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因朋友惹禍上身
暑假裏與沈紅霞在一起,還有她的小哥哥,我們三個人除了拾柴,期間,還認識了很多野草、野花,還有好多種昆蟲。
比如開花像一個個雞爪子的青草,就叫雞爪草,葉片像鋒利的小刀,很容易把手劃破,我們就叫它片片草。
開着黃色的地丁花,沈紅霞總把它認成蒲公英。梭子草永遠長不高,綠綠的軟軟的,像一塊塊綠色的地毯,拾柴禾累了,我們會在上面躺會,或者打個滾,很舒服的。
只是,有時會有小蛇爬過來,會吓得我們手捂頭頂,趕緊走開,數一百步,不然會生病,這當然是吓唬小孩子的迷信說法。
屎殼郎在農村的夏天随處可見。長着兩只長角的花天牛在柳樹多的地方也是成雙結對的在樹杆上或樹底下爬行。
幾個捉知了的男孩兒在柳樹下,或楊樹下,拿了竹竿,也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麽法子,捉了滿滿一小罐,說是回家炒着吃,噴上鹽水,要多香就有多香。
沈紅霞的小哥哥和幾個男孩兒是同班同學,捉知了的一個男孩兒,對其他幾個男孩兒說:“看,咱們班轉來的新生和他妹妹還有這個黑醜丫,哈哈哈。”
“也就是沒人搭理的黑醜丫和他們玩兒。”另一個男孩兒附和着說。
“誰說的,咱班的王小麗和王玉紅都和他們兄妹說話還跳繩子呢,我見過好幾次!”"噢,你敢作證嗎?”
“我敢。”
"沈小兵,過來!″
"拿着知了罐的高個子男孩兒大喊了一聲,我才知道沈紅霞的小哥哥叫沈小兵。
沈小兵擡頭看了一眼高個子男孩兒,扭頭對我們倆說:“走吧,不撿柴禾了,我們回家。”
我和沈紅霞背起還未撿滿筐的半背柴禾剛要走,又過來一個男孩兒攔住了我們。“想走,沒那麽容易!”
我們三個都放下柴筐,高個子男孩兒又發話了,“去,都給老子站太陽底下面壁思過去!”
沈小兵告訴我們都不要動,就在這樹底下站着,也不說話,就跟他們這麽耗着。
“沒聽見我說話是嗎?”
高個子男孩兒又生氣的吼了起來。他見我們三個不動,就走到沈小兵面前,推了沈小兵一把說:"沒耳朵聽我說話是嗎?去,太陽底下站着去!曬曬你這個城裏來的學生,嘻嘻,嘻嘻嘻,哈哈哈。
“幹什麽你,別打我哥哥!”沈紅霞見哥哥被高個子男孩兒連推兩下,帶着哭腔對高個子男孩兒說。
“去去去!給我站太陽下曬着去!”
沈紅霞哭着走到哥哥身邊,高個子男孩兒像拎小雞一樣,一下子把沈紅霞拎了個趔趄。"哇的一聲,沈紅霞吓的大哭了起來。
“別動我妹妹!”沈小兵氣的一邊瞪着高個子男生,一邊去扶住要摔倒的妹妹。”
喲,終于說話了,我以為你是個啞巴呢。我他媽就看不慣你這副城裏人的得行。"高個子男孩兒一邊說着一邊又要推沈小兵。
我生氣的忍無可忍,抄起一根青樹枝直接打在高個子男生推沈小兵的手上。
高個子男生疼的「哎喲」一聲,另一只手抱在懷裏的知了罐掉在地上,剛好摔在一塊大石頭上,叭,瓦罐子碎了,二三十只知了全飛了。
高個子一看,手挨了打,知了罐子碎了,捉了一上午的知了全沒了,高個子男孩和另外幾個男孩呼啦啦圍過來,高個子男孩飛起一腳,把我踹倒,另外幾個也你一腳我一拳的打了過來。
我一邊哭一邊拿着手裏的青樹枝亂打一通。這時候,我二哥打草經過這裏,把這幾個打我的男孩兒趕跑了。
沈小兵和沈紅霞當時就像看戲一樣看着那高個子男生和另幾個男孩兒打我,他們沒有幫我,只是看着我們亂打,沈紅霞膽小不敢打,那沈小兵呢?
我哭着,生氣的背着柴火和二哥回家了。
還沒到家門囗,就看見很多大人、小孩兒聚在我家門囗。
走近一看,原來是高個子男孩兒和他奶奶找我家來了。說我和二哥打了她孫子,就是高個子男孩兒。
還說我搶了她孫子的知了罐,摔碎後把知了都放飛了。讓我陪知了,讓我家給治臉上手上的傷。說我們家欺負人,哥倆打一個,有另幾個男孩兒作證!
我的天,真他媽不講理。我二哥氣得說:“是你孫子和這幾個一起打我妹妹,我要沒碰到,這幾個人不得把我妹妹打死!”
幫高個子男孩兒打我的幾個男孩兒不承認打我,一口咬定是我和二哥打高個子男孩兒一個人。
我氣得跑到沈紅霞家,讓她和沈小兵去做個證人。沈小兵家的門插上了,我怎麽喊叫沈家兄妹也不出來開門,更不答聲。
我失望的回家,沒找來證人,我和二哥百口難辯,那高個子男孩兒的奶奶底氣更足了。
她罵我說瞎話,比野孩子還野,沒個閨女樣兒,連個玩伴也沒有,跟城裏下鄉來的侉孩子在一起玩等等等。
媽媽打了我兩巴掌,陪着笑臉對高個子男孩兒的奶奶說:"她大奶奶,您看我給您出氣了,我再帶您大孫子去衛生所看看,擦點藥水。
就這樣,媽媽又帶着高個子男孩兒去了村衛生所擦了紅藥水,媽媽第二天還去供銷社買了兩瓶水果罐頭,高個男孩兒的奶奶才算消了氣。
人家消氣了,我和二哥都挨了媽媽的打。媽媽只打了二哥兩巴掌,打我可就不一樣了。
媽媽拿根柳條抽我屁股和後背,大哥在一旁還給媽媽助威。
“使勁打,讓她說瞎話還惹禍。惹誰不行,非惹治保主任的孩子,人家只讓咱陪了兩瓶罐頭才四塊錢,前幾天他家養的雞飛到人家老李家院子裏,人家院子裏種了一個畦的小白菜,這雞把小白菜都啄的像犯了蟲子,菜葉子都成塞子眼了,人家老李一生氣,一棍子把雞腿打折了,賠了治保主任家十元錢,咱快認便宜吧。”
“一個村都不敢惹馬太保,(村子管治安的頭)權力比村支書還大。你個醜八怪倒好,敢惹他家!要不是爸爸當個電工,他們老得求爸爸安燈、拉線的,人家還指不定怎麽整治咱家呢!”
大哥在一旁數落着,媽媽連打帶罵,一群看熱鬧的孩子們,指指點點的還交頭接耳的說着什麽。
晚飯媽媽不讓我吃,我又累又餓又氣。幹了半天活,中午的玉米餅子就沒吃,這晚飯也不給吃,還挨了一頓臭揍,我委屈的大哭,媽媽氣的對我說:「你再哭就到外邊哭去!我不要你這個」方人精"了。
我賭氣出了家門,直奔沈紅霞家,我就不明白了,我是替你們哥倆「撥創」(就是幫忙抱打不平),這可倒好,不幫我和他們打仗,完事還插門不肯出來為我做證,明明是他們欺負人,你們倆完全明白我沒說瞎話,可為什麽就不敢出來給我做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