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晉江獨家
雲深扣好腕表, 敲了敲隔壁房間的門。
門內沒動靜。
他等了會兒,又試探着敲了敲門。
裏頭叮叮當當響了一陣,接着是踢踏踢踏的腳步聲。須臾, 近前的門終于開了。
童雀睡眼惺忪地歪過臉,隔着拉開的門縫看向房間外。
視線撞上, 雲深不自覺彎了嘴角。
跨行半步傾身湊近, 望着她清澈瞳仁中逐漸擴張放大的影子, 心情不錯地道了聲:“早。”
一大清早,意識不清的狀态下近距離對上一張巨帥的臉,無疑是頗賞心悅目的。
童雀此刻就是身子在飄意識還在沉睡的狀态, 有那麽一瞬間還以為自己仍在夢鄉裏浮沉。
扶牆捂臉, 傻呵呵憨笑了一聲。
牆有點涼, 還有點硌。
這體感,好像不是在做夢?
她慢半拍意識到有點不對勁, 眨眨眼,轉瞬醒神。
“童秘書, 要一起吃個早飯嗎?”雲深問。
“……”這寵溺的語氣是什麽鬼?
童雀一臉的不可思議, 瞪大了眼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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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裏自動閃過前一夜的幾個畫面。
烏漆墨黑的山道上她被幾乎飛出山體的車速徹底吓破了膽, 哭的梨花帶雨, 形象全無。
負氣跑路, 跑傷了腳, 還弄丢了一只鞋。
而後非常不走運的,她被路過的大田鼠吓到了, 跟只樹袋熊一樣挂在了眼前這位套路深先生的身上。
之後又是一路風馳電掣,在她的驚魂尖叫聲中回了住處。
一想起這個童雀更來氣。
衆目睽睽,這個套路深硬是跟扛麻袋似的把丢了一只鞋的她強行打橫丢回了房。
她隐約記起管家忘了表情管理,憋笑憋到內傷的樣子。
“……”面子丢得稀碎!
末了, 這位套路深先生又拎了藥箱來,假惺惺的非要給她處理腳上的傷口。
貓哭耗子假慈悲!
童雀低下視線,偷偷看了眼腳後跟貼着的創可貼。
記憶沒錯亂,腳上的創可貼就是證據。
前一晚好像就是這家夥害她那麽丢人的吧?
怎麽這會兒跟沒事人一樣?
想用美色混過去?
想得還挺美!
童雀一向是個記仇的,理了理前一夜的事發經過,簡直氣的快冒煙了。
“怎麽不說話?是還沒睡醒嗎?”雲深問。
伸手,想揉揉她睡亂的發。
童雀在他伸手之際扭身躲開,回頭急喚了聲“霸霸”。
迅速抱起颠兒啊颠兒向她奔來的狗,把毛茸茸的狗腦袋塞到了套路深先生伸來的掌心裏。
動作利落,一氣呵成。
“……”冷不丁摁住狗頭的雲深一瞬怔住。
餘怒未消的小祖宗拒絕跟他交流,并試圖用狗吓跑他。
**
公司健身房。
雲深坐在卷腹機上,有些心不在焉。随手拿起個啞鈴,有一下沒一下地練着。
“金助,你說,女人是不是都很記仇?”雲深問。
“啊?這個……”金爍轉頭往幾步外跑步機上正鍛煉的童雀看了一眼,求生欲很強地回話:“應該不是。”
“那你覺得,女人說的喜歡,是真的喜歡嗎?”雲深又問。
“那可能……”金爍簡短回憶了一下電視劇裏的情節,謹慎回話:“可能女人有些時候會說反話,像是‘讨厭’,那就是‘喜歡’,我記得電視劇裏都這麽演。”
電視劇?
雲深擡眼看他:“金助。”
金爍躬身而立,應話:“在。”
“我看起來像白癡嗎?”雲深語氣不怎麽好地說。
金爍尴尬一笑,如實道:“抱歉雲總,我這方面的道行淺,您還是別為難我了。”
童雀豎起耳朵,把他們之間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很不服氣的“切”了一聲:“某些人就是沒有自知之明,本來就是個白癡,還需要看着像嗎?”
雲深和金爍聞聲同步扭頭看了過去。
“她這是在說我嗎?”雲深指了指自己,問金爍:“罵我白癡?”
“應該……”金爍猛搖頭,“應該是您想多了。”
楊蔌蔌拉了一側的耳機,邊調整跑步機的速度,邊問右手邊的童雀:“雀雀,我剛好像聽見你說話了。說什麽呢?我沒聽清。”
“沒什麽。”童雀啐了聲,“我罵外頭路過的狗呢!”
“……”雲深默然望了眼窗外的高空。
從二十七樓路過的狗?
果然就是在罵他。
童雀扯下脖子裏挂着的毛巾,抹了把汗。把跑步機速度調慢了些,說:“蔌蔌,我跟你說個笑話啊,你要不要聽?”
“嗯。”楊蔌蔌點頭,“你說。”
“你見過傳說中的直男嗎?就是筆直筆直,腦子不會拐彎的那種。”童雀問。
“你哥。”楊蔌蔌一秒都不帶停頓地給了個标準答案。
“你看,你沒見過吧!我就猜你沒見過。”童雀壓根沒在聽她說什麽,自顧自道:“我昨兒見着了,活的,直男。”
楊蔌蔌是個明白人,猜到了個大概,沒戳破她。
“蔌蔌,你說,人要是喜歡收集宇宙飛船模型,是不是就意味着必須得登一次月上一次天才能得個圓滿啊?”童雀說。
“你要是想,說不定有人真有辦法讓你上天。”楊蔌蔌說。
“不,我不想!”童雀表示拒絕,“我多珍惜小命啊。活着不好嗎?”
“那就不上天。”楊蔌蔌随口附和。
“人有喜好很正常吧?但喜歡和實際參與,明明就是兩碼事。這個道理三歲小孩都能懂,對吧?”童雀說。
“三歲小孩都能懂?這個可能有點難度。”楊蔌蔌說。
“別拆臺。”童雀低斥道。
“對,三歲小孩都懂。”楊蔌蔌慣着她,順着她的話往下說:“所以呢?哪個直男惹你了?活的還不如個三歲小孩?”
童雀很滿意她的這個說法,悄悄給她豎了豎大拇指。
“等等。”楊蔌蔌總算反應過來了,詫異看她:“這是個笑話?”
“你就當笑話聽。”童雀敷衍道。
楊蔌蔌轉頭往雲深那側瞥了一眼,沒異議:“行。”
金爍聽着近處的兩位你一言我一語的,再瞅瞅老板愈加陰沉的表情變化,漸漸理清了頭緒。
跑步機上的兩位關了機器,各自拿起自己的水壺,邊擦汗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
為免他們發生正面沖突,金爍急忙拿起運動水壺,擰開蓋。很有眼力地隔在正用眼神交鋒的兩位之間,彎腰把開蓋的水壺給雲深遞了過去:“雲總,喝點水休息一下。”
被擋了視線,雲深彎舉啞鈴的動作頓住。放下了手裏的啞鈴,接過水壺,擡眼看向立于自己正前方的金爍:“金助,你喜歡吃狗肉嗎?”
思維跨度過大,金爍沒能理解,以為自己聽茬了,問:“什麽?”
“我的意思是……”雲深喝了口壺中的水,才問:“你知不知道哪裏有收購狗的地方?”
“這個我可能得查……”
金爍還沒能把話說囫囵,就被側後方突來的一道推力推得一個踉跄。
往前撲騰了兩下,沒能站穩。
眼瞅着就要跟大地來個親密接觸了,金爍被跨行而來的一個窈窕身影及時拉住。
堪堪穩住身形,金爍扶住近處的機器站好,回頭致謝。一眼撞向楊蔌蔌冒着晶瑩汗珠的白皙鼻尖,頓覺心慌,唰的一下紅了臉。
“雀雀有點孩子氣,偶爾沒什麽分寸。但她沒有惡意,金助別往心裏去。”楊蔌蔌說。
金爍忙擺了擺手:“不、不……不會。”
童雀氣呼呼地站到雲深面前,瞪了他一眼。而後趁其不備,一腳踩在了他的腳背上。
“哎呀,不好意思。我的眼睛長在天花板上了,沒看路。”童雀語氣浮誇,超大聲:“實在是對、不、起啊!”
“……”雲深沒什麽表情地盯着她看了兩秒,低下視線,看着她仍牢牢踩在自己腳背上的那只腳。
從早會起金爍就很敏銳地感覺出了不對勁,如今兩位正面杠上了,他沒多意外。想去勸兩句,被楊蔌蔌拉了回來。
“別摻和,讓他們自己處理。”楊蔌蔌很有經驗的提醒他,“別一個不小心,引火燒身。”
聽着在理,金爍點頭稱是。
動作幅度很小地往楊蔌蔌身邊悄悄挪近了些,壓着聲問她:“楊小姐,我想打聽一下。或許,你知不知道這二位之間,目前是個什麽情況?”
“瞎折騰。”楊蔌蔌一臉的雲淡風輕,見慣不怪道:“我們家雀雀那脾氣就是慣出來的,只要你們家雲總別找茬惹她,她過一陣自己就好了,小事。”
“楊小姐真愛開玩笑。我們家雲總對女士一向紳士,更何況對方可是童小姐,怎麽可能會找茬呢?”金爍嘴上雖是這麽說着,心裏卻也是很沒有底。
畢竟他作為老板的心腹,比誰都清楚,“對女士一向紳士”這一點,是集團為繼承人對外營造的一個人設。
這頭悄聲說着話,那頭仍是劍拔弩張之态。
“你要是敢動我的狗,我就咬死你!”童雀撂下狠話。
雲深“嗯”了一聲,指了指她踩住自己的那只腳:“太重,挪開。”
敢說女人“重”?
勇氣可嘉。
這麽危險的話出口不足三秒,童雀果然氣瘋了,腳下力道加重,還用腳後跟碾了碾。
雲深被踩的臉色都變了,愣是一聲沒吭,繃緊了唇線看着她。
在楊蔌蔌的意料之中,挑眉,輕啧了一聲。頗有深意地轉頭看向金爍,聳了聳肩,點評道:“嘴欠的男人,沒情途。”
金爍也不由替自己的老板捏了把汗,點頭悄聲附議:“楊小姐說的是。”
作者有話要說: 套路深先生:jio痛。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