看診,還貼心地給小孩子準備糖果,黛玉的心便不可抑止地柔軟下來。
她幹脆放下書取出紙筆,按着印象描摹起來。
朱莺來給黛玉添燭火時往紙上掃了一眼,只見其他都是模糊的,唯有中間那熟悉的身影格外高大偉岸。
朱莺看着低頭含笑認真畫畫的黛玉,暗暗嘆了口氣。
黛玉一連畫了好幾幅草稿,直到深夜才在朱莺的連番催促下睡去。胤祚也忙到深夜,睡前想到黛玉明日打算做風筝還叮囑德清準備材料。
然而黛玉卻沒用上這些材料,當天晚上她就起了熱,還伴有胸悶乏力的症狀,第二天胤祚得知消息趕去時她還躺在床上起不來。
胤祚氣道:“半夜就發熱了,你們怎麽不去叫我?”
“姑娘說症狀不算重,沒必要興師動衆。”朱莺解釋道。
黛玉症狀确實不重,連吃藥都不用,胤祚放下心,還是叮囑道:“別說什麽麻煩不麻煩,再有什麽不舒坦就叫我來瞧瞧,看過了才能放心。”
只是黛玉病成這樣,今日肯定不能出門了。
黛玉還惦記着和孩子們的約定,胤祚安撫她:“我替你跟他們解釋,實在不行讓人做幾個風筝給他們玩,你就安心養着吧。
他道:“只是養病無趣,怕你會覺得悶。”
“我看書就是了,”黛玉輕聲道。
“你不能長時間看書,應以修養為主,我叫人把雲球給你抱來吧,你不是一直想見它?”
黛玉眼睛一亮:“當真?”
“當真!”胤祚失笑,“不過沒那麽快,你且等上兩日吧。”
黛玉笑着點頭。
胤祚不能在這裏久留,看過黛玉就離開了。
今日沒有黛玉,胤祚果然又被小孩子圍了起來,好在他早有準備,讓德清一人給了一塊糖打發。
小孩子吃着糖果還和他打聽昨天那個講故事的小哥哥怎麽沒來。
胤祚心說她要來了你們就能吃着糖果聽故事了,還挺享受:“她病了所以不能來,你們先自己玩,等她好了再給你們講故事好嗎?”
孩子們失望不已。
胤祚用半天時間看完病人,出來的時候見小孩子們正看他安排的人做風筝,心中微微一動:“我陪你們做風筝玩吧?”
小孩們轟然叫好。
胤祚做過一回風筝也算有經驗了,又有會做的師傅指導,很快就帶着小孩子們上手了,他們一起畫風筝面、劈竹條做骨架、最後用漿糊沾到一起晾幹,胤祚笑道:“風筝要一點時間才能幹,今天不早了,明天我們再放吧!”
第二天胤祚給黛玉把完脈笑道:“好些了,哪怕沒胃口也要好好吃飯,否則身子撐不住。可以适當在院子裏走走,不要總在屋子裏悶着。”
黛玉笑着點頭。
胤祚于是告辭離開,朱莺去送他,胤祚出門前叮囑朱莺:“兩刻鐘後讓你們姑娘來院子裏。”
朱莺一頭霧水,然而胤祚已經推門離開,她也不好追問。
她心裏算着時間,快到兩刻鐘時就勸黛玉出門。
黛玉看着外面天色:“這麽早就出去,你不是總嫌早上太涼嗎?”
“我給姑娘拿件鬥篷披上便是,”朱莺笑道,“六阿哥也說要姑娘适當走走呢。”
黛玉笑睨她一眼,點頭同意了。
朱莺果真給黛玉找了件鬥篷披上,扶着她到院子裏散步,一開始黛玉還有些無力,然而走了兩圈,呼吸了清晨的新鮮空氣,人竟也精神了不少。
就是此時,雪雁指着天空驚訝道:“那是什麽?!”
衆人聞言擡頭,只見一個風筝搖搖晃晃飛了起來,不一會兒又出現兩個,一刻鐘後,這片天空上浩浩蕩蕩飛了幾十個風筝,密密麻麻你追我趕,好不熱鬧。
“誰在放風筝啊,好熱鬧!”雪雁驚喜道,“上面還有字!”
衆人細看,果然有的風筝畫了畫,有的卻是簡簡單單的大字,都是“樂”“喜”“悅”這樣的吉祥話。
朱莺不由看了黛玉一眼,六阿哥讓她帶姑娘出來莫非就是為了看這個?
朱莺和雪雁不知道關于風筝的前事自是不清楚,然而黛玉看着那帶着骷髅味兒的小豬卻是微微一笑:當年的風筝如今終于飛起來了。
黛玉看了一會兒風筝,下午又畫了一幅畫:望出去四四方方的天空裏,滿天的風筝格外生動。
這一天黛玉過得一點都不無趣,第二天早上胤祚再來時就提了個籃子,裏面裝着一只藍綠異瞳的白貓。
黛玉驚喜:“雲球?”
“可不就是它,”胤祚把長大了也吃胖了的雲球提出來,是的,就是捏着脖子後那塊皮提起來的,這小祖宗被提在半空還優雅地舔了舔爪子。
黛玉看得不忍:“你這樣提它會不會疼啊?”
“你看它多安詳,顯然不疼,”胤祚嘆了口氣,“我也想抱它,可是這小祖宗不讓啊。”
胤祚為了撸貓也算煞費苦心,時至今日想起自己和雲球鬥智鬥勇的經歷都覺得心酸。
他甚至用四阿哥的小京巴當工具狗,試圖引起雲球的嫉妒心和危機感,從而達到撸貓的目的。然而這貓心眼多得很,小京巴在的時候它就乖乖的,京巴一走它又故态複萌!
時間長了胤祚也算放棄了,只是原本打算□□好了把它給黛玉養,瞧着雲球這樣子卻有些猶豫了,若非怕黛玉無聊他也不會把雲球抱來。
見黛玉伸手欲抱雲球,胤祚提醒道:“它不……”叫人抱的。
話音未落,胤祚眼睜睜看着雲球乖乖被黛玉抱起來,絲毫不抵抗地坐在她懷裏,甚至把自己毛茸茸的臉往黛玉懷裏貼了貼。
胤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