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究竟是誰
第17章 、你究竟是誰
“不要……”洛伊難受地推了推她,?可在信息素的影響下，他與剛剛英勇搏鬥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之前曾被陌生人欺辱的記憶霎那間湧現出來，洛伊臉色發白，看向雲緒的眼中也流露出哀求的神色,?“不要再……你的信息素……太嗆了。”
他不自覺地掙紮,?偏偏又被雲緒的氣息調動，酸澀的感覺充斥着小腹,?他發現自己在這樣味道的包圍中,?身後某處似乎正在一點點變得濕潤空虛。
……這該死的身體。
看到他緊張僵硬的樣子，雲緒眉頭微蹙,?放開了對他的鉗制。一得到放松,?洛伊立刻側身蜷縮起來，仿佛團成一團将柔軟的腹部藏起來的小刺猬。
他太不适應這種難以掌控自己的狀态了。
然而，雲緒并沒有打算就此放過洛伊，不等他緩過神來,?她再次俯身下去,?雙手撐在洛伊身體兩側，低頭開口,?唇尖幾乎碰到他的耳朵：“回答我,?你為什麽逃走？”
耳廓一癢,?洛伊悶哼一聲，朝後縮了縮。
……
這是……千裏追妻的劇情啊,?屏幕前的觀衆露出心領神會的笑容。
古早狗血，有得是人好這一口。于是,?似乎沒有人記得之前害怕被滅口的擔憂了，彈幕重新熱鬧起來：
【啊啊啊三公主沖鴨！！！】*
【欺負他，讓他流淚！】*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看見了粉紅泡泡！！】*
洛伊的直播間人數爆滿了,?裏文借此大賺了一筆，他一邊将直播平臺中飙升的餘額轉入賬戶，一邊惴惴不安地思考着對策，三公主絕非好惹的人物，必須要趁還來得及的時候盡量挽回一點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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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要怎麽讨好她呢，看起來……她似乎對這個Omega感興趣。
想到這，裏文嘴角輕勾，按下競技場特殊按鈕。
石窟內，洛伊難受地側身蜷縮着，被雲緒籠罩在她身體的陰影下。
氣氛很怪，即使重傷疼痛都沒有讓洛伊哼過一聲，可此時，面對雲緒的苦艾酒氣息，他極力壓抑也止不住顫抖的鼻音。
而雲緒卻好像獵豹一樣，強勢地欺壓在他身上，不允許洛伊離開她的控制範圍。
雲緒周身好像散發着冷意，她生氣了。這個念頭在洛伊渾渾噩噩的意識中擴散開來，莫名地令他有一絲茫然。
雲緒為什麽生氣？
對于她來說，丢失四萬星幣應該根本不值一提吧，他當初決定連夜離開，就是以為雲緒根本不會為了僅僅價值四萬星幣的自己費心尋找。
可是，現在又是什麽情況？她在質問自己為什麽逃走？
……為什麽逃走，想到逃走的理由，洛伊抿了抿唇，眼尾更泛上一抹熏紅，他不想說。
周遭的景物不知何時發生了變化，原本幽深昏暗的石窟裏透出點點暖光，就連咆哮的野獸都沒有再進來打擾了。
然而，沉浸在各自心事中的人卻都沒有發覺。
洛伊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會在此處見到雲緒，事實上，看到她的那一瞬間，他心底的開心就像忽然綻開了花火一般。
僅僅過去三天半而已，可洛伊發現自己好像有點想念雲緒了。
這樣的發現讓他不知所措，他幹脆不再思考，更努力地與變異野獸搏鬥，那時，活下來的念頭壓過了一切。
可現在想想，他之所以會對雲緒産生依戀是因為之前每次身陷囹圄時，雲緒都像這樣一臉淡然地出現，然後救他于水火嗎？
洛伊不敢細想，他不清楚這種依賴的感覺是怎麽回事，不清楚見到她那一瞬的欣喜究竟是因為Omega在發.情期尋找Alpha的本能，還是因為總是在險境中與她共存的吊橋效應。
……總不會是喜歡吧。
想到這，洛伊有些落寞地垂下眼睛。
細密的眼睫投下陰影，斂藏了一切複雜心緒。他想，現在的自己哪裏配得上喜歡三公主呢？他是一灘爛泥，天上的月亮偶爾在泥潭中投下倒影，看似皎月被他擁在懷中，實則不過是咫尺天涯，短暫的交彙罷了。
就算有心動也是癡心妄想。
洛伊清醒得很，于是無論雲緒怎麽逼問，他都把嘴唇抿得死緊，仿佛一開口就會吐出什麽不該說的話似的。
這副樣子徹底觸怒了雲緒，作為帝國三公主，就算身邊不少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但還沒有人敢當面拂了她的面子。
這就算了，最令雲緒郁悶的是，明明她都想着要接納這個不速之客、不再每時每刻提防懷疑他，可是洛伊竟然在這時一聲不吭地跑了！
如今問他理由，他跟個撬不開的河蚌似的，這算什麽？欲拒還迎？欲擒故縱？
雲緒自問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想走告訴她一聲就是了，她還不至于扣住一個弱小的Omega不放！
如此想的，她便脫口而出：“洛伊，如果你想走，直說就是，我沒必要挽留你。”
洛伊聽後臉色更白了一分，他就知道，自己在雲緒心裏根本不重要。
酸澀滞脹的感覺充斥着胸腔，他想，或許雲緒一時興起找過來質問自己，也只不過是氣不過有人做事前不知會她一聲罷了。
她當然不需要自己這樣個子高大、身材硬朗、一點也不甜美的Omega，她更不需要一個發.情期紊亂、總是要麻煩Alpha纾解、一天二十四小時關照的累贅。
自己在她眼中究竟算什麽呢？恐怕連玩物都算不上吧？畢竟……洛伊回想，自己在雲緒家裏的時候好像也并沒有被玩。
苦艾酒的味道在他身邊萦繞不散，身體不正常的燥熱更加深了他的委屈，洛伊咬了咬下唇，又把身子縮緊了一些，低聲道:“是啊，反正……你又不在乎我離不離開，現在幹嘛來找我。”
“洛伊。”雲緒的聲音像是從齒縫中磨出來的，她的耐心耗盡了，一手按住他的肩膀，一手按住他的膝蓋，強行展開他的身體。
“啊！你幹什麽！”洛伊驚慌失措地試圖遮擋。
其實沒什麽好擋的，他的衣服褲子都好好地穿在身上，可是那件上衣已經被野獸抓得破破爛爛，染着血跡，雲緒一眼便看到他裸.露在外的泛着粉紅的肩頭。
他的衣擺被雲緒撕下來當紗布了，好好的上衣短了一截，露出洛伊緊窄的細腰，雲緒眼神微暗，未加思索便擡手按了上去。
“唔……”溫熱的肌膚在指尖下顫動一瞬，洛伊蹙緊雙眉，一把抓住雲緒的手腕:“不要亂動。”
他的聲音都在發顫了，雲緒擡眼看去，竟在他豔紅的眼尾處品道一絲妖冶的氛圍來。
心思乍動，雲緒冷聲開口:“你沒有資格命令我。”
不知是不是洛伊凄慘的模樣調動了她侵略對方的興奮基因，看着這樣的他，雲緒忽然覺得洛伊十分可口。
指尖順着肌膚紋理滑動，輕輕摩挲的皮膚柔韌細膩而富有彈性。在雲緒的印象中，Omega的觸感應該是軟糯松弛的，比如她的好友季紗，就是個柔軟得像糯米團子似的小姑娘。
可是，洛伊好像完全不同，他甚至擁有淺淺的腹肌。
壓抑着的細小悶哼不時傳來，洛伊無法阻止雲緒的動作，只得緊繃着身體抵禦被信息素掀動的情愫。
他眼底耳廓都紅了一片，挂在睫毛上要掉不掉的眼淚越來越多，可雲緒似乎得寸進尺，既沒有更深入的安慰，也沒有就此停下。
“洛伊，我早就想問你了。”她推着洛伊的肩膀，将人按在石壁上，雙眼直直地看向他，“我不相信巧合，你這樣接近我又突然離開，究竟有什麽目的？”
洛伊愣怔了一瞬，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他怔怔道:“可是，真的是巧合。”
“你的意思是你剛好在我來時莫名其妙出現在廢星，又剛好在娛.樂.城被我遇到？我剛好對你的信息素感興趣，而你也剛好可以幫助我拜托困擾多年的噩夢？”雲緒反問着，自己都笑出聲來:“這麽看起來，我們還真是命中注定的一對呢！”
她說着，忽然湊近在洛伊頸間吸了一口氣。清甜的桃子氣息湧入鼻腔，她感到Alpha腺體久違的躁動。
就是這種感覺。
同樣的感覺雲緒只在星際戰争中體會過，仿佛親手打下伊立亞的軍艦那樣，嗅着洛伊的信息素她一樣會感覺到心潮澎湃，渾身的神經都戰栗起來似的。
雲緒幽幽的目光盯住洛伊張皇的神情，她逼問道:“為什麽你的信息素如此特別？”
“我……我不知道。”洛伊說着，忽然身體一顫，雲緒手指撫上他汗濕的後頸，指腹在那略微柔軟的地方用力捏了一下。
仿佛電流打過，他驚喘一聲，控制不住地朝雲緒懷裏撲去。
洛伊雙手緊緊抓住雲緒的肩膀，慌亂羞赧又茫然無措。印象裏三公主不是這樣的人，之前幾次他那麽失态，可雲緒都表現出了恰到好處的尊重，甚至有些冷淡，可這次為什麽……
正想着，泛着水汽的朦胧雙眼卻忽然盯住身後不遠處一個指甲大小的跟蹤錄影設備，洛伊猛然想起自己還在直播當中。
“等等……三公主！嗚……不要再捏了……”
雲緒只覺懷中的人重重一顫，似乎把她抓得更緊。她冷眼睨着洛伊，心道幾天不見，倒是比之前還會撒嬌了。
“老實交代我自然會放過你，你果然有目的吧？不然，我為什麽偏偏會對你的信息素産生反應？”
“我沒有！”洛伊否認，他看向雲緒的眼中滿是哀求神色，小聲道:“比起這個，我們還是躲進裏面的山洞去，那裏……唔！”
話音未落，雲緒忽然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她額頭幾乎與洛伊相貼，目光中泛着冷意:“不要跟我轉移話題！”
在她看來，洛伊根本不想說實話。
她凝視着洛伊驚恐的眼睛，左手一路下滑，按住他蝴蝶骨處那道猙獰的疤痕:“既然你執意不肯說，那麽告訴我，這道傷疤是怎麽來的？”
雲緒手上力道加深，諷刺地問:“它也是剛巧留在你身上的嗎？”
被壓住的人臉色漲紅，嗚嗚咽咽地搖頭，搖搖欲墜的眼淚在雲緒咄咄逼人的質問聲裏終于流了下來。
……
【美人落淚！我好了！！！】
【三公主搞快點！！】
【我的天呀，才發現Omega長成他這樣子好像更帶勁兒，好像在欺負Alpha一樣！】
直播屏幕上，雲緒掀起了洛伊的衣服，毫無所覺地将他遍布傷痕的脊背裸.露出來。
那平坦的肩膀和寬闊的脊背實在稱不上嬌軟，可就是這樣的反差竟讓那些追求刺激看膩了小白花的觀衆們欲罷不能。
直播間裏的人幾乎瘋狂了，支持洛伊的票數越來越多。無數人嗑生嗑死，然而裏文卻發現了異樣，他看到了被展露出來的傷疤。
作為全星際最大的地下武器供應商，裏文對這種蛛網狀的疤痕非常了解，他心說怪不得三公主會如此質問洛伊，結合他了得的身手，莫非這個Omega有軍方背景？
那可就更有趣了。
石窟中，洛伊哽咽得說不出話來，攝像頭追着他錄制，雲緒又不肯放過他，他又驚又怕又委屈。
終于，在那個如同蒼蠅一般的錄制設備嗡嗡飛過來要拍攝他的臉時，洛伊忍無可忍雙手揪住雲緒的衣領。
雲緒一怔，整個人被他拉着向下，洛伊紅着眼眶仰起頭吻住了她的唇。
溫熱又柔軟的觸感，雲緒微微睜大了眼睛，洛伊吻得很用力，就像要吃了她似的。
起初她還有些莫名，想不出洛伊為何忽然變得主動，因此，她并沒有完全随着洛伊的力道而傾倒下去，洛伊只得費勁地摟着她，微擡上身，吃力地親吻。
這是雲緒的初吻，雖然她本人并不十分在意這些，但此時奇妙的感覺卻着實令她愣住了。
仿佛是來自身體內部的某種共鳴，洛伊的吻令她的信息素瘋狂洩露出來，心髒狂跳，唇舌糾纏，就在雲緒即将沉溺其中的時候，她終于注意到身邊那個嗡嗡叫着的小黑點。
原來如此，這就是洛伊主動的原因。
“啪”地一下，雲緒直起腰将那小東西攥進手心，直播屏幕驟然黑了下來。
【遭了，被發現了！】
【嗚嗚嗚我還想看，不要拉燈呀！！！】
“聒噪。”雲緒低聲說着，回過頭去看洛伊。見到監控被拿走，後者好像終于放松下來，他用手肘支地撐着身體，嘴唇微張着喘氣，似乎不再需要雲緒幫忙擋臉了。
……這種事情哪能由他一個人說了算？
看着他的樣子，雲緒眼眸微沉，洛伊臉上的血跡還沒擦幹，眼尾如同雲遮霞蔚下的一枝桃花，薄薄的嘴唇上潋滟着水光。
雲緒只覺得心底那股莫名燒起來的火似乎越來越旺了。
不待洛伊回神，雲緒探手過去，一把扣住他的後腦勺，主動底下頭咬住了他的下唇。
“痛！”洛伊低呼，随即身不由己地被雲緒死死勒住腰肢。
雲緒的吻只是毫無技巧的侵略，她吮得對方舌尖發麻，又偏頭啃咬洛伊削尖的下巴，右手握着他的後頸，如同野獸一般厮磨他的喉結。
“唔……嗯！”
“躲什麽？這不是你想要的嗎？剛剛不是很主動嗎？”
壓抑的低喘透過漆黑的直播屏幕傳遞出來，三百六十度觀影場內頓時鴉雀無聲，唯有直播彈幕比之前更活躍了。
【不……不愧是三公主。】
【這聲音，怎麽覺得比看畫面還刺激呢？】
【我又可以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絕了！】
正在所有人聽得熱火朝天時，忽然，漆黑的屏幕閃了兩下，再度亮起時雲緒的臉出現在大屏幕上。
她神色冰冷，絲毫沒有之前的情态，雙目如鷹隼般透過屏幕隔空對狐貍發號施令:“裏文，如果我沒猜錯，這些監控我的小蒼蠅都是你在控制吧？”
裏文看着辦公光腦，仿佛冷不丁地與三公主打了個照面，他不由得脊背一寒，下意識避開那雙過于淩厲的雙眼。
石窟內，裏文的聲音透過洛伊腳踝上的腕扣傳出來，清越悅耳:“三公主殿下，這些錄制設備是為競技賽準備的，您不必多心，要是您不滿意，我可以立刻将它們關掉。”
此言一出，屏幕上炸開了鍋，說出此話的裏文更是痛心疾首。關掉監控屏幕就是白白扔錢，誰也沒有他肉痛。
然而，雲緒可不在乎這些，她只是點了點頭，道:“那還不快點去關？”
信號紊亂，“咔”地一聲，三百六十度觀影廳頓時陷入一片漆黑之中，什麽畫面和聲音都消失了。
盡管再痛心，裏文還是當機立斷關掉屏幕，作為一條不被獵人捕獲的狐貍，最重要的就是對危險的嗅覺。
另一邊，雲緒确定監控設備已失效，随手把那小東西抛到一邊。
她回過頭，看向抱着膝蓋、嘴唇嫣紅、縮在石壁邊可憐巴巴的洛伊。後者臉側脖頸上多了幾道吻痕，銀河般淺灰色的眼睛濕漉漉地看着她。
盡管雲緒親吻了他，但是并沒有标記，洛伊的信息素在這狹小的石窟中翻湧到了極限，酸澀感侵蝕着他，他渾身高熱，幾乎有些不清醒了。
他昏昏沉沉地看着雲緒朝自己伸出手，洛伊一邊被苦艾酒味道吸引，不由得想要湊上去，另一邊卻被她剛剛的樣子吓到，喉結還隐隐作痛，他下意識朝後瑟縮。
兩相拉扯，他最後只是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無需他抉擇，雲緒徑直捉住了他的下巴，逼迫他仰起頭來。
洛伊悶哼一聲，在Alpha接觸到他的一瞬間便潰不成軍，他感覺自己渾身都軟了，只得随着她的動作柔順地露出雪白脖頸。
“雲緒……雲緒……”洛伊目光空洞地看着石窟頂端，低聲喃喃着，不自覺地發抖。高熱的體溫燙着她的指尖，他很想讓三公主給自己一個痛快，疼痛也好，快感也罷，他只是不想再這樣受煎熬了。
可惜，等待他的仍是三公主的質問。雲緒收緊手指，拇指指尖按上洛伊脖頸上一顆殷紅的小痣，她目光灼熱，指尖輕吻那顆瑰麗的紅點:“洛伊，這可真是太巧了，為什麽你這裏也有一顆痣呢？”
“唔……什，什麽？”洛伊滿目茫然。
雲緒冷哼，緩緩低頭吻上去:“我認識一位故人，他與你身形相仿，長相也相近，他的脖子上也有一顆紅痣。”
“如此說來，你們實在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雲緒一邊說一邊觀察洛伊的反應，不過，洛伊好像根本沒有聽懂似的，絲毫沒有露出破綻。
她想起自己擊敗伊立亞戰艦的那一天，她的對手虛弱地躺在醫療倉裏，因為強忍着痛楚而無助仰頭，那時她就看見了，一模一樣的位置，令她心神大動的一顆小痣。
這一切難道都是巧合嗎？
“洛伊，你究竟是誰？”雲緒放在他脖頸間的手指驀然收緊，與此同時，另一只手朝他要害處探去。
洛伊驚呼一聲試圖掙開雲緒的手，然而卻無可抵擋。
Omega的弱點全被掌控了，雲緒逼視着他，仿佛打定主意用這手段将他拷問得明明白白。
“不要！放開我！”洛伊驚慌失措，他在廢星雖然一直很狼狽，但所幸總是被雲緒搭救，還沒有真的被這樣對待過，石窟中幽深潮濕，山頂的鐘乳石上不斷有水滴落下來，斷續的水聲遮掩了令人耳熱的另一種聲音。
雲緒不顧他的哭腔和求饒，執意要問出個結果，她強硬地問道:
“告訴我你真實的身份！”
“告訴我你來這裏的目的！”
“不許哭，說，你和伊立亞究竟有沒有關系！”
伊立亞……
如同電光石火，一些破碎的畫面在腦中閃回，洛伊想到一間如同此地的石窟般逼仄的手術室。
嗆人氣味的Alpha信息素被持續不斷地注射進身體，強烈的排異反應幾度令他虛脫昏迷。
那味道似乎就是苦艾酒……
“呃……啊啊！別問我！別問我！”洛伊忽然受了什麽刺激一樣，他渾身發軟，卻仍舊瘋狂地推搡壓在他身上的雲緒，後頸腺體激烈跳動，雲緒指尖稍動他便發出瀕死一般地慘叫。
他仿佛陷在臆想之中，像一個程序出錯的智能機器人。
眼淚成顆地滾落，洛伊頭痛欲裂，竟忽然轉身朝石壁撞去。
雲緒心底一驚，連忙搶身上前。用手墊在洛伊額頭上。
洛伊用了力氣撞去，雲緒手背與粗糙石壁摩擦，登時血肉模糊，她沒顧上自己，反而眉頭深皺去看洛伊的情況。
洛伊撞了一下便失了力氣，軟倒在一邊，他看起來不像是裝的，此時雙目禁閉，額頭滿是冷汗。
不知為何，雲緒見不得他這幅樣子，她扶起洛伊，用力掐了一把他的眉心:“怎麽了？剛才還好好的。”
她如此說着，好像全然忘了剛剛是誰在死命欺負人。
洛伊嗆咳一聲，幽幽醒轉，哭得濕漉漉的眼睛好不容易對焦在雲緒臉上。
“我……”
“你剛剛發什麽瘋？吓了我一跳。”不等洛伊開口，雲緒倒是先抱怨起來。
她輕輕擦了擦洛伊哭紅的眼角，責備道:“你是想用自殺威脅我嗎？”
看着對方茫然的樣子，她輕吐一口氣，淡淡開口:“死心吧，在得到真相之前，我不可能讓你輕易死掉，我想知道的事情也一定會追問個水落石出。”
“想好了嗎？要不要現在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
洛伊細密的睫毛極其緩慢地眨了眨，剛剛忍住的眼淚又蓄滿了眼眶。他看着雲緒的臉，啞聲道:“我不是故意騙你。”
他自己又何曾沒有懷疑過呢？可是，空白一片的記憶注定不會給他答案，他是沒有過去的人、是被抛棄的人，沒有人在乎他從哪來到哪裏去。
“雲緒。”洛伊小心翼翼地拉住三公主的手，膽怯地看着她，那是一次次拯救他的皎月，就算給了他一兩次的痛楚他也不會計較，他害怕的只是不再被月光照亮。
“如果我說我不記得自己是誰了，你會……怎麽處理我？”洛伊問道，開口時眼底又泛紅了一圈。
處理？雲緒對這個詞有些異議，垃圾才用處理，洛伊不管怎麽說也是個大活人。
她避而不答，反而追問:“什麽意思？你不記得？”
“嗯。”洛伊點了點頭，“我一來到廢星就什麽都不記得了，我也想獲得你的信賴，我也想讓你不再戒備我，可是，我無論怎麽想都還是想不起來。
我又怕……萬一想起一切，發現自己是個十惡不赦的混蛋，我怕我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錯事，不然……”說到這，洛伊有些哽咽:“不然，我為什麽會在這裏，為什麽會被人抛棄呢。”
他失憶了。雲緒有些訝異，更令她訝異的是，他竟然說想獲得自己的信賴。
“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麽還要逃跑？”繞了一圈，雲緒終于問出這個令她耿耿于懷的問題。
她緊緊盯着洛伊，似乎只要洛伊說出一個令她不滿意的答案，她就立刻要他好看一樣。
衣衫褴褛眼眶紅腫的Omega抿了抿唇。他原本不想說這個答案，但是……事到如今，他的計劃也許失敗了。
洛伊移開視線，耳廓微紅:“人獸競技賽是淘汰制，最終獲勝者會有四萬星幣獎金。”
雲緒微微睜大眼睛，聽見洛伊繼續道:“我想賺到這筆錢，把我從你手裏買回來。”
他轉頭，重新看向雲緒的眼睛，銀河般的淺灰色眼睛燦若星辰，他鄭重其事道:“我想……我想以平等的身份待在你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标星直播彈幕選自上一章部分讀者留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