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節
秒鐘之內藥效就發作了,她不想知道他到底給她注射了什麽藥,只恐懼着他到底要把自己帶到那裏去,需要這麽的慎重其事。
已經失去意識的她沒有機會看到他随着她的一聲聲控訴眼裏漸漸彌漫上了傷痛,一聲一聲似一把把鋒利的刀刺到了他的心髒。在她的心裏他就是這樣的人嗎?就這麽恨他嗎?恨到再也看不到其他嗎?
顫抖的手撫上了她淌着淚的蒼白小臉,眼底藏得深深的情意讓人不忍去探索。
“沫沫,我該拿你怎麽辦才好?”
034一切才剛剛開始(1)
醒來時是在一張陌生的床上,陌生的房間,陌生擺設,陌生的環境,一切都是那麽的陌生,她不知道他到底把自己帶到了哪裏,只想快點逃離這個陌生的地方。
掀開身上的薄被,身上穿着的已經不是昏迷前的衣服,而是一件淡藍色只到膝蓋上方的綢面小睡裙。無暇顧及身上的衣服,快速爬下大床,就連鞋子都來不及穿,急急跑到了門邊,一擰,果然,門被反鎖住了。
“開門,何岳哲你給我開門,你混蛋,你快放我出去,快開門……”奈何無論她雙手拍得紅腫,喉嚨喊得嘶啞,門外卻是半分動靜都沒有。
拍累了,也喊累了,身子只有慢慢滑倒在地板上,靠着門,只能小聲的嗚咽着。
他真的就這麽狠心嗎?狠心到她這樣哭鬧都不出現。
看到對面的窗臺,眼睛一亮,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往窗臺跑去,拉開窗簾,拉開玻璃窗,出現在眼前的卻是一張細細的鐵絲網。就連這個他都想到了,她還能怎麽辦?
絕望的環視了一圈這個空落落的房間,就連一個尖利點的東西都找不到,跑到浴室一看,就連乳液潤膚露這類的都是塑料軟管的,找不到任何一個玻璃或瓷制品。唯有洗漱臺的牆上鑲着一面大大的鏡子。鏡子!
跑到外面搬了把椅子進來,使勁往玻璃牆上一敲,呼啦……掉了一地玻璃碎片。
扔下手中的椅子,右手顫抖着撿起一片碎片。
“寶寶,媽媽來陪你了。”
書房中,看着屏幕裏的她拍門,哭喊,流淚,開窗,到最後的無助與絕望,他的心也跟着絞痛。他不比她好過到那裏去。她痛,他更痛,她絕望,他卻看到了他們無望的未來。在機場時她叫他殺人兇手,儈子手,現在仍聲聲在耳邊回響。他們之間隔着一條人命,隔着他無論怎麽做也無法彌補的錯。
Advertisement
“何總,要不要進去看看?”立在一旁的方木看到蘇沫搬了把椅子進浴室,出聲提醒,而何岳哲只是看中杯中的橙黃液體,不知道在想什麽,也沒說什麽。
方木也不再多話,繼續立在一旁,雙眼盯着屏幕看。他有種不好的預感,總感覺會出事,但何總沒有表示也不好多說。
直到屏幕上那嬌小身影久久沒有出現時方木才感到了事情的嚴重。
“不好,蘇小姐恐怕出事了。”也不等何岳哲有所反應,直接就往門外跑去。
等他們來到洗手間看到的是倒在血泊中的她。
“沫沫……”一向自制力很強的他也失控了,看到血泊中毫無血色的蒼白小臉時他失去了一向自诩的自制力,失去了理智,失去了冷靜一時間方寸大亂。“快,去醫院。”抱起她就往樓下沖。
還是方木多了點冷靜,順手從洗手間拿了條毛巾跟出來,在車上一邊簡單給她止血一邊飛速往醫院去。
“沫沫,醒醒。”
平時那麽優雅冷靜的一個人,此時臉上只剩下了慌亂,懷中沒有一絲血色的小臉讓他亂了陣腳,失了分寸,只有惶恐,只有緊張。
“你不能死,你不能離開我,你要是敢離開我,我會讓你爸和孟睿給你陪葬。”
失去的惶恐讓他口不擇言,威脅着昏迷中的她,可懷中的小人兒還是緊閉着雙眼,後無反應。
一路飛馳闖了無數紅燈,車終于在醫院門口停了下來,早已等候在門口的醫生護士快速圍了上來,人一放上推床就急速往急救室裏推,始終沒人敢發一言,低頭做自己的事,廢話,身旁圍着那一堆黑壓壓的黑西裝可不少吃素的,這點眼力他們還是有的。
身旁無形的壓力讓主刀醫生握着鉗子的手微微有些顫抖了,鉗子差點就夾偏了,忙收回心神,快速用鉗子清除着玻璃碎片。
不帶這樣的,生孩子家屬進産房也就算了,就連這沒想到也有人要跟着進來,沒想到這無理的要求院長竟然二話不說就答應了,看來這人來頭不是一般的大,想到這,主刀醫生頭上的汗又如雨後春筍般冒了出來,害得一旁的小護士忙着不停給他擦汗。
專心,專心,仔細小心快速的清理着玻璃渣子,左手最大的傷口已經包紮好了,幸好玻璃不是很利,創口并不是很深。比較麻煩的是身上其他的傷口,許是摔到地上時躺在了碎玻璃上,後背和雙臂都鑲嵌進了不少玻璃渣子,得逐個逐個的一一清理。
感覺到杵在身邊本來冷得讓人寒顫的高大此時雙眼噴火,像是随時要撲上來吃了他般,醫生心裏也萬般委屈,他也不想的好不好,誰叫這些渣子不長眼非要往這個地方紮呢?
他可是戴着手套的,皮膚根本沒辦法直接接觸到,他也已經盡量不碰觸到病人的皮膚了,可雙眼他沒辦法不看呀,不看他又怎麽去清理?
這個簡單的手術可是要害他短命好幾年了,早知道之前就鬥膽向院長申請個女醫生好了,想他堂堂本院首席外科主刀醫生,被迫來做這個簡單的小手術也就算了,還得承受家屬的精神壓力,這年頭醫生也不好混吶。
後腰尾椎接近屁股地方的最後一塊碎片終于被夾了出來,主刀醫生終于舒了口氣,丢下句‘清理完畢’就逃出了手術間。這鬼地方還待得下去才怪,這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比他做一臺大手術還累。至于後續工作就是助手和美容科醫生的事了,他的任務可是完成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感覺有些動靜的時候,蘇沫慢慢睜開眼……嘴唇上癢癢的,像被毛發輕輕掃刮,仔細一看,是何岳哲在用棉球輕輕的給她幹裂的嘴唇潤澤着。
他也發現了她的醒來,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把棉球和水杯放到了病床邊的床頭櫃上,然後再轉回身看着她。
他有些慘淡的笑了一下,有些自嘲的味道,冷洌的聲音多了絲纏綿。
“你就這麽讨厭我,讨厭得就算是死也要離開嗎?”
她沒有回他的話,只是靜靜的看着他,是她眼花了嗎?還是聽力出了問題?
他也有自嘲到時候?他不是一直都自信滿滿的對什麽都是勢在必得的樣子?
他對自己怎麽會有纏綿的感覺?就算以前他對她是如何的寵溺如何的溫柔,她也從沒感覺到過,有的只是霸道和占有。
罷了,現在想這些又有什麽用,他這麽霸道的一個人,就算是死也是不允許的。
“你要是敢離開我,我會讓你爸和孟睿給你陪葬。”
在來醫院的路上他說的話仍在耳邊回響,她還沒有完全失去意識,他的話她聽到了。自己就算選擇了死,他也是不允許的。
他不允許的事從來沒有人能逼迫他,她又何必再在他面前如跳梁小醜般折騰。再說爸爸和孟睿的命捏在他手上,她沒得選擇。
反正四年都過去了,就再忍忍吧,四年都忍過來了,又何必怕再忍下去。
可是,媽媽,媽媽是他害死的,以前不知道還能不在乎的待在他身邊呢,現在呢,又叫她怎麽忍?誰來告訴她?
“別這麽看着我,我說過你想離開不可能,就算是死,也不行。”
許是被她這樣定定的看着,或許是不自在了還是怎麽了,他收起了那慘淡的笑容,重新冷着臉,用硬邦邦的語氣說着。
“除了離開,你想怎麽樣都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看了看對面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視線複又回到她臉上,“我有點事去處理,好好休息,晚點我再過來。”說完就往門口走去。
“放我走好不好?”還是開了口,問了出來,明知無望,還是忍不住問了。
正站在門背後的高大身影頓了頓,還是沒有回頭,放在門把上的手後不猶豫的把門打開了。
“不可能。”
035一切才剛剛開始(2)
在醫院躺了三天,因為大部分傷口都在背上,她就趴着躺了三天。
這三天裏何岳哲天天中午都出現醫院,每天都是吃過中午飯才過來,然後給她帶午飯過來,不會和她一起在醫院裏吃,他有潔癖她知道。
他沒有做什麽也沒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