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走後門的?
因為是抛屍案,又是公衆場合,現場沒有什麽有用的線索,很就快看完了。
回警局的路上,警車裏面又多了一個人,在他們快走的時候趕到的顧華宇。
劉靈玲和顧華宇在刑警隊兩年,因為年齡相仿所以走的近些,一度被以為在一起了,可最終顧華宇結婚了,才止住了猜測。
劉靈玲把剛剛過耳的頭發往後腦捋了捋,臉色不是很好,勉強在現場拍照取證後一直到坐上警車都一直緊閉着嘴,頭靠在顧華宇的肩膀上閉目養神。緊挨着她的顧華宇剛剛只是看了看拍攝的照片,就一副要吐的樣子了,只是現在身體坐的筆直,有些故作鎮定的樣子,總不能在女人面前跌份。
開車的郭圖榮打量着幾個人後開口說道:
“顧華宇今天來晚了,晚上請客吃飯。”
劉靈玲忍不住嘔了一聲:“郭叔,你能不能不要在這個時候提吃飯的事?我這一天都吃不下啦。”
郭圖榮還不到三十歲,被叫郭叔倒也像是習慣了:“我看你拍照片的時候聽鎮定的嘛。”
劉靈玲微微擡起眼睛看向郭圖榮:“不是有新人在嗎?總不能比他遜吧?”
郭圖榮點點頭,确實,新人都那麽平靜,他們這些老人怎麽也不能太差了:“我就要走了,你們連送行酒都沒有?”
“送,一定送,不過緩一緩再說行嗎?”劉靈玲把頭又靠回在顧華宇的肩膀上。
顧華宇看了看一直沉默不語的袁徹:
“組長,那個新來的是怎麽回事?城子又不和咱們一路,這車裝的下五個人,偏偏自己坐車走,看他穿的白淨淨的,是怕弄髒他衣服嗎?”
袁徹看着車窗外面一些被暴風雨會壞的設施,和正在清理殘局的人們,顧華宇的問題他也在心裏打了個問號。
他沉默了一會兒問道:“老郭,這個新來的你知道多少?”
“他啊?就知道他是優秀畢業生,成績好的很,特別是在擒拿,射擊,痕跡的成績最好,所以被分配到刑警隊。聽說局長親自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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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胡頭自己選人?為什麽?”劉靈玲擡起頭探過頭來。
“還不是因為郭叔要走了,刑警隊少了一個頂梁柱,所以想找個根正苗紅的來好好培養。否則我們當年畢業的成績也很好。就沒見局長親自挑人。”顧華宇酸酸地說着。
郭圖榮拍了一下方向盤說道:“說起局長,剛剛大隊長來電話了,這起案件局裏非常重視,局長發話了,讓咱們高度重視起來。咱們這兒好像有一陣子沒有這麽血腥的案件了。”
劉靈玲吐吐舌頭說道:“這案子,不高度重視也不行啊,從我們來就沒見過這麽重口味的。都是些打架鬥毆,沖動殺人什麽的,這個,一滴血都沒有卻讓人毛骨悚然。組長,這會不會是一起奸殺?”
郭圖榮笑着說道:“你才幹兩年,以後有都是機會看到各種各樣的死人。至于死因等晨光屍檢結果出來再說吧。”他看了看一直沉默的袁徹,袁徹不喜歡在沒有物證的情況下的臆測,要是往常早就呵斥他們一頓了,今天卻出奇的安靜。
“你想什麽?”郭圖榮拍了拍袁徹的腿問道。
“我在想,在想這個女人為什麽被裝在垃圾袋裏。”袁徹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
郭圖榮深深地看了袁徹一眼,看他又把臉閃開看向窗外,眉頭微微動了動,沒有拆穿他這句不實的回答。
顧華宇問道:“你怎麽知道她是裝在垃圾袋裏?或許是河裏的垃圾袋被刮在屍體上了呢?”
袁徹回頭看了他一眼,左側嘴角一揚微微笑了笑說道:“你再看看照片就知道為什麽了。”
顧華宇想到新鮮出爐的照片,咽了咽口水,後悔自己不該這麽多話,可還是打開相機翻看着照片,旁邊劉靈玲湊過來跟着仔細看了好一會兒,呀地一聲說道:“你看這張。”她把一張穿透屍體的樹枝照片放大,指着數值上面一塊死死糾纏在樹枝上面的黑色物質說道:“這個是黑色的,是不是就是塑料袋?”
“好像是,就是說,屍體穿透的時候連着塑料袋一起穿過來了,加上她背面的塑料袋,也就是說整個是被塑料袋包着的。”
“就是啊,如果真要殺人沉屍放在編織袋裏面加上點重物就會沉下去,一時半會兒不會被發現,這種垃圾袋一扯就破。”
“有沒有可能是臨時起意殺人,找附近的東西裝屍體呢?”
袁徹終于回神了,提高音量說道:“一切皆有可能,回去再讨論。你們想好到哪兒吃了?”
“又說吃的?隊長,你今天是不是看我們特別不順眼?”顧華宇哀叫着把手裏的相機放在一邊。
袁徹滿意地笑了笑,繼續看向窗外。
劉靈玲拿起相機翻了翻,把相機遞給顧華宇,顧華宇盯着照片中自己崇拜的隊長和新來的互相對峙的眼神看了看,劉靈玲又耳語了幾句,他才一副了然的神情,看向袁隊的背影頓時帶着一些同情。
難怪一直沉這臉,是碰了釘子的本能反應。
回到警局,柯然已經先到了,內勤女警正熱心地幫他介紹環境,走在袁徹身後的顧華宇啧啧兩聲酸酸地說道:“誰說只有男人喜歡吃嫩草了?女人喜歡小鮮肉的狂熱度不比男人差”
柯然顯然并不享受這樣的待遇,身體有些僵硬地站在幾個女警中間,微微低着頭,嘴角扯着笑容有些勉強。
在別人眼中,就是害羞的樣子。
袁徹掃了一眼就往辦公室走,等他們放好自己的東西,柯然已經跑了進來,還連連回頭,像是被大野狼追的小紅帽。
幾個人屁股還沒坐穩,大隊長就走進來臉色凝重:“怎麽樣?有沒有什麽有用的線索?”
袁徹坐在椅子上仰着頭看着隊長的雙下巴說道:“目前無法确定死者身份,已經在河裏撈死者的頭部了,初步判斷是在永和橋位置抛屍,附近有監控,阿城正在跟進看能不能找到兇手的線索,其他的要等屍檢結果出來才能下結論。”
隊長俯視着睨了一眼袁徹,轉頭對那幾個站在自己位置上注目他的年輕人說道:
“這起案件,局長很重視,你也知道咱們市在創強,就怕出這樣的案子,既然出了也瞞不住,就要盡快破案,說好了,案子破獲之前任何人不得休假。”
“是,隊長。”所有人異口同聲地回答,最後一個聲音是柯然弱弱的一句知道了,和其他人的士氣很不協調。
隊長倒像是沒聽見一樣,笑眯眯地看着柯然說道:“你們新來的同事,柯然,都認識了吧?我就不多話了,好好帶帶他。”
柯然眼睛低垂,嘴角微微露出一個笑容,有些不知所措。
隊長朝着袁徹招招手轉身出門,袁徹跟着出去來到隊長的辦公室,隊長看了看外面才把門關上回頭看着袁徹說道:
“這個柯然是局長親自挑來的,他的外公是個很有背景的人,在市裏面影響不小,你要多用點心。”
“什麽意思?”袁徹皺皺眉,一種堵堵的感覺湧了上來。
“你看你,又來了,我不是讓你給他搞特殊化,就是多提攜提攜他,這個孩子的資料我看了,警校的成績相當好,看人也很謙卑的樣子。聽說他父親早逝,繼父和生母在他十三歲的時候都死了,是一場意外,他為此受過重創,做過一段時間的心理治療才好。你回去提醒他們,不要在他面前說父母的事。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袁徹的心輕顫了一下,剛剛反感的情緒稍微緩和了一下,臉上嗤笑着說道:“隊長,你什麽時候開始這麽慈悲了?”
“你越來越放肆啦啊,小心我給你穿小鞋。”
“不用了隊長大人,我喜歡赤腳走路。”袁徹說完擺了擺手拉開辦公室的門。
站在走廊裏,袁徹理了理思緒,從看到柯然起他就有種很怪的感覺,開始是心裏別扭的很,然後是不自覺的關注他的舉動,接着又對他的事開始好奇起來。
柯然的那些奇怪的舉動也讓他沒來由的很在意,就是感覺他很孤獨。
孤獨。
這個詞似乎是屬于他的,現在卻在別人身上看到了,所以才會格外在意吧。
袁徹不再多想邁步走回辦公室,劉靈玲正在整理照片,幾張重點的照片被打印出來貼在白板上,顧華宇在照片下面做标記。
郭圖榮靠在白板前面的辦公桌上看着圖片,然後轉頭問旁邊同樣盯着圖片的柯然:
“你還看出什麽沒有?”
柯然搖搖頭:“沒有了。”
看到袁徹進來,郭圖榮拿起本子走過來:“各派出所回複信息說這兩天沒有上報失蹤人口的,倒是有失竊的。另外柯然剛才發現了一點,這個女人的腳腳趾有些變形了,像是長期穿高跟鞋造成的。”
“柯然?”袁徹看了看柯然,又看向照片。
照片裏女人的腳已經有些浮腫,腳趾頭膩在一起,仔細看看确實有些扭曲。
袁徹笑了笑,沖着劉靈玲說:“女人,你怎麽看?”
劉靈玲聳聳肩膀說道:“別問我,我從來不穿高跟鞋,要真是穿高跟鞋就會變成這個樣子,那我這輩子都不打算穿了。”
袁徹再次看向柯然:
“既然你觀察的這麽仔細,不如你去殡儀館看看驗屍好了沒有。也許還能再發現點什麽。”
柯然點點頭,一言不發走出了辦公室。
顧華宇看了看走出門的背影,揚了揚眉毛,組長這是在給新來的上課了,否則也不會讓他去看屍檢結果,通常結果出來法醫就直接送過來了,現在開沒開始檢還不一定呢。
果然剛剛那場面讓袁徹下不來臺了,顧華宇心裏暗念着,以後可不能得罪組長大人啊。
袁徹沒理會幾個組員看他的眼神,看玲玲的照片布置完了問道:“玲玲,既然長期穿高跟鞋,失蹤又不容易被發現的女人可能做什麽工作?”
“啊,外來人口如果是租住房屋的,可能不易被發現失蹤,穿高跟鞋的話就是為了漂亮,顯身高,看女人的身高不應該是模特,或者是公司的白領上班族,再來酒吧的陪酒女,第三種可能一兩晚不見不會馬上引起注意。”
“那就排查一下有陪酒女的酒吧,看看有沒有誰突然沒來上班。”
正說着,劉賀城從外面匆匆趕回來,進門就奔向飲水機,接了滿滿一杯水咕咚咕咚的喝下去。
喝完了,喘了一會兒才說道:“組長,監控這塊沒戲了,因為昨天的大風,監控線路被刮壞了,只有到中午前的監控,其他的都沒有錄到。”
昨天的暴雨級別,有這樣的結果一點也不稀奇。
盡管如此,袁徹還是有些些失望,正琢磨着要從哪裏開始調查,辦公室的電話鈴響了起來,郭圖榮接起電話:“刑偵支隊三組,是隊長,在哪裏?好的,知道了。”
放下電話,郭圖榮站起來拿起自己的包:“在中城區的立交橋下面,一輛汽車裏發現一具男屍。你們猜他是怎麽死的?”
“怎麽死的?被尾氣熏死的?”顧華宇猜着。
劉靈玲打了個響指說道:“悶死的。”
郭圖榮賣着關子搖搖頭:“再給你五次機會。”
“我猜是被淹死的。”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門口的柯然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