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甜豆總覺得自己是替身

第73章 林然才是應該是他愧疚的人

林牧的手微微攥緊，他這會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愣了一會才想要裝作剛剛什麽都沒有聽到。

“宋......宋知許，然然說他困了，想要找你，要不你進去看看他吧。”

大概是早上沒睡夠，林然剛剛打了個哈欠，揉着眼睛問“宋知許呢？”林牧沒讓林然出來，自己才出來找宋知許的。

沒想到會聽到這種話。

宋知許微微點了點頭，林牧又立刻想要轉身回去，卻剛走了一步，就被宋知許叫住。

他頓了頓才又回頭看過去。

宋知許想了想還是認真的道：“林牧，過一會我們談談吧。”

林牧是林然的哥哥，宋知許知道如果自己想要跟林然在一起是不可能避開林牧的，如果剛剛那些話林牧沒有聽到也就算了，可以當做過去的事情都沒有發生，但現在既然林牧聽到了，宋知許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和他說清楚的。

如果不說清楚，過去的事情埋在心裏，只會讓以後的見面尴尬。

林牧點點頭，沒有拒絕，既然宋知許主動說跟他談，他自然也就不會拒絕。

宋知許側頭看向有些心虛一直不敢說話的穆青廷。

“你先別走，陪林牧待一會，我去哄然然睡覺。”

穆青廷自然是想都沒想就點頭。

宋知許這才走進房間裏。

林然一直坐在沙發上等着，打了個哈欠眼淚都溢出來了，眼淚汪汪的揉着眼睛，一看到宋知許他的臉上立刻露出笑臉，伸了手讓宋知許抱。

宋知許輕笑着走過去把他抱進懷裏，林然在他懷裏蹭了蹭才小聲的道。

“宋知許，然然困了。”

他昨晚睡的不算早，睡着了又被宋知許給從床上挖起來去機場接了林牧，早上因為睡覺的地方不是他熟悉的味道，宋知許一起床他就醒了，并沒有睡夠，所以這會吃了飯他就又困了。

宋知許在他的額頭上親了一下，然後把他抱進房間裏放在床上，扯過被子把兩個人裹在一起。

“然然困了就睡吧，我在這裏陪着你。”

林然“嗯”了一聲，點點頭，又打了個哈欠，眼眶裏沁出一滴生理性的眼淚，乖乖的閉上眼睛睡覺。

宋知許看着，伸手用拇指指腹輕輕的蹭掉他的眼淚，又輕撫着他的背，讓他安心的睡過去。

樓道裏的林牧跟穆青廷站在一起，兩個人一時之間有些尴尬。

剛剛捅破了那件事，穆青廷不知道怎麽主動開口找話題，林牧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兩個人沉默了許久，最後還是林牧先開口，低聲的解釋。

“今早上的早飯......是我先開始做的，不是宋知許要做煎蛋的，我......就是習慣性的會煎蛋，所以......所以才做了這個，我不知道宋知許跟然然要吃水煮雞蛋。”

今早是他先進的廚房，宋知許到廚房裏的時候他都已經煎了一個了，所以宋知許就順着煎了剩下的。

林然不挑食給什麽都吃，所以林牧也并不知道林然喜歡吃煮雞蛋，在林家老宅的時候，他也是帶着林然吃煎蛋的。

穆青廷沒想到是這樣，臉上也露出幾分不好意思，過了一會，他嘆了一口氣。

“是我不好，又提起了這件事，我就是覺得小然然都懷孕了，老宋不能做這種事，所以......是我不該提。”穆青廷現在也有一些懊惱，他如果不提起這件事，也許這事就過了。

畢竟當年宋知許的心思，除了他，沒有人知道，現在既然宋知許跟林然在一起，之前的事情忘了才好。

林牧看了看他，低頭沒有說話。

他也不知道是大家都說清楚的好，還是當做沒發生的好，但他卻知道，他沒對宋知許有過朋友以外的想法。

兩個人又在外面站了一會，宋知許把林然哄睡了之後，出了卧室才發現兩個人竟然一直站在樓道裏。

他把兩個人叫進去，倒了水，才坐在沙發上。

宋知許看了看林牧，又看了看穆青廷，最後道。

“之前的事情我覺得還是說清楚，畢竟......以後還是要常見面的，避免沉在心裏變成了疙瘩。”

穆青廷跟着點點頭。

宋知許轉向林牧，斟酌了一下道。

“林牧，我們兩家是世交，我十幾歲的時候去過你家，落過水，慌亂之下把想救我的你給拉進了水裏，還害的你大病了一場，我一直記得。”他抿了抿唇又接着道，“所以在京大看到你的時候，我就格外注意你，我一直想跟你道歉，但你好像不太願意提起這一段，也就一直沒有說出口，現在我還是想鄭重的跟你說一聲，抱歉。”

林牧身子顫了一下，臉色迅速蒼白下去，眸子裏又露出一些驚訝，低着頭沒說話。

穆青廷也露出意外的表情。

“還有這一段？怪不得，你會經常拉着我去看他，卻又不靠近。”穆青廷還是了解宋知許的他大概是想說，又不知道該怎麽提起把，他猛的反應過來，“所以你是從愧疚變成喜歡？”

宋知許有些無奈，低聲道：“算不上喜歡，只是有小時候的事情在，我有些愧疚，他一個人在京城，我想照顧一下他而已。”

“這樣啊。”穆青廷點點頭，好像确實應該這樣，他剛要繼續說話，就發覺了林牧的不對勁，問道，“林牧，你怎麽了？”

林牧搖搖頭，手緊緊的攥着，過了一會像是終于鼓足了勇氣一樣開口。

“我是落過水，也确實大病了一場，但我沒救你，是因為然然落水，我想救他，可我力氣太小了，我拉不動他，我......我沒有辦法。”

十幾年最不願意提起來的過往，被宋知許猛然揭開，林牧心裏疼的厲害，他愧疚的厲害。

要是他當時看好了然然，然然就不會落水，也就不會變的癡傻，也就不會被送出國了。

宋知許呼吸一頓，僵硬着身子問：“你.....你說什麽？”

“十四年前的二月二十三號，我帶然然在花園裏玩，回屋拿了個東西然然就不見了，聽到池塘裏撲騰的水聲，我過去才看到然然掉進了水裏，我跳下去想要救他，卻拉不動他，被救上來後我大病了一場，昏昏沉沉的睡了幾天，醒來然然被送走了，再見時他什麽也不記得，變成了現在這樣。”

林牧的目光有些空洞，在他心裏壓了十幾年的愧疚，終于被他全都說了出來。

宋知許也愣在原地不說話。

他記得二月二十三號那天，他掉到了水裏，救上來之後他身體好，問題不大，離開之前還去看了林牧，林牧病着還沒有醒。

“怎麽回事，你們兩個的故事不一樣啊？”穆青廷聽了全程雲裏霧裏的時候，前面不一樣，後面卻一樣了，他認真的梳理了一下，才道，“如果你們記得都沒錯的話，那會不會是老宋把找林然拉水裏去了，然後林牧去救林然也跳下去了？”

好像他們兩個說的故事裏都少了個人，也就只有這樣才是合理的。

穆青廷說完，宋知許猛的站起身來，大步的走進卧室，站在床邊看着床上的林然。

如果那天他拉進水裏的人真的是林然，那林然現在變成這個樣子都是因為他，林然被送出國，被欺負了那麽多年，都是因為他。

林然才是應該是他愧疚的人，而且沒有辦法彌補。

林牧走到房門口，看着裏面的宋知許慢慢的彎腰伸出手撫摸林然的臉頰，他停住腳步沒有再往裏走。

他現在也已經明白當年到底是怎麽回事了，他當時太過着急然然，并沒有發現還有其他人，所以然然是被宋知許拉進水裏的。

穆青廷嘆了一口氣，低聲道：“讓他在裏面跟林然待一會吧。”

穆青廷伸手拉過門，把門關上，把房間裏的空間留給兩個人。

房間裏關着厚厚的窗簾，光線很暗，宋知許在床邊坐下，愣愣地看着林然一動不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宋知許的身子都有些僵的時候，床上的林然才動了動才緩緩的睜開眼睛，看到床邊的黑影，先是愣了一下，察覺到是宋知許又露出笑意。

林然從床上坐起來，自己主動抱住宋知許，放松了身子慵懶的靠在他的懷裏，輕輕蹭了蹭，才小聲地叫了一聲：“宋知許。”

等了一會，宋知許沒有說話，林然又擡起頭去看他，房間裏有些暗，他看不清宋知許臉上的表情，但還是感覺到了宋知許好像不開心了。

“宋知許，你在難過嗎？”林然的聲音軟軟的，帶着剛睡醒的沙啞，還有一些小心翼翼。

“然然。”宋知許的聲音更啞，就像是許久沒有喝水，嗓子都有些幹涸了，但還是艱難的發出聲音。

“嗯，然然在的，宋知許怎麽了？”林然擔心的撐起身子，想要靠近宋知許的臉，看清他臉上的表情。

但他剛動了一下，就被宋知許忽然的抱緊，宋知許的下巴埋在他的頸側，沒多久林然就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順着他的脖頸流進衣領裏。

宋知許聲音沙啞中帶着一抹顫抖的對着他說了一聲：“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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