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十六個吻[VIP]
第79章 第十六個吻[VIP]
女子被餘淵問的啞口無言。
她理虧在先,又見餘淵态度堅定,不可能被挖到大皇子一黨,所以商量無果後便拂袖而去了。
餘淵依舊站在原地。
他的面沉如水,黝黑的眼眸中染上了些許灰敗。
顏慕嘆了口氣,蹲下/身子,一顆一顆的撿起玉珠。
餘淵神情微動,也随着顏慕一起蹲下。
他輕輕握住顏慕的手。
“別撿了。”餘淵啞着嗓子道。
顏慕動作一滞,對着餘淵問道:“你準備拿這些珠子怎麽辦?”
她小心翼翼的捧着珠子,少女白皙的掌心比玉珠更加瑩潤。
“丢了吧。”餘淵移開視線,“我以後不想看見這個了。”
他一直都知道,母親不愛他。
只是,從前他以為母親死了,所以留着珠子做個念想。
因為母親死了,所以他可以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也許母親曾經愛過他一點。
畢竟在這個世界上,母親是他唯一的親人了。
但是現在……
餘淵心中酸澀。
關系說開了,一切都撕破臉了,也就沒有必要再留着東西了。
餘淵拉着顏慕起身,然後緊緊抱住了她。
“怎麽了?”突如其來的擁抱,使顏慕手上的珠子掉落了幾顆。
珠子啪嗒啪嗒的掉落在地上,餘淵的手捏住顏慕的下巴,強迫顏慕轉過頭和自己接吻。
這次的吻比以往的都要激烈。
就在顏慕覺得自己要窒息的時候,餘淵才喘着氣兒松開了她。
“阿慕,你會一直陪着我的對嗎?”餘淵再次問道。
他還是頭一次如此失态。
那雙透着堅韌的黑眸此時一片灰敗,絕望在他的臉上蔓延,似乎只要有人再輕輕推上一把,餘淵就會墜入永恒的黑暗。
顏慕心酸不已。
餘淵總是有着超越同齡人的沉穩。
就算發生有關生死的大事,餘淵都會在第一時間做出最理智的判斷。
別人總是看不透餘淵,覺得餘淵像是迷霧中的花朵般難以捉摸。
但是只有顏慕知道,眼前這個少年有多麽的敏感脆弱。
“阿慕,我只有你了。”餘淵自顧自的喃喃自語,“你別離開我。”
“求你……”
少年輕聲的祈求飄散在顏慕耳邊,使的顏慕本就搖擺的心靈徹底破防了。
“好。”她哽咽道,“不離開你。”
餘淵不說話,只是将腦袋埋在顏慕頸窩許久。
再次擡起頭來,餘淵的情緒似乎穩定了一些。
“既然你不準備要這些珠子了,我有個主意。”顏慕湊過去親親餘淵的臉。
“什麽?”
被顏慕親了一口後,餘淵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好看了一些。
顏慕笑了笑不說話。
她拉着餘淵下來樓,将珠玉抵給了寶月樓。
珠玉的成色不錯,是個稀罕貨色。
寶月樓的老板是出了名的喜歡玉,看見成色這麽好的玉,頓時是喜笑顏開。
老板極為痛快的答應了顏慕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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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置完一切後,餘淵拉着顏慕的手,走在街上。
二人的呼吸化為白霧,袅袅飄散。
顏慕穿着粉色的小靴子,嘎吱嘎吱的踩着雪。
走着走着,顏慕就落在了餘淵的身後。
餘淵擔心顏慕又不小心撞出鼻血,所以及時停下了腳步轉過身。
只見顏慕提着裙子,像只小兔子一樣奔奔跳跳的走在後頭。
她故意踩着餘淵的腳印行走。
餘淵比顏慕高出不少,腳步自然也比顏慕大上許多。
顏慕有些吃力的跨着。
餘淵站在原地默默看着。
天空不知何時飄起了雪花,紛紛揚揚的落在行人的衣上、發上。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滞,諾大廣袤的天地中,只有餘淵和顏慕兩個人。
明明是天寒地凍,明明是雪地濕滑難行。
明明雪下的越來越大。
但餘淵的心底卻暖了起來。
一片又一片的雪花積在二人的發上,竟像是一起白了頭。
餘淵朝顏慕伸出手。
兔子般的少女擡起頭朝他甜甜一笑,伸手緊握住餘淵,然後穩穩的跳過積雪,撲進了餘淵的懷中。
甜甜的味道在一瞬間包圍了餘淵。
明明少女的身子那麽輕盈,但卻像匹野馬般直接撞進了餘淵心裏。
瞬間,那顆躁動的心,溫和平靜的就像是被馴服的忠犬。
餘淵替顏慕拂去身上的雪,帶上鬥篷的帽子,又細細的系好帶子。
“回去了。”他輕聲道。
“好。”
顏慕笑嘻嘻的拿冰手往餘淵懷中塞。
餘淵也不惱,就這麽慣着顏慕。
倒是顏慕有些不好意思了,将手從餘淵的懷中又抽了回來。
餘淵握住顏慕的手,兩個人肩并着肩,一起朝書鋪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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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淵出門沒穿鬥篷,身上的衣服濕了大片。
他一回書鋪,顏慕就命人燒了熱水給他洗澡。
顏慕換了家常的衣服,窩在屋子裏寫稿子。
屋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随後顏父捧着一盆水仙進來了。
“爹。”顏慕放下筆。
“閨女,你瞧瞧這是啥。”顏父樂呵呵的看起來很高興,“這可玩意兒可罕見了。”
這個時代的人不會切水仙,水仙的繁殖全靠母本爆小球球,而小球球又要好幾年才能開花。
所以水仙一般只有在皇家才有。
顏慕有心讨顏父歡心,裝作沒見過的樣子驚喜感嘆。
“這是什麽呀,聞着好香!”顏慕驚呼。
“這是水仙,爹好不容易才得了一株。”看了顏慕驚喜的樣子,顏父果然更加開心了。
“這花就放在你房間裏吧。”顏父笑道。
“不放在大堂裏嗎?”顏慕困惑。
“大堂裏人多手雜,萬一給碰壞了可怎麽辦呢?”顏父不贊同道:“還是放在閨女這裏放心。”
“那……那萬一我也不小心碰壞了呢?”顏慕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
“我閨女碰壞了就沒關系,花和人比起來,當然是親閨女重要!”顏父不假思索道。
顏慕忽然就想起了餘淵的母親。
她其實能理解餘淵母親的感受,但是并不代表她就能接受餘淵母親對餘淵的傷害。
她看着顏父,覺得自己屬實是幸運。
顏慕接過水仙,小心的将其放在桌上。
這個時代的水仙花不是很大,但是卻特別特別香。
花才剛被顏父端進來幾分鐘,屋內就充滿了淡淡的香氣。
顏慕深吸了一口氣,忽然對着顏父道:“爹,你真好。”
若是她穿成了餘淵母親的孩子,她的身子這麽弱,怕是會被直接丢掉吧。
顏慕越是這麽想,就越覺得一手将孩子帶大的顏父不容易。
顏父被這突如其來的煽情搞的一愣。
“閨女,你這是怎麽了?”顏父小心翼翼的問道,“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
“沒有。”顏慕搖搖頭。
顏父有些受寵若驚。
他只以為是女孩子心思細膩,所以也沒多想。
顏父和顏慕又說了會兒話,然後就去二皇子府中做事了。
顏慕給水仙添了水,正準備接着寫,卻見餘淵洗完澡出來了。
雖然已經穿好了衣物,但是餘淵的發絲還滴着水珠。
顏慕擔心餘淵感冒,便把餘淵叫了過來替他擦頭發。
餘淵很是乖巧的坐在椅子上,顏慕站在他身後替餘淵擦拭着頭發。
“這麽冷的天氣不擦幹會頭痛的。”顏慕一面擦着一面碎碎念,“你的身子不愛護,以後年紀大了落下病根可怎麽辦呢?”
“有阿慕陪我,這種事情不會發生的。”餘淵道。
顏慕聞言擦拭的手一滞。
眼見着餘淵的頭發幹的差不多了,顏慕才将毛巾放下,轉而換成用梳子梳。
顏慕怕冷,屋內點着好幾個炭盆。
她的屋裏暖融融的,餘淵的頭發很快就幹了。
餘淵本想乘着顏父不在,抱着顏慕在床上躺會兒,但是顏慕卻将他從床上拉了起來。
餘淵一臉不情願。
他就這麽被顏慕拉到了大堂。
“年末了,書鋪決定給各位發送一個福利。”顏慕笑着招來了衆人。
書鋪裏的員工們躍躍欲試,但是又有些害怕餘淵,所以只能壓了下去。
“對面的寶月樓,只要持有我們書鋪的員工證明,就可以免費舉辦一次宴會。”顏慕笑道:“無論是紅白事、還是孩子升學,所有的費用餘淵已經替你們付清了。”
“餘、餘大人?”有人驚呼。
他們之前都是侍衛,但是餘淵辦事利索下手狠戾,所以升遷的飛快,和大家也就岔開了不少。
餘淵不愛說話,他們本就和餘淵是點頭之交。
甚至,他們還因為之前的傳言無形排擠過餘淵。
餘淵怎麽還這麽大方?
衆人心情一時間有些複雜。
顏慕将大家的反應都看在眼底。
“餘淵話少,又不喜歡解釋,我知道外頭有許多虛假傳言。”顏慕誠懇道:“餘淵沒有親友,說起關系最親密的人們,也就是你們了。”
“這次的福利,是我和餘淵一起決定的。”顏慕道:“他這個人外冷內熱,想和你們做朋友很久了,但是卻不好意思開口。”
餘淵聽到這裏,口中的茶水差點沒噴出去。
他擡頭盯着顏慕,卻見顏慕有些俏皮的朝他眨了眨眼。
餘淵嘴角微微抽搐,但最終還是選擇了縱容。
衆人原本對于餘淵就不了解,又被顏慕這麽一忽悠,心裏就搖晃了起來。
“餘大人,您真的想和我們……”小慶小心翼翼的道。
餘淵一擡頭,卻見所有人都這麽看着自己。
“……”
他端着茶杯,渾身僵硬着說不出話。
氣氛尴尬,雙方僵持不下。
最終,餘淵還是選擇了妥協。
他放下茶杯,有些憋屈的點了點頭。
其實有沒有朋友都無所謂。
但若是他拒絕,怕是會浪費顏慕的用心。
他知道顏慕是為了他好。
餘淵輕嘆了口氣。
餘淵這麽一表态,鋪子裏的氛圍頓時活躍了起來。
原先不敢和餘淵說話的人,紛紛開始像餘淵搭讪,倒是把餘淵給弄的有些無措。
顏慕笑着看着這一切。
那串曾經給餘淵帶來諸多傷害的玉珠,這麽處置大概是最為妥善的吧。
畢竟餘淵也只是個少年。
她想讓餘淵也能擁有普通人的快樂。
作者有話說:
餘淵:我才不想交朋友……好吧好吧,交就交。(無奈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