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哭包
小哭包陸致在自己爹娘都嫌棄的環境下無憂無慮的長到了八歲, 成功的從一個小哭包, 長成了大哭包。
“三妹妹,嗚嗚嗚。”
陸致一邊往這邊跑, 一邊抹眼淚, 陸靖瑤都服了他了。
“五哥, 你怎麽了,誰欺負你了?”
“三妹妹, 妙妙過來玩你怎麽不告訴我, 早知道我就不去我舅舅家玩了。”
陸致喜歡阮妙,喜歡的不得了,天知道他一個只知道哭和吃的哭包情窦初開開的這麽早, 從小看到阮妙就走不動路, 要娶阮妙做媳婦。
“五哥, 我也不知道妙妙今天會過來,下次若是知道,一定提前通知你。”
陸致撇着嘴:“晚了, 大哥也喜歡妙妙, 他把妙妙搶走了。”
喲,那還挺可憐的。
“那也不能說搶吧,妙妙好像也喜歡大哥。”
陸靖瑤毫不猶豫的在她五哥脆弱的心上又插了一刀。
果然,陸致哭的更兇了。
陸致坐在黃花梨蓮花紋長方桌前鋪了絨氈的紫檀卷草紋椅子上,手裏拿着芷柳遞給他的手帕擦眼淚,一邊擦,一邊和陸靖瑤訴說他明着喜歡阮妙的這麽些年。
“結果, 被大哥搶走了。”
這可真是個憂傷的故事。
對面眉清目秀的小男娃哭的不成樣子,陸靖瑤忍不住道:“五哥,你确定你喜歡妙妙,要娶她為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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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致毫不猶豫:“當然,我最喜歡妙妙了。”
切,熊孩子懂什麽喜歡不喜歡。
陸靖瑤為難道:“可是妙妙不喜歡愛哭的男孩子啊,妙妙喜歡穩重的,像大哥那樣的。”
陸致聽到妙妙喜歡大哥那樣的,又要哭了,想了想,還是把眼淚憋了回去,強忍着淚說:“我不愛哭,我要妙妙喜歡我,我現在就去找妙妙,我也能帶她劃船。”
“原來是看見妙妙和大哥在一起了,難怪哭的這麽傷心。”
陸致擦幹眼淚,要去把媳婦搶回來,陸靖瑤覺得她五哥會哭,也跟着去了。
原以為她大哥是帶着妙妙去哪個湖裏劃小船了,結果她一路跟着陸致到了他大哥的院子。
陸博和阮妙都在,院子裏擺了一個不大的木船,兩個人面對面的坐在裏面吃東西。
呵,這就是劃船啊,果然是只能坐兩個人。
“瑤瑤。”
阮妙從“船”上下來,小臉上滿是笑容:“瑤瑤,大哥可厲害了,什麽都會。”
陸靖瑤瞥了眼陸致,小哭包還不錯,居然沒哭。
阮妙今日過來是來找陸靖瑤玩的,結果和陸博玩了一天,有些不好意思,臨走時說明天還要過來找瑤瑤玩,陸致眼睛都亮了,明天大哥要去學堂,沒法和妙妙玩,他就叫人去學堂告假,說他病了。
陸致在阮妙面前憋了好久,連阮妙走時拉着大哥的手他都沒哭,回到自己的屋子裏越想越難受,趴在桌子上哭了起來。
伺候的丫鬟見小主子哭了,都習以為常,端了盆打熱水準備給他擦臉。
張氏過來見兒子哭的傷心,板着臉訓道:“怎麽又哭了,不是說了不許哭嗎?”
“娘,我不哭了,你能去幫我提親嗎?”
什麽,她兒子才八歲,就想着娶媳婦了。
她伸手在陸致額頭上敲了一下,咬牙道:“你這腦袋裏一天到晚裝的都是什麽,夫子講學也不好好聽,回回小測都是不合格,人家夫子都懶的說你了。”
夫子不是懶的說他,是不敢說他,因為把他說哭了,哄不好。
“娘,你去幫我提親,我就好好讀書。”
這還跟她談條件了,張氏又好氣,又好笑。
“你要娶誰?”
“妙妙,我要娶妙妙。”
八歲的兒子不務正業,只想着娶妻,張氏道:“行,你好好讀書,等你長大了,娘就去幫你提親。”
“不行。”
陸致急了:“等我長大了,妙妙就被大哥搶走了,娘,你一定要先去給我提親。”
合着這不僅要娶媳婦,還要和大哥争一個女人。
陸致牽着張氏的手叫她去給自己提親,張氏一把擰上他的耳朵。
“娶什麽娶,小小年紀不學好,你瞧你大哥,人家從小就被學堂的夫子誇,連你大伯都誇他,等他中了狀元,騎馬游街,全城的女孩子都喜歡你大哥,你拿什麽和你大哥比?”
張氏一點都不在意自己的話會不會傷到她兒子脆弱的心靈,反正已經爛泥扶不上牆了。
被自己娘親打擊到了的陸致當晚叫人擺了筆墨紙硯,一幅要頭懸梁錐刺股的架勢,結果第二天成功的沒有去學堂,當然,他也沒能和阮妙玩,他醒的時候阮妙已經走了。
寧國公府後院建了一個四層的觀景樓,坐在三層視野開闊,能看到不一樣的寧國公府。
陸靖瑤也時常上去玩,在上面,連哪個院的丫頭小厮拉拉扯扯都能瞧見。
風和日麗,她和陸靖岚,陸靖煙三姐妹一起到觀景樓上玩。
結果才到上面,陸靖瑤就愣了,她家院牆隔壁那塊廢棄的宅院不知何時被人拆了又開始建新宅子,新宅子還未完成,已經占了大半條街了,看那架勢,竟是比寧國公府的陣仗還大。
她扭頭望向坐在一旁和陸靖煙說話的陸靖岚,問道:“二姐,那裏何時建了新宅,你可知道?”
陸靖岚瞧了一眼,搖了搖頭:“不知道,原先那宅子呢,怎麽拆了,難道是原主人回來了嗎?”
看樣子比她還迷茫。
這隔壁新搬來的也不知是哪位大人物。
隔天陸靖瑤随清河郡主去永慶大長公主安排的賞花宴的時候特地算了一下,從寧國公府出發,走到臨街經過那處新宅院前坐轎子要小半個時辰的時間,在寧國公府觀景樓上看相鄰的兩個院子,從外頭走居然要這麽久。
難怪附近什麽時候多了處宅子她都不知道。
寧國公府已經不小了,那新宅子沒建完就已經比寧國公府大了,該不會是哪位王爺的府邸要建在那裏吧?
不過那僅成一半的宅子裏亭臺樓榭,假山竹林,陸靖瑤瞧了就喜歡。
竹林是原先老宅子裏就有的,翻新改的宅子并沒有将那片竹林移掉,可見新主人也是有幾分情操的。
不然這麽大手筆的建宅子,那竹林完全可以直接移了。
清河郡主看女兒一直往馬車外面瞧,問道:“瑤瑤怎麽了?”
“娘,那宅子是誰家建的竟比我們家還氣派。”
清河郡主笑了笑:“比咱們家宅子還氣派的當然是皇家了。”
果然是位王爺的新宅院。
“那是哪位殿下的呢?”
“這宅子是陛下命人修剪賜給平陽王的,等這宅子徹底建好,平陽王就該搬出宮住了。”
“什麽,是九殿下。”
陸靖瑤瞪大了眼睛,清河郡主摸了摸女兒的小臉蛋:“九殿下怎麽了,又不和咱們住一起。”
怎麽不住一起了,兩個府是背對背的好嗎?
從外面倒也看不出兩個宅子離的這麽近,只是昨日陸靖瑤是爬到觀景樓上看的。
“九殿下才十三歲,怎麽這麽早就要出宮住了?”
“皇家的事,誰知道呢?”
宮裏處處都是勾心鬥角,皇後娘娘處處以家族利益為先,九殿下一個沒娘的孩子住在宮裏倒真不如早早搬到宮外來快活。
清河郡主把女兒頭上有些松動的藍色流蘇重新戴好。
“今日是誰為你梳頭的?”
陸靖瑤縮了縮肉嘟嘟的身子,有些不好意思:“芷絮姐姐幫我梳的,流蘇是我自己戴的。”
“是嗎?我們福寶真厲害。”
陸靖瑤被她娘誇的有些不好意思。
永慶大長公主的賞花宴安排在郊外,她在郊外有好幾處院子。
永慶大長公主不愛賞花,愛聽戲,大家都知道這只怕不是什麽賞花宴,只是老人家覺得寂寞,以賞花為名請大家去聽戲的。
永慶大長公主府上養的伶人數量龐大,基本每日都有新的伶人被領進永慶大長公主府,便是公主府面積廣,也住不下了。
永慶大長公主待那些伶人好,舍不得他們冰清玉潔的出去被人糟踐,就叫他們住在郊外的院子裏,偶爾她到郊外院子游玩也能聽聽戲。
都知道是被邀過去聽戲了,可永慶大長公主的面子不能不給,是以今日好多收到請帖的貴婦都帶着家中小姐過去。
永慶大長公主地位高,邀過去的都是貴人,這種宴會上最容易相看。
遇上合适的,回去就可以定親了。
清河郡主帶着女兒到時別院外已經停了許多轎子,清河郡主和陸靖瑤随着丫鬟進去,院子裏已經熱鬧了起來,戲臺子上咿咿呀呀的戲已經開場,院中坐着的貴婦互相說着話。
正中間的永慶大長公主已經陶醉在戲裏,一滴淚滴到桌面,她身側坐着的女人突然失聲尖叫,永慶大長公主瞬間回了神,手掌在身側女人的身上拍着,低聲哄道:“凝珍乖,不怕。”
那女人正是永慶大長公主的女兒,淑儀郡主。
膚色如雪,鵝蛋臉,嬌豔欲滴的櫻桃唇,笑起來有兩個小酒窩,眼角略帶紅暈,似醉非醉的桃花眼,只瞧一眼,便叫人心生保護欲,這若是正常人,只怕永慶大長公主的門檻都要被人踏破了,只可惜了,是個癡傻的。