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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大結局(下) (1)

下響的西山寺, 一派生機勃勃。

玉昀已然不發熱了,身體也恢複了氣力。因為如此的緣故,眼前那層灰蒙蒙的霧氣也一并散開。陽光下, 寺院的金瓦紅牆, 在劫後餘生中顯得格外鮮豔。

霍苓與孫茯正在院中散藥。其中幾個先試過藥的流民已然康複了些許, 也在一旁打着下手。

玉昀身子很是輕松,此刻懶散在院子慢慢走着, 沒有目的,也沒有雜念。只是望着陽光灑在地上, 靜靜享受着庭院裏的風,任由生命的氣息蔓延過全身。

淩霆川搬着張藤椅坐在樹蔭下, 聽着霍廣從京城裏得來的消息。

“世子爺說, 宋奇南已拿下了。不稍用刑, 已全招了。太後與皇後到是去求了陛下,陛下是沒見的。如今,一幹官員已經伏法。至于村落裏, 将田地歸還流民還得些許時日。未免有人渾水摸魚,世子爺辦得額外公道些。”

淩霆川笑笑,“齊靖安到底是個能辦差的。怎早前就得了個纨绔的名聲?”

霍廣見少主輕快,便也跟着笑了笑,“您沒回來之前, 世子爺确也沒得長平侯看重。這回許才算是将人用好了。”

“行了。公事便說到這裏好了。”

“齊靖安能幹,便叫他多辦一些。你也好省省精神。”他說着,起了身, 尋着庭院中那抹青色的身影去。

玉昀正看望過幾個生病的流民, 幾人是今早吃下的藥, 已然見好。見玉昀來, 王福領着家中老小在地上連連叩首。“多虧了您,多虧了您。小的不會說話,帶着他們給您磕頭了。”

玉昀忙去将人攙起,“不必不必。大家見好,便是好事。”

話雖如此說了,王福一家子仍是跪着沒起。玉昀也知道,再立着這兒只會壓着人了,她身份在這兒,再怎麽親和也是叫人害怕的。手上卻是一緊,熟悉的掌心與溫熱傳來,不必回頭便也知道是誰了。

淩霆川拉了拉人,“餓了,尋吃的去?”

玉昀跟着他走,也沒多想,便見他往寺外去。“那邊哪裏有吃的?”

“寺中齋菜你還沒吃膩味兒?”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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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膩味兒了,可齋菜養身。”玉昀搖了搖他的手,“你身子還得養着。”

他笑笑,“養着,也不差這一頓。帶你開一頓葷。”

“……”大病初愈,玉昀胃口雖不說頂好,卻也是嘴饞的。清早起來,寺中供應的米粥,她都多喝了兩碗。若能吃頓肉,自然是好。只是如今流民才将将回到家中,疫病也才治了一半。又哪裏能有肉買?

不明所以之間,淩霆川已又帶着她去後山了。

小溪潺潺,從山頂傾瀉而下。溪水裏魚兒活躍,一晃眼便見着好幾條。玉昀方回神過來,他說的肉是什麽。便見那人已挽起來袖口與褲腿,挑着他那柄輕劍下了水。

不多時候,兩條肥魚被他挑上了岸。他又忙着撿柴生火。魚清理了幹淨,串在木頭上,架着在火上烤了起來。

玉昀倒是驚訝:“你還有這等手藝?”

“我手藝不多,就這些了。”他修長的手指撥動着火上的木棍,又說起些許往事,“在北疆的時候,與他們在寨子裏,北邊河水裏的冷水魚最肥。烤着吃,魚皮都是搶着要的。一會兒你試試。”

玉昀便去尋他閑着的左手,十指相扣,很是自然。

淩霆川側眸來,“你做什麽?”

玉昀幹脆靠着他肩頭去了,“反正沒人,占便宜啊。”

那人嘴角一勾,便尋着她的嘴唇來。玉昀沒反應得及,被吃咬了一口才想推開人。那人卻不讓,齒尖砸磨道,“占便宜,得公道些。你說的?”

“……”

魚肉香氣飄來,魚皮被烤得恰好,香而不焦。淩霆川灑了些鹽,方挑着一條肥的送來玉昀手裏。

“這便算是開葷了?”玉昀問他。

淩霆川笑笑,“你知足吧。禦膳房和京城裏都吃不到。這是霍家寨特産。”

“……”她也沒計較,先吃魚皮。魚皮被冷水浸過,方才上火烤。外頭噴香,裏頭爽滑柔嫩。口感及其美妙。魚肉入了鹽味,肉質鮮美,“就是刺有些多。”

淩霆川也就聽着她的牢騷。她自幼養得矜貴,宮廷中的魚都是鲈魚類的海魚,自然是沒有刺的。“那些海魚是沒有刺,可定不及這山野間的養人。”

玉昀小心一點點理着魚刺,方看看他,“是吧?我也這麽覺得。”

吃過了肉,淩霆川尋着樹蔭打盹。風從山上來,涼入心肺,玉昀靠着他的臂膀上,正拿着根魚刺簽牙縫兒。手忽的被他打了一下,手中的魚刺便是一抖,掉了。

“什麽呀?”她撐起來半身,望着他。

“難看。”他垂着長眸,像是半合着眼眸的神明。“公主的儀态呢?”

“在你這兒還用計較儀态呀?”

“那算了,我先回了。”

她便要起身,手腕上卻被他一拉,身子不穩,便落入他懷裏。

又來了…男人的動作很迅速,一雙臂膀将她環住,吻落下來的時候,光線都看不見了。玉昀有些慌張,卻難以遏制被他挑弄得動情。

于是羞怯地小聲問他,“你做什麽呀?”

“你說呢?”男人聲音嘶啞,便随手将她一卷,滾去了一旁的草地上。

“在、在這兒麽?”

“看過了,很幹淨的。山野之中只有雨水和陽光,自然而然。最是幹淨。”

**

回到寺中的時候,玉昀腳下還有些發軟。緊緊抱着那人的手臂,走得輕飄飄的。太陽已然落了山,她吃飽了,是以寺中送來的粥食也只再用了兩口。

觀音殿內點了一盞燭火,她将進來,腳下便是一輕,淩霆川将她橫抱了起來,送去了褥子上。

玉昀勾着他脖頸,沒肯放。“你也歇下吧,不累麽?”

淩霆川看了看殿外的方向,“一會兒便回來,霍廣有事尋我。”

玉昀這才好作罷,只在他臉頰上輕輕啄了一口,方松開手來,躺了下去,“那你快些,我等你睡。”

“好。”淩霆川說罷,方再給她折了折被角。她說等他睡,也不過那麽一說。左右是太乏了,将躺下去,便側着臉合上了眼。

淩霆川見她睡熟,方起了身尋着殿外去。

霍廣已在寺內候着些許時候,“少主,下響動捉住個人,在寺外鬼祟。少主可要見見?”

“什麽人?”淩霆川邊問,邊随着霍廣往外去。

主仆二人走得很快,不過須臾便已行至大雄寶殿旁側的小堂。跟着霍廣的人不多,卻都是霍家寨裏帶過來的親信。幾人聚集在小堂裏,燭火點得很亮,因此屋子裏多了些許悶熱。小堂正中綁着一人,身材精瘦,面色蒼白,五官平平。看向淩霆川來的時候,目光中卻透出幾分狠辣。

不需要人家開口,淩霆川已然領略到了那目光中的意思。

“孤仇家不多,你是替誰來的?”

那人冷笑着向地上啐了一口,“你也配知道?”

淩霆川也笑了,“是苦頭沒吃夠,還是嫌命太長?”那人身上已刀了些許傷痕,顯然是霍廣命人審問過了,卻依舊沒有說法。

那人卻道,“底下爬上過來一回了,誰又怕死?”

“很好。”淩霆川冷道,“十分有骨氣。”

“不過,孤也不需要你來說是誰。”

他說着,只上下打量了番那人,又探了探那人被綁着的手掌。“常年駐守北疆,還惹了滿臉的凍瘡。手上是拿□□的,是以食指根部與合谷都老繭。你是舒長衛的人?”

“啐!”那人狠狠,卻沒接他的話,“我誰的人都不是。就是來殺你。”

“哦?”他話尾上揚,于是笑着道了聲,“多謝。是舒長衛餘黨,正籌謀殺孤。”

“你!”那人又氣又急,明明什麽都沒說,卻全被他猜中了。

淩霆川看那人面色,則更為确定了些。“你不過是個來探路的,孤便也不勉強你。你如今還算是有功,孤留便你一條性命。”

說罷,他方喊來霍廣,主仆二人悄聲說了些什麽。霍廣方是一應,“霍廣明白。”

時值五月,又是十五。一輪滿月挂在正空,被山野的涼風一吹,多了幾分簫肅的冷意。經得十餘日接濟難民,今夜的西山寺,終于恢複了幾分平靜。

夜幕下,一只只單薄的黑影,從寺院的紅牆上一躍而下。黑影一點點,從牆下又一點點蔓延去了觀音殿外。随之,将整間佛殿團團圍住。

為首的一人,身形高挑,手持長劍。雖是蒙着面,一雙鷹眸深刻着飽經牢獄的滄桑,一掃身旁的屬下,問起,“淩霆川小兒在裏頭?”

“是,下響來打探的時候。聽僧衆說,攝政王和長公主住在這裏。”

蒙面人一笑,“臨死了,還風流了回。便宜他了。”

話落,他手中持劍一揮,命身後衆人道,“殺進去,一個都不放過。”

無人應聲,衆人卻已持劍沖進觀音殿內。殿前無人,繞去殿後,便見兩個蜷在一處裹着同一張被褥的身形。衆人持劍過去,其中一人正要一劍刺下,另一人卻将被褥一掀。

“等等。好似是顧老三!”

聞錦此刻也行近了,便見那被褥下二人,确是一男一女。借着手裏僅有的火光,便也不難認出,男的是自己門下的弟兄顧老三。而那女的,蓬頭垢面,身上衣物隐隐能辨認是一抹淡紅色。

“長公主養尊處優,即便是染過病,也不該這樣。”他說罷,叫人将男女各自提拎了起來。

顧老三嘴裏被塞了塊髒布,被人松開,便忙與聞錦道,“副将軍,人跑了。帶着長公主一并跑了。”

聞錦劍指了指一旁的女子,“這又是誰?”

顧老三看了看那邊的人,“是淩霆川小兒的障眼法。說是,說是宋家三姑娘…”

“什麽小兒?”聞錦冷道,“那是只老狐貍。”

玉昀這一睡,睡得很沉。隐隐約約覺着,耳旁的風聲有些烈。漸漸的便又覺着身子是颠簸的,緩緩打開眼來,方發覺自己正伏在淩霆川背上。

“怎麽了?這麽晚了,我們往哪兒去?”

他腳下很快,氣息有些喘急。玉昀忽也意識到,是遇到了什麽急事。便聽他道,“西山寺已不安全。我們回京城,與世子爺會和。”

“……怎麽個不安全的法?”

話方問完,便聽他又輕咳了兩聲。他腳步頓在原地,也不走了。霍廣察覺異樣,忙回身來問,“少主,怎麽了?”

只見那人擡眸起來的時候,嘴角挂着一絲血漬,霍廣擡眸望了望天幕上的月色。“今兒是十五。少主?”

聽霍廣提起這個,玉昀方恍然。雙手都去探了探他的臉頰,果真在他嘴角觸及的幾分濕熱,借着霍廣手中的火光,便見自己指尖也染了他的血色。

“你怎麽了?快放我下來。”

便聽他自己也開了口,“霍廣來。”

“……不必。我自己能走。”玉昀執意掙紮了幾下,方被他放了下來。腳下方落了地,便見他捂着心口的位置,猛地咳嗽起來。

“是蠱毒發作了?”她問。

淩霆川輕“嗯”了一聲。方看了看霍廣,“繼續走。孤不礙事。”

玉昀扶着他,手裏緊緊的。邊問着,“為什麽走得這麽急,要回京城,過兩日不行麽?也可以等世子爺來迎啊。”

他唇色發白,漸漸地染上了一層霜色。霍廣忙替人接了話道,“今兒下響,我們在寺外捉到個舒長衛的死士,怕是有人要動手。少主方急着送您回京。”

“……動手什麽?殺人麽?”玉昀驚愕,“這還是京郊,天子腳下,竟有人如此明目張膽尋仇不成。”她想了想,又問霍廣,“可是舒長衛的人,在昆山行宮不是都已拿下了?”

霍廣道,“就怕是有人故意将人放出來尋仇。”

“……”玉昀一時語結。舒長衛餘黨被關押在大理寺深牢,誰有這個權力,能将死囚放出來,放出來尋仇,那便是沖着淩霆川去的!那些死士,定會為了舒長衛尋仇。

火光下,淩霆川的面色愈發慘白,玉昀方在一行隊伍中尋人,“霍苓呢?霍苓沒跟着麽?”

霍廣道,“霍苓還在寺中與孫太醫處理疫病首尾。少主沒讓跟着。”

“……那他現下怎麽辦?他不能再走了。”玉昀只是想起正月他發病時候的情形,今兒又是十五,如今他病情還愈發重了。

“孤,能走。”淩霆川咬着牙。

“不走了。”玉昀很是堅持。“是誰要來尋仇,正好叫我看看。”

淩霆川強撐着不讓齒間顫抖,“若是禦林軍在到是無妨,此回不比昆山行宮。我們只有十餘人。他們若是勢在必得,來的定不是這個數目。我的人,護不住你。”

“他們來尋你的仇,叫你護我做什麽?你叫他們護着自己便是。”玉昀将自己摘得清楚,舒長衛的人,動她做什麽?沒有道理的。

淩霆川一雙手緊緊握住了她的肩頭。“死牢裏的人,誰能放出來?你可想過了。”

“……”玉昀自然是知道的,只是不願承認罷了。死牢裏的人,除了小皇帝怕是無人敢放的。便見眼前那人一雙冷眉擰在一處,平素淡然的長眸,也一時提起些許星火。

“若真是皇帝下的令。那要的便不止是孤的命。”

“你此回帶人出城赈災,鋒芒太盛。小皇帝資質淺薄,忌憚你與成堯已久。動了殺心的,恐不是別人。你懂麽?”

“……”玉昀一時從未見他如此緊張過。即便在昆山行宮迎着舒長衛五萬大軍壓來,他也依舊處變不驚。許是受他感染,她終也有些害怕。于是又将人扶緊了些。“可你能還走麽?”

“……”這話淩霆川沒答。他腳下已似被寒霜禁锢住,一步都難以邁出。

玉昀自看出他的異樣,“既然這樣,那我也不走了。我們尋處地方起火取暖,等你熬過的此回病發,再做回京城的打算。若是…若是真有人殺來,那便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就算他們兩條命都要,那一起給他們便是。”

“……渾話。”他咬着唇齒,方能吐出兩字。他的命早就一半都交給閻王了。而她的将将才從閻王那裏撈了回來。他不會放棄的,她得活下去,還得活得好。深吸了一口氣,他方應聲,雖有些虛弱,可卻堅持着。“我能走。我們尋小道走。從林間去,他們不好找。”

玉昀點頭,“好。”

便又見他笑笑,“你得扶緊些啊,夫人。”

“……什麽時候了,還想着占便宜。”她手上自然緊了緊,可卻明顯感覺到他的身子傾倒過來,他腳下的步子,也似是十分艱難。可卻是強撐着在走每一步。

“所以你想好了麽?”許是聽她呼吸凝重,淩霆川又開了口,“該稱呼我什麽?”

“……”

夜色濃重,一抹烏雲遮蓋了月光。仿佛是老天将最後的光線與溫暖都收了回去。

玉昀扶着人,走得很慢。他腳下很沉,仿佛每每邁出一步都得花費極大的意志。如淩霆川所說的,霍廣帶着他們穿行在小樹林之間。火光只留了一盞照路,極力地掩人耳目。

然而臨出了小樹林,正從山腰望見不遠處的京都城門,身後便起了一陣陣腳步之聲。玉昀都能察覺到,霍廣自然早就派人去刺探敵情。回來的近衛報上了死士頭目的大名。“少主,是聞錦帶人尋仇。”

淩霆川冷笑,“那便是小皇帝的手筆了。”于是轉向玉昀,“我與你的令牌可還在?”

玉昀能感覺到他的身體在發僵,忙點點頭道,“在的。”

“那便好。”

“你若能尋回西城門下,用令牌叫他們開城門,迎你回宸王府。”

“什麽叫若我能尋會西城門下,你呢?不是一起走麽?”

他咬牙推開她的手,扶着一側樹幹緩緩坐了下來,又笑着,“我只能到這裏了。此後,聽天由命。霍廣護你過去。”

“……”霍廣忙是一聲,“少主。”

“我不走。你休想趕我走。”玉昀尋着他身側,也靠着樹幹坐了下來。“我正好也累了。”

将坐下來,那人一雙手便捧上她的臉頰。一雙長眸格外執擰,便将她又狠狠地吻了一遍。當着衆人都在,那吻卻不容置疑。“好了。你得走了。”

“……”玉昀到底奇怪。他好似沒聽見她的話似的。便見他與霍廣使着眼色。

霍廣便走來,一把将她扛上肩頭。便直直朝着山下的方向小跑而去了。

玉昀掙紮,卻無濟于事。霍廣身形雖小,手上的氣力卻很大,将她捂得死死的。

即便腳下很快,霍廣氣息卻有條不紊,果真比淩霆川是要好多了。許是察覺她不肯消停,霍廣又緊了緊手臂裏的力氣,“公主莫動了。霍廣腳程快。将您送去西城門下,交給禦林軍,還能趕回來接少主。”

“……”玉昀這才沒動了,又靜靜答了一聲。“好。”

樹林那邊起了刀劍聲,一聲聲闖進耳朵裏,仿佛割着她的血肉似的。她只是念起昆山行宮的時候,淩霆川持着輕劍與舒長衛厮殺的模樣,輕快又潇灑。于是,又在心中默念着,“百無禁忌…”

臨近城門樓下的時候,耳旁的風聲停了。霍廣叩開城門,持着她的令牌,将她交到了長平侯府世子爺手中。方再往城外去。

見玉昀還留在侯府門前,望着霍廣遠去的背影。齊靖安勸了勸:“公主回來便好。便先請回府上歇息一夜吧。我這便叫人去清理客房。”

玉昀愣在原地,好似魂兒沒了似的。眼前還是方才的小樹林,還有那人持劍的模樣。

“公主…”世子爺在耳旁再道了一聲。

“我睡不下。”玉昀看向身旁的人,“可否有勞世子爺,帶我去西城門上看看?”

城門樓上的夜風,一吹便是一夜。

玉昀腦子裏亂極了。一時是年幼時單薄少年的影子,一時又是皇祖母陰陽怪氣責怪他的聲調,一時是方才他那霸道的一吻,一時又是下響的時候溪澗旁的荒唐…

天邊露出魚肚白的時候,霍廣的身影方出現在遠處的轉角之處。玉昀喜出望外,只是卻沒見着淩霆川的。心好像不是自己的,慌亂極了。

或許只是受了些傷,或許又是寒毒還未退呢。所以在城外某處歇息,所以才沒跟着霍廣一道回來。

如此想着,玉昀面上終于揚起幾分喜色,看向一旁世子爺,“開城門吧。他們回來了。”

“诶。”

霍廣的身影緩緩行近的時候,玉昀望見他衣衫上被枝條劃破的痕跡。身後依舊沒有淩霆川的影子,只是幾個受了傷的近衛。她都有些面善。

“他人呢?”她也沒了素來的客套,只問着自己想知道的。

“少主…”霍廣一雙英朗的眼中不由泛起水光。“少主與聞錦厮殺落崖,未尋見人…”

“怎麽落的?從哪裏落的?你們為何會叫他與聞錦獨自對戰。他可是發着寒病的人吶。你們怎麽敢?”

玉昀最後的問話幾近嘶喊。

霍廣垂着眸色沒敢看她,“霍廣趕回去的時候,人已經落了崖…聞錦帶的人實在太多,近衛也只剩下這幾人了。”霍廣說着,微微回眸看着身後,幾個近衛已都跪了下來。

其中一人聲音哽咽,“是我等護主不利,是死罪。”

玉昀卻連這些話也好似聽不見了,目光直直望向遠道的綠色。“我得去尋他。霍廣,你帶我去。”

……

禦林軍在樹林斷崖下尋了整整三個日夜,并沒有給玉昀帶來好消息。她也不知,這三個日夜是怎麽過來的。

起初,是怎麽也合不上眼的;一日夜後,撐不住了,方就尋着崖邊樹下睡了過去。

夢中全是零碎的影子。觀音殿後的雲雨,小樹林中的暫別。一時,好像回到王府,她倒在他懷中缱绻;又好像去到了建成的長公主府,他名不正言不順地闖進她的寝居,便就當自己是主人般地住下了,一時又稱她一聲夫人。

人都沒影了,還在占她便宜…

醒來之後,她與禦林軍一道去了崖下。每一絲若有若無的痕跡,都仿佛是新的希望,膨脹了起來,又慢慢破滅。

第三日的時候,玉昀終于不找了。

她立在斷崖邊上,看着霍廣領她來的時候,指出地上打鬥和滑落的痕跡,發了一會兒呆。方才就着山間來的涼風,看向腳下一片綠色。

“公主,回吧。”世子爺在旁勸她,“若再有消息,禦林軍會回報的。”

她靜靜呆着,沒有馬上答話。緩緩張開手來,風中的涼意,仿佛就是他來了吧?

霍廣也行來身後,“公主。少主早前交代過,若他…若他有一日真的走了。将這個交給內閣陸時行。霍廣覺着,如今交給公主也是一樣。”

玉昀微微側眸回來,便見霍廣手中捧着一明黃的書卷。她接了過來,緩緩打開,便看到末尾父皇的禦印。只是上頭字跡陌生,并不是父皇的。她沒見過淩霆川的字,可卻能看出幾分蒼勁與潇灑,如他的劍法一樣。

讀完書卷上的字,玉昀只淡淡看向霍廣,“是父皇遺诏?”準确的說,是淩霆川僞造的父皇遺诏。

世子爺聽得,正上前一拜,“是先皇遺诏?”

“早前霍家軍破皇城,确有遺诏這麽一說。可遺诏是拿在攝政王手上,便就依着他的意思,扶持三皇子登基…”

玉昀悵然一笑,又接着看向遠處,“他那般一手遮天,卻還留了條後路給我。的。”手中的書卷,已被世子爺接了過去。

齊靖安一字字讀完,見見面露驚訝之色。“這遺诏…是叫五皇子登基?”

玉昀回眸過來的時候,目光已赫然堅定了些。“世子爺,還得請長平侯府,再幫本宮一把。”

**

時隔半月,天又下起了雨。不似早些時候戚戚瀝瀝,這日夜裏,電閃雷鳴,暴雨傾盆而下。

雨夜中的皇城,格外安靜。一抹青色的身影,懷抱着大小兩個包裹,正匆匆要從安定門出城。

守城的人問:“已快要宵禁,你這般出去是做什麽?”

青衣拿出司禮監令牌,“是替皇上辦事。明日朝早便回。”

“司禮監?”守城的是錦衣衛,聽着這般名號,笑了笑,“龐統領有令,今日夜裏,誰也不能出皇城。司禮監,也不行。”

“笑話!”青衣陰陽怪氣起來。“他龐铎以為自己是誰?敢忤逆陛下的意思?”

錦衣衛已然看出些許貓膩,笑了笑道,“掌印大人,今日如此狼狽,是為何?我等也是奉命行事,還望掌印莫怪。”話落,已是三五錦衣衛一同上前壓人。

江随察覺不對,也不再遮掩,掀開雨帽,便見幾人同事向他撲來。手中包裹也不要了,金銀珠翠散落一地。他想往城門外沖,卻直直撞入幾人手中。掙紮未果,叫人生生壓着跪在城門之前。

那錦衣衛小統領一聲令下,“先壓去鎮撫司,聽候長公主發落。”

一道閃電,劃破天際。皇城的寧靜也到此結束。

德勝門與安定門大開,禦林軍沖入皇城,直逼養心殿。

玉昀領在衆人之前,由得霍廣一腳踢開了養心殿的大門。

淩成顯将從大夢驚醒,便見漫天的火光,被人壓出來前殿之時,便見皇長姐在等着她。

“您,您回來了?”小皇帝話裏顫顫巍巍,眼中卻又幾分讨好。可眼前的皇長姐一身素衣,發髻高束,簪一支玉簪,玉簪後是兩朵白花。小皇帝再笨也看出些許異樣,“朕、朕也聽聞了。皇叔他在城外遇刺身亡。皇長姐這麽快便将孝衣穿在身上了。”

“遇刺…”玉昀冷笑了聲,“顯兒倒是很清楚嘛?”

“朕、朕也只是聽掌印說的。”小皇帝說着,四下裏尋人,“掌印呢?皇長姐來了,他怎還不來迎?”

“本宮已命人将江随壓入鎮撫司審問刺殺攝政王一事。陛下大可放心。”

“……掌、掌印被壓入鎮撫司?”小皇帝擡眸起來,打量起玉昀的神色,那雙明眸中溫和慈善仿若已然消失,如今卻多了幾絲狠辣。

玉昀尋了張太師椅将自己安置下了,見小皇帝還撲倒在地上,也不多叫人起身。“是啊,掌印身上的罪責,鎮撫司自會替本宮問明。那,顯兒的呢?顯兒可曾做過什麽事,還是本宮不知道的,早些說來,本宮許會輕責。”

“……皇長姐。我、我沒有。都是掌印的意思。”

“哦?”玉昀一雙眸中挑起幾分興致,“什麽,都是掌印的意思?”

“都是江随,是他說此回皇長姐與皇叔一同都在城外,是最好的時機。他說你們都沒了,我才好作真正的皇帝。”淩成顯說着,往底下啐了一口,“呸,什麽到叫我作真正的皇帝,分明是他自己想獨攬大權,一手遮天。皇長姐您最是知道,我什麽也不會,什麽都不會做。以往披紅,任人,全都是江随的意思!”

“哦?江随是這麽與顯兒說的?”玉昀淡淡,往前靠了靠,直看向小皇帝眼裏。那雙眼中充斥着慌亂與恐懼,臨到了這個時候,小皇帝卻很是拎得清了,知道該怕誰。“那,聞錦一行是誰從大理寺死牢裏放出去的?”

“……”許是望見她眼中的狠辣,小皇帝明顯往後退了一退。“這,這也都是江随!”

他一口咬定,玉昀卻笑了。“顯兒到是将自己摘得幹淨。可不管怎樣,江随是仆,顯兒才是主子。人長大了,都是要給自己的行徑負責的。”她說着,已又扶着椅邊起了身,踱步到淩成顯面前,居高臨下看着他,“都是本宮的錯。本宮為人皇長姐的,若早些叫你知道這個道理,你也不至于犯下如此重的事。”

“……”淩成顯不敢說話,直又往後退了幾步。便見玉昀從霍廣腰間拔出一把劍來。

那劍輕,玉昀一個女子用起來,也毫不費力。是禦林軍從山崖下尋回來的。劍尖直直指去了淩成顯喉間。“皇叔死了,你得給他陪葬。”

“……不、不。”淩成顯已然跪不住了,往後一仰,直摔去了地上。“我…不,朕,朕還是皇帝。你怎麽敢?朕是百官擁戴登基的皇帝!”

霍廣袖口裏翻出明黃的書卷,往淩成顯面前一抖。“先皇遺诏,是要叫五皇子登基。若不是少主,你怎麽坐得上這個皇位?如今是你自己,自掘墳墓。”

話方落,禦林軍從外來,将太後宋氏與皇後宋菡一并壓了上來。二人還是一身寝衣,從雨中來,頭發與衣物全都濕透了。

宋氏見兒子被劍指着,便難以平氣,看向玉昀喊道,“長公主要謀害陛下,這是謀反,你等還不将她拿下?”

“謀害陛下?”玉昀冷笑,劍又指去宋氏喉間,“他算是哪門子陛下?您這作态,又算是哪門子太後?宋奇南為一己私利,叫城外流民成災瘟疫橫行。您以為,這與您無關麽?笑話。”

宋氏這才消了聲息。宋菡卻一語驚人,“那長公主如今,又是什麽作态。陛下與太後如此這般跪着您,您受得起麽?本宮父親再不是,也還有大理寺和司禮監,不到您來問罪。”

玉昀側眸看向地上的宋菡,嘴角勾着一抹笑意,“皇後父親的罪,叫大理寺和司禮監來,怕是都問責不起的。他得罪的是民,民便是天。天公不憐,橫降災禍。天意都已明了,皇後還與他狡辯?德不配位,如何為國母?”

牙尖嘴利,是淩霆川說她的。她素來不用這些話來傷人,那是教養,是給誰都留着一番情面。可如今還要什麽情面?“皇帝不仁,皇後不慈。真是天生一對!”

玉昀将劍扔去了地上,宋菡聽着那劍響,便是一驚,也不敢再言什麽。

玉昀道,“放心,本宮尚留着你們的命。待五皇子登基之日,再拿你們的命祭奠攝政王與百姓亡靈。”

**

六月初一,晚夏的熱意延綿不散,京都城大道上的百姓,便也如天氣一般,熱鬧非常。

不過時隔半載,萬姓又迎來了一位新的君王。

與上回不同,新皇在龍攆中正襟危坐,四面車窗窗簾有條不紊地束起,好叫百姓參拜新皇容顏。

新皇雖是年少,一雙眉目卻肅然而有神。嘴角微微沉着,手中持着遺诏與玉印,龍攆雖是搖搖晃晃,新皇身姿挺拔如松,看似有些瘦削的身板,卻撐起帝王的穩重。

新皇身旁,一身深藍華服的女子,衣襟端正,上頭刺繡一雙鳳凰。裙擺寬闊,卻整整齊齊擺在座椅之下。裙擺由數十小面拼成,每一面上,都刺繡一雙鳳尾,金絲銀線,端重非常。

“早前是攝政王扶持小皇帝。這回,是長公主又帶着個更小的…”

“是啊。上回那個,根本不似皇帝。當着衆人扔玉如意。”

“這回不同拉。你們未聽說麽?這回流民之災與疫病之災,是長公主力排衆議帶着太醫院與禦林軍出城赈災,方才平息。”

“我看龍車裏的新皇,年紀雖小,可比上回那個,沉穩多了。”

“哎,來年有望。”

“是啊。希望否極泰來。”

“……”

午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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