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八個吻[VIP]
第70章 第八個吻[VIP]
餘淵沉思片刻,只讓顏慕好好養身體,剩下的交給他辦。
這個時代的交通不發達,雖然顏父已經啓程回京都,但也得走上個把月。
還好,多虧了阿钰提前告知,她和餘淵還能有個反應的時間。
顏慕嘆道。
餘淵向來是靠的住的,既然他應下了這件事,顏慕也就放心的當起了甩手掌櫃。
因為她現在的對外身份是個重傷病號,所以她不能外出,必須待在房間裏養病。
顏慕閑的快要發黴了。
這幾日楚琮也送來了許多補品和藥材。
但是他怕觸景生情,不敢看顏慕就匆匆走了。
因為這是皇家的賞賜,顏慕不能丢掉,也不能二手轉賣。
顏慕吃了這些補品沒用,幹脆将這些東西全部炖給了餘淵和阿钰。
阿钰吃的越發圓滾滾了,餘淵向來蒼白的臉也被補的紅光滿面。
後來二人生怕補過頭流鼻血,顏慕這才停止了投喂的手,
她吃着紅糖月餅,坐在桂花樹下看雲。
白雲軟綿綿蕩悠悠的,看着無污染的蔚藍色天空,似乎什麽煩惱都會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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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顏慕看着看着,每一朵白雲都化為了母親的臉。
……
顏慕長呼出一口氣,她無精打采的将月餅放回盤子裏。
回現代和餘淵。
真是難以抉擇。
顏慕越想越愁。
面前忽然出現一條帕子,細細的替顏慕擦去唇邊的餅渣。
她擡眸,是餘淵。
少年背後是盛開的各色清雅的菊花,陽光穿過桂花樹繁茂的枝葉,形成一塊塊斑駁的光斑,躍動在少年的臉上與身上。
真好看。
男色當前,顏慕紅唇微張,看的入迷。
餘淵擦完後收起帕子,立于顏慕身側。
“廚房裏有新做的酒釀圓子,上面還灑了新做的糖漬桂花,要不要我給你盛一碗?”餘淵俯下身子,輕輕在顏慕耳畔說道。
溫熱的氣體灑在顏慕耳畔,将小巧白皙的耳朵染成了誘人的紅色。
餘淵喉結微動。
“說話就說話,湊那麽近做什麽?”顏慕繃帶下的小臉面紅耳赤。
“因為我想更清晰的感知你。”餘淵發出低低的嘆息。
這句話實在是太有歧義,顏慕聽了後耳朵更紅了。
但她又想起在異世的母親,心中的那份旖/旎又壓下去幾分。
深情臉的美男子實在是太有殺傷力,顏慕不敢再看餘淵。
她別過頭,将視線集中在一株随風搖曳的粉色菊花上。
“怎麽這幾日不見你去上班?”她随口轉移話題。
她感到餘淵的身子一滞,随後又若無其事的轉過頭。
“沒什麽,最近剛好清閑了下來。”餘淵鎮定自若的說道。
“是嗎?”顏慕有些困惑。
根據書裏的劇情,老皇帝的身子骨一直不好,因此将朝中的事物分權給了自己的兩個兒子。
他在病床上觀察着兩個兒子的政績,以此決定下一屆皇位繼承人。
還有一個月就要到皇後娘娘的生辰了,但老皇帝的身子骨越發不爽,竟然連處理政務都不能了。
所以此次皇後生辰,皇帝準備大操大辦,給自己沖一沖喜。
楚琮和楚慧自然也是知道這件事兒的。
皇位未定,楚慧想起上次刺殺楚琮未遂的事情,生怕老皇帝忽然駕崩,楚琮繼位後報複。
所以他決定先下手為強。
而楚琮的确因為刺殺未遂的事情一直懷恨在心,想着報仇洗刷恥辱。
二人的角逐越發激烈,都想着打壓對方,都想着在生辰宴上面好好表現自己。
但由于實力相當,兩人都元氣大傷,且沒有分出勝負。
反正已經撕破了臉皮,二人都無所顧忌。
所以,楚慧才決定在壽宴上再次刺殺楚琮。
基于這個現實狀況,楚琮和楚慧最近應該都很忙,餘淵身為楚琮身邊的紅人,怎麽會這麽清閑呢?
顏慕頓時有些懷疑。
她想起餘淵母親遺物的事情,有些不确定的問道:“二殿下是不是還懷疑你?”
餘淵沒有說話,但也沒有否認。
他伸出手,拈去顏慕發上的一粒桂花。
顏慕忽然想起阿钰說過的話。
當時阿钰對着餘淵欲言又止,最後說了一句:養家還得靠他。
當時她被親的暈乎乎的,還以為是阿钰的玩笑話。
沒想到是真的。
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眨着眼睛。
在沉默半晌之後,顏慕忽然張開手臂,給了餘淵一個擁抱。
“為什麽不和我說呢?”她發出一聲清淺的嘆息。
似乎從很久以前就是這樣,餘淵總是一個人承擔着外頭的風雨。
但是在回家面對她的時候,餘淵總會把那些煩心事藏起來,将最好的自己表現給顏慕。
顏慕是作者,她清楚地知道餘淵的人設。
餘淵的性格裏有很多銳利的東西,他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劍,僅僅是那冰冷的劍光,就足夠震懾敵人。
可那些尖銳的東西,餘淵從未在她面前表現過。
而享受了這些好處的自己,那顆心卻依舊在回家和他之間左右搖擺。
顏慕忽然有些讨厭自己。
餘淵将頭埋在少女的頸窩,悶悶的說:“我怕你擔心。”
顏慕的身上似乎有一種神奇的力量,只有在顏慕的懷中,餘淵那顆躁動的心才會平靜下來。
“你知道嗎?你這樣會讓我覺得很沒用。”顏慕秀氣的臉皺成一團,趴在餘淵肩上小聲說道。
雖然是作者,但是她什麽都幫不了餘淵。
她突然有點讨厭這該死的劇情,即使餘淵日後貴為權相又如何?
餘淵現在很不開心!
如果沒有這些劇情限制,她會開一個小店,帶着餘淵到一個誰也不認識他們的小鎮上,開開心心、平平靜靜的過日子。
如果可以一直留在這裏,她還奢侈的希望自己死在餘淵後頭。
因為餘淵的性格偏執敏感,認定一個人就絕對不會放手。若是她死在餘淵前頭,那麽過不了多久,餘淵也會跟着一起來。
明明餘淵那麽好。
為什麽世界卻對他這麽不公平?
而且這個操蛋的世界還是顏慕自己一手創立的!
顏慕的心中又酸又澀,她抱緊了餘淵不說話。
“路是我自己選的,你無需幫助我什麽。”餘淵的手輕輕撫過少女的脊背,啞聲道:“阿慕只要一直陪着我就好。”
“可什麽都不會的我陪在你身邊,你不會覺得是個累贅嗎?”顏慕垂着眼眸,有些難過的說道。
“你怎麽會這麽想?”餘淵擡起顏慕的臉,正視着少女黑白分明的眼眸:“你不需要做什麽,你的存在就是我最大的幸運。”
少女的神情有些微怔。
“你是第一個對我伸出手的人。”餘淵認真道。
“可是……”顏慕咬着唇。
她覺得心裏更加內疚了。
只有顏慕自己知道,她接近餘淵的目的,根本就不單純。
她覺得自己就是個騙子。
就如同此刻,她的心中明明情緒洶湧翻騰,有千言萬語想要說出口。
但是她卻不能說。
他最終只能低下頭,垂下眼眸,在少年看不見的地方輕輕“嗯”了一聲。
真是可笑。
他連給餘淵一個最基本的承諾都做不到。
耳畔傳來少年的低語:“無論阿慕當初是因為什麽原因接近我,我都不在乎。”
顏慕有些詫異的擡起頭。
她驚疑不定的看着餘淵,不敢接話。
餘淵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這是否代表餘淵已經知道了什麽?
顏慕突然起了一身冷汗。
她有些害怕餘淵接下來說的話。
因為不管接下來的話是表白還是責怪,都不是此刻的她能接受得了的。
于是顏慕撐起身子,用唇堵住了餘淵的嘴。
這是她第一次如此光明正大的親吻餘淵。
少年先是一愣,随後像是狂喜一般狠狠的吻了回去。
這一刻,世界上似乎只有如此親密的兩個人。
什麽狗屁續命和劇情都已經抛之腦後。
顏慕清楚的意識到——這個吻不是續命。
她是因為自己喜歡餘淵,所以才吻上去的。
這個吻和以往的吻都不一樣。
炙熱的呼吸相互交纏,顏慕悄悄睜開眼。
餘淵半眯着眼,纖長卷翹的睫毛濃密的像一把小扇子。
此刻那把小扇子站在微微顫抖,那雙向來冷淡幽深的黑眸中,此刻全是癡迷與情/欲。
可即便如此,少年的手還是規規矩矩的攬着她的腰。
餘淵白皙的肌膚上染着一層淡淡的粉,仿佛天邊的晚霞。
直到吻的有些喘不過氣了,二人才微微分開。
顏慕嬌喘微微,整個人不知何時已經坐在了餘淵的腿上。
“二殿下既然對你生了疑心,那你以後該怎麽辦呢?”顏慕憂心忡忡。
“你放心,我有辦法的。”餘淵撫摸着顏慕的黑絲,眼中是尚未消退的情/欲。
但他說的到底是什麽辦法,無論顏慕怎麽問,餘淵都不肯說。
顏慕沒有辦法。
但過了幾天後,她便知道餘淵說的方法是什麽了。
當顏慕看見渾身是血的餘淵時,整個人都是懵的。
此時餘淵已經陷入了昏迷,送他來的是阿布和齊二。
“對不住了顏姑娘,你這裏最近,所以我們先在這裏處理一些傷口。”阿布賠笑道。
顏慕看見餘淵渾身是血的樣子幾乎站不穩。
她幾乎是哭着點了點頭。
最後餘淵被安置在了顏慕的廂房裏。
顏慕被趕到了院子裏。
因為要處理縫合傷口,場面過于血腥,其二和阿布不讓他看,
她只能站在院子裏幹着急。
餘淵的性格一向謹慎小心。
顏慕從來沒見過餘淵受這麽重的傷。
她似乎等了很久,但時間又好像僅僅過了一瞬。
桂樹的芬芳和美麗的菊花似乎都消失了,顏慕的眼中只有渾身是血的餘淵。
直到天色微微擦黑,太醫才滿手是血的走了出來。
顏慕趕緊圍了上去。
“無礙無礙,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太醫胡子花白,長舒了一口氣道:“這幾日好生修養就是。”
顏慕點了點頭,趕緊進去看餘淵。
少年就這麽靜靜的躺在床上,似乎一碰就會碎。
好不容易養出來的好氣色不見了,餘淵的面色比以往更加蒼白。
齊二和阿布見顏慕進來了,就簡單告知了一下情況。
大致就是餘淵和楚琮巡視鋪子時,楚琮被大皇子那邊的人刺殺了。
餘淵奮勇殺敵,刺客沒有得逞,但餘淵也落了個重傷,差點就死了。
因為顏慕的書鋪離案發現場最近,所以就來這裏搶救了。
二人又說了幾句光切之語,便急着回去回複楚琮了。
顏慕拿了個帕子,坐在床邊,仔細的替餘淵擦去額上的汗珠。
餘淵一直在發低燒。
這個時代沒有退燒貼,顏慕就将帕子打濕放在餘淵額上,等熱了之後再換一條涼的。
餘淵燒的渾身發燙,豔麗的唇瓣已經失去了血色,還因為脫水的緣故起了一層皮。
顏慕見狀又拿了一條新的帕子,将帕子沾上飲用水,小心地擦拭着餘淵的唇。
阿钰在院子裏看着爐子,爐上熬着藥。
餘淵昏迷了很久。
所幸顏慕因為剛剛續命的緣故,精神尚好。
顏慕陪了餘淵一整晚都沒有睡覺,直到第二天清晨,餘淵的手才微微動了一下。
顏慕強打起精神,她輕輕呼喚着少年的名字。
少年的睫毛微微顫抖,在顏慕期盼的目光下,終于睜開了眼。
“阿慕……讓你擔心了。”餘淵開口便是這麽一句。
他的聲音沙啞,臉上還帶着濃濃的疲憊。
但是看上顏慕的眼神,依舊溫柔缱绻。
顏慕一下子就哭了出來。
“你老實告訴我,這次是自殺是不是你自己安排?”顏慕捂着嘴,泣不成聲。
“是。”少年回答的沒有一絲猶豫。
明明是這麽重要隐秘的事兒,明明是被別人知道就會掉腦袋的大事兒。
但是餘淵毫不猶豫,極為坦誠的全部告訴了她。
顏慕又是擔心又是氣。
“你怎麽能這樣呢?萬一那些人下手沒輕沒重,真把你殺了怎麽辦?”顏慕擔憂道。
“阿慕忘了?我會醫術。”餘淵勾起個淡淡的笑。
俗話說得好,技多不壓身。
他會醫術這件事情,楚琮還真不知道。
餘淵以後也不準備讓他知道。
“本來我想讓那把劍,刺在我心口偏一寸的位置。”少年神情淡定,仿佛說的不是有關自己性命的大事,而是今晚吃什麽。
顏慕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
“但是我想到,如果真傷的那麽重,你會很擔心的。”餘淵輕聲道,“所以我傷在了別處。”
“你……”顏慕說不出話來。
“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餘淵安慰道。
“你下次不準再做這種事來。”顏慕沉默半天只說出這麽一句話。
“好,我下次絕對不讓阿慕這麽擔心。”
正巧阿钰将熬好的藥端了過來。
顏慕趕緊将藥喂餘淵喝下。
阿钰看見餘淵渾身是血,又是難過又是擔心的躲到了自己的房中掉眼淚。
顏慕現在無暇顧及阿钰,因為一向不怕傷痛的餘淵,此時正像小孩子一樣不肯喝藥。
“好苦。”餘淵擰起了好看的眉頭。
“我放了汲汲果的呀,怎麽會苦呢?”顏慕皺眉。
“真的苦。”少年的臉皺成一團,“不信你嘗嘗。”
顏慕說着就低頭要喝勺子上的藥。
餘淵的眼中劃過一絲狡黠,快速湊到少女的唇邊。
唇齒相纏,汲汲果香甜的味道在口腔蔓延。
少年低燒未退,呼吸還很燙。
但等顏慕被松開時,她的臉已經和少年一樣燙了。
餘淵和顏慕的額頭相抵,二人的呼吸交纏在一起。
餘淵忽然低低的笑了起來。
顏慕心中還有氣,便用手去捂餘淵的嘴,卻被少年拿下親了一口掌心。
“你又騙人!”顏慕張牙舞爪的像只小貓。
“我沒騙你。”餘淵一本正經:“阿慕親完就甜了。”
“你這樣我以後都不信你了!”顏慕心疼餘淵的傷勢,只能在嘴巴上罵罵。
“都是我的錯。”餘淵說罷,又親了下去。
又是一番劇烈的唇齒交纏,顏慕被親的暈頭轉向。
還能偷親,看來餘淵的傷勢也不是很重嘛。
顏慕腹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