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然的一個白眼:“你鼻子上架的眼鏡是裝飾麽?還是說你鼻子下面那張嘴只是出氣用的?”
【骸大人,請下令讓我弄死她吧。】
【不行喲千種,麻雀小姐對我們還有用,就按照她的要求去做吧。】
【她這是恃寵而驕!】
【……千種,你用錯成語了。】
其實筱原雲雀在上學之前,就已經自備好了足量的姨媽巾,但自從她醒來之後,就再也沒見過自己書包的影子,想必是被三人組連同她的武器一起收起來了吧。
所以,她是死都不會承認,她剛剛那麽做只是單純地看他們不爽從而打擊報複而已。
畢竟,十四、五歲的少年少女,心智還是稚嫩的很啊~
喝下了柿本千種買回來的止疼片,筱原雲雀終于放松了緊繃了一天的神經。說實話,先不論六道骸他們此番舉動是對是錯,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那都是身為目标的沢田綱吉他們所應該關心的事情。她一不是彭格列的人,二不是黑手黨。若只是單說六道骸的為人,其實……
打住打住!少女晃了晃腦袋,将剛剛那個差一點就冒出來的驚悚想法趕出去。連綁架這種事都做出來了,他絕對跟好人這個詞沾不上邊!!
不過,她是真的很好奇,這個能從複仇者監獄裏跑出來的少年,究竟有何本事。
“kufufufu~”一陣輕笑打斷了筱原雲雀的思路:“麻雀小姐這麽晚還在閑逛?”
少女愣愣地擡頭,這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了一個沒見過的房間門口。
她面不改色的扯道:“我夢游。”
“……是嗎?”
後者不以為意地勾了勾嘴角,經過之前的教訓,他已經學會了将筱原雲雀的話——挑着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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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晚上我睡哪?”筱原雲雀不怎麽情願的擡起頭,雲雀恭彌那個二貨比她高出半個頭已經讓她很不爽了,為毛這個娘娘腔的個頭比那個二貨還要高出這麽多。
六道骸抄着雙手,随意的靠在一旁的牆上:“剛才那個房間,麻雀小姐不滿意?”“沒床沒被子那麽潮窗戶上還沒玻璃。”筱原雲雀頗有些無賴的開口:“再說我怎麽知道那裏沒有蟑螂和老鼠?”
“……”
“你說了會善待人質的。”
“麻雀小姐,我想你大概是誤會什麽了。”六道骸突然收起了臉上所有的笑容:“太得寸進尺的話,會讓人讨厭喲~”
“是嘛?”筱原雲雀不以為意的攤手:“我只是适當的提點建設性的小意見,不同意就算了,我回去了~”
說完,在對方頗有些探究的眼神中,她施施然原路返回。
她剛剛那個條件,其實根本就沒有觸犯到六道骸的底線,但對方卻毫不猶豫地立刻拒絕了她……這說明什麽?
筱原雲雀望了望身後昏暗的走廊——這棟廢棄的大樓裏,絕對不可能只有六道骸他們三個人。
空蕩無人的房間裏,筱原雲雀坐在窗臺上望着遠處發呆。怪不得六道骸會如此放心地将她一個人扔在這——即使是她在全勝的時候,也不能保證從三層樓的高度的跳下去還毫發無傷。
更何況,現在的她,不僅正是每個月最脆弱的時候……還在這緊要關頭失去了賴以保命的武器,別說保護風太了,現在的她,根本什麽都不是。
是乖乖就範,還是另謀出路?
還用說麽,黑暗中,筱原雲雀沖着月光勾起一抹很久不曾露出的笑容。
呵……他們筱原家的詞典裏,可從來都沒有乖乖就範這個詞。
——————————————
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
筱原雲雀已經忘了這句話是誰說的了,不過她現在覺得,這句話絕對是真理。她熬夜費勁了腦細胞制訂出的計劃,就被這麽一個大搖大擺地出現在她眼前的男人給打破了。
雲雀恭彌。
筱原雲雀咬着後槽牙将這個名字擠出來。她至此終于确定,這個二貨絕對是生來就克她的。不然誰來給她解釋一下,為什麽她來日本這才幾天,因為這個男人而倒黴的次數,就已經用十個指頭都數不過來了?!
雲雀恭彌一進來就先看到了正對着大門的筱原雲雀,冷笑:“原來你是這次事件的罪魁禍首?”
“你眼瞎?”本來沒打算理他的筱原雲雀被這句話噎了個好歹:“我只是被抓來的人質好不好?”
“哼,被抓來的麽?”雲雀恭彌不屑地俯視她:“草食動物永遠是草食動物。”
草食動物你妹!姐要不是因為你,能被抓來麽?!!
不知道是不是對于他們的對話十分感興趣,六道骸直到這個時候才施施然冒出來:“并盛的風紀委員長大人,雲雀恭彌,真是稀客啊。”
“草食動物,原來你才是那個一直在破壞并盛風紀,并打傷并盛學生的人?”
“kufufufu~這不是再明顯不過的事情嗎?”
“既然找到正主,那就好說多了……”雲雀恭彌幹脆利落地亮出一雙浮萍拐,正想進攻,結果卻聽到六道骸有些意外的開口。
“看來,你得罪的人不少呢。”
雲雀恭彌由于他的這句話而腳下一頓:“什麽?”
坐在一旁正打算看戲的筱原雲雀也眼尖地發現了某人脖子上的印記,像是夜生活留下的印記,但更多的可能卻是:“夏馬魯的蚊子?你居然得罪了那個無良大叔麽……”
“那是誰?”
“說了你也不認識。”筱原雲雀有些幸災樂禍的開口:“雖然不知道他給你種的是什麽病毒。不過既然被咬了,你就自求多福吧。”
“kufufufu~我還真是幸運呢。”
再次聽到那個刺耳的小聲,少女扭頭看他:“你笑的這麽□,別告訴我你知道他中的是哪種毒?”
“嗯哼~”六道骸很是開心的開口:“是櫻花病喲~”
“櫻花?”筱原雲雀下意識的将視線轉向窗外:“這個季節,哪裏來的櫻花……”
“唔——”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一聲悶哼。筱原雲雀睜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地盯着剛剛還嚣張的不可一世的雲雀恭彌,就這麽直直地一頭栽到在水泥地上。
“開玩笑的吧……”少女喃喃開口:“這不科學。”
17目标17
筱原雲雀就這麽直愣愣地盯着一動不動倒地不起的雲雀恭彌,半晌才找回理智。
“你,是幻術師。”
雖然是疑問句,但筱原雲雀甫一開口便是斬釘截鐵的陳述,幻術師并不多見,但每一個卻都是相當棘手的存在。
反科|學反|社會的封|建|迷|信,任誰都不會喜歡這種神棍般的職業。
“嗯哼~麻雀小姐很意外?”
六道骸似乎很奉行:趁你病要你命這條真理,一邊用閑聊的口吻跟她說着,一邊将淩厲的攻擊毫不留情地招呼上了雲雀恭彌身上的要害部位。
“不會……據說幻術師都是性別模糊的一種存在,我早該想到的。”
“……”
六道骸沒有答話,而是滿臉笑容地一腳踩上了雲雀恭彌的小腹。
見狀,筱原雲雀小聲嘀咕:“我是不是說錯什麽了。”
……
從西西裏島那樣一個地方長大的孩子,打架鬥毆是司空見慣的事情。黑手黨的世界是黑暗的世界,也是強者的世界。就像剛才雲雀恭彌說的那樣,技不如人,挨打就活該……無論是傷了殘了甚至是丢掉小命,那都是你自找的,怨不得別人。
筱原雲雀有身為人質的自覺,這種時候,不看不聽不問,沉默才是最明智的決定。更何況……她憑什麽要給那個二貨求情啊!老娘就是被這個二貨牽連才落在六道骸手裏的。
不過,即使筱原雲雀已經明哲保身地保持了緘默,但有人明顯不打算就這麽輕易地放過她。
“哦呀哦呀~麻雀小姐不打算為你們的委員長求下情嗎?”六道骸有些遺憾地開口:“我以為你們的關系會很不錯呢~”
“你紅眼病引起并發症,變成白內障了嗎?”筱原雲雀一臉鄙視地擡眼看他。任何一個見過她和雲雀恭彌相處方式的人,都絕不可能将他們的關系和‘不錯’劃上等號。
“kufufufu~我的意思是……”六道骸話鋒一轉:“我以為你會趁這個機會和他一起搞定我,然後逃走。”
筱原雲雀的呼吸猛地一窒。這個六道骸……可真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他說的沒錯,就在雲雀恭彌出現在這裏的那一瞬,她的确有趁此機會跑出去的打算。但奈何雲雀恭彌是個幸運為E的家夥,竟然在來之前被夏馬魯給暗算了。
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弱女子,再加上一個雞都能縛他的全身殘疾,對上一個幻術師……就算是弱智也能看清現在的形式啊好不?
“很可惜讓您失望了。”
面對六道骸的問題,筱原雲雀學着他昨天的樣子伸出三根手指:“第一,我大姨媽還沒走,不宜做劇烈運動;第二,我跟他的關系還沒跟我你來的河蟹,為什麽要幫他?第三…好吧第三條我還沒想好。”
“……”
“你直率的還真是有些讓我出乎意料。”六道骸笑起來,那一副燦爛的笑容,配上地上已經基本看不出人形的雲雀恭彌,頗有些恐怖片的感覺。
“我更喜歡你誇我聰明。”
“……”
筱原雲雀垂下眼睑,不着痕跡地看了一眼猶如剛從血水裏撈出來般的雲雀恭彌。被揍了那麽長時間,竟然一聲都沒吭,她是應該誇這人很有骨氣呢,還是二到無可救藥了?
也不知道夏馬魯的毒素持續多久,她都已經如此拖延時間了,雲雀恭彌不是號稱并盛打架第一麽?那麽拜托你給力點好不好?!
“我說,菠蘿頭。”筱原少女掩了掩鼻子,淡淡開口:“你打得他大姨媽側漏了。”
雲雀恭彌:“……”
“kufufufu~”聽了她的話,六道骸有些意猶未盡的收手:“你終于忍不住要為他求情了嗎?我還以為你至少還能再堅持一會兒呢~”
“我想你大概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想說的是,在一個淑女面前動粗,你不覺得羞愧嗎?”筱原雲雀露出一副我很為難的表情:“動手動腳是野蠻人的做法,你不是幻術師嗎?難道沒聽說過‘從精神上擊垮敵人’這種斬草除根的說法?”
“……我小看你了。”
“好說好說~”筱原雲雀大度的擺了擺手。
“……”
雲雀恭彌到底是跟你有殺父之仇還是奪妻之恨?
“既然你這麽讨厭雲雀恭彌…”六道骸半是認真半是開玩笑地說道:“不如我幹脆把你和雲雀恭彌關在一起怎樣?”
“放心,我一定會把他揍得連他媽都認不出來。”筱原少女立刻開口保證道。
“……”
“唔…”她突然又遲疑了一下,看了眼雲雀恭彌:“不過他現在貌似已經被你揍得連他媽都人不出來了。”
“……”
氣氛驟然變得一片死寂。
“呵……”
半晌,倒是一直在單方面被毆都未吱聲的雲雀恭彌,突然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冷哼。不知道是在嘲笑六道骸,還是在嘲笑筱原雲雀。
不過,不管他這個冷笑是何意義,這麽做的下場只可能是一個——那就是被揍得更慘。
我盡力了,你自己不夠争氣,這真怪不得別人。筱原雲雀十分大度地默默在心裏為他默哀了三秒鐘,然後便閉上了眼睛。
她之所以合上眼睛并不是因為眼前的景象太過血腥和慘不忍睹。而是因為…她肚子疼得直冒冷汗。
或許是由于一晚上沒睡的關系,本來只是打算小憩一下的雲雀恭彌,剛剛合上眼,便不由自主地昏睡了過去。
而且睡得相當沉。
迷蒙中,筱原雲雀似乎做了一個夢。
還是自己記憶中那個西西裏島,陽光永遠那麽明媚,可是又有誰清楚,陽光照耀不到的地方,是多麽的冰冷黑暗。
【小鳥~】即使在夢裏,白蘭也依舊挂着那張欠扁的笑臉,少女幾乎可以問道他身上的棉花糖味【歡迎回來。】
【我怎麽會在這裏?】筱原雲雀皺着眉頭環顧四周【我應該在日本才對。】
【kufufufu~西西裏島不好嗎?】再擡頭,眼前的白蘭居然瞬間變成了六道骸那個驚悚的菠蘿頭【……】
後面的話還沒聽清,筱原雲雀便條件反射地睜開了眼睛。
入眼依舊是牆皮剝落的破舊房間,空氣中的黴氣讓她混沌的神智變得清晰。
難道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麽?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六道骸這家夥還真是陰魂不散。
筱原雲雀揉着眼睛坐起來,正午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雖然有些刺眼,但卻也是一種極致的享受。
六道骸不見了。
當筱原雲雀終于徹底清醒之後,才發現耳邊似乎少了那個恬噪的讓她抓狂的聲音。不過,這不是事情的重點,筱原雲雀看着跟她剛好處于對角線的房間另一角,那裏有個已經看不太出人形的家夥正倚牆而坐——六道骸雖然離開了,但被他揍得馬上就要去三途川報道的雲雀恭彌卻還在房間裏。
六道骸那家夥還真的把她和這個二貨關在一起了。
筱原雲雀皺了皺眉頭,感受了一下身上的力量,像是做出什麽重大的決定般,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主動走到了雲雀恭彌的身邊。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後者傷勢過重的原因,直到筱原雲雀人都已經走到他的身邊了,昏迷中的少年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反應。
更何況,筱原雲雀并沒有刻意放輕自己的腳步。
不會真死了吧?少女有些惡劣的想。不過她還是伸出手,想試探一下少年的鼻息。
然而,筱原雲雀的手還沒來得及伸到他的鼻子下面,便被對方突然擡起的手給攥住了手腕。
好冷……她不由自主打了個寒戰。就算是死人,手也沒有這麽冰吧。
少女試着掙脫了幾下:“既然沒死就放手。”
“哼~”
筱原少女摸了摸被解放的手腕,皺眉,這人真的重傷了嗎?怎麽手勁還是這麽可怕。她的手腕都被抓青了!
“不要再試圖偷襲我,草食動物,不然後果自負。”
說完,雲雀恭彌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又徑自閉目養神去了。
偷襲你妹啊!你是有被害妄想症麽?
筱原雲雀一邊咬着後槽牙,一邊暗暗告誡自己不能跟個二貨一般見識,這才壓下了心底奔騰的草泥馬,異常淡定地開口:“六道骸去哪了?”
“誰?”對方還算配合,雖然口氣依舊不咋地,但他好歹算是有個反應。
“六道……哦,我忘了你不知道他的名字。”筱原雲雀立刻改口換了種說法:“就是那個把你揍成半死的娘娘腔。”
死一般的沉默。
“好吧,我懂了。”筱原雲雀像是沒看到對方的反應,兀自開口:“你也不知道。”
“……咬死你!”
“我又說錯了什麽?!”
好在雲雀恭彌并沒有真的痛下殺手,只是冷冷地放話:“還愣在這做什麽?等着被我咬殺嗎?”
“嗯……想跟你商量件事。”筱原雲雀第一次跟他說話放柔了聲音:“趁着沒人在,我們跑路吧?”
少年擡起頭,幾秒之後,不屑地冷哼:“我為什麽要跑?”
筱原雲雀:“……”我能不能揍死他?!
不過現在是她在有求于人,所以筱原雲雀深吸了一口氣,努力保持着一個相對平和的語氣:“不跑等着繼續被揍嗎?沒聽說過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沉默。
少女再接再厲:“你總得先找夏馬魯治好了暈櫻症再殺回來吧?”
依舊沉默。
“只是半天的功夫,他跑不了的。”
半晌,雲雀恭彌終于擡頭:“……好。”
筱原雲雀終于松了口氣,她容易嗎?!
“二……雲雀,恭…恭彌。”這個名字叫起來還真是拗口,可既然是一條船上的人了,她總不能還二貨二缺的叫人家。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革命友誼不允許被破壞,于是少女磕磕絆絆地的開口:“雲雀,恭,彌……我這有止疼片,你需要嗎?”
回答她的卻是:“哼……草食動物才會需要那個。”
筱原雲雀“……”你他媽一秒鐘不犯二能死啊?!
以往都是別人被她說到啞口無言,但不知為什麽,一遇到雲雀恭彌,少女便覺得自己還是太弱了。
雲雀恭彌這貨絕對是傳說中的語言障礙交流無能。
“随便你,不過……”筱原雲雀咧嘴,指了指雲雀恭彌已經被鮮血浸透的襯衫:“你大姨媽側漏的很厲害,需要我資助給你個衛【哔——】巾嗎?”
“……”
“別擔心,我不收你錢。”
“……”
她筱原雲雀,向來都是個睚眦必報的小女人。
18目标18
“草食動物。”雲雀恭彌的聲音冰冷徹骨:“這就是你帶的路?”
筱原雲雀相信,如果他現在但凡還有點力氣,那麽招呼她的絕對是毫不留情地拐子,而不是現在這種不鹹不淡的嘲諷。
“我路癡你有意見?”沒有武力值的雲雀恭彌不足為懼,已經了解到這一點的筱原雲雀不耐煩地開口:“我昨天來的時候還有條樓梯的,誰知道六道骸那個娘娘腔不按常理出牌……”
他們此刻所在的地方,貌似原本是個小小的儲藏室。
筱原雲雀環顧四周,這裏的空間狹小且幾乎算是完全密閉,唯有一個狹長通風口在他們遙不可及的頭頂上,于是少女大膽猜測道:“說不定這以前是個垃圾儲存站。”
“……閉嘴。”雲雀恭彌完全沒有跟她對話的欲望:“趕緊想辦法出去。”
“唔…”少女無視了他的态度,擡頭打量了一下:“其實,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雲雀恭彌:“……”
倒不是她故意這麽說出來找不痛快,而是事實确實如此。除了那個狹長的連半個腦袋都伸不出去的通風口,就只有他們之前掉下來的地方能通往外面。筱原雲雀目測了一下大概的距離……原來他們直接從二樓掉到一樓來了,怪不得摔得她這麽疼。
“冒牌貨,出去我一定咬死你。”
面對雲雀恭彌的狠話,少女雲淡風輕地回了一個微笑:“随時奉陪…如果你還能出去的話。”
“……”
明明已經決定聯手逃出去的少年少女,怎麽會突然落到如此地步?
其實,事情的經過是這樣子的。
——————————————
當兩人終于達成共識,決定‘結伴’逃走後,筱原雲雀大度地伸出手:“合作愉快,需要我幫忙麽?”
誰料,雲雀恭彌連看都沒看她的手一眼,徑自用拐子支撐起上半身,靠着牆顫顫巍巍地站起來:“草食動物,帶路。”
筱原雲雀:“……”
我好想崩了他啊,拜托讓我崩了他吧!
這種想法本身就是不切實際的。
所以筱原少女咬牙切齒地轉身:“跟緊了,我只負責帶路,遇到障礙你負責清掃。”
“沒那個必要。”
“什麽?”
“那些草食動物…”雲雀恭彌露出一抹嗜血的笑容:“來的時候就已經被我清掃光了。”
“……”
被他的話嚴重刺激到了的筱原少女故意加快了步伐。
她只是想盡快逃離這裏,才不是看身後那個二貨不爽呢!絕對不是!
這個速度,以雲雀恭彌現在的身體,跟上來應該很困難吧?筱原雲雀有些得意的回頭,誰叫他那麽得瑟……
扭頭的瞬間,少女對上了一雙冰冷的雙眸。沒有絲毫準備的她被吓得不由後退了一步:“你跟的這麽緊是打算去……啊——”
她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便由于身體突然失去平衡而發出一聲驚呼。
之前為了和雲雀恭彌置氣,筱原少女并沒有注意到左邊的樓梯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齊腰斬斷。這就從而導致了她剛剛後退的那一步,并沒有看清自己是不是踩在了結實的地板上。
瞬間失去了身體平衡的少女不由自主地向後倒去,而人在危機的時刻,總會下意識地去抓點什麽當作救命稻草……或者說是墊背的。
不知道應該說她幸運還是不幸,筱原少女在慌亂之中抓住的是——雲雀恭彌的衣領。
于是,沒有任何準備且傷勢嚴重的委員長大人,就這麽被筱原雲雀當作了墊背的,毫不猶豫地一起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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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層樓的距離并不算太高,而且這所廢棄了的學校裏別的沒有,最大的優勢就是——雜物夠多。雖然這在一定程度上加大了阻力,從而防止他們摔成重傷,但是也給兩人造成了不少的劃傷。
尤其是筱原雲雀,校服短裙在這種時候顯然沒有長褲給力,粗細不均的劃傷從大腿到腳踝,遍布相當均勻,露在外面的地方真是一處都沒落下。
“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有□的嗜好呢。”少女一邊嘀嘀咕咕地抱怨着,一邊索性将已經被刮成條的襯衣袖子撕下來,當作暫時性的繃帶綁在了胳膊和腿上:“希望我人品夠好,別得破傷風。”
“草食動物,誰允許你擅自破壞校服的。想被咬殺麽?”
筱原雲雀這一舉動真的觸碰到了雲雀恭彌的底線,他甚至已經毫不猶豫地亮出了手裏的浮萍拐。
“我說大哥,都這種時候了,拜托你就不要計較這麽多了好嗎?我求求您啦!”大量的失血加上劇烈的運動讓筱原雲雀的腦袋直犯暈:“再說,你比我也強不到哪去。”
雲雀恭彌冷哼一聲,卻意外的并沒有再開口,氣氛一時間變得靜谧得有些可怕。
普通人往往都無法抵禦黑暗和寂靜所帶來的恐懼,但眼下被困的兩個人,顯然都不屬于‘普通人’的範疇。雲雀恭彌是根本就不在乎這些,他考慮的只有怎麽才能盡快從這裏出去。筱原雲雀卻是由于小腹中傳來的陣陣絞痛,從而使她根本就不顧上這麽多了。
“喂,冒牌貨。”終于,雲雀恭彌不耐煩地開口:“你再發出聲音我就咬死你。”
“……閉…嘴。”筱原雲雀的口氣似乎比他還要暴躁。她此時此刻正痛的渾身直冒冷汗,哪還有功夫跟他擡杠:“你…以為…我想……麽。”
“哦呀~”
“……”
哦呀是哪國語言?
筱原雲雀還沒來得及弄明白雲雀恭彌這句突然冒出來的口頭禪到底是什麽意思,一件衣服便遮在了自己的頭上。
少女将頭上的衣服拽下來,比襯衫要厚好幾倍的布料,摸上去手感相當的好。借着通風口透下來的些許陽光,筱原雲雀終于看清了手裏的東西,在并盛,這種顏色這種款式的唯有——風紀委員制服。
從手中的衣服上移開視線,筱原雲雀扭頭看去,某人已經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一樣,自顧自地繼續閉目養神了。
這家夥是什麽意思?她發抖是因為肚子疼而不是因為冷啊……
筱原少女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決定将話咽回肚子裏,默默地将外套裹在身上,縮到一邊繼續同大姨媽抗争去了。
這也導致了倆人都沒有發現,對方臉上那一閃即逝的赧然。
所以說到裝傻充愣,雲雀恭彌和筱原雲雀其實一個比一個不遑多讓。
不知道過了多久,又似乎并沒有過太長的時間……在這與世隔絕的地方,還能有準确的時間觀念才是一件最不可思議的事情。
“雲雀恭彌。”少女淡淡地開口,只是個名字而已,叫多了也就習慣了:“我好餓。”
“……”沒人理她。
像是早就知道會是這種反應,少女繼續自言自語:“萬一沒有人發現我們,那豈不是要餓死在這?”
“……”
“不過我寧願餓死在這也不要再見到六道骸那張臉。”
“……冒牌貨,你太吵了。”雲雀恭彌疏地睜開眼睛,不屑地開口:“指望別人來救,那是草食動物才會有的舉動。”
“你現在這樣,比一個草食動物也強不到哪去。”看見雲雀恭彌拿着拐子躍躍欲試的模樣,少女面無表情地沖他潑涼水:“不用試,這牆的厚度少說得有半米,斷了好幾根骨頭的你,想死的更快些,大可一試。我不管收屍喲~”
“你怎麽能确定?”
“我舅是幹這個的。”
“……”
(沢田大叔哭了:……建築工人只是他的幌子!幌子而已!!)
“不過,我倒是有個主意!”少女突然眼前一亮,不怕死地拽了拽雲雀恭彌的衣角:“雲雀恭彌,把你的拐子借一個給我用用。”
“你做夢。”對方想也不想,直接冷冰冰地拒絕。
“你還打算不打算出去找六道骸報仇?”
“……”
“大男人要拿得起放得下。”
“……”
筱原雲雀心滿意足地拿到了雲雀恭彌的拐子。
稍微目測了一下通風口的大小,确定她的計劃絕對可行之後,筱原雲雀在雲雀恭彌那足以殺人的視線下,輕輕一抛,便将拐子從通風口扔了出去。
金屬與地面碰撞産生的聲音相當清脆悅耳。
雲雀恭彌:“……”
小小的空間內,立刻陰風陣陣。
少女還恍然不覺,扭頭沖某人炫耀道:“怎麽樣?我聰明吧~這樣等阿綱他們來了,就肯定能發現我們了。”
“冒牌貨……”雲雀恭彌終于開口,聲音冰冷的猶如寒風般淩冽:“你的智商,被【哔——】吃了麽。”
筱原雲雀:“……”
兩人之間的氣氛,又重新跌回了冰點。
19目标19
或許是由于一起被困在這裏,兩人或多或少地萌生出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雖然他們并沒有發覺,但至少,他們距離君子相交,更近了一步。
——只動口,不動手。這其實,也算是一種很實質的進步吧?
“真是好心沒好報……”想到對方身上還有傷,所以筱原少只是憤憤不平地白了他一眼,便又重新坐回原地:“你看着吧,肯定會有人來的。”
……
另兩人都沒想到的是,筱原雲雀這句話說完還沒有五秒鐘,就來了。
只不過,來的不是人。
“喂~雲雀恭彌…”筱原雲雀小心翼翼地碰了碰後者:“雲雀恭彌~醒醒!”
“冒牌貨。”某人不耐煩地睜眼:“再敢吵我……”
“噓——”
少女一把捂上他的嘴:“你小聲點啦,把它吓跑怎麽辦?”
如果換做平時,筱原雲雀根本不可能有如此舉動,雲雀恭彌也決計不會給她近身的機會。不過,此時此刻兩人都被別的東西吸引住了視線,所以誰都沒有注意到這個頗有些暧昧的動作。
将他們的視線吸引住的,是一只略有些肥胖的小黃鳥,一蹦一蹦地有些像麻雀,但顯然麻雀并沒有嫩黃色的。
“好可愛~~”筱原雲雀眯了眯眼,感嘆道:“不知道它是什麽品種,從來沒見過呢。”
“沒見過。”反常地,雲雀恭彌竟然開口給出了他的意見:“大概是山雀…之類的。”
“……你…”筱原雲雀不敢置信地扭頭,一臉‘我幻聽了吧?’的表情:“在跟我說話?”
“沒有。”
“……”
真是否認得相當幹脆啊。
或許是兩人的讨論聲有些大了,驚動了立在通風口處的小黃鳥。就在筱原雲雀以為它肯定會飛走的時候,它居然扭頭盯着她和雲雀恭彌看了兩眼,然後拍拍翅膀,飛到了少女的頭上。
這鳥…也有點太不怕人了吧?
筱原雲雀小心翼翼地将停在她頭上的不速之客捧下來:“好軟好萌~~給你起個名字吧~唔…叫什麽好呢?”
“雲豆。”一個冰冷的聲音從她身邊傳來。
“雲豆……嗯,聽上去還不錯……”少女摸着下巴,琢磨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扭頭:“明明是我發現的,憑什麽你來起名字?”
“草食動物。”雲雀少年擡頭看了看鳥,又打量了一下少女,冷冷吐出倆字:“很像。”
筱原雲雀:“……”
她被鄙視了吧?她竟然被一個二貨鄙視了?!
最可恨的是雲雀恭彌還露出一副‘這是事實,不爽你能怎樣?’的不屑表情……
就在筱原雲雀忍了幾次都沒忍住,決定動用武力的時候,她手裏捧着的小黃鳥脆生生地開口了。
“雲豆~~”
“好萌好萌好萌~”少女立刻把雲雀恭彌的挑釁忘到了天邊,抱着小黃鳥猛親:“再叫兩聲我聽聽?”
就連雲雀恭彌都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居然是一只會說話的鳥。
似乎是很喜歡這個名字,小黃鳥開始一遍又一遍地歡快地叫道:“雲豆~雲豆~~”
“……不對。”高興了好半天的筱原雲雀,熱情突然被一桶冷水澆熄:“為毛你會承認那個二貨起的名字?”
已經被某人命名為雲豆的小黃鳥歪頭,不解地望着她。
“雲豆不好聽。”筱原少女一臉正色地同它交涉:“乖~我們叫檸檬。”
回答她的是清脆的一聲:“雲豆~”
“……不喜歡麽?沒關系,那我們換個。唔……叫橙子腫麽樣?”
“雲豆~雲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