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賊王]劣等星

第55章 心的代價

多弗追上來了！！！怎麽會……龍、龍雀（小姐？）呢？！

羅西往後看了一眼，他并沒有看到剛剛那個龍雀的身影，剛剛叫着有香的名字想要靠近她，多弗的目光就看了過來——

“！！”

“……？”

他究竟是看得見自己還是看不見自己啊……羅西看着自己的哥哥，雖然目光好像是對上了，但是從多弗的表情上來看，他是真的什麽也沒看到。難道是有一點感覺嗎？

一靠近這小妞兒，就會有那種熟悉的視線看過來……多弗心裏這麽想着，他完全沒有在意被他撈起來的有香的掙紮。他非常的高大，現在攬着有香的腰把她從地面上帶起來，光是這個力量就讓有香沒辦法掙脫了。

他說：“我可是在救你啊，小蝦米？”

“放開我！放開我啊！！”艾斯……路飛……他們就在眼前啊！！有香掙紮着，她說，“你到底想要做什麽？！”

“你看，那可是海軍大将啊！”多弗完全沒搭理有香的話，他自顧自的說，“你要是過去的話，也只會被岩漿烤成炸蝦吧？那不是太可惜了嗎？”

“才……才不會！”艾斯……路飛……

“安靜的看着吧，那不是你這種小蝦米可以去的戰場哦？”

唔……才不要……不要！我怎麽可能安靜的看着，怎麽可能……有香掙紮了半天，她完全沒有辦法掙脫這個人的控制，羅西也沒辦法幫忙，龍雀小姐也不知道怎麽樣了，沒辦法了……弗雷——？！！

就在她要叫出弗雷的名字的瞬間，就在那一瞬間，她的眼睛掃到了什麽，就在前方，仿佛周圍的一切都黯淡了下去，只有那一點被照亮，岩漿的拳頭穿過了艾斯的身體，在他身後，路飛驚呆了一樣的看着大哥胸前的大洞，血都沒有來得及流下來，這一瞬間，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有香放棄了掙紮。她捂住了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似的，而實際上，她也完全發不出聲音。眼淚從眼睛裏完全不可抑制的流下來，以前的記憶如同跑馬燈一般出現在了一片空白的大腦裏。

艾斯、艾斯……艾斯！！！

他倒了下去，倒在了路飛的身上。那一刻時間幾乎凝固了，有香不知道這是錯覺還是真的時間變慢了，她無法思考，不能思考，痛苦的回憶也開始出現。在很多年前，在那座島上，那個金發的孩子帶着笑容的面孔消失了。

然後，此時此刻，他身邊的那個有一點雀斑的孩子也跟着消失了，被那岩漿，被那火焰，焚燒着，然後……然後變成了灰燼——

“不要！！！！”

聲音終于從喉嚨中發出，就在這一刻，本來就已經開始凝固的時間終于停了下來。周圍的一切都靜止了。不論是砍向海軍的刀，還是飛向海賊的子彈，所有的一切都停了下來。整個世界出現了如同死一般的寂靜。

停……停下來了？怎麽回事？

有香回過神來，發現所有的一切都停了下來，甚至失去了顏色。只有她可以活動的樣子……她終于掙脫了多弗，跳到了地上，這會兒羅西也走過來扶住她：“有、有香！這是……”

“我不知道……”時間停止了……？為什麽……不、不對！有香突然想起了剛剛看到的畫面，她立即跑向了艾斯那邊，此時的艾斯已經倒在了地上，路飛的身邊出現了馬爾科和之前扔給自己馬修終端的那個魚人大叔，他們看上去是想要把精神崩潰的路飛救走，可是……

他們的動作靜止了。凝固在了空氣中，就連路飛的眼淚都沒有在流動。空氣中的灰塵也沒有飄散。同時，他們也失去了顏色，所有的一切，除了有香和羅西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變成了黑色與白色的世界。

有香沒管那麽多，她跑到了艾斯身邊，跪下來，就在她觸碰到艾斯的身體的時候，他也變得有顏色了。有香努力的把他翻過來，但是就算有香一點都不懂醫術也知道，這樣的傷已經無法治好。

他的身上有一個大洞，那是心髒的位置。他的心髒被岩漿燒穿了。有香說不出話來，叫不出他的名字，什麽也說不出來，就癱坐在地上，看着艾斯意外平靜的面孔。過了一會兒，她才向艾斯的臉伸出了手，要不是這個大洞，他就好像是睡着了一樣……就好像……

就在這時候，就在有香的手即将觸碰到艾斯的瞬間，一個人出現在了她的身後。第一次，有香感覺到了‘那個聲音’的實體。

他就在自己身後，沒有體溫，帶來陣陣寒風，他靠近了自己的耳邊，然後說：“你來選吧，我的‘新娘’。”

選……什麽？

“他還……活着哦。”黑霧纏繞上了有香的身體，然後在她身邊彙集形成了一個黑影的形狀，那黑影開口說，“時間，停在了他死前的一秒鐘。”

“如果你現在做出選擇的話……他就有可能活下來。”弗雷的聲音響起，他站在有香對面，沒有什麽表情的看着她說，“我。我們……都在等待着這一刻。”

“什麽……？”什麽意思……？你們在等待……等待艾斯被殺的……這一刻嗎？有香難以置信的看着弗雷，“弗雷？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我們都在等待你不得不做出‘對我們有利的選擇’的那個時刻。也就是……這個時刻。”弗雷沒有看有香的眼睛，他說，“我說過了……不要對我們産生感情。我們是惡魔。只會做對自己有利的事情。”

“怎麽會……你是說……你早就知道……”有香絕望的跪坐在那裏，她低下頭，眼淚不停的流下來，“你是說你早就知道艾斯會死嗎？！！”

“…………”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弗雷沒有說話。

“我們只是知道會有這個時刻到來。”黑影幫助弗雷解釋，他的聲音意外的有點溫柔，“非常抱歉。有香……就算是我們，也無法預測未來。”

“只是，這個時刻，在與你建立契約時起，就已經固定了。”那聲音說，“只要你是我的‘新娘’，那麽這個時刻就會到來。”

就是說……就是說……

果然是因為我的詛咒，果然是因為我嗎？有香更加絕望的哭起來：“為什麽……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這樣的話、只要我離開他們的話……他們就不會死……嗎？”

“這是他的命運，我們也無法左右。”黑影說，“也許是吧，也許不是。但那已經無關緊要了。‘新娘’。你還有這‘被固定的一秒’來做出選擇。他……”黑影的黑色霧氣纏繞上了艾斯，“他還活着哦。”

“我不明白……如果我選的話……”有香抽泣着，她說，“如果我選的話，你們就可以讓艾斯活下來嗎？！”

“沒錯。”

所有的話語都沒有這一句來的行之有效。有香的哭聲突然就停了下來。她抓住了身邊的黑影，在那黑霧的籠罩下，好像是一個穿着黑色長袍的青年，有香抓住了他的袖子，用還挂着淚水的眼睛堅定的看着他說：“那就救活他！！不管是什麽……”

“不管是什麽都好！！你們要什麽都可以！！救他！！”

“…………”黑影在原地愣了半秒，他擡起手來，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有香的心髒，他說，“你要因此付出代價。‘新娘’。人死去了，就沒辦法再複活。因為你是‘新娘’，為了契約的延續，才可以将他固定在死前的一秒。”

“我說過，代價，會一并清算。就是現在。”黑影靠近了有香，他說，“你的人生靈魂将被徹底‘祭祀’給我們。不論是活着的時候，還是死去了之後。你将永遠，永遠，作為我們與現世連通的通道而存在。為此，你還要付出‘代價’。”

“給我等一下！”你究竟在說什麽啊！！羅西打斷了這個黑影，他過去把有香抱進懷裏将他們隔開，“什麽通道的……代價的……給我說清楚一點啊！！”

“…………哎。”弗雷沒辦法的嘆氣，他困擾的抓抓頭發說，“我來解釋吧。這幫家夥說話就這德行。你也聽不明白吧？”

“弗雷！你是不是騙了卷心菜？！”

“我沒有。”別那麽生氣的看着我。我可也不想這樣啊……弗雷認真的說，“歸根結底，都是你們人類召喚了我們，才會變成這樣的吧。我就從頭開始簡單說吧。在這小妞兒剛剛出生的時候，她顯露出了一種早已滅絕的天賦。”

“就是在夢中保持清醒。就是可以與我們清晰的對話的能力。而這種能力，被某些觊觎我們惡魔力量的人發現了。為了得到我們的力量，那些人，選擇了以她為祭品，召喚了某個同樣才剛剛‘出生’的惡魔。”

弗雷的目光看向了有香的身後，羅西看了過去，但是卻什麽也沒看到。而有香卻能感覺到，那個家夥就在自己身後。

“一般來講……不會有那種在‘襁褓狀态’下誕生的惡魔的，但……這次情況比較特殊。總而言之，那些人召喚了他，并且承諾，将這小妞兒當做他的‘新娘’獻祭。作為交換，我們會以這小妞兒為通道來到現世，借給他們力量達到他們自己的目的。”

“然而這個計劃只成功了一半。這小妞兒的父母不希望獻出自己女兒的整個人生甚至是死後的靈魂，所以帶着她逃走了。在逃亡的過程中，他們被追兵殺死，而最後得到這小妞兒的，就是那個雇傭兵。”

“他突然良心發現，覺得這一切都是錯的。決定背叛他的雇主，代替有香的父母幫她逃離那一切。于是就送她來到了這裏。然而……雖然那些追兵不會再來了，但契約已經達成。她已經是‘傲慢’的新娘了，所以程序還是要走完。”

“只需要最後一步了。只要等待‘這個時刻’，讓有香……親口說出願意成為‘新娘’，并且願意獻出她的靈魂，我們就可以在有限代價的前提下，為她實現任何願望。”

弗雷說到這裏，他看着有香的眼睛開口：“但是……如果她說不願意的話，契約就會作廢。我們就會被迫全部回到夢的世界。再也無法糾纏她。當然，世界也會恢複如常，該發生的事情……”他看了一眼艾斯，“還是會發生。”

“就、就這樣嗎？！”羅西有點驚訝，“就這樣說不願意就可以了？？說起來……獻出靈魂是什麽意思？通道呢？？”

“這也和你有關系吧，你是‘重生’的惡魔，之前應該也感覺到了。只要離開這小妞兒的身邊，你就會被被迫拉回到夢的世界裏吧？”

的确……當有香被巴索羅米拍飛的時候，自己的确就回到夢的世界裏……羅西點點頭。

“因為我們是‘噩夢’啊。噩夢是沒辦法離開夢的世界的。所以普通人做了噩夢，只要醒過來就好了。我們不管再怎麽可怕，也不可能追到現實的世界裏。”弗雷解釋說，“而只有一個方法，可以讓我們來到現世。就是用這樣的小妞兒作為祭品，用她建立一個通道。”

“讓我們可以通過她，穿過隔絕夢與現實的屏障來到現世。當然了……也不是所有小妞兒都行，必須要有可以在夢中保持清醒的天賦……有這種天賦的人幾乎已經滅絕了，所以她才顯得尤為珍貴吧。”

差不多了解了……羅西想了一下，他說：“你們就那麽想來到現世嗎？夢的世界不好嗎？”

“啊？你這不是廢話嗎？你又不是沒去過，你覺得那裏怎麽樣？？”

“唔……”無法反駁。那鬼地方簡直就是災難。地獄都比它強。惡魔是不會死的，是永恒的東西，自己光是在那裏游蕩了一會兒就要瘋掉了，更何況是永恒的時間。羅西說，“那如果……如果卷心菜成為了這個通道的話，她會怎麽樣？”

“具體來說……就會變成可以随便叫一聲就能召喚出可怕惡魔的人吧。”弗雷嘆了口氣，他說，“活着的時候倒是沒有什麽太大的影響，但是死了之後，靈魂不能去天堂，不能離開現世，只能和我們……永遠在一起。”

卷心菜……羅西抱有香抱緊了一點。這不就和……把靈魂出賣給惡魔的故事一樣了嗎！！那種永恒的無法終結的絕望，也要卷心菜承擔嗎？！

“還有……”弗雷說着就走過來，他蹲下來看着像是小奶貓一樣可憐的被羅西死死抱着的有香說，“你想要救艾斯吧。有香。現在還有一個唯一的機會可以救他，就是與我們繼續這契約，付出相應的代價，我們就能讓他活下來。而如果你說了不。我們也不會強迫你……”

“契約就會終止。我們就會消失。不論是那些可怕的聲音，還是可怕的人影，全都會消失掉。以前侵擾着你的所有詛咒，都會解除。你會徹底擺脫掉以前的祭祀，迎來全新的人生。當然……這樣的話，艾斯也會迎來他應有的命運。”

“繼續契約還要其他代價嗎？？”這不是變本加厲了？？羅西立即問。

“當然了。所有魔法都是需要代價的。”倒是你……在這裏真的是巧合嗎。‘重生’啊……弗雷說着又看向了有香，他說，“這是只有你才能做的選擇。有香。我啊……看着你長大，多少還是對你有點感情吧。我個人建議……選後者吧。遠離惡魔，不要和我們做交易，才是人類最明智的選擇。”

“羅西……也會消失嗎？”

“啊。他現在也是惡魔。”

“我沒關系啦卷心菜！！”羅西轉而抓住有香的肩膀，他說，“我沒事的……所以不用考慮我好嗎？我希望你能幸福的活下去，不要被任何東西左右，獲得自由又幸福的人生……有香，有香我……”他有些激動，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我沒辦法說我希望你選什麽，我說不出口……”

“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你的心情，可是我也比任何人都……都希望你能……你還這麽年輕，你應該擁有美好的未來，不受任何牽絆，不受任何束縛，擁有無限的可能性的未來，所以我……”

“羅西。”我知道啦。有香擡起手來捧住他的臉，然後對他露出了笑容，“謝謝你。但是……對不起。”

“…………”有香……有香……我……到底應該……應該怎麽才能……

“我明白了。弗雷。還有……其他的惡魔先生們。”有香不再哭泣，她看着弗雷說，“讓我們……永遠在一起吧。”

應該怎麽才能拯救你，讓你脫離這個深不見底的深淵？

“哎……”弗雷早就預料到了似的，他說，“那麽喜歡這個小子啊。”

“他是重要的人。如果是路飛的話，我也會這麽做，如果是卡普爺爺的話，是白胡子爺爺的話……或者……所有那些，幫助過我的人的話，我都會這麽做。”有香說，“我希望他們幸福。弗雷。所以請你幫幫我。”

“…………”沒有說話，弗雷沒辦法的看向了有香身邊的黑影，他聳聳肩，那黑影就來到了艾斯身邊，他說：“他失去了心髒。因此這就是代價。‘新娘’。一個心髒，換取……另一個心髒。他需要你的心髒，才能活下來。”

“咦……？”代價是這麽算的嗎！！羅西震驚的說，“那、那卷心菜是不是就……”

“可以！！拿去吧！！”有香沒有猶豫，這才合情合理，她早就做好了這種覺悟，“如果可以讓艾斯活下去的話！就拿去吧！”

“不行！！”等一下！！不行！！羅西也認真的說，“我說過要阻止你做傻事的有香！我不能同意這種事！沒有心髒的話你不就會……”

“我沒關系的……我死掉也沒關系。羅西。求求你……”

“…………為什麽要……”為什麽要求我……我……羅西突然心中一股悲傷湧上來，“一定……一定要這麽做嗎？卷心菜？”

“謝謝你一直，一直都幫我。羅西。”有香看着她再次露出笑容，“但是我……我必須這麽做才不會後悔。那，答應我好嗎？在這之後，去找羅先生。我也希望……我也希望你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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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篇馬上就要結束了，所以今天也雙更吧~

一直在等待這一刻是指，一直在等待一個艱難的抉擇。這個抉擇可以是任何事。因此并不是因為香香在這裏所以其他人才不幸，而是香香需要為其他人的不幸做出選擇。

然後大家也許也發現了，有香和馬修的真正分工是：有香來救艾斯，馬修去救白胡子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