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偏執狂的生存
陳天才愣在當地,連道不好意思,明天找人把玻璃鑲好。我道不用了,由始作俑者負責,笑着看泰來。泰來道沒錢,你看我是什麽意思,我說是你要看戲的,得付門票,泰來便笑道:“天外飛鞋是你獨創的,我還沒收你的租鞋費呢。”
陳天才明顯不習慣我們的玩笑,只在一旁不吭聲。我問他:“你怎麽取個這樣的名字?雖然順口,但有點那個。”陳天才穿上鞋子道:“我是天字輩的,才字是父母起的。”我倒是欣賞他的直率,叫他以後有空多上宿舍玩。
陳天才走後,文龍問我哪裏找來的這活寶,害羞起來象個小女生。我說新生都這樣,想我陳凡初來學校的時候還不是看見女生都臉紅?說不定明年那陳天才又是學校的一條好漢了。泰來說我是啊我初來學校也是見不得女生的,文龍道你瞎起哄,你直到現在看見女生也還是臉紅。我覺得文龍不對勁,最近好象特維護我,偏偏幾天了也沒事求我。剛想出門,卻見阿勇過來讨水喝,我說不玩了,你和文龍、泰來再找個人吧,文龍認真的教訓他:“阿勇,你上學期險些就栽了一門課,還是認真看書吧。”我倒是第一次聽文龍推托說不玩拱豬。
青青宿舍裏四人都在,見了我掩口偷笑,我已經打定了以不變應萬變的主意,笑嘻嘻的說你們幹嘛啊,見不得俊男麽?小慧聽得滿臉通紅,道我們回主樓做作業,與其餘兩女生收拾課本走了。
青青皺眉道:“你能不能改改你這流氓習氣?”
我說我哪流氓了,新生都是見不得異性的,過幾天再熟悉一點說不定我上來時就會給我斟茶遞水。我當然是嘻皮笑臉的說,想不到青青卻板起了臉:“你再這樣我真不理你了。”我不敢多說,伴青青側邊坐下,用手輕拍桌面,想明天一早球隊集訓的事情。青青道:“你咋不說話?”我說你也不說話叫我怎麽說?
青青生了氣,道:“你這是什麽意思?我讓她們三個笑了一下午。”
“她們笑什麽?”我裝作不知道,眨巴着眼睛。
青青盯着我無話可說,一會卻笑起來:“真拿你沒辦法,我的禮物呢?”我不停的眨巴眼睛,說什麽禮物?青青轉過頭去:“沒禮物就算,請自便。”我恍然大悟的道:“今天你生日?”掏出手機來按了一通按鈕道:“金百合麽?……對對,送個兩磅重的蛋糕來……。”青青一把搶過我的手機要挂線:“你發傻啊……你騙我!你沒按接通鍵。”笑着用兩拳頭擂我。
我一把抓住她的手,笑道:“是不是?又抓住了。”青青趕忙把手抽回去,嚷嚷道:“不算,不算,色狼行徑!”俏臉泛紅。我也不再有動作,撐着下巴看青青,越看越覺得漂亮。青青罵道:“看什麽看,沒見過美女麽?”我哈哈大笑:“你也耍流氓了。”
青青道:“你不要整天傻愣愣的好不?頭發還沒幹?”
我其實是趕着來見青青,沒空吹頭發,伸長了脖子湊過去道:“不知道幹了沒有,你摸摸。”“摸你個頭。”青青笑着輕打一下我的頭:“我怎麽會碰上你這混世魔王?”拿了個電風筒過來。我說我剛踢完球,才洗的澡,便想起了陳天才的天外飛鞋來,不禁大笑道:“告訴你一件事,有個叫陳天才的……。”青青“咦?”的一聲道:“天才?你們認識?”
“看你叫的親熱勁。”我喝起了醋:“我才是真的天才。”
“哪裏跟哪裏了,你是該叫陳煩,不過是麻煩的煩。”青青笑道:“我聞到焦味了。”我猛覺頭皮刺痛,連忙放下電風筒來道:“你怎麽認識他的?”
“他很出名的。”青青道:“機械系的團委書記,據說文化藝術、體育運動、天文地理的什麽都懂,我也是在新生幹部培訓班認識的,人還不錯。”我酸溜溜的道:“這不是活脫脫剛進校的我嗎?”青青毫不在意:“你哪裏能和他比,他比你不知老實了多少倍。”我于是噘起嘴。青青笑道:“咱不哭啊,癞皮狗阿花。”
我笑着把電風筒還給她,青青問我陳天才怎麽了,我給青青說天外飛鞋的事,把青青笑得直喘氣,道:“這陳天才真老實得可以。”我問:“他有沒有追求你?”青青給我一個藐視的表情道:“你又來了。”我笑道:“我得知道他是不是我的對手我才能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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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青道:“你也會贊人?”啧啧稱奇,我道:“你不要輕視他,或許未來四年這學校就是他的天下。”青青問為什麽這樣說,我道:“陳天才不是老實,他是偏執,你看過《Only the Paranoid Survive 》沒有?”青青邊聽邊譯道:“唯妄想症患者才能存活?沒看過。”我寫下書名給她看,道:“這是一本書,中文譯名叫《只有偏執狂才能生存》,安迪?格魯夫寫的,Intel的創始人和前任總裁,我們IT專業中的世界頂尖級人物,也是我陳凡的偶像之一。”青青饒有興趣,道:“往下說。”我大略的給青青介紹了這本書,道這本書有一個重要的論點就是在信息時代裏,只有激情燃燒的人物才能在面對策略轉折點之時決勝未來。青青聽得津津有味,道:“我也要學計算機。”
“你真找對男朋友了。”我大嘆:“我就是計算機中的天才,當年在各大論壇上我也發過類似的帖子,不知道安迪?格魯夫是不是看了我的帖子受到啓發才寫的這書。”青青再次藐視我:“很好笑麽?你是誰的男朋友了?不害臊。”
“所以說不能小看了這陳天才,他無時無刻的都在學習、都在練、都在創新,或許某天真創出一條金光大道來也未可知。”
“所以說世上沒有名不符實的東西。”青青笑道:“陳凡就注定了是平凡的陳凡,天才天生是天才。”
“那小慧呢?很聰慧麽?你這青青也不見得青到哪去。”
“小慧起碼比你聰慧……別插話!我說她聰慧她就聰慧,還有我是青青一蓮荷是你說的。”青青使出殺手锏來:“這裏是我的地盤,哪裏輪到你說話!”
我嘀嘀咕咕的說當日是失言,我其實是天才,你是青青一荷包蛋。青青道:“不和你胡扯了,什麽時候教我學計算機?”我問她水平去到哪了,青青說她懂上網和聊天,我說夠了,網上多少自诩是高手的也就這水平。青青說不行,要學編程,我問學來幹什麽,她說要做黑客,沒事幹黑黑我的電腦。我嘿嘿的笑一會道趕明兒有空吧,青青道不行,得具體約定時間,我說行,不過你在求我教編程之前得先求我拉你的手。青青笑道:“是麽?那拉倒。”我說:“不行,那晚咱定了合同的,口頭協議也受法律保護。”青青瞪着我道:“我就撕毀協議又怎麽樣?以色列和巴勒斯坦還簽了和平條約呢。”我無計可施,說:“看不出來你這小女孩還挺牙尖嘴利的,我大丈夫是好男不與女鬥。”青青哈哈的笑道:“我是讓你逼出來的,只有以毒攻毒,以你之矛攻你的盾。”我說算了不說了,免得你交了學費到大學裏淨學貧嘴。
“你不喜歡音樂麽?”我很認真的問她。青青道:“喜歡啊,不過不喜歡大張旗鼓的音樂。”我理解錯誤,以為她不喜歡鑼鼓類的打擊樂,道:“我彈吉他很在行的,唱情歌更是一流。”青青卻不說話了,只是笑。我便醒悟過來,怯怯的問:“我今天很狼狽麽?”青青笑道:“你說呢?”我問到底是誰潑的水啊,太沒公德心了,亂倒垃圾最高罰款可達二百元的。青青道你問來幹嘛?想着找師姐報仇啊。我說沒有的事,只是想拿張衛生公約給你的師姐看。青青笑得合不攏嘴,道我看不必了,咱女生從來是素淨衛生的,不講衛生的時候都是讓人逼的。
說笑間小慧她們便回來了,進來放下東西後又找理由說要出去,我忙搶着道時候不早了我得走了,得與小慧她們搞好關系。
回去時校道上的人已經不多了,騎車經過足球場地時更是萬賴俱寂,但那陳天才就在黑暗中對着球門柱苦練“天外飛鞋”,我也不驚動他,遠遠的看他挺認真的一鞋一鞋地飛,越練越準,鞋鞋皆中,我偷樂、贊賞、概嘆的感覺齊齊湧上心頭,也不知是何等滋味。
回到宿舍,阿勇還在宿舍膩着,與泰來閑談,我問怎麽不打牌?泰來道文龍還沒回來,也不是去複習,可能去找柳山志彙報思想動态了。我問阿勇假血書的收效如何,阿勇說那女孩看了後感動得哭了,我說你還不趕快趁熱打鐵?紅墨水放久了會化掉的。阿勇說他不敢,特意找泰來就是商量今晚約還是不約那女孩,結果不知不覺中商量了一整晚。我說你他媽的喝冷水的勇氣哪去了?和泰來商量用句不恰當的成語來說就是與虎謀皮,結果肯定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