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草包仙女
“平分？”雲汀一怔，又忙看向投影。
從上往下，第五邵宣意，第六自己。
她剛剛只顧着位置，忘了看分數和名字前端的排名。
被邵宣意這麽提醒，她才發現，兩人是同分。
也就說……他倆并列第30名？
雲汀一時不知道心底是什麽滋味兒。
很複雜就是了。
她迎上邵宣意熱切的目光，不尴不尬的笑笑：“的确，考平分還挺少見的。”
邵宣意倒沒過多關注這個，只是盯着雲汀各科成績，分析道：“數學進步了5分，語文沒太大長進，英語相對薄弱……”
最後，他擡頭對雲汀燦然一笑：“不過這些都沒關系，相信暑假結束後的摸底考，咱倆都能彌補上來。”
雲汀笑的很勉強。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已經努力到一定極限了。
每晚自習到11點，第二天早上6點起，除去吃飯睡覺，她連上學路上都是坐在車子裏背單詞度過。
學習剛開始時，她還覺得《一吻定情》的女主琴子努力劇情很辛苦。
現在想想，琴子就努力了幾星期。
而自己，苦難才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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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我努力不動了。”雲汀忽然就笑不出了，她趴在桌子上，蔫蔫道，“進步空間越來越小，這是不是意味着，暑假結束的摸底考，我也可能原地不動、甚至倒退？”
邵宣意想說什麽，卻因為班主任視線投射過來，不得不咽下去。
雲汀察覺到，自己又開始怨天尤人、作天作地了。
她的情緒陷入一種消極狀态，想到的都是消極負面的。
【叮——】
【任務獎勵已發送至臨時郵箱，請于一個月內打開，超時獎勵失效。】
雲汀點開郵箱。
老樣子，獎勵還是一個視頻，封面還是邵宣意。
真的一點新意都沒有。
想着，反正也聽不進老師叨叨，還不如看視頻。
好歹男主是她家寶藏兄弟，又帥又專注又溫柔又深情。
【深夜，牆壁上的挂鐘指向1點鐘。
他伏在書桌前整理筆記。
又過了一刻鐘，他打了個哈欠，起身去廚房煮了壺咖啡。
等咖啡的間隙，他手不離筆，左手托着課本，偶爾折一頁書角，打一個勾，或是畫兩道波浪。】
雲汀記得邵宣意桌上的筆記。
她剛剛覺醒劇情時，對他說，他倆要變成學霸。
口嗨而已，她其實毫無努力方向。
制定的學習計劃也亂七八糟，毫無章法可言。
之後，他給了她一個重要知識點筆記。
就是邵宣意桌上的那本。
那時候，邵宣意說，筆記是裴讓整理的。
雲汀眼眶有點熱。
視頻畫面切換。
【這是一堆相對隐私的數據。
有網購記錄，有書店購書記錄。
書都是雲汀平常複習、做題用的。
購買記錄的署名是，邵宣意。】
有什麽東西，呼之欲出。
雲汀原本還心存僥幸的想，這些書都是裴讓推薦給他的。
然後，視頻出現了這樣的畫面——
【裴讓在微信上問邵宣意：“兄弟，推薦兩套卷子呗，學校外那些書店的題目，我都做膩了！”
裴讓：“兄弟，我畫了些重點，你再給我修剪修剪呗，不知道為什麽，每次你畫的重點都格外重點。”
裴讓：“兄弟，這篇英語作文給我改改，拜托了，不改我就把步步牽到學校遛彎兒！【小人得志臉.jpg】”
……】
這些聊天記錄有高二的，有高一時候的，還有初中的。
雲汀看的心驚肉跳。
每多看一段，邵宣意掌握五門外語那事兒，就越是得到了證實。
她都快騙不了自己了。
視頻再次切換。
【依舊是深夜臺燈下。
他認真專注的整理筆記。
他拿着課本分析整理考試重點。
他在電腦Excel表格裏，一格一格的敲出他倆的學習計劃。】
這次的獎勵視頻，無一不在解釋，邵宣意所說過的“裴讓”，不過都是他自己。
雲汀對裴讓功勞榮譽的所有贊美，本該是邵宣意的。
視頻最後一段，是邵宣意與裴讓的聊天記錄，只截取了邵宣意部分。
【邵宣意：“剛剛給你發了幾種習題，那是給小汀準備的基礎知識鞏固，你記一下名字，以免被她問到，千萬別露餡。”
邵宣意：“別忘了，習題是你推薦的，英語單詞是你總結的，筆記是你整理的，計劃表是你填的……”
邵宣意：“沒事別往小汀身邊晃悠。她總誇你，雖然你就是坐享其成。”
邵宣意：“小汀又誇你了【核善的微笑.jpg】”
邵宣意：“明明是我更厲害吧？”
……】
雲汀照例保存了視頻，查看進度條增長到14%，關掉進度條的浮窗效果。
轉而進入現實。
班主任還在評講成績。
邵宣意還是偶爾瞄她幾眼。
雲汀一看到邵宣意，心裏就複雜的要命。
自己用的複習資料是邵宣意整理的，學習筆記是邵宣意熬夜記的，考試重點是邵宣意劃的。
結果這狗比說，全是他學霸朋友裴讓弄的。
好家夥，自己草包十幾年的兄弟，竟然是個資深學渣扮演者。
在自己面前學業上草包，飯還沒自己吃得多。
平庸且嬌弱。
結果在裴讓那，就嘚瑟的跟什麽似的，還幼稚要命。
雲汀心裏酸溜溜的。
她知道的，竟然還沒裴讓多。
明明他倆打小就認識了……
裴讓不就是個符合事業線的學霸麽，有什麽了不起的？
雲汀感覺，自家兄弟可能背着自己有了其他更要好的兄（基）弟（友）了。
但她說不出口。
生怕邵宣意承認了。
領完成績單和家庭報告書，
邵宣意看時間還早，就先帶雲汀去書城挑習題。
書買的差不多了，雲汀聞着隔壁火鍋店飄來的味兒，也快要饞哭了。
邵宣意無奈又好笑，陪她到隔壁火鍋店吃午飯。
下午在附近街區的咖啡甜品店整理暑假安排表，邵宣意發現還缺一些教材習題，又回頭逛一遍書城。
雲汀不會挑習題，就蹲在文學區挑小說。
封面好看的，買。
文案有趣的，買。
喜歡的作者，買。
以前看過的電子版經典，買。
……
直到她手裏的籃子滿當當的，拿不動了。
她提着沉重的籃子，在收銀臺碰頭邵宣意時，瞥一眼籃子裏浮誇的小說封面，心虛的笑：“我就買回去擺着，我不看。”
邵宣意失笑：“看看不要緊，埋頭學習很枯燥，你需要它們調節心情。”
雲汀盯着邵宣意的笑容。
感覺自己心底一角慢慢塌陷。
這笑容，真的很溫柔，很誠摯，很能打動人。
她看了十幾年，仍沒看膩。
甚至一想到他就是那麽溫柔的人，對別人也會很溫柔時，她會很失落。
她想起裴讓。
酸溜溜的心一橫，擡眸迎上邵宣意的目光：“以後能去你家吃早晚飯嗎？”
他倆中午都在學校外頭複習，一起解決午飯。
雲汀習慣在家裏吃早晚飯。
偶爾，兩人會在晚飯時間去餐廳放松心情。
她總覺得，多占用他一點時間，他就少花點時間在裴讓身上，裴讓就能疏遠他一些……如此循環往複，自己還是邵宣意最要好的哥們兒。
這念頭卑鄙又卑微。
裴讓成績好，人緣好，去哪裏都被簇擁着，有那麽多朋友。
擱在原劇情裏，絕對能堪稱大佬級潛力股。
可她，不但生死未定，還只有邵宣意一個兄弟。
邵宣意怔楞片刻，然後發現小汀也走神了，不知想起什麽，表情很糾結、很失落。
“那我給王阿姨打聲招呼，以後多做一份。”他笑着問她，“最近怎麽了？壓力很大的樣子。”
“嗯，害怕下次沒法再進步了。”雲汀順勢道。
邵宣意摸摸她的頭：“怎麽還擔心這個？我們這次進步的不多，意味着下次進步空間更大。”
雲汀笑了一陣。
突然理解了，貓咪被順毛時，為什麽能舒服到睡着。
邵宣意經常摸她腦袋。
但從沒弄亂過她的頭發。
溫柔，輕和，給她的感覺很像記憶中的母親。
她很享受，還很眷戀。
不知怎的，雲汀腦子打結，抓着邵宣意的手放在自己頭上：“你再摸摸。”
“啊？”
“……我頭癢了。”
呃，說出這種話，她真的是腦子壞了。
邵宣意輕咳一聲掩飾笑意，用熟練的順毛步步的手法，給小汀順了會兒毛。
他忍不住懷疑，摸頭也可以緩解壓力嗎？
那以後，他要多摸摸小汀的頭。
這孩子最近危機感很強，還想太多。
當然，他也很想摸。
“兩位……需要結賬嗎？”收營員小姐姐很不好意思的打斷他們，“後面還有幾位顧客，您看……”
平日裏，雲汀一人吃兩人餐都沒那麽尴尬過。
她紅着臉，把一籃子小說推到結算區。
邵宣意把自己挑的習題冊放到小說旁邊。
眼瞅着，小說摞的比習題還高。
“一起結算嗎？”收營員小姐姐問。
邵宣意掏出手機，打開支付界面：“一起。”
雲汀看着書太多，結賬得有一會兒，扔下一句：“我去買杯奶茶。”
而後直奔休閑區。
邵宣意沒來得及回應，人就跑遠了。
他失笑，感慨這孩子可真是閑不住嘴。
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嘀嘀咕咕。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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