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被封殺的滋味好受嗎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白芷下意識地伸出手摸了摸旁邊。
空空如也，一陣冰涼。
石謙又是一晚上沒回到卧室。
白芷臉上沒太多表情，起床洗漱，走到餐桌吃早餐，味如嚼蠟。
院子裏石謙的車早已不見蹤影。
一旁的王媽臉上有探究的表情，昨晚兩人在房間裏的争吵，她在樓下隐約聽到了。早上看到石謙從禪室裏出來，她想開口詢問，但石謙早餐都沒吃，就急匆匆地出門走了，一臉疲憊的樣子。
白芷吃完早餐，一刻沒停留，轉身朝樓上走去。半個小時後下來的時候，手裏提着行李箱。王媽看到，急忙走過來，滿臉關切：“白小姐，你要出差嗎？”
白芷愣了下，搖了搖頭，語氣有點落寞：“我可能不會再住這了。”
昨晚石謙出去後，她躺在床上輾轉難眠，眼淚不住地往下流，思考了一晚上，最後下定決心：離婚。
這樣一頭熱的日子，她受夠了。
想來兩人之間全靠她熱情似火和死纏爛打，如果不是她的勉強，或許兩人還處于陌生人的關系。
王媽心中大吃一驚，拉着她的手：“白小姐，發生什麽事情了？你不要沖動，有什麽事情好商量。”
王媽大概猜到白芷要走肯定和昨晚兩人吵架有關。
白芷沒有回答王媽的問題，抱了抱她：“王媽，謝謝您這段時間的照顧了。”
說完，提着行李，轉身朝着院子裏的車走去。
她要帶走的東西并不多，除了兩套換洗的衣服之外，這裏并沒有值得她留戀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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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紗照沒有，結婚戒指沒有，婚禮沒有。
她找不到任何可以證明這段婚姻存在過的痕跡。
那這段由她對他一見鐘情的感情，就由她來親手結束掉吧。
就當一切沒發生過一樣。
反正也才兩個月的時間，想忘記應該很簡單。
王媽內心焦急萬分，看着白芷坐上駕駛室，就要發動汽車，她趕忙靠在駕駛室的玻璃上，嘗試着勸說：“白小姐，要不我現在給少爺打個電話，讓他回來吧。如果到時候你還是要走，我不攔你。”
白芷笑了笑，目光注視着前方，緩緩地道：“不用了，晚上您給他說，離婚協議書我放在卧室的沙發上，一個月冷靜期結束後，我們再去民政局辦手續。”
“白小姐，別沖動啊。”王媽心中駭然，怎麽結婚才兩個月，就開始扯到離婚的事情了。
“王媽，這段時間謝謝你了。”白芷說完，踩下油門，汽車像箭一般沖出去，離開院子。
久違的陰雨綿綿，迎來了短暫的晴天，雖然天氣依舊寒冷，可天空萬裏無雲，湛藍如水，白芷卻無心欣賞。
她眼角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滑落下來，她很難過。
曾經覺得嫁給一見鐘情的人是一件很幸福的事，現在，白芷才發現，這一切不過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離婚這件事是她深思熟慮的結果，她沒有任何人，更沒有告訴父親。不用猜，他知道後肯定是第一時間反對。
白芷打算先斬後奏，索性等領證後，直接将離婚證放到他的面前，他再反對也沒轍。
白芷将車開到市中心的一處高檔小區，這裏環境清幽，十分宜居。
這是她畢業後拍戲用自己的錢買的一處單身公寓，當年的裝修由她一手設計操辦，風格十分別致。本來只是打算作為投資出租的，後來裝修完畢，因為太喜歡，舍不得出租出去，就一直閑置在這。
沒想到，還是派上了用場。
這裏成了她離婚後的避風港。
公寓裏沒住過人，白芷仔細地收拾打掃了下，将帶來的衣物放好後，用紙筆列下要買的生活物品，拿着車鑰匙出門了。市中心就是方便，超市就在周邊，人流也多，生活氣息濃厚。禦龍灣，雖說是京城頂級別墅區，可周邊完全沒有市井氣息。
超市裏人來人往，白芷戴着帽子，裹着厚厚的棉衣，在超市裏認真地對照着手裏的清單，選購着要買的食品。不出半個小時，購物車上就堆了滿滿一推車。
結賬出來的時候，她提着碩大的兩購物袋物品，朝着地下停車場走去。
白芷手中的購物袋沉得仿若千斤，手臂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勒斷，整個人狼狽至極。
地下停車場負一樓圍了一圈人，有攝影機，還有打光的設備。白芷下意識的低着頭，不想被發現，下一秒，右手的塑料袋倏地斷裂，袋子破裂了，各種鍋碗瓢盆衛生棉全部掉出來，滾落一地。
巨大響聲，吸引了那邊的聚集的人群，有人朝着這邊走來。
白芷還蹲在地上，迅速地将不斷滾落的鍋碗瓢盆衛生棉，一點一點全部撿到一起。這時一個熟悉的女聲傳來：“白芷？”
白芷愣了下，下意識地擡起頭，只見化着精致妝容的邱月款款走來，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聲音輕輕柔柔：“好巧啊，白芷，沒想到這裏也能夠遇見你。”
白芷冷哼一聲，埋下頭繼續撿起地上掉落的東西，沒有搭理她。
邱月看到白芷狼狽的樣子，嘴角扯了扯，笑容純真無比：“怎麽樣，被封殺的滋味好受嗎？現在是準備當家庭主婦，洗手作羹湯了？”
白芷甩她的一耳光，是她進圈以來受到過的最大屈辱，這個仇，她會記一輩子。
白芷依舊沒理她，繼續不停地撿起地上的物品。
邱月伸出腳，将腳旁的一包衛生棉踩住，恰逢白芷伸出手去拿，右手就這麽被白芷踩在鞋底。
白芷悶哼一聲，擡起頭，眼睛裏冒出寒光，就這麽定定的看着她，沒說話。
邱月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腳下用力扭了幾下，笑得人畜無害：“白芷，你知道嗎？要踩死你，就像踩死一只螞蟻那樣簡單。”
白芷的臉色平靜，仿若手掌上的疼痛不存在一般，咬着牙，輕輕地道：“邱月，你有本事就完全踩死我。踩不死我，總有一天我會紅過你。”
邱月美麗的臉氣極，幾乎扭曲。
白芷毫不示弱，就這麽看着她。
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不遠處的人群開始喊着邱月的名字，示意下一場超市的戲馬上就要開拍了。
邱月松開腳，翻了個白眼，突地笑了：“不自量力。”
說完，轉身朝着剛才的人群處走去。
白芷蹲在地上，看着手上被她高跟鞋踩出來的紅痕，眼睛裏沒有情緒。
*****
石謙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
王媽等在客廳，一看到他的車回來，趕緊上前去開門，晚上外面寒風習習，石謙脫掉大衣，下意識地環繞家裏一圈，還沒來得及開口，一旁的王媽慌張地開口了：“少爺，白小姐走了。”
石謙正在脫鞋的手停了下來，臉色突變，是掩飾不住的慌亂。
“什麽時候的事？”連他都沒察覺到自己的聲音裏有一絲害怕。
“今天上午。”王媽想起什麽，突地道：“白小姐說給你留了東西在卧室，你去看看。”
石謙三步并作兩步，朝着樓梯走去。
卧室裏，靜悄悄一片，衣櫃門開着。
石謙內心慌亂至極，走上前去查看，發現她的衣服還在，似乎沒少什麽。
卧室床邊的長方形的沙發上，白色的紙張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一步步走過去，拿起來，碩大的幾個字映入眼簾：離婚協議書。
男方：石謙，男，漢族，份證號碼：**********************
女方：白芷，女，漢族，身份證號碼：********************
經過協商，男女雙方自願離婚
1、雙方自願解除婚姻關系，自願簽訂離婚協議。
.......
9、女方自願淨身出戶，不要一分財産。
......
看着手裏的白紙黑字，石謙的呼吸急促起來，心驀地仿若被揪住，有點難受。
他草草浏覽了一遍，仿若要将紙片捏碎，下一秒，掏出手機，找出白芷的手機號碼，撥了過去。
“嘟——嘟——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石謙将手中的電話朝着床上的被褥摔去。
兩人不是好好的嗎？
難道就是因為昨天晚上他無心之過問錯的那個問題，她就要離婚走人？
他平靜的心被打亂，只覺得心煩意亂。他用力地抓了抓頭發，臉上是燥郁的神色，腦海裏一遍又一遍地回想，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半晌過去，除了昨晚，他想不出還有哪裏出了問題。
這一刻，他才發現并不了解她，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在他的心中，白芷一直是一個善解人意，脾氣溫順的小女人，卻不知道她有這樣的一面。
他拿起床上的手機，繼續撥打着白芷的電話。
依舊是無人接聽。
他朝着樓下走去，找到正在忙活的王媽，滿臉着急的樣子：“王媽，她有說什麽時候回來嗎？”
王媽放下手中的拖把，臉色尴尬，支支吾吾，半天沒說話。
石謙看着她，心裏燃氣希冀，重複了一邊剛才的問題。
王媽從未見過石謙這個樣子，但抵擋不住他的追問，索性将白芷臨走時候的話複述一邊：“白小姐說她不會回來了。一個月離婚冷靜期過後，直接和你去民政局領離婚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